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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請我們進去坐一會?”鄭筱也開始改動策略,想讓他一時半會地接受她這個從天而降的姐姐,似乎要多一些的耐心。“我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跟你了解,我的弟弟失蹤了二十多年,我很想他……”

鄭陽天聽到這話,僵硬的表情這才有一絲動容,努了努嘴,“進來吧!”

鄭筱喜出望外,樂顛顛地跟在了鄭陽天的後頭。

待坐定後,鄭陽天這才開口問道:“你們要找誰?”

“鄭陽天。”

他蹙眉想了好一會,很遺憾地道:“估計你們找錯地方了,除了我隨母%e4%ba%b2姓楊,這裡的人多數姓李,而且現在大家都拆……”

他頓了頓,才又道:“大家都搬走了,這裡就隻有我一家了。”

她確定眼前的男孩就是她的弟弟鄭陽天,隻要找到他的母%e4%ba%b2,真相就大白了,“你母%e4%ba%b2呢?不在家麼?”

鬱曼天給她的資料裡,並沒有他母%e4%ba%b2楊曦的記錄。

他喉頭一澀,哽咽道:“已經去世了。”

他可憐的母%e4%ba%b2,還沒來得及享福就離開了。

已經去世了?鄭筱試圖寬慰著這個努力堅強的大男孩,卻被他拒絕了。

“你還是去彆的地方尋你的弟弟吧!”

對於他委婉的逐客令,鄭筱顯然沒放在心上,問道:“怎麼沒見到你父%e4%ba%b2?”

楊天搖搖頭,神情顯得有些沮喪,“他在我還沒出生之前就去世了。”

“你母%e4%ba%b2有談及過他嗎?”

楊天搖頭苦笑,“小時候一問父%e4%ba%b2的事兒,母%e4%ba%b2就紅了眼,再後來,我就不再問了。反正這世上就剩了我一個人,死對我來說,或許也是種解%e8%84%b1。”

她激動地拉住楊天的手,熱淚盈眶,“陽天,你聽我說,爸爸還在世!你還有爸爸!他叫鄭乾,真的是你的爸爸!”

楊天顯然不相信她的話,這麼些年,楊曦從來就沒提過這個人。

“你看,這是不是你的母%e4%ba%b2?”

鄭曉顫唞地從包裡拿出一張黑白照,遞到楊天的手裡。

楊天的指尖來回的摩挲著照片,那個挺著肚子幸福地依偎男人懷裡的女人,分明就是他的母%e4%ba%b2,楊曦!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楊天難以消化,最終一聲咆哮從這個二十歲的小夥子喉嚨裡爆發出來,讓夜空也聞之顫栗,錯綜複雜的情緒,讓他在這一刻以一種呐喊的方式宣泄出來。

“媽,你瞞得我好苦……這棟破房子,你都不在了,我一個人守著還有什麼用!”

委屈的淚水在他的麵龐上恣意流淌,鄭筱心疼地抱住了這個隻小她一歲的弟弟,如果她能及時地找到他們母子,陽天也不用遭這樣的罪孽了。

她絮絮叨叨地講了一些楊曦跟鄭乾的事情,刻意忽略了那段不美好的過去,也讓楊天漸漸接受了他姓鄭的事實。但是他今晚想獨自一人留在這棟房子裡,陪陪她,陪陪那個已經離開了大半年的母%e4%ba%b2。

回來的路上,鄭筱顯得有些疲憊,找到弟弟她的內心是歡喜的,但是對於父%e4%ba%b2當年出軌的事情,本以為自己能夠淡然麵對時,但真的到了這一刻,她卻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不過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卻讓人有種天生的敬畏感,賀程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如果不是她,或許他此刻已經傾家蕩產,早已將父%e4%ba%b2畢生的心血消耗殆儘。看著她略顯疲倦的麵容,他忍不住開口道:“你要是累了,就睡會吧!”

