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頁(1 / 1)

閨範 青銅穗 4259 字 3個月前

派為首,因而不但整個王府麵積很大,就連一般性的小偏廈都比尋常正經的院子大。

徒步到了榮熙堂,就有丫鬟過來拜見,並且將她引了進去。

她上輩子其實與梅氏沒什麼接觸,不知其為人,定北王更是見都沒見過。可正是這份不知,使得她不安的內心又添增了幾分忐忑,究竟這是祈允灝的父%e4%ba%b2繼母,而祈允灝則是她的丈夫,就是有個不如意,她也不能再像在何府對餘氏等人那樣肆無忌憚。

進了廳堂。無暇去關注廳堂的布置裝飾,隻見上首端坐著兩人,都認得,左首是身穿冠服頭戴玉冠的定北王,大刀闊斧地坐著,威風八麵。右首是梅夫人。也是著誥命服飾。做正裝打扮。祈允靖夫婦立在堂下,祈允恪與祈木蘭則立在梅氏左右,目光都齊聚在她身上。

琉璃定了定神,穩步走上前拜倒在地:“兒媳給父%e4%ba%b2請安,給母%e4%ba%b2請安。”定北王微笑喚起,梅氏也笑著點了點頭。旁邊便有人捧著茶盤過來,讓新媳婦敬茶。琉璃再次跪下去。捧了茶先給定北王:“請父%e4%ba%b2喝茶。”等他碰了碰杯口,把杯送過來,又接回去放好,另拿了一杯新的依樣遞給了梅氏。

梅氏將茶杯放了,從身後另一個嬤嬤手裡捧過幾個匣子來,打開給琉璃道:“這是我們作為公婆的一點心意,你收下。”

琉璃道了謝。旁邊早有人搬了座。等她坐定,就該叔子弟妹們見禮了。

對於梅氏的開場,琉璃是滿意的,畢竟身為定北王夫人,就算不知什麼緣故還未曾封妃,可究竟氣派不同。不管對琉璃的出身看法如何,眼下這番對待稱得上有禮有節了。可是她有禮節。她的次兒媳卻就未必有了。

先是祈允靖領著毓華上前。琉璃因是背朝著定北王夫婦向下坐著的,毓華整個人臉上都沒有什麼通暢之處,見到琉璃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做為弟媳應該有的尊敬。當然,她會通暢就有鬼了。

若不是祈允灝沒到,琉璃還惦記著公婆發問,不然她倒要擺出番長嫂的姿態好好看看這位弟媳,可是眼下還不知怎麼應付過去,也就沒有了這層心思,默默接受完他二人的禮,便讓蕊兒把禮賞下去了。

除了給祈允靖兄弟各一對翡翠白菜,一套文房四寶,一對扇墜,給何毓華的一套頭麵,四匹緞子,祈木蘭的頭麵首飾,兩幅字畫,便還有給定北王夫婦的兩盒老山參,兩盒血燕。東西都是蕊兒打聽過各人喜好後精心備下的,不說重不重,倒是很容易看得出心思。

定北王讓人收了東西,等琉璃又落了座,遂問道:“老大呢,怎麼沒一道來?”

琉璃心下一咯噔,心道終於來了。但是來時路上已經想好了說辭,也就不至於慌亂。當下欠了欠身,就道:“回王爺的話,將軍一早有公務,是以不曾前來。”雖然是說謊,但是明白人也知道聽過就算。新婚早上新郎官沒露麵,十有*是有了什麼事,但作為有身份的公婆,總不便在這個時候為難兒媳婦,平白落個苛待新媳婦的名聲。

定北王聽得祈允灝不在府裡,當即麵色一沉,但是嗯了聲,麵向琉璃時神色又緩下了,“你初來乍到,未免有些不適應,可以多走走,熟悉熟悉。”琉璃連忙稱是。定北王喝了口茶,又例行叮囑了兩句,便就出門上營裡去了。

祈允靖等人見完了禮,自然也就退出去了。毓華還想再呆會兒,倒是被梅夫人揮手喚退了。婆媳之間自然還要寒暄幾句才能散去,等定北王出了門,梅夫人便就微笑衝琉璃道:“大奶奶可還習慣?”

