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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範 青銅穗 4112 字 3個月前

徘徊,像是有什麼為難事似的。自打燕華出嫁,琉璃便不大去關注四房,因而也沒聽到什麼傳聞。這會子不太想理會她,便與淑華浣華遠遠地繞開了。

淑華回頭往聶氏處望了眼,笑道:“隻怕是衝你來的,你躲得了和尚也躲不了廟。”

琉璃一聽納悶了,“你怎知她是衝我而來?”

淑華笑了笑,說道:“你等著瞧吧。”

她就是這點討厭,說話永遠是說半句留半句,讓人捉摸不透得很。琉璃頓了頓步,決定先不理會。

因著淑華大婚的日子已定在八月,留在府裡的日子也不多了,這向姐妹們便常與她待在一處。浣華與她在倚壽園裡呆到晚飯時才走,琉璃本要留飯,無奈梁氏派人來催,二人隻得去了。

蕊兒剛把飯菜擺上桌,前門外聶氏的聲音就響起來:“九姑娘在屋裡嗎?”琉璃才伸向桂花魚的筷子頓時停在半空,蕊兒出門相迎,海棠打起簾子,將聶氏迎了進來。

琉璃把筷子架上碗邊,起身道:“快給四夫人添副碗筷。”

聶氏擺手道:“不用麻煩了,我就是順道經過,坐坐就走。”

琉璃想起淑華,這姑娘討厭歸討厭,但總有幾分料事如神。遂起身讓了她到一旁花廳,讓海棠上茶。

聶氏落了坐,看著琉璃半日不說話。琉璃餘光瞟見,暗等著瞧她究竟又要出什麼夭蛾子,也不說話。海棠上了茶點,她伸手作了個請字,淺抿起來。聶氏便也捧起茶。啜了一口後抬頭,作驚訝狀道:“這可茶是川蜀產的峨眉青?”

琉璃含笑道:“四夫人好眼力,正是今年雨前的峨眉青,又叫竹葉青。”

聶氏道:“眼下清明才過,你這裡何曾就有了川蜀來的新茶?如今外頭街上都未必有得賣。”

琉璃道:“我外公的學生,我的師叔就在川蜀,前幾日來信時正好捎了幾包給我。”

聶氏詫異:“你當真還有師叔在川蜀?”

琉璃放下茶碗,“是啊。我外公平生收過兩個學生,如今一個在金陵,一個在川蜀餘安。”她掃了她兩眼,又道:“怎麼,四夫人難道是來求證的?”外公有兩位學生並不是什麼需要隱藏的秘密,而且他們一個在江南辦私塾,一個在川蜀做著販茶葉的生意,都與朝政無乾。但是聶氏的反應讓人納悶。

聶氏看了她一眼,訕訕說道,“求證倒不是,我也正是聽你四叔說你有個師叔在餘安,所以有個事想托你打聽打聽。”

琉璃道:“夫人不如說來聽聽。”

“你知道的,你五哥現如今正鬨著要與東閣大學士府的四姑娘結%e4%ba%b2,我拗也拗不過他去,隻得同意了。可清明日我們前去老太太墳上掃墓的時候,回來在街角亭裡避雨的時候偶遇了都察院左都禦使潘仁禮的夫人。不知你還記不記得,當初燕丫頭在宮中選秀的時候,曾經與潘家二姑娘打了一架,後來還被皇後斥了?”

琉璃想起來,是有這麼回事,便道:“記得。這潘夫人如何?”

聶氏歎了口氣,說道:”咱們得罪了這潘家,豈知這潘二側浪如今被指給了慶魏公主的小兒子為妻,得了這門好%e4%ba%b2事她竟然還記得這回事。在亭子裡他與齊氏攀談聊天,便就有意無意地說,這駱大學士的祖籍原在川蜀餘安,早幾年才舉家進京,這駱四姑娘原先與人訂過娃娃%e4%ba%b2,聽說去年那男方還來京議過這事呢。隻是這駱姑娘竟然執意要悔婚,如今兩家事還沒定呢。我一聽這話,這不明擺著說給我聽的麼?這幾日心裡總七上八下的,我們廷邦好歹是個行止端正的官家少爺,這姑娘既有婚約,就不該再牽扯咱們!不然我們成了什麼?可你五哥又是個葷驢,說非這駱家丫頭不娶,這都幾日不曾回府來了,我名食南妥次佰班壞偷服偷l拓紉它值燈n耳燈n杯丟妻毛食亦音裡熟,+女樓to

