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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188 字 3個月前

文蕙回到後院,被陸詔咬過的耳垂還是火辣辣地難受。她雖然癡心於祈允灝,可是身為侯府貴女,到如今可是連半個男子都沒有碰過她的,除了陸詔。陸詔!想起他輕薄她的樣子她就禁不住心裡冒火,祈允灝明明不在,他卻跟琉璃裝成他受傷在床的樣子,合夥來給她難堪,讓她臉麵丟了個儘,這對狗男女!

她死掐著桌上瓶裡插著的兩枝蘭花,狠狠地將之撚成了漿。

祈允灝肯定不在府裡。他們這樣死死瞞著,那就表示他肯定出去了至少有幾日,她不知道他去了哪兒,也不想去打聽,她隻知道,他不在府裡,那就是她向琉璃下手的最好時刻!她堂堂一個侯門的嫡長女,上次在宮裡被她害得當眾丟了臉麵已是令她恨之入骨,今日陸詔又為了替琉璃解圍,而仗勢將她羞辱,她焉能白白任他們這樣將她一再地欺負?

她咬牙在窗前站了片刻,忽而一轉身,喚了從宮中帶來的宮女來:“去送封信給太子殿下。”

陸詔留下來在正院吃晚飯,琉璃讓李行和範雲陪著,自己則避到了前院。

府裡人知道慶王來朝慶堂了,所以行動皆小心翼翼。而梅氏那邊沒有聽到段文蕙這裡有動靜傳去,也有些憂急,生怕萬一不是她想的那樣,祈允灝好好地躺在屋裡能吃能睡,那她的美夢就又要化成泡影了。

陸詔等到差不多侍衛們都吃完飯到位了,再也沒有哪裡有疏漏了,才又放心離去。

翌日早上,琉璃正算著祈允灝歸來的日子,外頭忽有人來,說宮裡來人了。

琉璃暗道了聲不好,滿以為是段文蕙當真將事情捅給了皇後,心懷忐忑走出去一看,果然有個太監站在廊下,見了她便彎腰道:“啟稟大將軍夫人,駱貴妃娘娘有請。”說著遞了廣仁宮的腰牌過來。

駱貴妃的確是住在廣仁宮沒錯。琉璃看過,她這心便又踏實下來。不過她眼下不能出府,於是問道:“不知娘娘傳我何事?”

太監道:“娘娘昨兒聽慶王說起王府這些事,十分擔心夫人,故而請夫人進宮一敘。”

琉璃點點頭,猜想必是陸詔自王府回去後又進了宮。隻是這究竟去還是不去呢?太監似看出她心思來,說道:“娘娘說了,隻須要耽誤夫人片刻就行。院子裡的安全留給侍衛們看護即可。”

如果隻去片刻,那倒用不著把侍衛全都留下。而隻要讓李行帶著兩個人留下即可,有他們在,除非定北王來,否則沒有人能闖進去。而定北王此時已去了營中,並不可能回府,當然,退一萬步說,就算他真的知道祈允灝並不在府裡,那也出不了什麼大事。

於是,琉璃就帶著葉同劉威以及剩下的四名侍衛出府往宮裡去了。

杜睿出了府門,也讓小廝牽了馬來往宮裡去。他暫時沒夠早朝的品級,所以每日裡隻需要直接上翰林院當差即可。

打馬上了長街,走過人流擁擠的一段路,他身後的小廝眼尖,忽然指著前頭一行抬著大轎的人馬道:“爺,您看,那不是鎮國大將軍夫人的大轎麼?”

杜睿勒馬看去,果然那一長溜的府兵身上都印著鎮國大將軍的印記。而轎子旁一匹馬上則騎著個太監。“她要進宮?”心下狐疑著,便不由得說出口來。祈允灝受傷的事他早聽說了,宮裡皇後及太子妃都把琉璃當成了眼中釘,這個時候她挺著肚子,獨自進宮去做什麼?祈允灝也真是個混蛋,這個時候居然也放心她出門!

他心裡的不忿又湧了上來,當下放慢速度,隨在琉璃大轎後十來丈的距離慢慢前行。上次在宮裡她就險些遭了太子妃暗算,這次沒有人在側,他可得小心看著點兒。隻不知道她上哪兒?

“楊吉,你去打聽打聽,她這是上哪宮裡去。”

他吩咐那小廝道。

楊吉得令,下了馬往前麵去了。

杜睿仍然慢騰騰跟著在後頭,眼見得前方轎子已經過了鬨市,進了段兩旁有高牆的僻靜大街,轎子也隨之放慢下來了。

他平時不走這邊,今日是為了護著琉璃才繞的這段,這段路極少人走,說起來也有曆史的。左邊的高牆外是片空地,如今建了座小小的寺廟,平日沒什麼香火。右邊的高牆外則是一片廢棄的宅子。這宅子便是三十年前被滅門的少師竇玨的府上。據說當年竇府一族被滅之後,其景象甚慘,住在這一片地方的人時常半夜裡能聽到有淒厲的哭叫聲,後來人們漸漸搬走,竇宅也一直賣不出去,於是就荒廢在這裡。久而久之這裡連過路的人都少了,除了住在大街兩頭的百姓走動走動,知情的外人一向是不走的。今日天氣又炎熱,於是路上行走的人就更少了。

杜睿看著竇宅的方向,隱約覺得有些不安。

他倒不怕什麼神鬼,即使有神鬼,大白天裡也冒不了頭,可是他還是覺得那太監引路讓琉璃大轎走這條路十分不妥,勒了馬正要趕上去勸阻,楊吉忽然已經回來了,與他道:“爺,小的跟府兵打聽過了,將軍夫人這是要上廣仁宮去。”

“廣仁宮?”杜睿眉心皺起來,那不是駱貴妃的宮殿麼?可是廣仁宮壓根就不走這個方向啊!“不好!她有危險!”