琉璃道:“謝夫人關心,尚且沒有什麼不適。”

梅夫人微笑看著她,卻停住了,撫了撫小指上戴的玉環,才又轉回頭來,漸漸收斂了笑容道:“我聽說,老大是昨兒夜裡出的府?”

琉璃抬起頭,驀地嗅出了點來者不善的意思。按理說定北王問過這話就算是有了交代,梅夫人這時又問這個,想來是有備而來。這個時候卻不能再撒謊了,祈允灝夜裡出府,當然不會是因為什麼公事,就算營裡有事,也不會不驚動王爺,反驚動這個新郎官。琉璃心裡一沉,站起來,說道:“不敢瞞夫人,的確是昨夜裡出的府。”

“為什麼?”梅夫人道。聲音仍然是慢悠悠地,像天下所有的貴婦一樣。

琉璃儘量平靜地道:“媳婦也不知。這要問將軍。”

“問他?”梅夫人微微挑高了聲音,%e5%94%87角又微笑開了,看著她,往後一扭頭,道:“顧嬤嬤。”

顧嬤嬤瞥了琉璃一眼,拿出方兩尺見方的雪白帕子來。

“你知道這是哪裡來的嗎?”梅夫人盯著她,雖然不至於發狠,但是也並不和緩。

琉璃看著那帕子,略一頓,臉色突然白了。

她記得婚前教她大婚規矩的嬤嬤說過,但凡新人成%e4%ba%b2,婆家都會在被褥下放塊白巾,翌日早上再拿出來看看有無落紅,以此檢驗新媳的貞操!怪不得早上這顧嬤嬤會支開月桂海棠%e4%ba%b2自替她鋪床,出來後又變了臉色,合著竟是發現這帕子上沒有染上她的……被祈允灝一擾,她竟忘了還有這事了!

祈允灝半途棄了她,她哪來的東西證明貞潔?

梅夫人雖為祈允灝的繼母,可是也是她明正言順的婆婆,真要在這事上為難自己,她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聽說,昨兒夜裡老大是在房裡呆了個多時辰才匆匆出府的,據下人們說,他出去時連外衣都未曾穿好。你們既已經圓了房,他為什麼後來又氣衝衝走了?”

梅夫人的聲音沉下去,手扶著扶手盯著琉璃。

琉璃喉頭發緊,怎麼說得出話來。女子失貞是大事,何況她是新婦。可是她要怎麼為自己辯白?說並沒有與祈允灝圓房麼?那他為什麼衝出府去就更解釋不了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戛然而止,又要怎麼跟她解釋?

祈府就是拿失貞事休了她,她也沒辦法反抗的。

“跪下!”

梅夫人將帕子丟到她麵前,站起來,“你雖然是聖上指婚嫁進王府的,可是我做為王府的家長,也不能容忍這樣的事發生在我府上。老大千挑萬選選了你,你卻是個失了貞的,你要知道,這種事就是拿到宮裡去說,也不能算我們失理。”

琉璃咬牙跪下去,極力穩住聲音道:“請夫人容我,等將軍回府了再解釋。”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梅夫人冷笑道,“我早就聽說你原先跟淮寧府的小世子不清不楚,外頭傳得是鼻子是眼的,當時想著隻要老大不介意也就罷了,如今你連貞潔都沒保住,還要解釋什麼?”

“夫人!”

