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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185 字 3個月前

降職讓出這個位置就成。”祈允灝道。

琉璃聽他們說到這裡,也就隻有歎氣的份。原本她還想給段文蕙好歹找個歸宿來著,可惜時局不允,這兩人非要把她弄得連個鰥夫也嫁不成,她也沒有辦法。

人各有命,段文蕙這就是真正的自作自受。

“是了,”陸詔忽然話鋒一轉,看了眼琉璃,又說道:“父皇這次把睿兒提進了都察院,我總覺得另有深意。以睿兒的才學隻要稍加磨礪便能獨擋一麵,我大皇姑向來是瞧不起太子那一窩的,睿兒此番又直接舉證指認太子謀殺命婦,我看父皇的意思,隻怕是要把他挪給我用。”

說完他深深地看著祈允灝,目帶提醒之色。

祈允灝道:“你瞧我乾什麼?你要用誰自去用便是!”

陸詔揉揉鼻子,在椅上坐下來,看看琉璃又看看祈允灝,最後被他一瞪,隻好低頭喝起茶來。

戚正昱的事自有陸詔與祈允灝他們去處理。朝慶堂後宅裡從此清靜,倒是令琉璃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心。京中盯著祈允灝的人當然不止段文蕙一個,不過她是最有代表性的一個,這次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是敗在琉璃手下,但是祈允灝的態度說明了一切,這裡是不歡迎任何覷覦他的人的。也不會給任何琉璃以外的女人靠近他的機會。所以倒是因此又打消了一批往定北王府裡鑽的人的想法。

定北王府的水深,朝慶堂的水更深。先是慶王爺送來的那兩名侍妾過不了多久便不知去向,緊接著又是高調奉旨而來的段文蕙落得偷%e9%b8%a1不成反蝕把米的結局,連皇後都因此受了牽累,幾乎是一切威脅到琉璃地位的人都沒有能夠如願,世人裡自有清醒的,對這位年輕的大將軍夫人該持以何等態度,已經很明了了。

後宅裡因此清靜下來,日子便也就過得快了。

七月初蕊兒生了個大胖小子,季小全喜的跟什麼似的。特地請示過琉璃。在家裡擺了幾桌三朝酒。琉璃讓月桂鈴蘭去道了賀。順送了好些小衣服小鞋子,還有副成套的金鎖金項圈以及金手環。

這倆月裡她自己的肚子也如吹皮球般迅速鼓漲起來了,太醫說九月底十月初的樣子有生,她行動是愈發的艱難。而小家夥十分淘氣,即使隔著衣裳也能時常見到肚皮上這裡一拱那裡一拱的,經常肆無私忌憚地這麼伸胳膊伸%e8%85%bf。祈允灝對此又喜又憂,喜的是就要當爹,憂的是她現在時時需要照顧,他卻無法陪伴在側。

琉璃其實對此並不十分擔心了,因為她的最大危險已除,府裡隻有個梅氏有可以對她下手,但是朝慶堂如今四處防得跟銅牆鐵壁似的。琉璃隻要不出門,她就是想下手也根本沒機會。而且,琉璃分析了下,以目前忠勇侯府也不能再成為她的助力的情況下來說,她是不會冒著被定北王休的風險對琉璃的孩子下手的。梅氏其實沒什麼膽子。因為她所有能活動的範圍都是在不觸犯到定北王的前提下,先失去了一個何毓華,後又失去了一個段文蕙,祈木蘭又太小,她一時沒法兒再去找到合適的幫手,所以當段文蕙一敗塗地之後,琉璃的孩子就注定要成為王府的嫡長孫或嫡長孫女了。

祈允灝聽完她這麼說,還是不太放心,不過除了再加強些人手之外,似乎也沒有兩全齊美的法子。於是便就通過聶玨轉告陸沐陽,讓她多多往王府裡走動。陸沐陽一來,自然婁明芳也跟著來的。後來浣華也帶著平哥兒來了,常常一屋子人說笑談天,倒是過得十分快活。

