憤懣,認為周圍沒有人了解他,學校裡沒有人懂他,連父母都不是真的關心自己,和父母吵架冷戰,覺得他們不再愛自己,覺得他們一旦有了另一個的孩子就會立馬忘記自己。
然而現在,嚴歡隻覺得那時候的自己是多麼的無聊可笑,隻是一廂情願地沉浸在一種自我厭惡和自我放逐的心情中,對於周圍的一切都抗拒不予接受。其實那時候的他,很茫然,不知道該做什麼不知道未來該走向哪。
直到現在,嚴歡才想明白了一點,或許父母的確是對他失望了,但是他們始終是愛著他的。不愛的話,當時父%e4%ba%b2就不會同意付聲的意見,放他堅持自己的選擇。不愛的話,母%e4%ba%b2就不會對付聲囑咐這麼多,對自己噓寒問暖。
不愛的話,他們當初就不會對嚴歡失望,也不會最終放嚴歡去追逐他自己的夢想。隻是當時的嚴歡和他的父母,都不能好好交流,隻能讓彼此的溝壑越來越大。
而兩個月後,時間讓他們都冷靜了下來,也讓嚴歡不再那麼衝動,他可以更清楚地看待自己以及自己周圍的一切。
嚴歡突然想起那個剛出生的弟弟,不知為何,此時很想去見他一麵。
“媽,我爸和弟弟呢?怎麼不在病房裡?”
他剛一問完,嚴媽媽愣住了,隨即好笑地看著他。
“剛剛出生的寶寶當然是不能隨便和外界接觸,他們在醫院裡有專門看護的房間,你爸爸正在那裡看著弟弟呢。”
“哦,原來是這樣。”嚴歡鬨了個紅臉,“那我想……”
“很遺憾,今天怕是沒有時間了。”付聲打斷他,“我們隻剩下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嚴媽媽疑問。
“我和嚴歡的樂隊今天晚上有演出,要儘快趕過去。很抱歉伯母,但我們不得不走了。”
“演出……啊,是工作啊。”聽見付聲這麼說,嚴媽媽也點頭表示理解。“既然是重要的工作,當然不能耽擱。”
“可是,媽……”
“要見你弟弟的話,以後有的是時間。不能因為自己而耽擱了大家的工作,明白嗎?”
聽見母%e4%ba%b2嚴厲的訓斥,嚴歡隻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那麼,伯母,我們先告辭了。”
“恩。”嚴媽媽點頭,臨走前還不忘囑咐嚴歡要好好工作,不要拖後%e8%85%bf。
嚴歡依依不舍地離開了病房,出門前,聽到屋裡的其他病人和家屬在好奇地詢問。
“孫姐,你兒子這麼年輕就工作了?在哪工作呢?”
“哎,我看他背上背著的是吉他吧,難道是搞音樂的?”
“嗬嗬,隻是組了個樂隊小打小鬨。”
“真是搞音樂的啊!這麼厲害,小小年紀的很有主見啊。”
嚴媽媽帶著謙虛和一些些驕傲的聲音遠遠傳來。
“他們也隻是剛剛開始而已。”
“不過說起來,歡歡真的很喜歡這些,以前還因為這個和我們兩口子鬨過矛盾呢。”
“這年頭有勁頭才是好事嘛,孫姐你兒子以後要是成了大明星,不要忘記給我們簽名啊,哈哈。”
“瞧你們說的……”
身後的談話聲漸遠去,嚴歡愣愣地走著,一直走到大門口,突然抬起頭看著付聲。
“你說,我媽她是不是不生我氣了?”
付聲伸手攔出租車。
“誰知道呢。”
“她是不是有點點支持我玩搖滾了?”
“也許吧。”
“聽我媽好像還挺以我為傲的,以前可不是這樣啊……”
“你以前不也是吉他都彈不好?”付聲道:“現在連你都能當上吉他手了,世上還有什麼事不可能?人是會變的。”
“聽起來似乎有些道理。”
嚴歡點點頭認可,又興奮道:“付聲!那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像那些明星歌星一樣,讓我媽也驕傲一回?”
一直被他打擾,打的很是不順利的付聲回過頭來,陰陰地來了一句。
“我隻知道,如果二十分鐘內再不趕過去的話,我保證你連明星的腳都摸不著。”
“呃,我、我也來幫忙喊車!”
即使背後頂著付聲的冰冷的視線,嚴歡仍是難掩興奮。
很久以來,他雖然一直熱衷於搖滾,並願意一直為之沉醉其中,但是心底的最深處卻一直都有一塊是寂寞的。
父%e4%ba%b2當日在茶館前離開的背影,自己跑出家的那一晚,總是徘徊在他腦內無法消散。
嚴歡拚命地做著一切,對於付聲的嚴格雖然不滿卻從不拒絕,他努力提升自己,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讓父母認同。
我也是可以的,我也是有著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並能夠成功的!
而現在,雖然離成功還有很遠,但是嚴歡心裡卻已經不那麼寂寞了。他終於明白,其實自己根本不需要去證明些什麼,因為父母,始終是站在他身邊。
“付聲,你說晚上的演出我們能做好嗎?”
“你認為呢?”
“能!不僅要做好,一定要做的最好,讓所有人都記住我們。”
付聲看著眼前的小鬼,露出一個自信又傲慢的笑容。
“那當然。”
早晚一天,不僅是這個城裡的人,包括地下搖滾界,包括更遙遠的地方,他遲早會讓整個世界都記住他們!作者有話要說: 老是被說是短小,看我持久長一發~!麼!
