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頁(1 / 1)

閨範 青銅穗 4243 字 3個月前

,於是並不怎麼得定北王的器重。而祈允恪雖然年紀小,可是卻難得的肯隨著父兄在邊關挺了這麼些年,回來又兢兢業業的,雖然還是比不上祈允灝,可是也算是較有成就的了,於是便日日對祈允恪耳提麵命著,要他好生順從著定北王,將來也可分些兵權在手。

祈允恪聽得心煩,如今往正院裡去的也少了,有時候聽說定北王留在朝慶堂吃飯,便也隨過來蹭吃。琉璃又不在乎這幾口米水的,他們來了自然讓人好酒好菜的往前院送。定北王早就習慣了長房的口味,謝二家的又肯花心思,同樣一條魚總能做出好幾道花樣來,於是後來祈允恪與琉璃熟絡了,有時候定北王不在府裡,他也自動上大哥這邊來吃。

琉璃覺得梅氏生下這三個兒女裡,還真就隻有祈允恪能入她的眼。祈允靖就是個典型的世家子,祈木蘭底子不錯,可惜缺教養,如果是祈允灝的%e4%ba%b2妹妹,那琉璃自然會想法子調教一番,好好的一個王府縣主,白白被梅氏糟踏了。可惜她不是,那她就懶得操這個心了。

其實祈允恪當年若是留在王府,估摸著也會被梅氏養成窩囊廢,還好定北王將他拉去了西北,而且他居然還堅持了下來,於是也就有了今日這成就。

他們爺倆都上朝慶堂來吃飯,於是梅氏那裡就隻剩她跟祈木蘭吃了。梅氏自己也覺得沒勁,時常一桌子菜幾乎沒動又撤了下來。府裡沒有何毓華與段文蕙,如今跟忠勇侯府又絕了交,她越發地寂寞了。京中貴婦們品級低的她不屑結交,品級差不多的要麼跟朝慶堂來往得多,要麼就是年紀大了不那麼好動的。品級比她高的,除了幾位直係皇%e4%ba%b2,就所剩無幾了,直係皇%e4%ba%b2裡都是有體麵的,比如幾位長公主,人家都是真正的金枝玉葉,她如今若是有了王妃位份倒罷了,如今仍還隻是個夫人,雖然彆人敬你是定北王的夫人,可到底覺得低人一層。

每每想到這裡梅氏就不由心生怨氣。葉王妃都已經死了,都還被追封為王妃了,雖然她是聖上的表妹不錯,聽說這表兄妹關係還挺好,可那到底是個死人了,她這個大活人莫非就連個稱號也給不得?她不知道定北王怎麼想的,以前祈允靖祈允恪都聽她的話,倒也罷了,如今祈允靖見了她除了喚聲母%e4%ba%b2便沒彆的話說,祈允恪更是胳膊肘直接拐向了朝慶堂,如今她一寂寞著,獨處的時間一多著,這份按捺下的怨忿便就生起來了。

“王爺,我都嫁過來這麼多年了,為你祈家生兒育女也有功勞,你什麼時候也把我這位份給定一定罷?”

這日終於逮著定北王在榮熙堂裡吃飯,她便就準備了一桌子好菜,細聲細語地跟他提道。

定北王撥弄著麵前兩樣菜,不以為意地道:“這位份不好麼?一等夫人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王爺!”梅氏喚了聲,眼圈兒紅了,“一等夫人跟王妃能一樣嘛?您這都封王四五年了,我這位份還沒定,早前跟您說這個事,您就說事兒忙過後再說,如今都過這麼多年了,您還不給我申授,外頭人怎麼瞧我?”

“怎麼瞧你?”定北王終於選定了那道看起來還算清爽的拍黃瓜,挾了塊放碗裡說道:“你不就是定北王府的當家夫人嗎?享一等爵祿,風光無比,還能怎麼瞧你?”

