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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體師尊篇 南枝 4332 字 3個月前

尺皺緊了眉,隻好不再發怒,轉身要走,這時候,君遲居然上前來一把拉住了他,說,“將軍,來一起吃餅吧。”

君遲的行為,讓眾兵士很詫異,雖然將軍並不是一副凶惡的長相,但是卻總讓兵士們覺得不可%e4%ba%b2近,沒有人敢這樣拉住他,但君遲做了。

風尺沒有甩開他的手,反而問道,“你叫什麼?”

君遲笑了一下,“叫柳君遲。”

風尺嗯了一聲,道,“是在哪裡出生的呢?”

君遲道,“不知道,從記事起,就在平城沙城涼城一帶了。”

風尺又嗯了一聲,真就在火堆旁邊坐了下來,和兵士們一起吃餅。

這種平靜沒有太久,在這一晚剛過午夜不久,就有斥候飛馬進程,直衝將軍府,大叫,“胡族的前鋒有三萬精銳,還有兩日就會到沙城了。”

風尺飛快地穿上了甲胄,就騎馬往城主府去,軍營裡還在睡覺的士兵已經都被叫了起來,大家開始忙中有序地整理作戰的一切準備。

城主這時候已經沒有辦法拒絕風尺的意見,風尺道,“還請城主帶著家眷也一起離開。”

才剛淩晨,月亮還掛在半天,整座城就像是一勺水倒進了看起來平靜其實已經被燒熱接近沸點的油中,一下子就炸了起來。

在這片沙漠中生存的人們,已經習慣了遷徙式的生活。

有士兵騎著馬在城中不斷大喊,讓百姓帶著貴重物品,馬上從東城門離開,會有一千士兵護著他們離開,要是晚了,士兵將不會護他們。

城主雖然一直不讓百姓離開,但是城主府中早早就收拾好了貴重物品,幾十個仆人護著這些物品,要前往涼城。

城主對風尺道,“你也隨著我們一起前往涼城吧。放棄沙城就好。”

之前一直不肯放棄的城主,此時看沒有希望了,又想帶著士兵的力量一起前往涼城了。

風尺十分惱怒,道,“城主,如果我不帶著軍隊去擋住胡族,你們根本無法逃遠。”

他沒有指責城主之前讓逃不逃,一定要等到現在這最後一刻才逃,現在想逃,又想將他的軍隊帶走的行為。

城主大約也是明白的,最後拍了一下風尺的肩膀,然後就帶著人走了。

那所謂的一千人,比起是護衛百姓,其實是城主的私用。

在東邊天空泛出紅光的時候,沙城裡的百姓,有些已經從東城門離開,有些還在呼兒喚女地整理東西,整座城一片忙亂。

風尺布置著人馬,一萬人隨著他進沙漠去攔截胡族大軍,剩下的四千人留守城池。

之前說沙城有兩萬士兵,實則隻有一萬五千人,而且好幾千人還是傷殘和年老的士兵的。

被風尺帶走的一萬人都是精銳,留下的則是傷殘和年老的兵士。

在前鋒裡看到君遲的時候,風尺十分詫異,“你為何在這裡,不是讓你留在城中了嗎?”

君遲道,“將軍,我可以為前鋒。”

而且,他身邊還有士兵隻有十四歲。

風尺無言以對,當天傍晚,這一萬士兵開始向沙漠進發,在第二天清晨同胡族士兵短兵相接。

喊殺聲衝天,交戰的隊伍形成一個個陣勢,不斷地衝殺,接近,砍殺,隊伍分開,又再次融合在一起,他們的隊伍隨著戰旗而行,不知道有多少同伴死了,也不知道斬殺了多少敵人,鮮血染紅了沙子,屍體鋪滿了戰場。

這一交戰就是半天,君遲滿身都是血,但不是自己的,有些是同伴的,有些是敵人的。

但風尺卻受了傷,染紅了身上的甲胄。

當天半夜,風尺帶著剩下的士兵回了沙城,一萬人已經隻剩下兩千多人了。

風尺收拾了身上的傷口,又穿上沉重的甲胄。

君遲勸風尺,“將軍,我們也前往涼城吧。沙城已經沒有守著的必要。”

