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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竟嚇得一個激靈,連忙伏著身向展昭這邊轉了轉,頭埋的低低的,叫聲“展大人!”,聲音悶悶的。

展昭也不理他,隻是向包大人桌案邊湊了湊,心中暗想,雖然包大人臉黑了點,不過比起那個草包,他果然還是喜歡離大人近一些,他可不想沾染上這草包之氣。

包拯見人俱已來齊,看了看地上還趴著的知縣姚平,道,“你且起身回話吧!”那姚平一聽,立時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站起,%e8%85%bf上跪的麻了,才剛站直身體卻又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姚平趕緊又站好,臉上陪笑。包拯看他如此,便吩咐道,“給姚知縣看座。”

誰知那姚平一聽立馬急了一張臉,連連擺手,“大人使不得!下官在大人麵前怎敢造次,何況公孫先生和展大人也都未座,下官更是不敢。”說著又欲跪倒。

包大人抬手止了他的動作,“也罷,你就站著回話吧。”那姚平連連稱是,而後垂手立於案前等候大人問話。

包拯看了看身邊的公孫,公孫會意的點點頭,問,“姚大人,聽說你這陽武縣日前著了大案,可有此事?”

姚平連忙點頭,“回先生,確有此事。本縣連續三個月來,頻頻有死者相繼被人在屋中發現,起初以為是歹人作惡,但下官派出人手全城搜查卻無半點收獲,看著死者人數越來越多,下官也甚是著急,好在那罪人自己前來投案認罪,這案子也算有了結果。”

包大人聽了不禁皺眉,問他,“死者數如何?死於何故?那罪犯又是何人?因何故痛下殺手?”

一連拋出四個問題,倒是讓這姚平犯了難,“回大人,死者一共七人,均是縣內住民,死因皆是被人活活打死,這罪犯也是縣中住民,名殷華,是個落地的舉子,至於殺人的動機……”

姚平頓住,抬眼偷看案前的人,不巧卻正看見一張堪比墨色的黑臉。包拯見他話未說完卻支支吾吾,頓時心中起疑,一拍桌案,道,“講!”

姚平被這一聲嚇得冷汗直流,忙抬臂用袖子拭去,眼睛溜溜轉著,不知看哪才好,“回……回大人,下官……下官實在不知。”說罷,他姚平忙跪下`身去,身體不住的顫唞。

“哦?犯人既已投案,你卻為何不知他的殺人動機?”包拯眯起眼,緊緊地打量著地上的人。

“隻因……隻因……哦!隻因那罪人昨日才剛投案,下官還未來得及審訊,隻將他收監等候傳訊。”姚平顫顫巍巍的將臉貼在地上,恨不得可以將頭埋入地下。

包拯點點頭,心說,得虧自己來此走一遭,否則怕是這草包連堂也不升便草草結案了。他又盯著地上的人看了一會才道,“嗯,如此說來,確是本府心急了。你且起來吧。不知姚知縣準備何時升堂?”

姚平起身,很明顯的送了一口氣,他感到自己背後的衣服濕了一片。

聽到包大人問話,他立刻回道,“明天……哦不!即刻!下官回去後立刻提審那犯人殷華,升堂問案!”看到眼前的大人緩和了臉色,他再次用袖口擦拭了下額角,心說,早就聽聞開封府的青天大老爺剛正不阿,如今得以一見才知道傳言不虛。他現在最好是哄好了他,然後趕快把這位大人送走,否則他將永無安寧之日啊!想罷,對著麵前的三人施了一禮,道,“如果大人沒彆的事,下官就先行告退,以便回去準備問案之事了。”

“姚知縣且慢。”姚平剛欲轉身,卻聽到一旁展昭突然出聲阻止,不禁有些頭痛,“哦,我就是想向知縣大人打聽個人。”展昭想到剛剛在酒樓聽到的那些,這個姚平是地方父母官,雖草包,但自己管轄地的人應該都清楚吧?

“展大人是想打聽何人?下官一定知無不言!”他見展昭說了一半卻又突然停住了,心中著急,莫不是被他查到了什麼!於是發聲催促他快問。

“展昭聽聞在這陽武縣內有個惡霸時常毆打破廟內的一個小乞丐,可有此事?”展昭邊問邊留心觀察姚平的表情,見他似是吃了一驚,而後又視線不定,心中明了他應該是知道此事的。於是也不催促,想看看他到底如何作答。

“這……下官……下官從未聽聞,不知展大人從何處聽來的這個消息?”對於展昭所說的惡霸和小乞丐的事那姚平自是知道的。

那惡霸名叫田彪,祖籍原是山東人士,三年前不知何故突然來到陽武縣,而後便仗著自己會點拳腳功夫在縣城內欺淩弱小,當初姚平也曾出麵製止過幾回,不過後來卻收到朝中文大人的來信,說那田彪乃是文大人的世侄,今在陽武縣還請姚大人多多關照,如若做事不得當之處毋需顧及他的顏麵,依法懲處便是。

姚平心中了然,文大人這封信雖是言語得體,卻是話中有話,意思他自然明白:往後他這世侄惹了事情也就看在他的麵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姚平生性膽小怕事,自然是不敢得罪這位文大人的。於是對於田彪他也就放任他去了。

田彪自從有了給自己撐腰之人後便更是變本加厲,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蠻橫模樣,也惹了不少事端。起先百姓還頻頻將他告到官府去,希望縣衙能夠為老百姓們做主,但之後大家就發現即便他被帶進官府,官老爺也是好吃好喝的陪著,不出幾個時辰便又將他無罪釋放了,久而久之大家對縣衙徹底失望,索性也不去指望官府了,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誰要是不小心被這田彪盯上也隻能自認倒黴。

