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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269 字 3個月前

不為難。

季小全所說的青廟胡同的鋪子就是如今租給人做金器行的一間,在城東菜市口上,這一帶都是做買賣的地兒,聶氏那兄弟就是當初夥同她一道征軍餉賺昧心錢的聶伯遠,不學無術,又擅取巧,聽說後來得了那筆錢,也置了幾個鋪子做起了生意,如今季小全說在那裡看見他賣鋪子,不知道有什麼蹊蹺。

就問:“怎麼回事兒?”

季小全道:“小的當時打聽了下,聽說是這聶大官人欠了人家一%e5%b1%81%e8%82%a1債,才不得不把鋪子賣了。”

“欠錢?”

琉璃納起悶來。當初她從餘氏那裡搜出那本聶氏給她的帳本時,那上麵記的數字就夠讓人瞠目結%e8%88%8c的,而餘氏收的還隻是整筆款子的其中一小部分,大部份都歸這聶伯遠所有了,怎麼這幾年功夫,他倒還欠上了彆人的債了?“是不是爛賭輸錢了?”

“不是。”季小全搖搖頭,說道:“具體小的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他欠錢的債主仿佛挺有來頭的,並不是庶人百姓,而是跟京兆尹有關。那日賣鋪子的時候,那人也跟著他在側的,衣著很是華麗,一看就知不是一般人。聶大官人似乎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裡,從頭至尾都很低聲下氣的,而那人頤指氣使,還對他說道‘就這麼點銀子連我的肚子都填不飽,還想填我們堂堂京兆尹的肚皮?’所以,小的才猜到這人來曆。”

琉璃眉頭愈發皺得緊了。聶伯遠竟有把柄落在京兆尹手裡,會是什麼呢?她腦子裡忽地閃過征糧二字,如果說有什麼把柄落在京兆尹手中,而需要變賣鋪子封口的份上的話,那麼聶伯遠這事兒看起來絕不會小了。如果是大事,又還有什麼事比借征糧納財的把柄落在人手上更大呢?

“你還發現什麼?”他盯著季小全,她知道他是個謹慎的,如果沒有絕對的可疑,是不會把這事兒這麼鄭重的說出來的。眼下就看他肯不肯向她和盤托出了。

季小全看了看她,開口了:“小的覺得這聶大官人挺可疑,於是等他把鋪子賣了,得了錢還給那人之後,就立馬趕到城南金倉去了。但是不知為何,他到了那裡後找什麼東西沒找見,然後就氣怒起來,對著倉牆拳打腳踢,咒罵著‘段誌平你這狗賊,你竟然敢訛我!’那模樣,看起來十分崩潰。”

南城門是每年糧運的必經之地,於是官府也在城南設立了幾個大糧倉,這金倉就是其中一個,也正是曆年被用來專門囤放餉糧的地方。自打大軍回了朝,金倉也就沒用了,聶伯遠在這個時候急趕去那裡,不是為了消滅當初斂財的把柄又是什麼?

但是,“這段誌平可正是你先前說的那與京兆尹有關的人?”琉璃問。

季小全沉凝了下,定定看著她,說道:“小的因為也想給奶奶確切答案,所以就去查了查,結果發現,這段誌平不但是京兆尹劉宏劉大人的內侄,也正是都尉段延山段將軍的%e4%ba%b2兄弟。”

聽到段延山,琉璃手上杯子險些掉落地上!這敲詐聶伯遠那廝的段誌平,就是那太子的狗%e8%85%bf,被她打得還沒能下床來的段延山?

京中這些官們扯起來都是%e4%ba%b2戚,這倒也不奇怪,隻是這段誌平既然有本事敲詐聶伯遠,那麼肯定也掌握著一些聶氏姐弟與餘氏及何蓯立合作斂財的內幕,否則憑聶伯遠身為大理寺正卿之子,即使是庶出,又怎麼會被個紈絝子弟要挾?

