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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體師尊篇 南枝 4263 字 3個月前

個口信,說他去其他世界曆練去了,有緣再見。

修士和修士之間的相交,往往如此清淡如水。

一個閉關,便是一萬三千多年,誰都是等不起的。

君遲對自己沒有見到樂璃有些遺憾之情,但是,很快也就揭過了。

君遲握著手中的朱雀石,因他已經可以看到靈魂之力,便能從這朱雀石中看到靈魂力的存在。

朱雀一族並不如佛修一般修煉靈魂之力,也不知道如何修煉,但是,這些強大的朱雀,在死的時候,大約是能夠看到自己的靈魂之力的,所以,他們將自己的所有靈魂之力以自己的朱雀血為載體熔煉在了其中,所以這朱雀石有定位朱雀之境,並且開啟世界結界的功能,並不是裡麵的朱雀血的作用,而是裡麵的朱雀靈魂之力的作用。

這朱雀石中的靈魂之力並不如君遲經過修煉和淬煉的靈魂之力強大,但是,它卻具有君遲也沒有的強大的念想,所以它才能定位朱雀之境。

而君遲認為,它具有如此強大的念想,他再將自己的對寧封的思念加進去,然後定位到寧封的神魂之身上,並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君遲隻是抱著這種試試看的心態,從空間縫隙之中走出來,他便發現自己到了一方幾乎無法感受到靈氣存在的小世界。

他在空中化成一道紅光,已經遁向了神識掃到的一座城池。

但沒敢進城,而是在城外較遠處就落了地。

這裡是一片沙漠之地,黃沙在大地上蔓延,從眼前到遠方,直到視線不能及之處。

綠洲點綴在沙漠上,形成了前方的那座城池。

城池不大不小,土築的城牆,塔樓上是守城的士兵。

此時夕陽已經接近西下,暮色在東邊天空蔓延開,西邊天空還是一片火紅色。

有幾個駱駝隊在走向那座城池的城門,君遲隱藏了身形,看了看那些駱駝隊,裡麵也有幾個僧人,穿著僧袍和草鞋,背上背著經文,跟在駱駝隊的旁邊一步步前行。

有人在說,“聽說胡族要攻打沙城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胡族攻打沙城是遲早的事,隻是,沙城裡不是有兩萬駐兵嗎,又占據地理之便,胡族也不是那麼容易將沙城攻占下的。”

“盼著胡族攻不下沙城,不然我們這生意是難做了。”

那幾個僧人,則在輕聲念著經文,又有人說,“從平城帶出來的經文隻有這麼多了,守著寺廟和經樓的僧人,不知道有沒有從胡族手裡保住那些經文。”

“胡族見到經文就燒,見到僧人就殺,他們大約是保不住的。所以我們要將這些經文送到琉國去,聽說琉國的皇帝是尊敬僧人的,也願意傳播佛道。”

……

君遲站在那裡,似乎融入了那些黃沙之中,這裡給他十分奇妙的感覺,他知道,他加諸在朱雀石上的念想起了作用,寧封就在這裡。

寧封在那一座城裡。

君遲在一想之後,就變成了和那些僧人一樣的僧人,臉上是被太陽曬出的黑紅色,頭發被烈陽燎得枯黃,汗水和塵沙黏在一起粘在皮膚上,身上是黃色的帶著補丁和塵土的僧袍,腳上的草鞋已經看不出顏色,經過長途跋涉,腳已經為黑褐色,看不出上麵的繭子和曾經留下的傷疤。

君遲加入了這些駱駝隊和僧人隊伍,好像他從來就是在這個隊伍之中,也無人對他產生懷疑。

到了城門口,城門已經處在半開半閉的狀態,那些駱駝隊的商人主事去同守著城門的士兵交涉,給了一些銀錢,他們就讓進去了,但是跟在後麵的僧人卻被攔住了。

“必須要交入城費才行。”

僧人中一個年齡最大的上前去,求道,“我們是僧人,之前來沙城,僧人便不需要交入城費。”