☆、149 暗潮湧動

但是她愁的也確實是個事,駱明珠她雖然隻見過一麵,但印象中是個頗有分寸的姑娘,既是已訂下娃娃%e4%ba%b2,便是這%e4%ba%b2事不稱心,也就將之搞定了才能與人議%e4%ba%b2才是,如何在這關口竟又扯出這麼件事來?

她搖了搖團扇,微斜眼瞅著聶氏,憑良心說,她是十二萬分地不想理會四房的事,可是徐師叔正在餘安,打聽打聽駱大學士的家底這也不過舉手之勞,想了想便也就道:“這寫信一去一回至少就得七八日,再加上未必即刻就能打聽得全麵,怎麼著也得半個月。”

聶氏見她點了頭,當即挺直腰來:“這個不怕,左右也還在老太太的熱孝,半月一月的都不要緊!”說完又起身來,眉開眼笑道:“這事就拜托你了,我不耽誤你吃飯,等事成之後,我再來重謝你!”

蕊兒送她到門外,月桂進來看了眼桌上飯菜,一麵收著下去再熱,一麵不由歎起氣來:“不耽誤吃飯這飯菜都已經涼了,這要是耽擱下去,這飯菜還不得餿了?”

海棠嘟著嘴過來幫忙,也道:“還說事成之後再重謝,要是有誠意的,哪有事後謝的道理?”

琉璃由著她們發牢騷,琢磨了片刻,走到書房去提筆寫信。

跟聶氏雖然說來回得七八日,但實際上走快馬,有個四五日也就到了。這小半年來她賣字已經賺了不少錢,雖然蘇姨娘一直不肯要,但是那二十兩銀子她早已經攢齊了。而且聽蕊兒說,她們還在瑞豐錢莊存下了好幾張銀票,如今總算不必再動轍喊窮了。手頭有了銀子,做什麼事也方便許多,如今要人上街捎點什麼,雖然憑九姑娘的名頭他們也會去,但花兩個錢打賞打賞。那做事的人兩%e8%85%bf跑得又明顯快上許多。所以說她如今給師叔們寫信,通常都是加錢走快馬。

反正,這花的錢,她都是會從聶氏手裡要回來的。

信寫完後她交給蕊兒去辦,想起徐師叔這回信上說師娘近來頭疼病又犯了。便打算問吳隱中要些治婦科頭痛的良藥一起捎過去。

她把月桂叫來:“吳大夫這幾日上府裡來不曾?”

丫鬟們以為她哪裡不適,都不由圍了上來。她忙擺手道:“不是我生病,我是替師娘問吳大夫要點藥。”月桂這才說道:“琳琅方才給姑娘送胭脂來,說三奶奶這幾日身上不爽利,傳了吳大夫明日一早進府來呢,姑娘不如就上長房去尋他的好。”

琳琅是蘇姨娘房裡的丫鬟。如今琉璃的供給都隨蘇姨娘一塊出,是以每個月蘇姨娘自己不來,便也要時常地遣著丫鬟過來走動。

翌日吃了早飯。她便就帶著海棠到了長房。先去蘇姨娘屋裡問安,蘇姨娘正在吃藥。

“娘身子又不舒服了?”琉璃坐到床頭替她撫背。

蘇姨娘笑了笑,“無妨,就是舊疾犯了。”

