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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247 字 3個月前

,不如就加多一桌,把杜睿請過來。”

請杜睿?琉璃心裡一跳,不覺坐起來。

“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他有資格來分享這份喜悅。”他輕撫著孩子的臉,緩緩道。琉璃生產那日杜睿在府外等著消息而堅決不進來的事,他都聽陸詔說了。如果杜睿都能夠做到這樣。為什麼他反而不能更坦蕩些?杜睿與琉璃。一個是冰心傲骨的君子,一個是忠貞有節的烈婦,能有這樣的情敵,是他的驕傲。對此他有什麼不放心的?

“那王爺的態度呢?”琉璃問。

“他當然聽我的。已經訂下來了,請帖都已經讓人去送了。”

祈允灝坐起來,將她與孩子擁進懷裡,幽幽道:“我娶你,本就有橫刀奪愛之嫌,這輩子能得你如此待我,我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我不介意多他這麼一個人和我一起保護你,欣賞你,而且我想。世上能如我這般全心全意待你的,也隻有他而已。”

琉璃眼眶酸澀,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了,眼前的祈允灝與原先計較著這些的他有著截然不同了,他的豁達灑%e8%84%b1似乎才與印象中的他最合襯。這樣磊落坦蕩的男子,才最能令得她臣服。

杜睿接到祈允灝%e4%ba%b2筆寫的請帖,也默然坐了半日。他承認很想去看看她,想%e4%ba%b2自確認她還好不好,可是因為她是他的妻子,所以這一切念想都隻能壓在心底。如今祈允灝讓人送來這帖子,倒是讓他踟躕了。

他不知道祈允灝是出於什麼心理向他下的這道帖,記得他殿試高中的那日他曾跑去營裡找他,而他卻避開了不是嗎?而且兩次在宮裡遇見,都顯得有些尷尬,由此可見,他不但知道他去找他做什麼,也知道他始終心裡有著那個女子。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下帖請他入府呢?是設下了什麼圈套,要給他一個難堪嗎?

不,他相信他不是這種人。祈家在京城立足幾代,他祈允灝更是聞名天下的鎮國大將軍,他的事跡他也聽多了,麵也見過幾回,他也許忌憚他癡心於琉璃,可卻不是這種心%e8%83%b8狹隘的陰險小人,這種事情,他不會做的。

那麼,既然不是要針對他,那難道會是誠心邀請他去麼?他難道不再防備他與琉璃見麵?

他忽然有些不明白這個男人了。按理說,但凡是個男人,自己的妻子被人惦記,不是都會把這人視為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麼?杜睿就是這麼認為的,他把琉璃當成他失去的妻子,所以他對祈允灝向來沒有好臉色,而在他心裡,祈允灝也一定是這樣想的,所以他一直覺得,他們之間是從不會有成為朋友的一天。

手上這封帖子,令他真的有些不那麼淡定起來。

琉璃悶在房裡休養的工夫,府裡早已經籌備起三朝宴來了,舉辦近百桌的宴會府裡這是第三次,頭一次是從老祈府搬到王府,第二次是祈允灝與琉璃大婚,第三次便是眼下這回。而這回比起大婚那回顯然又還要隆重些,因為這次是定北王交代著要往盛大裡辦的,於是這三日裡整個王府裡外都清掃了一遍,特地將整個東跨院後後座一連八個院子用來擺席,又臨時搭砌了一間十座大灶的廚房,再從外頭請了曾做過禦廚的大廚進府掌勺。

因為是定北王這當爺爺的%e4%ba%b2自主辦,所以琉璃也沒提出上萬樓請大廚幫手,省得露了門子,到時又給鋪子裡引出麻煩來。

除此之外,讓琉璃倍感意外的是,病於榻上的聖上居然也沒忘了派人來送賞。賞的東西可就多了,金銀各一千兩,珍珠二十斛,不同款的純金綴玉項圈十副,長命金鎖十枚,樣樣都是價值不菲的寶貝。駱貴妃也一道送來了金銀各五百兩,珍珠十斛,不過項圈與金鎖隻一套,然後倒是有些西洋來的新奇玩具。

琉璃連忙寫了謝恩折子讓人送進宮去。小嘟嚕深受如斯皇恩,不能不令她驚喜之餘又感到困惑,這樣的殊榮不是每個二品官員之子都可以承受的,琉璃擔心小嘟嚕人小受不住這種突來的福氣,定北王卻淡淡說道:“他們給的,多大都受得起。”有老爺子這句話,琉璃這才放心些。

翌日三朝正宴這日,來的賓客真正是數不清了,一般的客人不會有人帶到朝慶堂內院來,而光是與琉璃有交情的命婦貴女就擠了裡外兩屋子,梅氏要在榮熙堂接待高等級貴婦,而小戚妃與羅家姐妹就自告奮勇在朝慶堂當起了代理女主人,與蕊兒範雲一道,替琉璃張羅著裡外。

男客們那邊好些,祈家有三兄弟和定北王,另外官級低些的自還有吳忠夫婦招待。何況還有陸詔,定北王居於榮熙院,他則在朝慶堂前院坐鎮,有爵位的男客基本上有這二人分了,老的便上榮熙堂,年輕些的便上朝慶堂。

其實京中五品以上的官員全要到府的話遠不止一百桌,但是因為如今定北王府已經在太子與陸詔之間站了隊,於是依附太子的那些人自動選擇無視,而定北王父子也並未曾派請帖與這些人。於是,到府的人並不會因為黨派的問題而糾結,至於淑華這樣與琉璃關係近但立場微妙的%e4%ba%b2戚,卻因為宋府早投靠太子,所以也並未有邀請。

