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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和公孫先生破獲不少案件,什麼樣的屍體死人沒見過,但此刻白玉堂對他描述的他的見聞還是令他覺得周身冷氣逼人,他想不透這究竟有多麼深的怨恨才能用出這般殘暴的手段。

白玉堂抬眸瞄了展昭一眼,而後波瀾不驚的再度張口,“而且……”

“還有?!”展昭%e8%84%b1口驚叫,打斷白玉堂後麵的話,驚的他差點從凳子上蹦起。“到底還有多慘?你能不能一口氣全部說完!”

白玉堂沒理會他,淡淡開口,“在這個滿地橫屍的地方,我發現竟有活人的氣息。順著那絲微弱的氣息,我在虛掩的佛龕中發現了一個隻剩一口氣的半死人。他腰部以下及雙臂潰爛如泥,似乎是被什麼砸爛的。我看那人已無生還的可能便要離開,不料卻聽到那人微弱的呼喚。”

“他是有未了心願想讓你助他完成吧?”展昭猜測。

“他說他是花霧山莊的,想拜托我幫他將一樣東西送出去。說罷,從口中吐出一顆珠子。我一看,是一顆內含金花的魚目大小的珠子。”

展昭聽的全神貫注,聽至此不禁%e8%84%b1口接道,“霧苓!”

白玉堂微一點頭,又道,“那人說,這種珠子全天下有數萬個,每一個花霧山莊的人都會佩戴以證明自己的身份,隻唯獨這一顆不同。”

“哪裡不同?”展昭問。

“其他的隻是內嵌一隻普通的金花,唯獨這一顆的金花上有一個極小的紅點。”

展昭瑩如墨玉的雙眸忽的一亮,他往前湊了湊身子,問,“那霧苓後來如何了?”

白玉堂聳聳肩,“誰知道。”

展昭睜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不是讓你送出去麼?”

白玉堂撇開臉,一臉嫌棄,“臟!”

關聯

展昭看著白玉堂那張寫滿嫌棄的側臉,不禁翻了個白眼。關於花霧山莊的線索至此也就斷開了,接下來他隻能去試著套套田彪的話,隻是目前它與陽武縣的案件並無關聯,田彪完全可以以此事涉及私事為由拒絕向他透露內情,如此一來倒有些難辦起來。

白玉堂轉回臉的時候正好看到展昭低垂著眼眸沉思不語,他一雙睫毛似蝶翅般忽閃忽閃,惹得他一陣心癢,再看他那高聳的鼻梁和抿成一線的薄%e5%94%87,白玉堂不禁在心內暗暗咂%e8%88%8c,心說這展昭一張清秀的臉龐乍一看上去真是和他那南俠客的稱號有些不搭,倒是有些像是文弱清麗的書生,如果不是他曾和他交過手,恐怕連他也不會相信眼前的這個清瘦的男子就是威震江湖的南俠展昭吧。

感覺到灼人的視線包圍著自己,展昭不禁抬起頭來,卻正對上白玉堂一雙黑曜石般的迷人雙眼。他輕咳一聲,趕緊將視線移開,感覺有點微微不自在,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白玉堂的眼睛似乎存在著某種魔力,叫人一看就挪不開,如果不是他剛剛躲的快,恐怕已經讓那雙美目吸了去。他摸摸鼻子,覺得空氣中似乎存在著某些微妙的成分。

白玉堂原本隻是覺得展昭看著順眼才多看了幾眼,不過看著看著就忽然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太對,他一雙劍眉微擰,就那麼火辣辣的盯著展昭的臉看,展昭被他看的越來越不自在,他左右躲閃著,卻仍無法擺%e8%84%b1那一抹越來越滾燙的眼神。

展昭覺得%e8%83%b8腔內的空氣似是有些不足,令他連呼吸也變的困難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臉頰越發的燥熱,展昭抬起手,將手背覆在麵頰上,臉上的滾燙透過他的手背傳至全身,他一驚,想不到自己竟這樣燙,不知道在那白耗子眼中會是什麼樣,這下子可又要被那臭耗子嘲弄了!想想,又不禁呸呸兩聲,這一切還不都是那耗子惹得禍!越想越氣,展昭忍不住狠狠地白了對麵的人一眼。

白玉堂盯著展昭,心內似乎有個答案即將呼之欲出,但在那答案之上又似乎被糊了一張薄如蟬翼的紙,隻需捅破那層紙他便可以看清答案的究竟,但可恨的是,就那麼薄薄地一層紙,他卻無論如何也無力將其捅開。直覺告訴他,破紙的關鍵就在展昭身上,但是一向心高氣傲的白五爺又怎會想要借他人之力去做自己做不成的事呢。

展昭終是被白玉堂看的羞燥難當,忍無可忍,他一拍桌子,霍的一下站起,口中喚道,“白玉堂!”

展昭這一聲破天空的喚聲令白玉堂微微一震,他隻覺得有什麼困擾著自己的東西終於突破重重圍擋,在波瀾不驚的水麵上露出一個淺淺的頭。他淺笑著站起身,也不顧展昭此時的怒氣衝衝,一個箭步過去,抓起他的腕子就要往門外走去。

展昭被他抓的莫名其妙,心中的火氣噌的一下燃起,他用力甩開白玉堂的手,朝他低吼,“放開!”

白玉堂錯愕的回首看他,也不知道展昭乾嘛要對自己發火。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發現自己剛剛牽著展昭的那隻手有些微微的泛紅,是剛才展昭用力甩開的時候弄得。白玉堂再次抬眼,視線落在展昭的麵上,他這才發現展昭滿麵通紅,一直紅到了脖根,他好笑的揚起嘴角,薄%e5%94%87輕啟,笑道,“你這怪貓發什麼瘋?”

