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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東西分你一半。”

嚴歡一頭冷汗,見那人又要動手,連忙吼道:“你是想要被請去公安局喝茶麼!笨蛋!”

“……笨蛋?”陌生人僵了僵,墨鏡下的眼睛盯著嚴歡看了好久。

“嗬嗬,那什麼。”嚴歡爆發後,在對方的視線壓迫下,苦笑。“聽我解釋。”

五分鐘後,墨鏡男接過嚴歡遞過來的一瓶礦泉水。

“這個是自動販賣機,不是自動拿取機。你想要裡麵的東西,是要投幣進去付錢的。”嚴歡對他道:“像你那麼砸,隻會砸壞了。”

墨鏡男擰開瓶蓋,“誰讓它用一個透明玻璃罩著,又放在這,我隻以為是讓人隨便拿。”

嚴歡一頭黑線,這人比自己還沒常識。

“咕嘟,咕嘟咕嘟。”墨鏡男拿過礦泉水,灌了好大一口。

“呼……,剛才和你說那麼多話,差點以為自己要啞了。”用水潤了潤喉,墨鏡男鬆了口氣。

“你喉嚨?”

嚴歡驚訝,他也發現了,隻是說了幾句話而已,眼前這個陌生人的嗓音就一下子變得沙啞了許多,之前那種好聽的音色不見了,反倒是變得像一個破風扇。這讓嚴歡心裡升起一股深深的惋惜,以這人嗓子的條件,如果做主唱的話絕對是超一流水準的。

墨鏡男笑一笑,不甚在意。“出了點小毛病。”

他似乎不在意自己的缺陷,拿了一瓶水在手裡,又在身上摸了半天,半晌,略帶歉意地抬頭道:

“抱歉,我似乎沒帶錢包。”

“沒關係,沒關係!”嚴歡連連搖手,“就一瓶礦泉水,當我請你好了。”

“嗬,謝謝。”

對麵的人輕輕一笑,嚴歡發現自己耳朵似乎都要酥|麻了,這個人連笑起來都那麼好聽。他的目光停留在對方的喉嚨上,看見那裡有一道不顯眼的疤痕,心裡又深深歎了口氣。

可惜啊……

“告訴我你的名字吧。”墨鏡男道:“要是下次在遇見的話,我就請你吃飯。”

怎麼玩搖滾的人都喜歡玩這種緣分的遊戲?想起之前衛禮也說過類似的話,嚴歡好笑。

“我叫嚴歡,如果下次還能見麵不用你請我吃飯,我請你。”

墨鏡男笑了,“也好。”

之後兩人告彆,各自走向相反的方向。嚴歡回去的時候,發現向寬他們還在原地等。

“久等了,我剛才買了些水回來,喝嗎?”

“喝……喝。”向寬狐疑地看著心情大變的嚴歡。

嚴歡不在意,四處望望。“付聲呢,我也幫他帶了一瓶。”

“他剛才打電話來,說先回去了,似乎有急事。”向寬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嚴歡的神色,發現他似乎沒有因此生氣,鬆了口氣。“總之不要管那個家夥了,我們先回去吧。”

“恩。”

三個人離開,向租住的小旅館走去,這一次從老家到這個大城市來參加麵試,他們可是在外麵租了房間住。

“對了,向寬。”半路上,嚴歡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問道:“要是以後我嗓子壞了,不能唱了,你說該怎麼辦?”

“你什麼烏鴉嘴!向寬瞪他。

嚴歡不在意地笑一笑。“隻是突發奇想而已,不過就算有那一天也沒關係,反正我還有吉他。”

不過,那些隻依靠聲音的人,如果有一天失去了他們的嗓子又會如何呢?

是絕望,是憤世嫉俗?

還是……

嚴歡突然想起了那個墨鏡男的臉,半秒之後,連連搖頭。

不可能,怎麼可能毫不在意。

對於那些歌唱的人來說,他們的嗓子就像是吉他之於付聲一樣,都是不能絕對失去的東西。若是失去,必定痛不欲生。

不過,如果真有人毫不在意,輕鬆笑過,但是在他的心底深處,又是怎麼想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JOHN的性格隻比付聲更難搞,曆史見證~!

☆、再見了

結束了草莓麵試之行,回到本市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嚴歡隻是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又帶著一臉倦容出門去了。沒辦法,他還要去學校,不然若是出席天數不夠,到時候連畢業證書都拿不到就該哭了。

而學校裡的同學見到快有一個禮拜沒露麵的嚴歡,態度則有些奇怪。以前那些總是喜歡在嚴歡背後竊竊私語,發出笑聲的女生們,這一次沒幾個人敢盯著他看,就連班裡的男生都沒有人主動上來和嚴歡說話。

這一切都不禁讓嚴歡懷疑,隻是一個禮拜沒來,自己怎麼就被孤立了?

還好,在這個班裡,嚴歡還是有最後一個戰友的。

“嚴歡!”剛從教室外進來的李波走過來,驚喜地大喊。“你回來了,結果怎麼樣?”

他是整個學校裡唯一知道嚴歡在玩樂隊的,嚴歡去草莓的麵試,李波也是知道的。

嚴歡苦笑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究竟是什麼意思,過了,沒過?”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將事情原委簡單地說與李波後,李波忿忿不平。“這個付聲也太大牌了吧,他說怎麼著就怎麼著,不考慮你們感受?”

