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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259 字 3個月前

自給段文蕙鋪床呢!當下便就笑道:“我剛好像正聽大姑娘這裡訓奴才?敢問讓我這大奶奶%e4%ba%b2自替客人鋪床是王府的規矩,還是人家忠勇侯府的規矩?若說是王府的規矩,我自是要查查有沒有這個先例的。若是侯府的規矩,那抱歉,我可不是人侯府的人。”

“你!”祈木蘭一噎,指著她鼻子咬起了%e5%94%87。

琉璃將她手指撥開,笑道:“大姑娘這麼著胡亂指人鼻子的毛病,可要不得。姑娘家名聲要緊,眼看著沒兩年就要說%e4%ba%b2了,可彆傳出去讓人說咱們偌大個王府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家教。”

“你說我沒家教?!你敢說我沒家教?”

祈木蘭跳起來了,“你以為你家教很好麼?你都敢跟婆婆吵架了,這是有家教的媳婦兒麼?”

琉璃正色道:“大姑娘怎麼愈發不像話了。吵架一個人能吵得起來嗎?大姑娘若說我吵架是沒家教,豈非同時也在說夫人沒家教?常言道子不言父過,莫說我與夫人壓根就沒吵過架,就是萬一真的有,夫人身為咱們的父母長輩。豈能由你這做女兒背後議論?大姑娘真乃大不孝!”

這麼頂大帽子扣下來,祈木蘭早驚得目瞪口呆,無奈她的話確實又幾分道理。想到不孝二字,就是再不平她也不敢頂嘴了,隻得恨恨地瞪著她。借此表達心中的憤怒。

旁邊站著的下人們也都噤聲了。

琉璃達到了教訓的目的。便不與小孩子糾纏,看了眼四下,朝身後鈴蘭月桂道:“給表姑娘她們準備的屋子在哪兒?快去把東西放好。”被這一耽擱。她都還沒顧上吃晚飯呢。老這著耗著,餓出毛病來算誰的?

“怎麼又把這些搬回來了?就不能拿些上檔次的嗎?王府又不是沒錢!”

祈木蘭見著鈴蘭手上抱著的幾隻軟枕與擺器,皺眉怒道。

“上檔次?”

琉璃回過頭來,走到她跟前,拿過鈴蘭手裡一隻枕頭來與她道:“大姑娘知道這枕頭是怎麼做的嗎?壓金絲挑暗花繡錦緞的麵料,世間統共隻出三個色,外麵鮮色的買是八百兩銀子一匹,這月色更貴了,乃整一千兩銀子一匹。宮裡頭現如今也隻有幾位貴主子那裡有點存貨。還有這聽風瓶。”

她把枕頭塞回給鈴蘭,又隨手從月桂手裡拿出隻純白小口的瓶子來,“大姑娘連那枕頭麵料都看不出來,這東西多半也沒見過吧?這乃是前朝的東西,文人雅士們放在架子上聽風的,流傳在世的也不會超過五十個。這種白色暗藏水天青的就更少了。一隻手掌就可以數完。這些東西都是隨便丟出去外頭都夠平常五口之家過上一兩年的,姑娘嫌它們不上檔次,那敢問要什麼樣上檔次的東西才能配得上你的蕙姐姐?都放在王府哪裡,說出來,我去拿過來便是!”

京城裡貴女多。可鑒賞力這東西,可不是有權有勢就能有的,梅氏小門小戶出身,能養出什麼好眼光來?祈木蘭能這般無知,當然也是受她薰陶所致,認為除了金玉以外便沒有好東西。

當然,這些東西也不是琉璃的,都是從朝慶堂小庫裡挑出來的,好些都是祈允灝當年在外征戰時的所得。老太太給她的嫁妝裡不缺好東西,但她會傻到把嫁妝拿出來待客嗎?