“我們換了一個城主了。之前的老城主信佛,尊重僧人,歡迎僧人前來,但他已經死了,現在的新城主不信佛,讓將僧人同一般人同樣對待。你們不給入城費,我們不會讓你們進的。再說,聽說胡族就要打到沙城來了,城主要組織對抗胡族,需要很多軍餉呢。”

僧人幽深的眼中帶著蒼涼和平靜,道,“我們是從平城來的,沒有駱駝,走了二十日才到,除了經文沒有彆的,無法給入城費。你們不讓我們進去,我們要走到下一座涼城,還需要十天時間,我們無論如何是到不了的。懇請你讓我們進去。”

那士兵非常為難,說道,“不是我不讓你們進去,這是規定。”

君遲跟在僧人隊伍裡,太陽已經落山了,整個西天呈現出血紅色,血紅也在慢慢褪去,馬上就要天黑了,城門也會關了。正在這時候,一人騎馬從城裡來到,馬嘶響起,他一躍下馬,對守城的士兵喝道,“為何還不關上城門。”

守城的士兵中,那個隊長已經飛跑過去,道,“將軍,來了一隊僧人,他們是從平城來的,但沒有入城的銀錢,屬下不敢放他們入城。”

那將軍沒有穿甲胄,隻是一身軍士的布衣,腳上甚至沒有戰靴,也是一雙草鞋,但是他長得很高大,五官深邃而堅毅,眉目中卻又帶著一種天生悲憫的柔和秀麗,腰懸長劍,氣勢一如高山,走到了城門口來。

從他下馬,君遲已經看到了他。

他的心裡掀起了波瀾,啊,是寧封。

僧人知道他是能夠做主的,那個年齡最大的高僧已經上前去,行了個佛禮,道,“將軍,我們是從平城逃出來的僧人,一路走了二十日才到沙城,必須再沙城求些食物和水才能繼續前行,往涼城而去。但我們沒有銀錢,懇請將軍讓我們進沙城。”

這位將軍目光深邃銳利但是又很平和,他掃了這一行八九位僧人一眼,每個僧人背上都背著沉重的經文,手裡拄著木杖,腰間懸著水壺等東西,他們臉上是沉重和平靜。

將軍的目光在君遲的身上多停頓了一下,君遲和這些僧人沒有任何區彆,他自己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多注意他。

將軍道,“你們進城吧,不過,最好求到食物之後就趕緊走,去涼城是個不錯的選擇,聽說琉國的皇帝是信奉佛道的,你們這些經文在他那裡,會受到歡迎和供奉。”

僧人們紛紛行佛禮道謝。

進城之後,西邊天的紅霞也已經完全退下去了,隻剩下一層琉璃色。

沙城實在算不得大,但裡麵居住著不少人,街道兩邊有好些樹木,同城外的黃沙之地並不一樣,帶著生機。

城中之前有好幾座寺廟,那個老僧人曾經在這些寺廟裡來修行過,抄寫過經文,就帶著其他僧人找到那些寺廟裡去。

不過自從因為沙城換了城主,新的城主並不信佛,而且因為老城主信佛在寺廟和僧人身上花了太多銀錢以至於在軍餉上虧空導致戰力降低後,新城主對寺廟和僧人都是排斥態度。

曾經十分鼎盛的佛道文化在沙城也衰落了,而且那些原本僧人很多的寺廟,也都開始寥落起來。

這幾個僧人找到的寺院,已經有些破敗,裡麵隻有很少幾個堅守的僧人,但他們還是好好招待了這幾個從平城前來的僧人。

安頓之後,寺院裡的僧人就說,“聽說平城被胡族攻下了,胡族會進而侵犯沙城,不少僧人就走了,往中土去了。”