轉眼八月過了,又到了丹桂飄香的時候,舞月帶來段文蕙的消息。段文蕙回府之後,便落下了不肯穿衣的毛病,但凡身上有布遮身,便要將其扯下才可,如若將之綁縛其上,她便會拿剪刀將其剪碎。楊氏沒法子,隻得把屋裡一切刀剪之物藏起來。這下衣裳%e8%84%b1不下了,偏她又每日裡瘋瘋癲癲地四處尋“灝哥哥”,而要命的是,沒過多久,楊氏便發現她嘔吐嗜睡,然後月事兩月未來,請了大夫一瞧,竟然是懷孕了!

閨閣女子*已是丟人,哪堪再加上這未婚先孕之罪?更何況,這孩子的父%e4%ba%b2不但是個相貌醜陋心智偏低的下人,而且還找都沒法去找上人家!

忠勇侯深覺丟人,便命人將她鎖在園子裡不準出來。世子與楊氏到底念及骨肉%e4%ba%b2情,暗地裡為其延醫診治,熬了墮胎藥讓她服了。可是她清醒這會兒鬨著要把孩子打掉,癲狂那會兒又死都不肯讓人碰她,說這是灝哥哥的孩子,她不要打,她要生下他帶他去見祈允灝。

世子夫婦被弄得筋疲力儘,府裡幾房人看宗房的眼光也不同了,甚至因為是在王府鬨丟的臉麵,連祈氏都對楊氏沒好臉色起來。最後楊氏沒法,趁段文蕙睡著,終於還是把藥給她灌了下去,當天夜裡孩子就下來了,段文蕙得知後,竟是連父母也不認了,每日裡見人就打,竟沒了幾個清醒的時候。

琉璃聽完由衷地歎了口氣,但是一點也沒有內疚的感覺。段文蕙從來也沒有對她手下留過情,即使落到如今這樣的境地,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楊氏夫婦也是咎由自取,甚至段文蕙落得這境地也有他們大半的責任,如果不是她們甘願與皇後串通一氣想坑害於她,她又上哪裡治她去?

對此,她坦然得很。

同時,對於忠勇侯府的劣行她也計劃開始了。段文蕙出了事後,忠勇侯府如今更是一府的烏煙瘴氣,這時侯舞月可發揮的空間可就太大了。首先舞月借著段文蕙之事在忠勇侯不斷吹風,將管教不嚴的責任落到忠勇侯夫人以及世子夫婦身上,忠勇侯回頭便去尋侯夫人出氣,這麼一鬨,侯夫人也覺委屈,便找來了娘家人。不過她娘家如今也是子侄輩當家,這姑太太跟姑老爺鬨紛爭,晚輩們除了勸慰,也不便多說什麼。再說,這樣的事情本就是身為主母的責任,忠勇侯即使斥責她,又哪有什麼錯?

侯夫人這裡受了窩囊氣,便就去尋兒子媳婦數落,怪責他們教女無方。世子與楊氏本就已焦頭爛額,被夫人當著兄弟們這麼一罵,頓覺丟臉,連這個世子的位子也坐不舒坦了,隻恨不得就此出府避得遠遠的去。

他們不想當世子,自然有大把人排著隊想當,於是二房三房便就卯足了勁明爭暗鬥,爭這個世子之位。世子回過神想自保,結果局麵卻已失控,早鬨到了不可開交的地步了。

總而言之,如今的忠勇侯府已然成了一鍋爛粥,儼然又是另一個侯門內宅的宅鬥故事。忠勇侯都不敢輕易出門,生怕被人指背脊,除了外人尚且不知道段文蕙發瘋的內情,彆的什麼事都被嚷嚷出來了。

而他們府上傳出的笑話越多,輿論對於段文蕙行事的初衷也就一再地被翻出來,最終下懿旨讓她到王府的皇後也就愈發成了眾矢之的。當然,人們不會當眾評論皇後,但是有些批評皇後無故插手人家內闈之事、有失皇後母儀風範的話還是從街頭巷尾傳到了宮裡。

