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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門口的人,反應不及。

“你、你怎麼會在這?”

對方不耐,“當然是來找你。”

“找我?”

付聲一步步走近。“幫你請個假,順便帶你一起回去。”

他走過來的時候,嚴歡突然一愣,他似乎聽見了另一種聲音。付聲強勢的插入,讓他原本安靜的世界多了另一股力量,吉他活力而又激越的節奏,仿佛回響在他耳邊。

“回家吧。”付聲說,拽著嚴歡就帶他離開校門。

“這邊人太多,我受不了。”他嚷嚷著。

嚴歡頓了一下,卻突然笑了。

付聲奇怪,“怎麼了?”

“沒有,沒有,隻是突然想笑。”嚴歡回道,他看見附近的學生們驚訝地看著付聲拉著自己離開。

他突然想知道,在這些學生眼中現在的自己是個什麼模樣,像不像一個被社會不良分子找茬的小混混?不過他又想,無論在他們眼裡自己是怎樣的,都和自己無關了。

因為他的世界,已經和他們不在同一條路上。

嚴歡快幾步,跟上前麵付聲的步伐。

他已經擁有了另一個與眾不同,而且不再平凡的,搖滾帶給他的世界。

所以,再見了。

心裡悄悄道了聲道彆,嚴歡踏上路,頭也不回地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究竟有沒有勇氣,離開平凡的生活,去闖蕩一個未知的世界呢?

反正三年前,我是沒有勇氣的,隻能佩服嚴歡的選擇。

☆、搖滾的過去式

嚴歡心中的小小感傷還沒持續多久,回到付聲的住宅,一個令人吃驚的消息又衝擊了他。

“又去?”他結結巴巴道:“可、可我們不是剛從那個城市回來嗎?”

嚴歡小心翼翼地揣測著,“難道是衛禮大哥傳來消息,決定邀請我們去草莓了嗎?”

付聲斜他一眼。

“那、那是要去參加其他的音樂節選拔?”

“現在草莓和迷笛的樂隊初選都已經結束,還有哪裡有音樂節?”

其實還是有的,四五月份的時候是全國音樂節集中舉辦的時期,不過在付聲眼裡,除了這兩大巨粅以外,其他的自然是看不上眼。

“都不是,那……我們是去旅遊?”

付聲道:“我為什麼要和你單獨去旅遊?”

嚴歡惱羞成怒,“那究竟是去乾什麼,你直接說不就好了!”

“去看表演。”

“看什麼?”

“國外樂隊的演出。”付聲道:“明天,在H市的一家LIVEHOUSE,有來自日本、歐洲的三支樂隊演出,這是難得的一次機會。”

他看著嚴歡。“尤其對於你來說,隻有接觸到國外的樂隊,你才能真正了解這個世界的搖滾是個什麼模樣。”

嚴歡咽了口唾沫,“都是些來曆很大的樂隊嗎?”

“當然,那些都是……”付聲剛想說什麼,看著嚴歡又停了下來。“算了,反正你也不認識。”

嚴歡不服氣,“你說了我就認識了啊!再不濟也可以去網上搜索,彆這麼瞧不起我好吧。”

付聲還是不打算鬆口,“沒必要,你不需要知道他們的名聲有多顯赫,隻要聽他們的表演就可以。”

“你自己去認識他們,從他們的音樂中。”

由於付聲一番欲語還休的介紹,讓付聲對明天的表演充滿了期待,他晚上甚至因此失眠,在沙發上滾來滾去,差點滾掉下來。

“JOHN,明天會有歐洲來的樂隊,會不會有你的熟人?”

嚴歡突發奇想道:“要是真有的話,要不我上去搭個話,讓你也能敘敘舊?”

JOHN沒有太大熱情,“鬼魂怎麼敘舊,還是你要暴露這個秘密?”

“這、這個……”

“而且我認識的人,不大可能來中國了。”

“怎麼說?”

“他們不是已經死了,就是已經不再演出,這麼多年過去,還在堅持的少數人估計也會被時代所淘汰,成為曆史的灰塵。”

JOHN道:“搖滾的更替可是很頻繁的,屬於我們的那個時代早就是過去式了。”

“這麼殘酷”嚴歡念叨,“那會不會若乾年後,我也會成為彆人口中的搖滾的過去式?”

“也許吧。”老鬼淡淡道。

嚴歡不由開始臆想起來,幾十年後,白發蒼蒼的他,坐在一大堆搖滾年輕人麵前,講述自己輝煌的過去,然後欣賞著年%e4%ba%b2人們崇拜敬仰的眼神,好像……好像也蠻不錯的。

老鬼啞然失笑,他感受到了嚴歡的臆想,但是沒有去理睬。

要成為搖滾的過去式,就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嗎?

年輕人還是做做美夢好了。

第二天,嚴歡一大早就起來了,他在臥室外等著付聲起床,然後看著他洗漱完,就開門向樓下走去。

“怎麼,就我們倆個嗎?”

“向寬要看店,陽光要去打工。”付聲一邊下樓,一邊道:“還有我隻付得起兩個人的門票錢,再多沒有。”

“哦。”

下午兩點,兩人抵達目標地,H市某家LIVEHOUSE門前。

時間才是下午,可這家LIVEHOUSE門口早已經排起了長龍,等待的人都快要排到馬路對麵去了。

“這麼多人?”嚴歡扶了扶下巴,“都是來看那幾支樂隊表演的?”