“那好!”梅氏聽得他這麼說,也負氣了,當下道:“既然一等夫人與王妃沒什麼不同,那葉氏為什麼人都死了還被授封了?她不過就給王爺生過一個孩子,而我則侍侯了王爺二十多年,我莫非在王爺心裡還比不上個死人?”

“你閉嘴!”

定北王踩著她的話尾怒喝,筷子往桌上一拍站起來。

梅氏看他怒目圓睜麵色鐵青,也不由得怕了,惶惶惑惑站起來,一雙手似都已沒處放。

“她是她,你是你!”

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定北王一拂袖,便已大步步出了門檻。

梅氏驚怔了,盯著桌上被拍斷的牙箸,半日才一%e5%b1%81%e8%82%a1跌坐在椅上。

榮熙堂這裡鬨翻了,琉璃也知道了。連忙讓人去打聽,片刻後春香回來將事情告知,琉璃便也沉默了。其實梅氏的疑惑也是她的疑惑,為什麼定北王不為梅氏申授王妃的封號呢?是因為覺得梅氏不夠體麵?可是梅氏是他%e4%ba%b2自娶回來的,而且還娶得那迫不及待,應該是不會嫌棄她的出身而不去申授的。那會是因為惦記著葉王妃麼?可若是他心裡尚有葉王妃的位置,如何又會有後來這麼些事?更如何又會在兒時對祈允灝不聞不問,甚至把葉王妃的陪嫁全都遣出去了?

想到這裡,已經容不得她往下想了,因為冬梅說定北王已經往朝慶堂來了。

360 不如暗取

這一向因為琉璃加餐多起來,每頓飯不一定趕在飯點,加上又是虞嬤嬤特地另做的孕婦餐,所以祈允灝近來獨自在前院吃的多。這會兒琉璃聽說定北王過來,又因為聽春香說方才正院裡鬨翻了,猜想定北王也不曾吃飯,於是迎出來道:“王爺想吃點什麼,我讓廚房裡做去。”

定北王擺擺手,信步往祈允灝所在的書房院子裡走去,走了兩步卻又還是頓住,回頭道:“罷了,你讓人下碗麵來。”

琉璃稱是,連忙喚來謝二家的,讓她切些火%e8%85%bf絲香香地做碗麵,然後薄薄地切盤肘子肉,配上醬料給定北王送去。

不管怎麼樣,定北王直言拒絕了梅氏的請求還是令琉璃感到振奮的,拒絕把梅氏申授為王妃,這間接說明了梅氏的地位並不是不可撼動。隻要梅氏消停了,這王府才算是真正清靜了。其實她倒沒真想把梅氏趕下台,畢竟府裡總得有個女主人,定北王真要把梅氏休了,她與祈允灝搬出府了,到時誰又來掌這個家?再讓老爺子續娶也不現實。

她的目的是,隻要她還沒有搬出王府的這段時間,梅氏能老老實實地呆著就成了,琉璃如今不是一個人,還有孩子要護著,不像從前隻要保住自己周全就行。梅氏萬一狗急跳牆傷害了孩子怎麼辦?所以她必須要借定北王的力把梅氏死死壓趴下。然後王妃什麼的梅氏也不要想,作為葉王妃的兒媳,琉璃早也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母%e4%ba%b2,在定北王自己都不願意的情況下,她是不可能讓彆的女人再來分享這殊榮的。

所以,這個時候不光祈允灝與定北王打好關係是必須的,就連她也少不得對他狗%e8%85%bf一番。不過老爺子脾氣大歸大,卻是個明白人,琉璃對他好些卻也不算白費工夫。

翌日靳宣便就要到半瓶胡同的宅子去與徐原他們會合,琉璃很想見見他們。可惜如今隨時有可能生產,不但祈允灝不許,就連吳子薪也叮囑不能出門。經不住她堅持,祈允灝便讓靳宣乘了烏蓬馬車,封得嚴嚴實實地進了王府。