她笑起來的時候兩頰埸了下去。這些日子她已經瘦了很多,雖然也沒什麼大問題,但是吃藥的日子卻比從前密起來了。何蓯立如今在她與陳姨娘兩房之間輪流走動,有時候她不舒服,也接連兩日宿在陳姨娘屋裡,下人們私下裡說他看中了陳姨娘身邊的惠兒。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琉璃知道蘇姨娘也知道,但是她似乎並不在意。至少琉璃感覺不出來。本來她以為餘氏倒下後蘇姨娘作為得勝的一方,怎麼著也要在長房奪回幾分地盤才合理,可是現在她覺得她好像心裡壓根就沒有了何蓯立,每日仍如從前那樣,靜靜地做著她嫻雅大方的姨娘。

琉璃打量了她一會兒,目光移向她鬢邊。那裡已經有幾根白絲,像褪了色的年華一樣失了光澤。

她給她輕輕捶著背,隨意地說著,“二姑娘也有好些日子沒回來了吧?”

蘇姨娘點頭:“還是正月裡回的一趟。”

自打蘇姨娘將閔華的身世當眾說出來後,這個大秘密就已經不是秘密了,閔華不久後回來了一趟,在蘇姨娘膝下哭了好久,蘇姨娘竟然一個字沒說,也一滴眼淚沒有出。閔華最後無法,才隻好去了。

有人說蘇姨娘這是傷心透了,可琉璃卻覺得,她這是恨。她對餘氏的恨在這十幾年裡綿延到了閔華身上,所以從前才會對她那麼嚴厲,甚至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在那種情況下她還得掩飾。直到她把心裡的傷口撕開了,她終於累了,懶得掩飾了。

可是她無情,閔華卻還是有義,此後竟然隔三差五地回來看她,馬惟清自從娶了她,已經被老太爺提攜連升了兩級,如今在翰林院任侍讀,對閔華也甚為專一,閔華每每回府,也隨她一道回來。老太爺很是讚賞他,日前正在琢磨著把他調到戶部任主事。侍讀與主事雖然品級相同,但戶部油水豐厚,豈是翰林院這種清水衙門可比?如今閔華兩月未曾歸寧,也不知已成事了不曾。

她這裡心不在焉地陪著蘇姨娘,蘅薇這時掀簾子進來,道:“吳大夫來長房了,姨娘可要喚他進來瞧瞧?”

蘇姨娘道:“罷了,讓他給三奶奶好好瞧罷,我這裡還吃著藥,用不著他。”

琉璃聽得海棠這般說,便知這是通知她來的,遂道:“我這幾日正有些頭痛,你去告訴他,診完了三奶奶請他過來一趟,我與他討些藥。晌午咱們就留下來用飯。”

海棠答應著去了,蘇姨娘瞅著珠簾子在半空晃蕩,收回目光望著琉璃:“三奶奶多半是有喜了。她這胎若生個兒子,將來分了家,這長房中饋之權隻怕就有可能要落到她的手上。”

琉璃道:“論長幼她是小,論娘家地位謝氏也比她阮家高半級,謝氏跟廷玉相敬如賓,感情極好,將來也不是沒有生男嗣的可能,便是沒有,也還可讓房裡人生,姨娘如何就斷定這中饋之權會落到阮氏手上?”

蘇姨娘望著地下,語調平緩,但音量比先前略低了兩分,“前些日子我在正院裡,聽得老太爺跟大老爺敘話,說謝家跟慶王來往頗多,太子跟慶王是死對頭,謝氏的父%e4%ba%b2謝阜是工部尚書,上回淳陽來時不是說工部正領旨建造賜給大將軍的府邸嗎?如今那赦造將軍府已經將要峻工了,卻突然有人上折子告謝阜的狀,說他貪汙了造府的銀兩,現下聖上正在著人專辦此案。”

琉璃微驚了驚,謝阜與慶王有染,當年胡進不就曾說過這個事麼?難道說謝家真的卷進了太子與慶王的爭鬥之中?如果真的是這樣,除非謝阜已然成為慶王身邊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否則的話,他此番想要平安%e8%84%b1險實在是太難了。這是皇子之間的戰爭,誰也不會輕易冒這個風險去插手。

她問蘇姨娘:“那老太爺他們有沒有想什麼法子?”

蘇姨娘歎氣:“就是沒有,我才會這麼預估。何家的人幾時不是以維護自己的利益為上?再說工部這樣的衙門在朝鬥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