嚴歡說:“其實也不能全部怪他,我們……自己也有一些責任。”

他說話彆彆扭扭的,老鬼在意識裡輕笑一聲。

抬頭,嚴歡隻見李波見鬼了一樣看著自己,不自在道:“乾嗎?”

“沒、沒……嚴歡,你沒發燒吧?”李波伸手探著他額頭。

“我好得很!”嚴歡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

“不不不,那我簡直不敢相信,你竟然會幫彆人說話,承認自己有錯誤。”李波探頭看了看窗外,“世界末日已經過了,不是在開玩笑吧。”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嚴歡板著臉,“我有你說的那麼過分?”

“老實說嚴歡。”李波正經起來,“當你的朋友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因為你很講義氣,也不喜歡占人便宜。”

聽見他這麼說,嚴歡臉色好看了一點。

“不過你有一個缺點……”李波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的神色。

嚴歡大手一揮,“說!不和你計較。”

“好吧,你的缺點就是,你基本上不承認自己是個有缺點的人。”李波道:“這麼說吧,和自戀有點不同。當你和彆人產生衝突的時候,嚴歡你一般都會堅持認為自己是正確的,而錯誤在彆人身上。你有沒有覺得,一旦彆人做的事情超出了你的預算,你就會很不開心。”

“其實你看起來很隨和,不過本性是有點自傲的,嚴歡,我這當然不是說你壞話。”李波道:“總得來說,你還是個很好的人,但是人無完人嘛,你懂的。”

嚴歡不出聲,他在仔細反省,自己真的是這種性格嗎,為什麼一直都沒有發覺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俗話說的好,當局者迷。

“不過,你現在竟然能主動為彆人說話,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李波感慨,“真是長大了,長大了啊。”

“切,彆這口氣,你又不是我老爸。”嚴歡愣了一下,想起自己父%e4%ba%b2和母%e4%ba%b2,心裡突然又多了很多想法。

他母%e4%ba%b2,已經懷孕了有一陣子了吧,預產期到了嗎?還有他老爸,自從上次從付聲那裡離開,他就一直沒和家裡聯係,也不知道現在家裡情況怎麼樣了……

李波見嚴歡突然不說話,緊張道:“我真的不是再說你不好啊,真的!嚴歡,無論彆人怎麼看你,我一直都是你堅定不移的支持者!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嚴歡好笑,“你又說什麼呢?”

“你沒發現麼,班裡和學校裡的人最近都在說你的、你的……”

嚴歡問:“我什麼?”

“因為你老是不來學校,老師們又不管你了。他們都說你在外麵認識了不三不四的人,現在當小混混在做些不乾淨的事,所以都沒什麼人敢跟你說話。當然我是知道真相的,他們都是誤會你了!要不我去和他們說說……”

“彆去!”嚴歡突然打斷了他。

李波一愣。

“彆去,他們誤會,就讓他們誤會吧。”嚴歡道:“不要把我練習搖滾的事情告訴彆人。”

“可是……”

“沒什麼可是,那些人怎麼想我也不在乎。”嚴歡作不在意地笑,“隻要我自己知道我在乾什麼,就夠了。”

“好吧。”

剩下來的半天,嚴歡明顯感覺到李波說的話是對的。班裡除了李波,沒有人再來和他說話,雖然同在一間教室,但是感覺就像是完全處在不同世界的人一樣。

不過,即使他們沒有排擠嚴歡,嚴歡也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融入這些人裡麵了。他們每天在想的事情和嚴歡是完全不一樣的,或許為某個異性的一顰一笑而跳動,或許有數不清的青春期的煩惱,或許和家裡的大人每天產生些小摩攃。但是嚴歡,他現在的生活重心隻有一個,搖滾,搖滾,除了搖滾還是搖滾。

就在這一刻,嚴歡明白了付聲當初的那句話——我的生命中,沒有什麼比搖滾更重要。曾經,嚴歡以為那是熱愛搖滾的一種境界,自己是萬萬還達不到的。

可是直到這一刻他知道,當你的生活中除了搖滾彆無所有,那就再也找不到比它更重要的東西。

因為你已經為了搖滾,而一無所有。

心情變得有些低落,嚴歡渾渾噩噩地過完了下午半天,看著其他人三三倆倆地離開,他婉拒了李波的邀請,還是決定一個人回去。

在離開教學樓的時候,一群男生抱著籃球打鬨著從嚴歡身邊走過,那笑罵聲過了好久還徘徊在嚴歡的耳邊。他認得其中的一個男生,高一的時候嚴歡也曾和對方一起打過籃球,說起來,嚴歡籃球打得還是不錯的。

可是現在,他看著自己右手和左手上的幾個老繭,這一雙已經不是再用來打籃球的手了。

旁邊十七歲少年青春洋溢的生活離他隻有咫尺,但是嚴歡的世界裡卻是一片安靜,那個世界已經不再屬於他。嚴歡有些失落,低頭走著。

走到門口,他突然覺得門口的女生們反應有些奇怪,她們聚在一起,裝作不在意又偷偷打量著校門口,這個反應……

“怎麼才出來?”

熟悉的聲音傳來,是一貫的低沉磁性的音調,嚴歡可以感覺到附近的女生又小小興奮了一陣。

他錯愕地看著那個突然出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