皇後如坐針氈,輿論對皇後不利,也就是對東宮不利。何況前不久太子又被罰閉宮自省,朝野上下對於皇後與太子的德行議論紛紛,這是極為不妙的狀況。

於是,沒過幾日,皇後去乾清宮覲見過聖上一番之後,聖上便突然下旨將戚正昱與段文蕙給指婚了。段文蕙瘋了的消息一直被忠勇侯府嚴鎖著,戚正昱雖然是京衛將軍,可是他喪妻待續,膝下又還有一雙兒女,加上前陣子京兆尹陳晦又上奏折告戚正昱借太子妃的名頭要強娶他女兒,聖上一怒,哪裡還會把什麼好人家的女兒許給他?這段文蕙雖然德行有虧,好歹也出聲名門,給他做個填房也不算埋汰他。

戚正昱無法,便隻好接受了。

忠勇侯深覺因禍得福,自然沒有不肯的。隻要段文蕙嫁過去,就算到時瘋了的事實遮藏不住,那也是他戚家的人了,與侯府再沒關係。侯府上下因為受夠了段文蕙的癲狂,彆的房也還有兒女待嫁娶的,始終怕因為這事影響了前途,故而在此事上倒是難得的上下齊心。

358 誰最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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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勇侯到此時終於鬆了口氣,神經一鬆下來,舞月便開始往下打探他的那些劣跡了。這些日子陸續也往琉璃送回了許多,有些是侯府上家丁仗勢欺人強搶民女逼良為娼什麼的,有些是侯府子弟曾經欠下了什麼賭債風流債的,也還有忠勇侯自己貪贓的一些證據,可是這些都構不上令忠勇侯完蛋,琉璃要的,是那種一兩招內便可令他致命的罪證,所以舞月還得再查。

九月的一天,祈允灝夜裡回來,還顧不上洗澡換衣便與琉璃說道:“靳宣找到了!”

自從他們開始尋找靳宣時起到如今,已經有整整三個月,這三個月裡琉璃不時地問他與陸詔尋查的消息,可回答都是還在進行,這時候突然聽說找到了,琉璃就忍不住%e8%83%b8腔一震,立時站了起來:“靳師叔在哪裡?!”

“現在在陸詔府上,過兩天會送到徐師叔處與他們會合。”

“為什麼不現在過來?”琉璃有點急。祈允灝連忙將她扶住:“你彆著急,聽我慢慢說!”他扶著她坐下,儘量把語氣放緩,說道:“他在京外受了點傷。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暈倒在白馬寺下,我們這幾日正好在白馬寺尋找太子屠寺的罪證,正好聽說太子暗地裡又派人來了,便潛伏在樹林裡,順著他們過去,不料在山溝裡發現了他。”

“那你們怎麼知道他就是靳師叔?”琉璃聽得靳宣受傷,就有些心潮上湧。

“當然知道,”祈允灝見她著急,愈發地把聲音發柔了,“你以為我們這些日子都在白忙活嗎?順著徐師叔提供的線索一路打聽下來,我們不但知道了他的相貌,知道了他慣常的打扮,描下了他的畫像,更連他的聲音都找了個極相似的,連徐師叔聽說都說十分像。”

“那他傷的重不重?”

“還好。隻是頭部受了創,已經醒過來了,劉太醫仔細診過,沒有什麼異常,隻要臥床休息兩日,便可下床活動。”

琉璃這才鬆了口氣,聽說他受傷,她可真怕他有什麼意外。

“如今人是找著了,可惜徐師叔還是不肯吐露如何才能解聖上的毒,這幾日聖上又臥床不起了。我真怕在我們攻下內閣和羽林軍之前。他就已堅持不住。”

祈允灝雙手交合撐著額頭。吐出絲憂慮來。

琉璃沉默下來,按說他如此憂慮的時候,她很該去做做徐原的工作,讓他配合陸詔順利把皇位拿到。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