他腦子裡突然敲起了警鐘,腳一跨,打馬正要過去,這時就見竇宅廢棄多年的牆頭後閃出兩個人影,舉著弓箭對準琉璃的轎子射來——

345 你是毒藥

琉璃坐在大轎內,轎簾放下來,也不知外頭如何場景,隻覺得越走越清靜,正想掀簾子來瞧瞧,忽聽葉同劉威大喝一聲,然後轎子就驀地往旁邊一側,前後成隊的府兵忽然亂了,中間夾雜著月桂海棠的尖叫,有人叫著“奶奶”,有人叫著“不好”,然後腳步聲叫喊全都響起來了。

轎子側翻的時候琉璃立時扶住了轎杠,等轎子落地停穩,她立時蹲下去縮到了角落,才剛抬頭,一支箭已正好射在她方才坐立的位置!

有人暗算她!她腦子裡立時閃過這個念頭。但是來不及多想,這個時候她必須想辦法自保。

“琉璃!”她正琢磨著該怎麼辦時,簾子忽然掀開了,杜睿帶著一臉焦急出現在轎門口,他身後是同樣睜大眼睛衝著裡頭張望的月桂海棠。葉同舉著刀站在海棠身旁,一麵吩咐著侍衛們圍住轎輦,一麵讓府兵們去追人。

“你沒事吧?”杜睿看到縮在角落裡的她,立時躬身進來。

琉璃搖搖頭:“發生什麼事?”

杜睿道:“有人在路旁伏擊你。正好被我撞見了,我過來提醒你們時,那些人已經下手了。”他把琉璃扶起走出來。琉璃看了眼圍在周圍的重重府兵,當即問葉同:“可知道那些人是什麼人?”葉同糾緊著眉心搖頭:“都是蒙了麵的人,劉威已經帶人去追了。”

“蒙麵人?”那就是要暗殺她。府兵已經大轎上都有鎮國大將軍的印記,伏擊的人不會認不出來,既然還朝她下手,那就肯定是衝著她來的。琉璃忽然想起昨日段文蕙在她房裡那一幕,立時警覺起來:“這些人要不是皇後的人,就是太子的人!方才那太監呢?”

“已經逃了!”葉同羞愧地低下頭去。“方才事出突然,小的無暇顧及於他,等到阻止刺客們繼續行凶之後,再去看他已經逃走了。”

“他肯定逃不遠,你現在馬上追去。務必留個活口帶回來!”琉璃立即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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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葉同為難地看著她,又看著杜睿。祈允灝早交代過他要貼身保護她的安全,如今劉威已經去追人了,她的人身安全是最重要的。要是他也走了,回頭再出事怎麼辦?

“他既然是宮裡的,肯定就是逃回宮去,這裡進宮的方向隻有東宮城門,那些人體力不濟,跑不遠,不會繞到彆的門去。你現在去追的話。十有*還追得上!”杜睿望了眼街頭方向。也麵色凝重地與葉同說道:“這裡的安全你不要擔心。我在這裡由我來負責,你快去吧!”

“快去!”琉璃掃眼指著旁邊餘下三名侍衛,再道:“還有這麼多人在,彆磨蹭了!”

葉同這才頜首轉身。輕身躍上馬背,往東宮城門方向而去。

琉璃環視了一下仍然神色緊張的侍衛及府兵們,不由得皺眉籲了口氣。來之前她千提防萬提防著段文蕙把祈允灝不在府的秘密撞破,可是沒想到她並沒有把心思放在這上頭,而是挖空心思將她騙出了府來!在王府沒害得著她,眼下又喪心病狂地聯合了宮裡人來害她,看來,這一次她還真下狠心了!

這會子,她多半在家裡等好消息吧?

她抬頭看了看天色。又環顧起了四周。

杜睿道:“太陽大起來了,先找個地方坐坐吧。人沒有追回來之前,我覺得你還是先不要回去。”

琉璃正有此意。段文蕙既然成心要殺死她,想等她被殺死的好消息,那她就乾脆且不回府去。找個地方布置妥了,反過來演出戲給她看看好了。可是一看之下這附近沒有茶館也沒有酒樓,往前就是王府大街,往後倒是片鬨市,可是杜睿應該沒空陪著她吧?

“你不用去衙門麼?”她問。

杜睿道:“這幾日事情不多,少去個一日半日也沒什麼。”說著他指著左前方,看了她一眼,說道:“去酒肆茶樓多有不便,我有所私宅在不遠處,你要是不介意,就去那裡坐坐。”

琉璃遲疑半刻,而後點點頭。雖然她知道應該避嫌,可是眼下為了保證安全,似乎也沒有萬全的法子了。她不會蠢到為了避這層嫌疑而把自己再次置於危險的境地,再說了,眼下不是還有祈允灝留給她的三名侍衛在側嗎?又不是孤男寡女地相處,她可以做到問心無愧。

“我再交代點事。”她衝杜睿點點頭,然後把海棠喚過來,說道:“你派個人回府去,就說我們的轎子在半路被伏擊了,也不知道我受傷沒有,最好弄得整個王府都知道。”又對那三名侍衛道:“你們沿途做下記號,讓葉同劉威回來後直接上杜大人的宅子來。”

海棠與侍衛們一齊點頭退去。琉璃向杜睿點頭示意,而後彎腰上轎。

杜睿的私宅就在兩條街外,轎子進了大門才停下,琉璃從轎子裡出來,便已經有兩名嬤嬤出來左右攙扶了。另有一名管事模樣的人出來引路,領著琉璃一行往二道門內走。

進了正廳,杜睿吩咐道:“往偏廳裡放兩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