如果說作為弟弟的段誌平掌握了征糧內幕,那段延山又會不會同樣知道?

何蓯立曾經是太子多年的下屬,何毓華又是何蓯立與餘氏的女兒,更是定北王府的少奶奶,現任定北王夫人的長媳,這裡頭有著絲絲縷縷的聯係,而末端牽著的還是定北王府所掌的兵權。

琉璃沒忘記長房裡翠玉苑的牌子還是太子%e4%ba%b2筆所寫,段延山作為太子的狗%e8%85%bf,自然能領會到這裡頭的輕重,多半會把這些證據呈給太子,而太子則不免會索性把這些個替何蓯立給抹煞了,因為這樣不但能保留何蓯立繼續充任他的黨羽,同時也算是賣了個麵子給毓華與祈允靖以及梅氏,往後東宮要辦什麼事,他們自然就更抹不開情麵了。

琉璃觸摸到了厲害處,也不由得心下一凜。

聖上幾次讓人調查餉糧之事,可見也是極重視這事的,要鬥垮何毓華就得從根源上斷了她的後路,她怎麼能讓何蓯立與餘氏輕輕巧巧就這麼逃%e8%84%b1罪責?何況,何蓯立當年以權謀私,結果險些害得祈允灝在沙場送命,不管怎麼說,沒有祈允灝就沒有她的今日,而事情敗露後祈允灝也遲早會向何蓯立報仇,就衝著當年何蓯立踢她的那幾腳,還有答應把她送給毓華當陪嫁的份上,她也得先趕在祈允灝之前,先讓何蓯立與餘氏死在自己手上不可!

239 決心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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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吐了口氣,看向季小全,季小全定定站在下方,神情也透著十分鄭重。

琉璃知道這個人不是好馴服的,今日會跟她起說這個,也帶點試探她能不能領會其中厲害的意思,若是她不能,自然也就沒有後話了。於是道:“最近你有沒有跟何府的人接觸?他們四夫人這些日子過得如何?”

若是她領會不到,便就不會在沉默良久之後突然問起聶氏來了。

季小全聽得她這話,目光立時閃了閃,然後低頭下去,拱手道:“小的聽說,何府四夫人近來也過得不甚好。”說完又抬起頭來,看了眼又恢複了鎮定,淺淺抿茶的琉璃,再將頭迅速低下,緩緩說道:“奶奶心思縝密,膽識過人,令小的由衷佩服。”

這心思縝密也就罷了,大家都不蠢,都明白彼此心裡想什麼,倒是這膽識過人,隻怕也是因為她在南城門跟太子乾架之事罷?

看來,她這擅鬥的形象還真是深入人心了。

不過,這倒也算是一收獲,要放在以往,這小子多半是藏在心裡不會說的,就算有事非說不可,也會借蕊兒的口轉達。能跟她說這麼多,說這麼深,也從一定程度上表示了他對她的信服度。

琉璃揚%e5%94%87端起茶,與蕊兒道:“代我送送季管事。”

蕊兒送了季小全回來,見琉璃在欣賞這次帶進來的大蜜桃,走過去與她道:“聽方才奶奶這意思,可是當年那事兒還沒了?”

琉璃拿了個蜜桃在手裡,嗯了聲,沒答話。這回賴五不但讓季小全帶了些瓜蔬,莊子裡種的兩棵桃樹果實成熟了,便也摘了兩大筐子送來。個個通紅飽滿,看起來就味道不錯的樣子。

“咱們院兒留一筐,然後往榮熙堂,三爺屋裡,大姑娘屋裡都分些去。”琉璃放了桃子。拍了拍手說道。

何毓華那裡就免了。倒不是她真小氣幾個桃子,而是吃的這東西太招人下套了,雖然也不怕她怎地。可平白被她弄出個什麼來也很煩人不是。

蕊兒她們都知道這層,當下就將一筐子蜜桃分了出來。琉璃等月桂海棠領著小丫頭們分頭去了,便往銅盆裡洗了手,擦乾淨道:“你讓桔梗兒回何府一趟,捎個信兒給四夫人,就說我約她明日在西湖樓喝茶。”