自此城中百姓老遠見到田彪便逃之夭夭,根本不給他下手的機會。可即便如此,田彪仍不收斂,他索性跑到城南破廟裡去欺負那些手無縛%e9%b8%a1之力的乞丐。那些乞丐之中最小的一個才不過五歲,家中原本是陽武縣的商戶,隻是某日一夜之間大火迷漫,除了這個小奶娃,其他人全被燒焦了,這奶娃%e5%94%87紅齒白一副機靈模樣,路過的乞丐見他樣貌挺討喜,就是身世可憐,也不好放任這娃娃在街上挨凍挨餓,便順手把他帶到破廟去了。

這娃娃的名字沒人知道,大家都習慣叫他小七,而那個收留他的乞丐叫五子。五子將小七帶回破廟,教他討飯,也教他些道理,待他很好,隻不過年前突然得了怪病,不治而亡,自此城中便開始傳言說小七克人,但凡是他%e4%ba%b2近的人都會被克死,從那以後便無人敢%e4%ba%b2近他了。

姚平咋莫咋莫嘴,覺得這田彪和小七的事情也和案件沒關係,他展大人又為何突然問起他們呢?

展昭眼睛出神的盯著姚平的頭頂,沉默不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才拱了拱手,說了一句“有勞了!”

姚平陪笑,見這回徹底是沒他的事了,大氣也不敢喘一口,趕緊向大人告辭,匆匆退下了,那速度,好像火燒了%e5%b1%81%e8%82%a1一樣,惹得他候在門外的隨從一眾紛紛相覷——他們家姚老爺被誰追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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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凶手

姚平在包大人那沒看到好臉色,這會子出了驛館自己也黑了一張臉,心中甚是不快,姚平的管家吳江見自家老爺臭著一張臉就知道他定是受了那包大人的氣,官大壓死人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公然與包大人對抗那是絕對的沒可能,現下也隻有先同自家老爺回到衙門再從長計議。想畢,一躬身,為姚平掀轎簾,待姚平上轎坐好後招呼轎夫起轎回府。

待姚平走了包大人才問身邊的展昭,“展護衛方才所問的惡霸與乞丐之事不知與此案情有何關聯之處?”另一旁,公孫先生也看過來。

“回大人,屬下不知道與此案是否有關,隻是剛剛在酒樓聽聞這惡霸欺淩弱小,連個五歲的娃娃也不放過,心中有些起疑,想問問那姚平是否知道些什麼。”展昭握了握手中的巨闕,將之前在風意樓聽到的消息毫無保留的說給包拯和公孫聽,“那姚平嘴上說不知情,但屬下看他的樣子卻不像是不知情的,依屬下看,他不但知情,而且似乎還在為那惡霸隱瞞著什麼。”展昭撇撇嘴。

“難道那個惡霸真的和此次案件有所關聯?”公孫先生猜測道,“或者他與朝中某位大人有些交情,姚知縣是受人之托才要包庇那惡霸的惡行?”公孫的眼睛微眯,每當這個時候,展昭都覺得公孫先生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種種猜測都不無可能,隻是沒有證據,所有可能都也隻能是可能。”包拯輕皺眉頭,若有所思。

“大人,屬下已經吩咐趙虎派人去破廟監視那惡霸了,此外,那個小乞丐屬下也派人去尋了,聽說那小乞丐的家早前被一把大火燒了個精光,關於這點屬下覺得也有不少疑點。”展昭眨巴著一雙貓眼,手不自覺的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心中暗想,那麼大一場大火,官府不可能不知情,回頭晚上摸進縣衙去找找當時的卷宗好了。

“展護衛考慮的得當。”包拯的一句話讓展昭一驚,他還以為包大人看出他打算夜探縣衙偷宗卷的想法了,一下羞紅了臉,“待尋到那乞丐後還須派人暗中保護,以確保萬無一失。”聽了包拯的後半句話,展昭才明白包大人原來指的是這件事,他暗暗吐了吐%e8%88%8c頭,還以為包大人料事如神,連他心裡想些什麼也能猜出呢。幸虧不是,不然以後自己連個小秘密也不能有了,心事都被包大人窺了去,那得多難為情呀!

這邊驛館內的三人一言一語,氣氛好不和諧,而另一邊的縣衙可就沒有這般好色光景了。吳江聽說包大人要他們今日就升堂問案,急得他原地轉起了圈圈。

“老爺,咱們連那幾具屍體的身份還都沒有查清,萬一那包拯問起來,咱們不好交差呀!”管家吳江看著座上的姚平,心裡有些打鼓。“而且那殷華,雖對外稱是投案自首的,可就他那模樣,認誰也不會相信他就是凶手!到時在堂上他再來個拒絕認罪,這……”吳江在屋內來回踱著步,那樣子似乎比姚平還要著急。

“現在當務之急先要派人去破廟警告那田彪,讓他這幾天收斂點,剛剛那個展昭也不知是從哪聽來的風聲,竟向本縣問起田彪和小七的事情,本縣當時情況緊急隻謊稱不知,可是如果他再繼續造次,若被包大人逮住可就不會是來縣衙喝喝茶那麼容易就過關了。誰不知道那包青天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姚平卻不似吳江那般沉不住氣,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押了一口,略一沉思,又道,“那殷華藥可醒了?”

“回老爺,早就醒了。”吳江不明姚平為何要讓人為那殷華解藥,這種情況下,不是應該讓他迷迷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