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1 / 1)

公孫起身,從自己藥箱中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遞給展昭,“這是活血化淤的藥膏,每日早晚為他塗兩次,應該用不了多久身上的傷就可以下去了,隻是這小家夥身子太虛,這看似平常的風寒在他身上恐怕要多養些時日才能痊愈了。”說完,他又從藥箱中拿出一個小布包,打開後,展昭發現布包中竟插滿了銀針,那樣子有點像江湖人用的銀針暗器,展昭不自覺的吞了一口口水——公孫先生果然名不虛傳!

展昭站在床邊安靜的看著公孫為那個小家夥施針,見他手起針落,合適的力道,精準的%e7%a9%b4位,展昭不禁在心中暗暗佩服,彆看他們家先生平時一副文文弱弱的樣子,那行醫救人的時候真是一點也不含糊,每一針都紮的恰到好處。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公孫收拾好銀針,將布包又收回藥箱中,提著箱子出去了,走之前讓展昭好生照顧他,他去給那娃娃抓藥熬藥去。展昭道了一聲謝,便將公孫送走了。

待他回到裡屋的屏風後,發現床上的小人兒已經醒了,見他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周圍,顯然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展昭趕快步走過去。“你醒了,先生說你的身子虛,還是彆亂動好生躺著吧。”他將被子往上拽拽,為他掖好被角。

床上的小人兒動也不敢動,像被人點了%e7%a9%b4道一般直直平躺著。“爹爹……”他張了張口,聲音有點啞。

展昭聽到他又喚他爹爹不禁有些氣悶,不過麵對著這樣一個可愛的小奶娃,他倒是也氣不起來。展昭踱到桌邊,倒了一杯水,遞給他,“你這小娃娃怎地隨處亂認爹爹,你生身父%e4%ba%b2若是知道了莫不是要被你氣死了。”

小娃兒接過水,掙紮的坐起來,展昭為他在身後墊了一顆枕頭。小娃娃咕咚咕咚連灌了好幾口水才依依不舍的將杯子還給展昭,他看了看展昭,忽的有些不好意思,“你身上有爹爹的味道……”

展昭聽他這樣說,心想,怪了,這娃娃難道區分彆人不是靠看的而是靠聞的不成!想著,手下意識的想要拽起衣襟前的布,打算聞聞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味,不料手卻突然摸到懷裡揣著的東西。

他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包,聞了聞,忽然就笑了,心說這娃娃哪是在他身上聞到了爹爹的味道,分明是聞到了飯的味道!

小娃兒自打展昭從懷中掏出一布包的食物,眼睛就沒換過位置,這會更是覺得嘴裡冒酸水,趕緊緊吞了幾口口水。

展昭覺得他的樣子好笑,忙把布包丟給他,不料他隻是看著布包卻並未伸手去夠。展昭不禁有些疑惑。“看你的樣子像是幾天沒進食了,不吃麼?”

小娃娃搖搖頭,狠心不去看那布包,“五叔說了,無功不受祿。何況,你是官府的人……我不能吃!”

展昭將布包拿起來,打開,從裡邊拿出一個雪白的饅頭,兩手捏住,一用力,將饅頭掰開,又捏出幾塊醬牛肉,夾在饅頭裡,合上,送到嘴邊,用力咬了一大口,然後滿足的眉開眼笑,“真的不吃麼?味道還不賴!”他又捏出一塊牛肉,送到小娃兒的鼻子底下,“這可是風意樓的醬牛肉,遠近聞名。嘗一口!”

他捏著牛肉的手晃了晃,小娃兒就覺得那牛肉散發的香氣特彆具有蠱惑力。他心想隻要能讓他吃一口,就算讓他去死他也願意!這麼想著,他的身體就真的不受控製的往前傾,嘴吧微微張開,眼看那塊誘人的牛肉就要到嘴了,想不到展昭將手往後一撤,小娃兒咬了個空。“好個沒原則的娃娃!剛還說無功不受祿,這會子便經受不住誘惑了?”