蕊兒會意,點頭道:“那我回頭就讓範管事去西湖樓定個位子。”

傍晚時琉璃正好從榮熙堂出來,剛出了院門我和,就在遊廊下與定北王迎麵遇上了。琉璃連忙福身稱了聲“王爺”。定北王見了她胡子立馬翹起,打鼻子裡重重哼了聲,大步進屋去了。走到門內又豎著眉毛衝她指來:“我今兒才聽說你居然把你%e4%ba%b2爹老子的院子都給砸了,你倒是夠狠啊!合著你跟那混帳東西都是一樣的,都是不把%e4%ba%b2爹老子放眼裡的!”◇思◇兔◇在◇線◇閱◇讀◇

琉璃原以為這事他早知道了,被他沒頭沒腦這麼一訓。倒是懵了懵,但很快她就恢複正常,欠了欠身說道:“王爺英武蓋世,哪能跟何禦史那樣的人相提並論?將軍是王爺的嫡長子,是王府名正言順的宗子。也不是我那樣的出身能比擬的。”

定北王倒不妨她突然這麼直白地說出這麼些話,一時也愣了愣,再看了她兩眼,便又板著臉,扶劍進門了。

琉璃笑了笑,也回了朝慶堂。

祈允灝也回來了,金鐘跟鐵刃正在屋裡給他解甲,李行站在廊下,見得琉璃進來,立即彎腰稱了聲“奶奶”。琉璃點點頭抬步進內,到了門裡忽又停了,轉身道:“將軍還要出去?”

李行遲疑了下,回道:“將軍約了人下棋。”

下棋?琉璃打量他神色,知道定是慶王,便不問了。反而又出了門檻,與他說道:“有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上回段延山跟王爺告我的狀,後來也沒消息了,不知道王爺怎麼跟人賠罪的?”

李行道:“奶奶在哪兒聽說王爺跟姓段的賠罪?”

琉璃搖頭道:“沒聽說。猜的。”

李行咧嘴笑了,說道:“就是這麼說!小的以為奶奶早知道了,其實王爺壓根就沒有理會那姓段的,姓段的來告狀時,王爺就讓他過兩日再來。當天夜裡王爺不就回府了麼?然後過了兩日那姓段的果然讓人抬著他到咱們營裡去了,那廝滿心以為能討個說法,誰知道反被王爺臭罵了一頓,說他無故攔截奶奶的轎子,被打了活該。內容反正跟奶奶當時罵太子時差不多,小的也複述不出來!不過那姓段的如今可成了咱們營裡的笑話了!”

“有這回事?”

琉璃聽得定北王爺竟然不是她想象中那樣讓人拿著財禮登門賠罪,不由得也笑了。看來就算是水火不容,也到底是一脈相承的父子,在強硬對外堅決護短這方麵,還真是一樣的。

祈允灝沐浴完出來,陪著琉璃吃了碗飯,便就出門了。臨走時搔她的腦袋:“等我回來再睡。”

琉璃拍他的手:“將軍真是的,人家梳個頭可費勁兒了。”

祈允灝走了,桔梗兒也回來了,琉璃問起他去何府的詳情,桔梗兒道:“老太爺生病了,好些日子都不曾上朝去。大老爺沒在,聽說這些日子去二老爺屋裡和宋府裡跑得勤。二老爺不久前複了職,在刑部當差呢。宋府與東宮喜事在即,二老爺二太太也常去宋府做客。就三老爺身子骨不大好,自打三夫人走後落下的還沒有養妥當。四房裡馮姨娘又有喜了,小的去到四房的時候,四夫人正在抹淚呢。”

琉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