她搖搖頭,眼神空洞,茫然地看著車窗外燈紅酒綠的街道,突然問道:“你說,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會經不起誘惑?”

比如她父%e4%ba%b2,比如鬱曼天。

其實當他聽到鄭筱要尋回當年那對破壞她家庭的母子時,賀程是不能夠理解她的舉動的,正常的人對那些人應當是憎恨的!更何況這個情報還是鬱曼天提供的,賀程與他交過手,知道他的做事風格,如果情報屬實尚好,但如果這不過是鬱曼天縝密地布下的一個局,他們這次的行動就值得深思了!

偏頭看著窗外的她,臉上還有著掩飾不掉的落寞,賀程寬慰道:“世界上的事情既不能太武斷,也不能以偏概全,我們要做的,是去看那個人值不值得你去信任,如果值得,一切就夠了。”

賀程的一番話雖有些矯情,但卻字字在理,如果她依舊要往自己畫的怪圈裡麵鑽,那也是她作繭自縛,怨不得彆人。

人生世態無常,在那個時間段,選擇另一個人生,結局是否真的會不同。憑著鬱曼天突然的殷勤表現,鄭筱當然不會放在心上,但是她弟弟的下落,是她上一世的遺憾,這一世卻是他來彌補的,不得不說,世事無常。

第十六章 老者

為了不打草驚蛇,鄭陽天回到鄭家的事情對外界封鎖得十分嚴密。鄭乾在見到兒子的那一刻,忍不住老淚縱橫。

父子時隔二十年相擁的一刹那,前塵往事也就顯得風輕雲淡了。

鄭陽天的%e8%85%bf傷,因為時間拖得久了,想要根治還需要一段時日來修養。鄭乾為此也是愧疚不已,對閨女亦是心存歉疚。父女二人雖然從未探討過陽天的事情,但女兒能夠不動聲色地查出來,還能讓一家人團聚,鄭乾對女兒的寬容也是從未想過的,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也讓他深深地體會到,女兒成熟了長大了,也能夠獨當一麵了。

“老爺,小姐這些日子,瘦了不少,我瞧著都心疼。”

紅姨這一開口,眼眶就紅了一圈。

鄭乾的雙眼也跟著溼潤了,“是啊,瘦了不少啊!這個家,多虧有她……”

曾經意氣風發的鄭乾,此刻覺得自己是真的老了,寬慰了紅姨後,他便出了家門,陽天的%e8%85%bf傷,如果不能找到一個好醫生的話,這條%e8%85%bf怕是廢了!

鬱曼天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鄭筱正在開會,她鮮少會在重要的會議上開機,今天的舉動也著實讓人訝異。草草地散了會後,鄭筱才接通電話,“鬱先生。”

她並不想欠他這份人情,即使鬱曼天沒有主動聯係她,她也會%e4%ba%b2自登門拜訪的。

“我還以為你是在特意等我的電話呢!”

鈴聲響了好久她才接通,顯然對方要麼很忙沒聽見,要麼就是不知所措。鬱曼天當然更鐘情後麵的選擇了。

鄭筱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嘴裡的話卻說得漂亮,“鬱先生說笑了,我想我們還是約個地方見麵再聊吧!雨軒閣怎麼樣?”

鬱曼天自然爽快應邀,因為他打這通電話的目的,本就是為了約她出來,既然目的已經達成,地點定在哪裡又有什麼問題呢!

鄭筱今天是一身掛脖牛仔裙裝扮,坐在窗台邊看起來清新靚麗,鬱曼天進來的時候,差點誤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筱筱?”

“快請坐!”鄭筱連忙喚服務員上茶。

相較於鄭曉過於休閒的裝扮,鬱曼天就顯得太過莊重了,一落座,他就自嘲道:“我還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咱這衣服,彆人見了,怕是要喊我大叔了!”