這麼白癡的問題,付聲不屑於回答他。他隻是帶著嚴歡,一直走到隊伍的最前頭,完全沒有守規矩排隊的打算。

“這樣不太好吧。”感受著附近傳來的氣氛哀怨的眼神,嚴歡打了個哆嗦。

“我們還是排隊,不然引起眾怒……”

“沒這個必要。”

付聲說著,對正站在LIVEHOUSE入口處維持秩序的保鏢遞出某張名片,對方結果,有些吃驚地看了付聲兩眼。

“原來是付先生!請進,這邊有特殊通道。”

看著保鏢立刻開辟出一條專道,嚴歡目瞪口呆。

“你剛才遞了什麼出去?”

付聲順手一甩,那張名片落到嚴歡眼前,嚴歡連忙伸出接住。

這實在是一張很簡潔的名片,黑色打底,橫豎隻有兩個字——付聲。

“這、這就可以了?”嚴歡不可置信,“就算你是名人,他們不擔心有人用假名片冒充你嗎?”

付聲頭也不回,“白癡,人家不會看臉嗎?”

這年頭,彆人入場是刷門票,隻有付聲是刷臉的!

嚴歡再一次認識到了,在地下界付聲的地位,是他所望塵莫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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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付聲身後,兩個人走過一條長長的走道,一路上,走到兩邊貼著很多海報,嚴歡好奇地張望著,他發現這些都是各個樂隊演出的宣傳海報,有些是近兩年的,有些則有年頭了。在這裡麵,嚴歡甚至還看到了夜鷹的演出海報。

“夜鷹也在這家LIVEHOUSE表演過?”他看著那張海報,上麵的付聲和現在沒什麼區彆,隻是看上去青澀了一些,再一看時間,是兩年前,難怪,想必當時付聲的自傲還沒有醞釀到現在這個等級。

聽見嚴歡的問話,付聲沒有開口,隻是用手指了指夜鷹海報後麵的那張,嚴歡湊過去看。

“這是……飛樣!”他難耐地驚呼出來。

這是三年前的一張海報,上麵是一群青春洋溢的年輕人,似乎拍海報時有些緊張,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些忐忑,但是更多的卻是期待。嚴歡看見海報上的介紹是——地下搖滾界最出色的新星升起,來自天空的飛樣!

上麵幾個人的麵孔嚴歡都有些陌生,不過看到一張臉,他卻愣住了。

“這是陽光?”

他不敢置信地問付聲,付聲默認地點了點頭。

嚴歡更是瞪大了眼,海報上那個一臉羞澀地被吉他手勾著肩膀,笑得靦腆的年輕人竟然是陽光!和現在這個死氣沉沉,總是很少笑的陽光是同一個人?

那個時代,屬於飛樣的陽光笑得靦腆,但是眼睛裡的光卻是遮掩不住,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展露著初生朝日一般的光芒。

海報已經有些舊,帶著些時光的痕跡,是一去不返的歲月。嚴歡的視線卻久久無法挪開,他看著海報上的飛樣,還有那個笑著的陽光,好像入了魔一樣。

“什麼時候,在我們隊裡,陽光也能這樣笑就好了。”他低低地道。

付聲不置可否。

在此時,一個人突然插口道:“難得有人喜歡這張海報,這可是我的珍藏。”

嚴歡連忙轉身看去,隻見一個陌生男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們麵前,他麵容端正,隻是下巴處有一道刀疤,破壞了整體的感覺。

“付聲,好久不見。”男人很自然地給了付聲一個擁抱,“這次的演出竟然把你也勾來了,意外之喜。這位是?”

嚴歡有些拘謹,隻聽付聲道:“我現在的隊友。”

一下子,嚴歡就覺得那男人打量自己的眼神變得不一樣了。

“付聲的現隊友?”音調不自覺地上揚,男人看向付聲。“很有兩把刷子啊,竟然能把付聲給釣到手。”

“一般一般。”嚴歡謙虛道。

“很不錯了,我看好你,小子!”刀疤男笑,“對了,彆老站在外麵,我們進去說話。”

他帶著付聲和嚴歡進了一個房間,進了屋子後,才說起正事。

“這次來我這裡,不僅是為了看演出吧,你直接把目的說出來吧,付聲。”

作者有話要說:  下麵的日本和歐洲樂隊,大家有什麼推薦沒有?

☆、你不想聽嗎

“背好咯!你行嗎?”

將最後一個水泥袋放到陽光肩上,同組的工友有些擔心地看了看這個並不健碩的家夥。

陽光沒有說話,隻是背著肩上的幾袋水泥就走,走路穩穩地,讓一旁擔心的人也放下心來。

一旁輪休的工友道:“沒想到這小子看起來瘦,還是有幾分力氣的嘛。”

“切,沒力氣,人家會來工地上做臨時工?”有人嗤笑他。

周圍人的議論陽光都沒有聽進耳裡,他隻是來回地跑著運水泥袋,累的時候就稍微休息一會,再接著乾。

在這個建築工地,搬運一類的活是最苦最累也最沒技術性的苦工了,專職的建築工人一般都不願意乾,所以工頭們隻能出價請一些臨時工來做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