PS:感謝歹戔%e4%ba%b2愛的地雷一枚!╭(╯3╰)╮
☆、上帝的玩笑
陸佑飛耳朵裡塞著耳機,拿著掃帚準備掃地。
“喂,呆飛!今天的值日你一個人能搞定的吧!”
教室門口,幾個抱著籃球的男生嘻嘻哈哈地笑著,其中一個是今天和陸佑飛同組值日的男生,不過看樣子他並沒有留下來打掃的打算。
“你跟那小子說什麼呢?他%e5%b1%81都不會放一個。”
“悶得跟個葫蘆似的,理他乾嘛?”
“哈哈,也是,量這小子也不敢怎樣,走,去操場上打幾局去。”
幾個男生相攜著走遠,笑鬨聲也跟著遠去。
陸佑飛低著頭掃地,從頭至尾都沒有吭一聲。
耳機的線從他袋子裡延伸出來,在空中一晃一晃。
下午六點半,一個人打掃完教室,陸佑飛離開學校。這時候操場上還有不少人,打籃球的,談戀愛的,花癡的,但這些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頭也不回地離開教室門。
走到街頭左拐,有一家煎餅店,陸佑飛花了五塊錢解決了晚飯的問題。然後背著書包,沉默著走著——在彆人眼裡看來是這樣而已。
而其實在他心裡,有著另一個世界。
音樂的聲音從耳機裡隱隱傳了出來,音量開得很大,節奏激烈激昂,但是外麵的世界依舊是平常的。就像是陸佑飛默默地走在路上,耳多裡聽得卻是搖滾樂。沒人知道他喜歡搖滾,包括他父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晚上七點,陸佑飛來到一家超市,把書包和校服都存在裡麵,然後從超市後門出來,再拐進一個小弄堂。他停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門前,拿出鑰匙開門。走了幾步,進了員工更衣室。
五分鐘後,一個穿著黑色印花骷髏T恤,手上帶著一圈圈金屬環的年輕人從更衣室裡走了出來。大變活人!任誰看到他,都不會把他和之前規規矩矩沉默寡言的陸佑飛聯係起來。這時候,有其他路過的人來打招呼。
“呦,阿飛!來的這麼早啊!”
“早點來乾活啊。”阿飛露出一口白牙,耳機裡的聲音還砰砰鏘鏘地傳出。
“今天聽的什麼歌?”對方走過來一把拉過阿飛的耳機,塞到自己的耳朵裡。
壓抑低沉的音樂,從耳機裡傳來。
【我早已明白,注定會走向末路,我也已明白,已沒有回頭的路……】
“夜叉的《末路》,不錯!有欣賞水平!”
對方在阿飛%e8%83%b8口用力捶了一拳,“老子我也喜歡這首,特有感覺!”
“是啊。”阿飛裂開嘴笑笑,心裡道,這首歌就像是在說他自己,怎麼會不喜歡。
“對了,今天的場比較大,你早點去前麵準備吧。特彆讓你做前場哦,可以看到樂隊的表演。”
聽見他這麼說,阿飛興奮起來。
“今天有哪些樂隊?”
“森林木,黃泉,放你一馬,恩,還有悼亡者。”
前麵幾個樂隊都很有名氣,特彆是森林木,但是聽見最後一個,阿飛愣住了。
“悼亡者,我怎麼沒聽說過?”
“你當然沒聽說過!這是新成立的一支樂隊!”
阿飛皺眉,“可我們不是不接新樂隊的表演的嗎?”
“誰知道呢?不過我聽說,這支樂隊有人和老板認識,也許是托關係的吧。”對方比了個手勢,道:“不過是騾子是馬,到時候牽出來遛遛就知道了。走了,我先準備去了!”
“恩!”
直到之後走到前場開始整理準備,阿飛心裡也還是有點在惦念那支悼亡者樂隊。對方真的是托關係走後門進來的嗎?原來搖滾世界也會有這種幕後交易和陰暗麵。
想起平日裡在學校裡的遭遇,阿飛心裡莫名地對這支樂隊有了一絲反感。
七點半,客人陸陸續續進場,小賣部那裡缺人手,阿飛被臨時抽調了過去。不過他並不太情願,因為在這裡就看不到舞台上的演出了。阿飛之所以選在這裡打工,就是為了免費蹭著看表演。不過經常是一個禮拜下來,隻有一兩天能進前場看演出。
因為今天有喜歡的樂隊,所以阿飛心裡更加焦急了。八點以後,演出已經開始。
聽著場內隱隱傳來的音樂聲,還有人們大喊大叫的喧嘩,阿飛站在小賣部那裡有些不耐煩了,不時墊著腳尖,想要向場內看去。
森林木應該上場了吧?他們今天會唱什麼歌?還有黃泉樂隊,自己最喜歡他們的貝斯手了,竟然不能進去看。阿飛扼腕歎息。
他心情莫名有些煩躁。在學校裡被人無視、被排擠,他都無所謂。因為那幫人其實他從不看在眼裡,阿飛知道,那些人生來就和自己不是一路的。
他每天唯一的樂趣,就是在這家演繹酒吧打工的時候,和那些樂迷們交流,近距離接觸樂手,都讓他感到無比快樂。
可是最近,家裡開始懷疑他為什麼總是晚歸,升上高三後學習壓力又大,阿飛漸漸地感覺不到搖滾給自己帶來的樂趣了。他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