小娃兒聽他這麼一說,立馬羞紅了臉,低下頭不去看他。展昭見那娃娃的委屈樣子,心頓時軟了,想來他也是一時玩心大起,想要逗逗他罷了,想到剛剛公孫先生說他營養不良,身子還虛,這心裡就更內疚了。

他蹲下`身,看見那娃兒眼圈紅紅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他卻還在咬牙不讓它流下來,心道這娃娃真是有骨氣的很!

展昭蹲在地上,眼睛轉了兩圈,問到,“你叫什麼名兒?”見那娃娃不說話,展昭又道,“既然沒名兒那以後就跟著我姓展了,你那兩聲爹爹也不算白叫的,我想想,就叫展逸天可好?”

那娃兒聽了展昭的話霍的一下抬起頭,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他。他這一睜眼不要緊,忍了半天的眼淚終是存不住,簌簌的落下來。展昭看不慣人哭,尤其是這樣一個可人疼的小奶娃,忙伸手替他把眼淚抹了去,另一隻拿著牛肉的手順勢將手裡的東西塞進他的小嘴裡。

“你現在身子弱,我去廚房叫人給你煮點粥來。”展昭捏捏他的腮幫子,而後起身向屋外走去。

“爹爹!”娃兒%e8%84%b1口喚到,展昭駐足,回頭。“小天……謝過爹爹……”娃兒扭過臉,麵上卻是掩藏不住的淡淡笑意——展逸天,他有名字了!展昭見他的樣子,會心一笑,隨後便繞過屏風,推門出去了。

鳴冤

陽武縣內最近不太平,幾宗命案攪的人心惶惶,連帶著那些生意人到陽武縣的岔路口也是一拐彎,改去了中牟縣。

不過就有那麼一種人,手上握著的產業一大堆,卻是從來也未見管上半分,除非是在家待的閒了長了蘑菇,幾位哥哥才能默契的將一張早已列好的清單遞給他,煩請他們這位嫌麻煩的弟弟出門散散心,順便幫他們去收個賬。

此刻,在去往陽武縣的官道上,一匹純白如雪的高頭駿馬上正騎乘著一位風度翩翩的白衣男子。遠處看,感覺這男子與周遭景致十分融洽,好似畫中走出來的人物一樣。

再一細看,這男子的相貌竟是令許多女子也自歎不如,隻是冷淡了些,麵上沒有什麼表情。隻見他皮膚甚是白皙,一雙細長迷人的鳳眼,高聳的鼻梁,瘦削的臉頰,尖尖的下巴,還有一張薄薄的小嘴。他雖坐在馬上,但看樣子應是身形頎長,體形雖瘦卻不顯單薄。

這人是誰?陷空島五鼠之末錦毛鼠白玉堂是也!

他本是去開封替自家哥哥們辦事的,事辦完了就想去開封府找展昭一敘,想不到才到開封府的門口便被留守的門衛告知因陽武縣出了大案,包大人一行人全部趕去協助辦案了。

白玉堂頂著一張冰塊臉聽完門衛的話後轉身上馬離開了,行至岔路口的時候忽的一拽韁繩,胯下的馬兒便知趣的朝著右邊的小道溜達過去。馬上的人忽的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心中暗想,蠢貓,許你躲著白爺爺,還不許白爺爺去找你了?!

***

陽武縣的街道上,衙差王二虎急匆匆的抱著幾包藥從藥房衝出來,迎麵就撞上了一個人。他捂著頭,“哎喲”一聲,才要張嘴罵娘,忽見與自己相撞的竟是馬漢手下的衙差,忙拍拍對方的肩膀,改了口,“張老三!你小子怎麼不去侍候馬大人,跑來這偷懶!”