展昭將眉頭皺成一條溝壑,他眯起眼睛看白玉堂,“發瘋的是你才對吧!”

白玉堂覺得有些冤枉,他剛剛也什麼都沒做,怎地就惹了這隻貓了?他雙手抱%e8%83%b8站定,望著展昭,問他,“白某不才,不知禦貓大人何出此言?”

展昭聽他忽然換了稱呼,一時竟有些語塞,“你……白兄剛剛做什麼那樣直勾勾的盯著展某……”他越說越沒底氣,說至最後卻是連聲音也聽不見了。

白玉堂覺得好笑,而且他也確實噗嗤一聲的笑出來了,他笑了好一會才緩緩收聲,睨著展昭道,“貓兒,你莫非是個黃花閨女不成?你我同為男子,做什麼還怕看的?”

展昭被他說的有些氣惱,恰恰卻又找不出話來反駁。白玉堂說的一點錯都沒有,兩個大男人互相看看本也沒什麼,可這白耗子剛才那灼人的眼神似乎能將人融化一般,怎麼想也不是同性之間的互相詹顏,隨意的看。隻是這些難為情的話,他隻在心腹中暗暗想想也就罷了,若真讓他說出來那簡直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白玉堂見展昭並不答話,再看他的表情,心中已是對他所想明白三分。於是他一甩長發,很自然的轉換話題,“白某剛剛無意間想到了一個問題,還請展兄指點一二。”

展昭知他是故意轉移話題,有些感激的瞥他一眼,而後回道,“白兄過獎了,不知白兄所言是何問題?”

“白某在想‘身份’這個問題。”他頓了頓,看展昭擺出一副“不理解”的表情,而後繼續道,“你展昭,若非手中持劍且認識之人在身邊,估計沒人會想到你就是堂堂的南俠客。同樣的道理,是否還應用於其他人的身上?比如……”白玉堂故意拉個長音給他。

“白兄是指殷華?”展昭定了定,似是在做心內鬥爭,一方麵他有些不敢相信,另一方麵他又覺得白玉堂的考慮也不無道理,正是因為他外表給人的感覺似是文弱的窮酸書生,眾人才根本不會將他與那些殺人作惡之事相聯係在一起,如此一來,最危險之地倒成了最為安全的聖地了。

展昭略一思忖,而後點頭對白玉堂道,“白兄的考慮不無道理,隻不過此刻苦無證據,所謂有理遍行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展某須先將此事回稟包大人,再與大人和公孫先生共同商量出一個行得通的對策。眼下,田彪和殷華須分彆攻破,再將所有掌握的線索重新揉進案件中理出一個頭緒來。如若不然,這個案件定然會變的愈發複雜。”

白玉堂聽完展昭的話,怔了片刻,而後忽的打了一個哈欠。他扛起寒月,另一隻手不住的揉捏著自己的後脖頸,懶散的聲音自他口中飄出,“乏了,白爺爺要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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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立在原地,盯著他的背影,嘴角漸漸揚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試探

展昭與白玉堂回到縣衙,才剛進大門白玉堂便消失了蹤影,展昭猜想他估摸著是回房了,於是繞到書房去找包拯,經過通報,進得書房,見包拯與公孫具在,他對二人施了禮,而後將剛剛得到的線索訊息具一同二人說了。

包拯垂眸深思,時而與一旁同座的公孫交換一個眼神。展昭見二人彼此眼神交流便可心領神會,不禁心生羨慕——不知道他和白玉堂何時能夠達成此般的默契?

“展護衛,”展昭思想正開著小差,被包拯這一喚連忙回過神來,躬身應一聲“在”,“你且派人好生守著殷華,明裡稱是保護,暗地也要進行監視,另外再派出幾人去查一查殷華及七名死者的背景,看看他們是否有相互關聯之處。”

展昭點頭領命,包拯又將臉轉向公孫那邊,“公孫先生,煩你擬個折子呈至聖上,就說本府想要調閱揚州城的案件卷宗。本府猜想,白少俠所言的那件慘案應是在卷宗上留有記載。”

公孫策趕忙站起,“學生明白。”

包拯笑了笑,道,“如此,今日就到此吧!你二人先行回房歇息,明日隨本府一同到破廟及七名死者的案發現場走一遭。”

公孫應一聲,就要告退,卻發現展昭一臉凝重的立在原地。他踱步過去,拍拍展昭的肩膀,“展護衛,如何就愣神了?”

展昭順著聲音向公孫看去,好一會才幽幽道,“屬下突然想起件事情。”包拯和公孫全都凝視著他,不語,等待他的下文,“屬下曾派人暗中守在破廟以監視田彪的舉動,然而下午屬下去破廟的時候卻發現,破廟四周連半個人影也沒有。”他頓了一下,“敢問先生,那幾個人可曾回來了?”

公孫看了看包拯,而後搖頭,“不曾。”

展昭的心一下涼了半截,臉上的神情越發凝重。他一抱腕,對包拯道,“大人,屬下去找找看。”

包拯剛欲伸手阻止,門外突然撞進個人來。眾人聞聲看去,來人卻是殷華。殷華跌跌撞撞的衝過來,哆嗦著攤開手,上麵赫然躺著一隻普通的袖箭,袖箭鋒利的尖端處還插著一張字條。

“這是?”包拯繞過桌案,與展昭和公孫一同湊過頭去看字條。

“大人!有人想要草民的命哇!草民剛剛正在房中歇息,忽聽什麼響動,才起身欲查看,哪知這玩意就直直的飛了過來,正打在草民剛剛呆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