祈木蘭聽得將這些在她眼裡的不值一文的東西來曆一說,頓時也傻了眼!彆說這些東西都隻是為了招待兩個客人,就是她自己房裡像這樣的東西也不多。當下便漲紅了臉,頗有些無地自容了。

“你早說不就好了嗎?也省得我操心了!”她咬著%e5%94%87,半日才找了個台階自己下。

琉璃這向心情壞著呢,能讓你這麼輕易下台去?

“說到這兒,我倒也有話說了。本來就是個收拾屋子的事,用不著驚動我的。大姑娘也知道是夫人讓我負責收拾屋子的,那麼我負責管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今兒我這裡都弄好了,表姑娘來了有什麼不滿意自然我負責到底。要是說她來之前這屋子被弄亂了,又或者換了什麼東西丟了什麼東西,那我到時可就問大姑娘了!”

“何琉璃!”

祈木蘭跳腳指著她怒斥。

何琉璃?這姓氏還真刺耳。琉璃看了她一眼,衝鈴蘭二人使了個眼色,讓她們快些收拾。然後轉過身來,衝祈木蘭瞥了一眼,一言不發往朝慶堂走去。

“你這個刻薄的女人!大哥不喜歡你,不讓你生他的孩子,最後你什麼也得不到的!”

祈木蘭扯著嗓子在後頭吼叫,十來歲的孩子聲音最清脆了,院裡頭的人都聞聲望了過來。

琉璃頭也沒回,穩步過了穿堂。

即使這輩子她得不到祈允灝,得不到真愛,她也依然可以保有自己,也依舊要積極地活著。小孩子幾句氣話而已,能傷到她嗎?

回到房裡,蕊兒迎過來,“沒怎麼樣吧?”

她拂了拂衣袖,說道:“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什麼事?傳飯吧。”

蕊兒還要說什麼,她已經讓撩開簾子進屋去了,進了門,才發現屋裡頭還坐了個人。祈允灝已經進來了,正坐在圓桌旁。而桌上擺著個扣著的盤子,隱隱地散發出香氣。

琉璃默默衝他欠了欠身,便退了出來。

“彆走!”

祈允灝追出來,在簾子外頭將她攔住了。琉璃漠然地抬臉看向他,他牽起她的手,走進來,到桌旁,用另隻手將桌上扣著的盤子打開,推到她麵前來。

竟然是盤炒年糕。

“熱的,快嘗嘗。”

他拉著她坐下,從旁拿勺子舀了一塊,遞到她嘴邊,目光裡充滿著希翼。她閉%e5%94%87頓了半刻,張口將它吃了,將手抽出來。他還要再喂,她偏了頭過去,片刻回過頭來,說道:“將軍回來了,正好,我有話跟將軍說。”

祈允灝將勺子放了,又將盤子緩緩扣在年糕上。說道:“什麼話?”

琉璃從他身邊走開,定了定神,平息了一下心頭的悶氣,恢複神色道:“下晌夫人交代我,說是忠勇侯府的兩位表姑娘要來做客,在咱們府裡住兩日,然後跟我們一道進宮赴宴。我覺得有必要將軍說一聲。另外就是,夫人說,兩位姑娘與將軍是很熟的,我怕怠慢了二位,所以請將軍想想,表姑娘若有什麼忌諱的東西,還有些什麼喜好,將軍好歹跟我說一聲。免得到時招待不周,倒不好了。”

祈允灝瞪著她,她隻當沒看見。

無論如何,生活還是得繼續的,該說的、該交代的都得攤開了講吧。誰讓她現在還占著人家正妻的身份吃朝廷俸祿呢?眼下來的是他的竹馬青梅,她怎麼能不告訴他。而且人家還沒來呢,梅氏母女就指使她這裡那裡了,誰知道他又有沒有什麼要特彆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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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不來,用不著告訴我。”

祈允灝忽地站起來,慢吞吞丟下這句話,打簾子走了。

琉璃吃完了一碗米飯,又喝了兩碗湯。她得吃飽。不說彆的,就衝梅氏把人安排在東跨院裡那意思,再有祈木蘭方才詛咒她的那番話,也知道接下來兩日有得事情要做了,人家有備而來,她怎麼能熊了去?