張老三這會也看清了眼前的是王朝手下的王二虎,他拍拍手裡的紙包,對他說,“我來幫展大人辦事。”說著,眼睛瞧了瞧二虎懷裡抱著的藥包,問,“你這是給誰抓藥?有人病了?”

“嗨,是公孫先生讓我幫展大人的兒子抓的藥,藥鋪的先生說這些都是治風寒的,還有一些補藥,估計沒什麼大事。”他笑嗬嗬的一揮衣袖。

“那小娃娃是展大人的兒子?你聽誰說的!”張老三疑惑的湊近二虎,“二虎子,展大人的事我們可不好隨便議論的!”

王二虎卻好似不以為然,“呿!你怕什麼!我可是%e4%ba%b2耳聽到那娃娃管展大人叫爹爹的!公孫先生也聽到了!”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張老三點點頭,若是公孫先生也聽到了那就沒錯了!想著,他摸了摸手裡的紙包,奇怪!那娃娃既是展大人的兒子,怎麼身邊連一套換洗的衣服都沒有,還得差他出來買。這事情有蹊蹺!

王二虎沒有那張老三腦子靈活,自然也看不出這事情背後有問題,他見張老三一會點頭一會又搖頭不禁有些好笑,他用手肘頂了頂張老三的肋下,問他,“你小子回不回去!公孫先生還等著我著藥呢!”

張老三瞥了一眼藥包,點點頭,應了一聲“好”,便與王二虎並肩走了。待他二人走後,旁邊的茶攤上,一個一身純白的英俊男子扔下一塊碎銀也起身走了。

他一邊走心中還一邊犯嘀咕,上次見那蠢貓的時候他連%e4%ba%b2也沒成,怎麼才兩個月未見連娃都蹦出來了!難道他早就成過%e4%ba%b2了卻故意對白爺爺隱瞞?

想想,又覺得哪裡不對。我呸!他個死貓成不成%e4%ba%b2關白爺爺什麼事?!白爺爺隻是來跟他一較高下為五鼠爭一口氣,待將他打敗後,便與那貓從此再無瓜葛。想畢,一甩衣袖,揚長而去。

***

包拯剛剛聽了公孫對幾個死者的驗屍報告,正在書房整理卷宗,忽的聽到屋外有響動,便將門外侍候的包興叫進來,詢問發生了何事。

包興福了福身,回道,“老爺,門外那些衙役不知從哪裡聽說展大人接了個娃娃回來,還說那娃娃稱展大人爹爹,乃是展大人之子。”

“荒唐!展護衛尚未娶%e4%ba%b2,哪裡來的兒子!”包拯慍怒的一拍桌案,再一想,之前聽展護衛說起過城南破廟小乞丐一事,那娃娃莫不就是那個小乞丐?想到這,他又問,“那娃娃此刻可在縣衙之內?”

包興點頭,“在呢!聽聞那娃娃身上滿是傷痕,還受了病,公孫先生才剛醫治完,那娃娃此刻就在展大人的屋內歇息呢。”

包拯略一思忖,放下手中宗卷,起身,“你且與我去展護衛房中探上一探。”說罷,繞過桌案,朝門外去了。包興沒想到自家老爺猜出了那娃娃的身份,隻當是為了見一見“展護衛之子”,心說,他家老爺怎麼突然變的這麼八卦了!翻了個白眼,他趕忙跟在包拯身後一同去了。

包拯、包興這主仆二人來至展昭房前,才剛要叩門,門卻被人從裡邊打開了。包拯抬頭,見門口站著的正是一身紅色官服的展昭。展昭才要出門去後廚,打算差人給小天煮些粥,剛打開門就看到門外站著的包拯和包興,他忙向包拯施禮。

“大人您怎麼來了!”展昭覺得有些迷茫,這會子包大人不是應該在書房整理卷宗麼,怎地有功夫跑到他這裡來串門子?

包拯笑笑,“聽聞展護衛得了一子,本府特意趕來一探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