琉璃深吸了口氣,說道:“此事,兒媳真是說不清楚。”

梅夫人盯著她看了半會兒,坐下去,喝了口茶,倒是平靜下來了,緩緩道:“你既說說不清楚,那我也不逼你了,省得你說我這個當婆婆的為難你。隻是這件事你不說清楚,是沒辦法過去的。”

說完她站起身來,衝她揚%e5%94%87笑了笑,帶著顧嬤嬤出去了。

廳堂裡隻留下了琉璃,梅夫人沒有發話,她不能起來。

=思=兔=網=

琉璃不知道梅氏對祈允灝這個繼子是抱著什麼樣的態度,也不知道梅氏真的是在痛心誤娶了一個失貞的兒媳,還是在給她立下馬威,總之對於這一夜一日的狀況,她很有些無語。

如果早知道還有這層麻煩,她肯定會主動去迎合祈允灝完成該做的一切,在這個府裡,沒有人比祈允灝離她更近,如果一定要迎合一個人作為她的依靠,沒有人比他更合適了,甚至走出這個府,也沒有人再比他更適合讓她依靠,即使他對她抱有未知的目的。

琉璃就無聲在廳堂裡跪著。地上雖然鋪著羊毛氈子,可她跪的地方正好是地氈旁打磨得鋥亮的青石地磚,五月天衣裳薄,跪了沒到片刻膝蓋就鑽心地疼了。身上又還酸疼著,這滋味,真真是說不出的難受。

214 婆婆的威2

月桂在外頭看得心急火燎,卻不敢進來。這裡頭四處都是祈府的人,怎能由得她一個陪嫁丫頭亂來。

府裡的人也在背人處竊竊私語。大奶奶過門頭第二日就被罰跪在正院裡,這怎麼能讓人不好奇?聯想起昨兒夜裡眾人傳說的將軍氣衝衝從大奶奶屋出衝出來,然後出府至今未歸,雖然不知內情,但這也更增添了幾分可議性。

蕊兒在屋裡等了半日不見琉璃回轉,於是也尋了來,見得月桂在門下急得抹淚,不由得急步上前細問。月桂將事情說了,蕊兒隻差沒悔得咬掉了%e8%88%8c頭!

“早知道,咱們事先弄點什麼上去就好了!”明知道琉璃在裡頭受著罪,可是她也不能進去。早上看到琉璃頸上的紅印時,她還以為他們倆已經圓了房。接下來又是月桂她們兩個未經事的鋪的床褥,也就往這事上想了,早知道就是上哪兒弄點%e9%b8%a1血什麼的染上去也成啊!

月桂絞著手絹子,臉上一紅,卻也是悔不當初。“都怨將軍……”

“這是什麼話?”蕊兒見她口無遮攔,忙把她喚住了。一想這事又的確怨他,自家姑娘她是知道的,在關乎自己前途的事情上絕不會意氣用事,就是曾經與杜睿有過那麼一段,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犯矯情,更不可能失貞,祈允灝半路衝出來,聽海棠說當時臉色的確不太好來著,可聽了琉璃早上那話。她也相信絕不是琉璃衝撞了他。

這可倒好,這麼不明不白地走了,倒把琉璃留下來推進了麻煩堆裡。

她皺眉歎氣往四下一望,忽然道:“對了,二奶奶呢?”

月桂怔了怔才反應過來是問的毓華,於是想了想說道:“像是回了西跨院。後來倒是沒露麵。”

蕊兒放了心。這禍害沒出來落井下石倒是萬幸。

再看了眼天色,已經過了日中,又開始西斜了。算來琉璃倒是在此跪了有兩三個時辰,連中飯都不曾吃,想來梅夫人再苛責她也不會一下子將她折磨儘了,總還要顧著名聲,索性也就與月桂同留在門外等候。

自然會有人向內院跟梅氏稟報外頭的情況。梅氏眯眼躺了會兒,到太陽光斜斜射進窗來,才又歎了口氣起身,衝門外揮絹子道:“讓她先回去罷。”

琉璃接到傳話時已經是申時了,蕊兒與月桂衝進來將她扶起,她疼得又一下坐到了地上。蕊兒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