風尺卻說,“不行。百姓們還沒有逃遠,再說,百姓可以離開,守城的士兵卻不能。”

他對君遲說,“你可以走。”

君遲卻道,“我要隨你同生共死的。”

風尺臉上是乾涸的血液,呈現出一種紫褐色。

他怔怔看著君遲,大約是想問為何,因為君遲不是從最初就跟隨他的士兵,隻是一個從小僧人轉來幾天的士兵。

但他沒有問,隻是看著君遲。

好半天,他才說道,“你的那些僧人同伴,都走了嗎?”

君遲道,“他們走了,之前想帶走的經書太多,之後發現他們根本帶不走,最後還是隻待了從平城帶來的那些離開。”

風尺道,“讓僧人進城來本也是應該的,你不必為了此事感謝我,而願意留在這裡同生共死。”

君遲卻說,“將軍,並不是因為此事我願意留在這裡。不知道你是否相信緣分,我同將軍,是注定有這一種緣分的。有些人,隻要相遇,就知道和他有緣,願意和他同生共死。”

風尺深吸了口氣,上前一拍君遲的肩膀,“你的情誼,我記住了。”

然後,他轉身離開。

胡族的前鋒說有三萬人,其實也不過兩萬多一點,上一次的交戰,沙城一萬人死了七八千,胡族士兵當時更加疲憊,死了有一萬人左右,現在,他們等到了後續的軍隊才來攻擊沙城。

沙城隻有六千多人,根本不是胡族五萬多人的對手。

在經過半天的交戰之後,沙城被攻下了,君遲跟在隊伍中,他一刀砍向向他襲來的胡族士兵,一回頭,看到一支箭射入了風尺的頸子,他從馬上栽倒下去……

他的臉上依然是堅毅但是卻又深深憐憫的神色,鮮血糊住了他的頭發,臉龐,甲胄。

眼淚從君遲的眼中流出。

突然之間,天地為之變色,大風刮起來,無數風沙漫卷著,向沙城包圍。

交戰的士兵都為這天相而詫異,交戰斬殺之聲都小了很多,在一陣停頓之後,隻剩下逃難一聲,“快跑,快跑……”

戰爭也擋不住天災。

黃沙如同滔天洪水,從他處往沙城席卷,隻有很少士兵逃出,在一個時辰之後,他們從遠處再看沙城,沙城已經被埋在了深深黃沙之下,那處形成了一座巨大的沙丘,一如沙城從來不存在。

沙城在短短時間內被黃沙埋葬之事,慢慢地變成了一個傳說,在民間流傳。

有人在其中加入了十分浪漫的故事,說是一位女子的丈夫在沙城的戰爭中死亡,她向佛祖禱告,感動了佛祖,故而佛祖掩埋了沙城。

但到底如何,誰又知道。

因為沙城掩埋了胡族數萬士兵,胡族再沒有能力追趕前往涼城的百姓,那些百姓在涼城安居了下來,有些則前往了中土,開始新的生活。

千年後,沙漠地形改變,風慢慢地卷走了沙城上掩埋的黃沙,一座保存完好的城池出現在沙漠之中,迎來不少考古之人,裡麵城中心的宮殿儼然,周圍街道也完好無損,在坍塌的寺廟之中,經文都還完好無損,隻有那些死亡的士兵,化成了白骨。

135第九卷

第二章

地震之後,房屋坍塌,道路田地裂開縫隙,巨石從山上滾落,樹木橫斜。活著的人們,擠在還沒有坍塌的廟宇裡,有些人已經染上了瘟疫,染上瘟疫的病人,他們的%e4%ba%b2人不願意將他們舍棄,於是隻得都搬出廟宇。

人們臉上隻剩下麵對災難的麻木,痛苦悲傷,已經很少。

人們麻木地隻要活下去就好。

去悲傷,去指責上天,都是太過費事的。

廟宇裡組織人去山上打水,不能喝山下河中的水,怕染上瘟疫。

一個小和尚挑了水回到廟裡,聞到濃烈的草藥味,一個青年和尚叫他,“君遲,今日的水夠了。”