她聞言也隻是笑笑,即使麵前的這個男人替她找到了鄭陽天,但是這並不能代表她就原諒了上一世他所犯下的錯,今生他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不知道,但她明確一點,鬱曼天是她這輩子都不想招惹的人!

他的那番話無外乎是想緩解下尷尬的氣氛,可惜她並不願領這份情,索性開門見山道:“謝謝你替我找到他的消息,我這個人性子直,有些事情也就直說了,你想要什麼……你就直說吧!人情債這東西,我扛不起!”

對於她的坦然,鬱曼天沒覺著意外,反而會心一笑,“我們都這麼熟了,講那些見外的話做什麼?你要真想還這份人情,也不是不行……”

他的雙眼不由自主地挪了個地方,尾音也拖得老長,鄭筱一見狀況不對,壯著膽子道:“事先聲明,我是一名愛國的有誌青年,破壞黨和人民群眾和諧的事情,堅決不乾!”

一番話下來,讓鬱曼天是哭笑不得,也正色道:“請鄭筱同誌務必放心,曼天雖然這些年在海外學習,但絕對是一名土生土長的中國男兒,也更是黨和人民群眾的忠實擁護者!”

彆看鬱曼天嘴上說得漂亮,但心裡指不定打著什麼算盤,她還是小心為妙!但既然今天是來商議的,她就得提出一個方案來,喝了口茶,笑道:“我相信鬱先生也不會強人所難,如今我倒是有個提議,要不……你開個價吧!”

沒有誰會跟金錢過不去,尤其是在最需要的時候,更加不會!有些人或許一提到錢,就會一蹦三尺,但鬱曼天是個耐得住的主兒,“筱筱,你是知道的,當初我提供給你這個消息的時候,從來就不曾想過要得到回報!但憑著這段時間對你的了解,也明白你的為人,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我想我也隻能去接受了。至於多少,就隨你的意思吧!”

依著鬱曼天的野心,他目前最缺的就是錢,所以她選擇用錢來償還這筆人情債,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有時候隻要能夠跟敵人劃分界限,未來的路也會走得順暢一些,至少用不著糟心。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鄭筱拿出支票寫下一串數字,笑道:“鄭氏集團的錢並不算多,但這些數字能買回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值了!”

沒等鬱曼天有任何反悔的機會,鄭筱起身便離開了。望著一桌還未開動的飯菜,再看看手裡的支票,嘴角浮現的笑意漸濃。

此時山水畫後麵推出一扇暗門,徐徐走出一位佝僂的老者,隻見他朝鬱曼天彎了彎身,語態平和道:“這個小姑娘,成不了什麼大器。”

鬱曼天的眉頭卻擰在了一起,顯然不同意老者的說法。他將手裡的支票放在了老者手上,“華叔,你看看這個。”

被稱作華叔的老人,接過他遞來的支票,一眼就明了鬱曼天為何否定他的看法,背上隱隱沁出了細汗,支票上的數字,不多不少正好是他們這次所需要籌集的資金,如果不是巧合,那就隻有一個結果了——鄭筱事先做足了功課,同時告誡鬱曼天,他了解她多少,她同樣能夠做得到!明明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心思竟然如此深沉縝密,倒是他大意了!“先生,這個問題,絕對不會有下次。”

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口袋裡的票子都藏不住,連缺票子的事情都讓外人捅破了,不是票子跟外人的事情,而是這個男人本身就存在問題。所以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捂緊自己的褲腰帶,因為下一次要露的,應該就不止票子這麼簡單了。這姑娘,有意思。

“記住了。”

留下一句簡單的話,鬱曼天也走出了雨軒閣。

自從上一次的競標事件的正麵交鋒後,鬱曼天一直認為那次鄭筱不過是借著賀程這股東風,才一舉拿下那個項目。而如今,她竟然能夠在短時間內查到他最近的動態,數字能夠精確到尾數,誰能說這真的隻是巧合!

這一夜,鬱曼天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