忠勇侯府自是沒有來的,祈氏讓人捎了禮來,卻也被祈允灝退了回去。此外林蔚然與父%e4%ba%b2來了,浣華與駱明珠也來了,陸沐陽與聶玨、婁明芳與夫婿都來了。女眷們都在內院陪琉璃,男客們則也去了朝慶堂前院。

琉璃一直留意著杜睿有沒有來,明麵上不便問,到了沒人注意時,便與蕊兒說了句:“將軍說送了帖子去淮寧侯府,也不知道來人不曾?”蕊兒會意,當下便下去打聽。正走到穿堂外,就聽門房揚聲唱道:“翰林院學士、淮寧侯府杜大人到!”蕊兒見著跨門進來的那一人玉樹臨風,俊美如仙,站在人群之間猶如鶴立%e9%b8%a1群,正是杜睿!於是連忙回身進內稟報。

門下人見得杜睿居然到場,頓時都往這邊看來了。祈允灝這時正在前院與聶玨與林蔚然等人敘話,聽說他來,當即起了身,迎向二道門去。曲廊下二人迎麵碰見了,祈允灝先拱手作了個揖,而後含笑道:“怎麼才來?”

杜睿默然回了一禮,片刻道:“恭喜。”

祈允灝點點頭,“多謝。”然後看一眼前院方向,與他道:“去院裡坐罷,陸詔聶玨他們都在。”他知道他與這些貴族子弟都是相熟的。

杜睿也看了眼朝慶堂方向,說道:“依理還得去給定北王道賀。我稍侯再來。”

祈允灝定定看了他一會兒,由衷地道:“你總是這麼謹守禮節,這點令我永遠欽佩,也是我永遠也比不上你的。”說完他一笑,又道:“你是我的貴客,也罷,我來給你引路,帶你去見老爺子。”

365 是酒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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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允灝引著杜睿往榮熙堂去,一路上認得他們的人都不由驚異地望了過來,這兩人都是朝堂上的後起之秀,隨便一個走出來站在人群裡,都是最矚目的那一個,更何況兩人同時站在一處?除此之外,這兩個優秀的男人他們之間的矛盾雖然沒有公開,但是人們心裡早已有數了,他們分明應該對立著,因為他們的目標都是那個女人。可是眼下祈允灝對杜睿的尊重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最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兩人此刻居然可以這麼和諧!

“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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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榮熙堂下石階處,祈允灝伸手與杜睿道。

廊下早有人進內通報了定北王。正與各府爵爺們敘話的定北王頓了頓,便讓吳忠出來迎接。在座人都是認得杜睿的,好些還與淮寧侯府有著深交,兩府這點事早就心知肚明,於是在見到祈允灝與他並肩而入時也不由得愕住,但是,這些人也都是八麵玲瓏的,所以很快就恢複了正常,迅速轉成笑臉,熱絡地與杜睿打起招呼來。

在座的畢竟都是長輩,略坐了片刻之後,定北王便道:“他們年輕一輩的都在朝慶堂,我們這班老頭子說話你們聽著難免拘束,灝兒帶著杜大人四處走走。”

杜睿聽罷便起身告辭,與祈允灝步出榮熙堂,往朝慶堂去。

聶玨這裡早盼著杜睿來了,好容易見得祈允灝將他引入,便看了眼陸詔,站起來迎了出去:“你怎麼才來?我們這裡等你許久了。”這裡全是京中貴公子,對於杜睿與琉璃那點往事雖然聽說過,但是年少飛揚的他們並不曾把這些真當成個了不得的事,何況大家早已經是一個圈子裡的人,祈允灝自己都不介意了。他們佩服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有彆的什麼想法?

杜睿含笑跟各人打了招呼,然後見陸詔在一旁對著局殘棋皺眉,於是走過去道:“何事難倒表叔?”陸詔手指著對麵林蔚然道:“這是個布局高手。”林蔚然忙站起來向杜睿拱手:“早聽說杜大人棋藝高超,在下可不敢在王爺與杜大人麵前枉稱高手。”

陸詔起身道:“蔚然也是翰林苑出來的,你們也算半個同僚,這局我讓給睿兒,你們倆下。”

杜睿聽說林蔚然也是翰林院出去的,再看他眉目清朗,不卑不亢。儼然清風傲骨。不免起了幾分敬意。見陸詔已然起身讓了座,便也不客氣,頓即坐在林蔚然對麵觀起局來。

陸詔見得祈允灝轉身欲出去,當下趕上他步伐。與他並肩道:“這事兒你做的甚好。”

祈允灝回頭看向杜睿方向,歎道:“等你將來碰上這麼個對手,你就會知道的。”

“你就不能說句好話兒?”陸詔皺眉白了他一眼。“就不能盼著我點兒好!”

祈允灝%e5%94%87角一揚,許是心情好,因此並沒與他抬杠。“說真的,我覺得陳晦的女兒挺不錯。落落大方頗有大家之風,難得的是又有幾分男子的爽快,給你當正妃剛剛好。不過可惜,她沒有一個杜睿這樣癡心的人守護。你要再不下手快點,恐怕就會有第二個戚正昱出現了。”

陸詔點點頭,“我也覺得她不錯。不過——”說了一半他忽然神色黯下來,“我欣賞她,也相信她將來會是個稱職的好妻子。好皇後,可卻不是十分喜愛她。她好則好矣,卻不夠靈動潑辣,離我想要的那個人還是差一點。當然你的建議不錯!”他猛地拿扇子擊了一下掌又道:“娶了她不但得了個賢內助,便也等於爭取到陳晦,就衝這也是值得的。”

祈允灝深深看了他兩眼,然後又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