君遲說,“才擔五回,怎麼就夠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青年和尚在熬的是防止瘟疫的草藥,他頭上有六個戒疤,長相清俊端莊,似乎是天生來就是做和尚的,帶著佛相,他的眼眸顏色淺淡,在陽光下甚至像是金色,身上的僧袍袈裟卻已經又舊又破了,補了很多補丁,腳上一雙草鞋,回頭看了撿回來沒多久的小徒弟君遲一眼,說,“聽說城中已經設了好幾處粥場,又有不少人去了。廟裡沒剩多少人,也用不了太多水了。”

君遲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還是說,“朝廷派官員來處理這次地震才好,要從城中開始治理瘟疫才有用,不然,這瘟疫不知道要蔓延多久多遠。”

青年和尚說,“聽說是一位起來起義的叫章平軍的軍隊在聚集這些人,是要天下大亂了。朝廷的官員,聽說在半路上就被起義軍殺了。”

君遲“啊”了一聲,道,“這要怎麼辦呢?”

青年和尚誨寧念了一句佛,道,“天下大勢,分分合合,總是如此,受苦的不過是百姓罷了。我們又有什麼辦法。”

君遲道,“哎,是啊。不過,我倒沒什麼,師傅您走到哪裡,我就走到哪裡去就好了。”

誨寧說,“去做些吃食吧。”

君遲說,“已經要沒吃的了,隻能組織人去挖樹根。”

誨寧歎了口氣,道,“熬一天算一天。”

廟裡沒有任何吃的的時候,又來了一次餘震,廟宇也變得搖搖欲墜了,原來住在這裡麵的老弱病殘也不得不另找地方。

誨寧也隻得帶著君遲離開,他一路采摘草藥,教導人們怎麼用這些草藥對付瘟疫,兩人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

地震之後就是天下大旱,到處都是糧食欠收,更多地方是顆粒無收。

很多地方的百姓都在帶頭人的帶領下開始起義,衝進官府和富戶家裡去搶糧食,戰火蔓延了整個王朝。

誨寧一路勞累,又總是接觸病人為他們看病,吃不飽穿不暖,很多時候是沒得吃,隻能熬著,倒是有起義軍的頭目要他去帳下做軍師和軍醫,都被誨寧拒絕了,現在,他自己病了,被君遲背著找了個頹圮的破廟歇息。

君遲將他放在地上,又去找了些乾草在一個能夠遮風擋雨之處鋪好,將誨寧放在乾草床上,說,“師傅,我去打水來。”

誨寧說,“去吧。”

他燒得迷迷糊糊的,看君遲真要離開了,他又加了一句,“能夠撿到你這個徒弟,是我的緣。”

君遲回頭看他,道,“師傅,我去打水了。”

誨寧點點頭。

附近的小河裡水都乾涸了,君遲去了一個稍遠處的河溝裡才打到了水,又好運地掏到了一個河邊的老鼠洞,裡麵還有一些穀物,他提著水罐捧著穀物回到了廟裡。

誨寧已經沒了氣息,他安詳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君遲坐在他的身邊發呆,發了一天呆之後,就去挖了個墳地,將誨寧埋了進去。

一望無垠萬裡無雲的天空開始聚集烏雲,風中也帶上了水澤的涼氣,四處的人們都開始驚訝,麻木的臉上也慢慢地帶上歡喜。

雨嘩啦啦地下下來,滋潤了大地上的萬物,河中開始彙聚水流,又流動起來,井中也有了水,要乾死的植物也都回過了神來……

大地上慢慢地恢複了生機,但戰爭不會因為雨水的到來而結束,或者說,人類自己之間的戰爭是才剛剛開始。百年的紛爭、割據、戰爭,會在這片大地上持續。

……

修士對天命是會有一定感應的,特彆是修為越高者。

君遲現在已經處在渡劫期,那種和天道之間的深深的感覺牽係,在君遲隨著寧封輪回數千年後,也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