“我們在這裡休整之後,也要往涼城去。”老僧人說,吃著乾糧喝著冷水。

君遲默默地坐在一邊,也一邊啃那硬得幾乎啃不動的餅,又就著另外的僧人傳過來的水袋喝了一口冷水。

水是珍貴的,必須十分節約。

君遲的神識能夠籠罩整座城池,他已經將寧封的這一世做了了解。

寧封是城主手下的將軍,算是城中第一大將,叫風尺,出生不久就被父母丟棄,被前任城主收養,現年二十九歲。

風尺進了城主宮殿,這是城中心的一處大宅,雖然叫宮殿,但並沒有宮殿的華麗,不過也算是整個沙城最好的宅院了。

風尺去見了城主,城主是一個三十六七歲的男人,風沙之地的沙城,即使是人上人的城主,也被這裡的烈陽和風沙過早地衰老了容顏,他皮膚黝黑,臉上帶著風沙和歲月刻上的紋路,眼中卻桀驁戾氣未曾被風沙減少。

風尺道,“城主大人,斥候來報,胡族在近幾日就會攻擊沙城,必須讓城中百姓早些遷往涼城。涼城會願意接納沙城百姓。”

城主怒道,“還沒有同胡族交戰,便讓百姓遷走,百姓都沒了,我這個城主,還算什麼城主。再說,我們有兩萬士兵,不信不能護住沙城一時。”

風尺道,“胡族有十幾萬士兵,沙城根本守不住,胡族並不體恤百姓,到時候燒殺一番,城中百姓能活下來的又能有多少。”

無論風尺說什麼,城主都不允許下令讓百姓此時遷走,反而讓人去向城中百姓加稅,因為要迎戰胡族士兵。◇思◇兔◇在◇線◇閱◇讀◇

風尺雖然惱怒,卻也無法,隻得從城主宮殿出來了。

在去兵營的路上,一個僧人在路上攔住了他的馬。

此時天色已經晚了,天上的月亮和星子讓房屋大地上染著霜色,他坐在馬上,看著路中間的僧人,精神些許恍惚,道,“為何攔住在下的馬。”

君遲道,“我聽聞要抵抗胡族大軍,要打仗了,就想入伍。”

僧人加入士兵的行列並不少見,大部分是與什麼大義無關的。

在這食物隻夠人不死的時代,當僧人能夠吃飽飯時就去當僧人,當僧人沒有吃的時候,就改當士兵,也是常見的。

再說,君遲還年輕,看起來也就十幾歲。

他的相貌自然不止十幾歲,但是,這沙漠之中,環境會讓人過早地衰老,於是君遲和這些人一對比就會顯得更小。

風尺說,“你不是今天才進城來的僧人嗎,趕緊跟著你的那些同伴去涼城吧。你要當兵士,與敵軍相接,你就會死。快走吧,不要留在這裡。”

君遲卻道,“我不走,已經決定了,要跟著將軍。”

風尺沒有理他,騎著馬從他的身邊離開了。

君遲跟在他的馬後跑,風尺沒有回頭。

第二天,風尺發現那個小僧人已經穿了一身灰撲撲的補丁軍服,身上並沒有半片護甲,他和另外的兵士在一起操練。

風尺狠狠皺了眉的,但是沒有理他。

風尺又去勸了城主一次,讓他號召百姓離開,但是卻沒有任何用。

不僅如此,城池已經徹底關上了城門,既不讓人進來,也不讓人出去。

因為胡族要攻打沙城的消息已經傳開來了,怕有奸細入城。

太陽已經落山,兵士們圍著火堆吃著餅喝著水,風尺從火堆邊路過,發現那個小僧人已經和那些兵士們打成了一片,和他們吃同一塊餅喝同一水袋的水,勾肩搭背,講著一些僧人絕對不會講的葷段子。

風尺於是朝那個小僧人怒喝了一聲,“你!怎麼在這裡!”

眾兵士都被嚇了一大跳,趕緊站起來,朝風尺行禮,“將軍!”

君遲也站了起來,朝他行禮,“將軍!”

風尺瞪著他,“你怎麼沒走!”

君遲道,“將軍,我現在已經是軍中兵士了,自然和將軍共進退。再說,沙城已經封閉了城門,我的那些僧人同伴們也不能離開了,他們在整理經樓裡的經書,想要在城門再次打開的時候,帶更多經書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