當然,段文蕙要來的消息也牽動了其餘一些人的心。

翌日早上,琉璃吃了早飯,便聽榮熙堂傳話來說表姑娘巳時到,請大奶奶二奶奶大姑娘到時都到榮熙堂去。琉璃這裡正準備過去呢,聽得梅氏這麼發話,便就臨時又退了回房。

才準備看看這個月的帳,含雪就過來了。見了禮,就問道:“聽說忠勇侯府的兩位表姑娘今兒要過來是麼?”

琉璃不喜歡凝霜現如今是都有數的了。所以來的也少,含雪倒是還隔三差五坐一坐,全全禮數。琉璃也是麵上應付著。這時聽得來打聽段文蕙,私底下便冷笑著,合上帳本,說道:“巳時就到了。你要是有興趣,可以跟我一道過去榮熙堂瞧瞧。”

含雪見她臉色不豫,忙道:“婢妾沒彆的意思,就是想說,侯府那位大姑娘,原先跟咱們將軍走得挺近的,聽說王府剛建好的時候,那時候段大姑娘來府上玩,住的就是奶奶現在住的這間正屋。當然,那時候將軍還不曾搬過來。不過,都知道這朝慶堂是王府嫡長子住的地方,她一個表姑娘做客偏住到這裡,總是讓人看不慣的。”

252 妾的心機

琉璃原是要正色斥開她的,可是喝了口茶的工夫,又改了主意。含雪雖然看起來跟所有做妾侍的一樣,有著不安本份的苗頭,可是與凝霜比起來,又實在深沉了些。從琉璃進門起她就在巴結自己,而每次凝霜做什麼的時候她都不沾片葉,這裡頭她當真那麼乾淨嗎?便也存了要探她底細的心思,於是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是,她喜歡將軍?”

含雪聽她沒擺奶奶的架子,神情就鬆了,說道:“婢妾也不敢說是兒女之間的那種喜歡,還是兄妹間那種喜歡,但是,這段大姑娘每回來的時候,都會問將軍在不在的,如果在,便會上朝慶堂來走走。而兩家因為是%e4%ba%b2戚,王爺與夫人對她也很是喜歡的。聽說那時候原先就是要來個%e4%ba%b2上加%e4%ba%b2,隻是後來聖上指婚了。”

說到這裡,她撩眼看了下琉璃,似乎還有不便明說的深意。

琉璃麵對這樣的挑撥離間,實在有些無語。她這是想攛掇她對段文蕙怎麼樣,然後引起定北王府所有人的不滿呢?還是想借她的手把這個潛在的敵人給滅除了?無論是什麼想法,琉璃都覺得,這樣的手段實在太侮辱她的腦子了。

“那又怎麼樣?”琉璃轉動著手上杯子,“就是將軍喜歡她,那也是他的自由不是嗎?我們做妻妾的,管好自己的本份就夠了,男人們的事,用不著管。”

“奶奶說的是沒錯。”含雪站起來,“可是,奶奶不覺得奇怪嗎?說句得罪奶奶的話,前些日子凝霜闖下大禍,將軍與奶奶因此生了嫌隙,縱使我們不敢說,但心裡都是知道的,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段大姑娘會上府裡來住呢?奶奶隻知道自己是正室主母,可是。難道就沒有想過世上還有平妻這一說嗎?”

平妻?琉璃眉毛抖了抖。可不,段文蕙要想與祈允灝長廂廝守,可不就隻有嫁作平妻這條路麼?難道她出身侯門的嫡長女,還會委屈自己做他的妾不成?

含雪頓了頓,繼續道:“婢妾的話興許有些不中聽,可是,婢妾跟凝霜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