琉璃在穿堂下迎了他,比起印象中時刻嘴角掛著笑的那名男子,眼下的靳宣麵上多了層黯色,雖然還是笑著,卻讓人覺得心酸。

“靳師叔真壞,這麼多年也不來看看我。”琉璃一麵笑一麵哭。口裡還如幼時撒著嬌。闊彆兩輩子。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尋找回久彆的童年。靳宣則給她未出世的孩子帶來個自己做的小圍欄,他打小就心靈手巧,很擅作這些木器活兒,這便是這幾天他在慶王府裡趕做出來。

“等他出生了。我再給他做木馬和秋千。”靳宣笑著對她說。“他的玩具,靳師叔全包了。”

琉璃又淌了淚。

靳宣留下來吃過晚飯,才被祈允灝一路護送去半瓶胡同。一直要到陸詔這裡事成之後,他們的危險消除,才會出來露麵。

琉璃送他們到二道門下,等馬車走遠了正要回房,門外卻又駛進輛馬車,原來是回娘家去了的梅氏回府了。

正院裡寂寥冷清,梅氏前兩日便跟定北王告假。回梅府住了兩日。也就是趁著她不在,祈允灝才同意琉璃把靳宣接進府來的。沒料想卻是這個時候碰上了。㊣思㊣兔㊣網㊣

梅氏上了石階後問:“那馬車裡坐的誰?”

琉璃嘴角一扯:“夫人沒瞧見馬車鬥大一個慶王府標識麼?明知道是誰,又何必問我。”

梅氏本也以為裡麵坐的是陸詔,所以才故意問的。這時被她一頂,便就沒好氣道:“你如今倒跟慶王這般要好了。我聽說便是老大沒在時,你也單獨與他說話,這是你一個有夫之婦該有的行為麼?你可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原先那回祈允灝不在府時,段文蕙來朝慶堂想探究竟,結果卻被陸詔羞辱走了,梅氏當時關注著段文蕙的進展,自然是知道的。眼下見她又挺著肚子來送陸詔,祈允灝又不在側,便滿心以為自己抓到了她把柄。

琉璃眼皮一撩,說道:“夫人還是先管好自己吧,梅府又沒有大事兒,你這一跑回去住兩日,誰又擔保沒點什麼貓膩?”

要信口雌黃誰不會?彆以為她不知道此番回去她是讓她那兩個兄弟們來做定北王的工作的,她那兩個兄弟如今都在營裡當差,雖然梅氏申授為王妃是令梅府長臉兒,可是他們有那個能耐跟定北王來說嗎?說到底,還不得使些銀子出去,請營裡那些跟隨在定北王身邊日久的將軍們出麵說合?

自家的這點事兒居然鬨到要請個外人來摻和,琉璃還真是不太待見這家人。

梅氏被點破了小心思,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你說誰有貓膩?我有什麼貓膩?你倒是說清楚!”

“有沒有你自己知道。”

琉璃懶得跟她瞎糾纏,扶了月桂的手轉身回房去。

梅氏見她走了,隻得也回了正院。

香英見她滿臉怒容,忙上前道:“夫人才回府,這是怎麼了?”旁邊跟隨梅氏的丫鬟自然就代她回了。香英聽得是與琉璃起了爭執,想了想便與梅氏道:“夫人如何總也沉不住氣?如今大奶奶是咱們府裡上下命根子樣的人物,王爺和大爺都寶貝著將出世的這孩子呢。這個時候夫人與她置氣,不是跟自己過不去麼?”

“那你要我怎麼著?”梅氏倏地轉過身來,指著自己%e8%83%b8口:“難不成就因為她懷了個孩子,我這個夫人就還得衝她低聲下氣討好她不成?”

“也不是討好。”香英歎了口氣,說道:“大奶奶懷著府裡的嫡長孫,這本身就是件要緊的事,王爺若是還如從前那般對長房不聞不問倒罷了,可如今你我都知道,王爺如今不是了。他不但對大奶奶言聽計從,對大爺的態度也轉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