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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大眼睛眨啊眨的看著他,細密的長睫毛呼扇呼扇的,就像是隻蝴蝶,一直扇進了他的心裡,再也拔不出來了。

在戴亦的心裡,這個成績,自己那個會獅子吼的老子高不高興不重要,重要的是司道予高興。

司道予是高興的,戴亦拖不了班級的後%e8%85%bf了,張老師看他的成績單時笑著說:“這將是我教學生涯的一大奇跡,最後一名到了前十,吾心甚慰。”

其實戴亦是個聰明的少年,這點東西都裝在了腦子裡。隻是他老子動不動就揍他,讓他產生了逆反心理,你越要好看,我就越讓你不好看,常此以往就成了惡性循環。他老子越想他好,他越不往好了學,考試都不做卷子。

司道予毫無意外的在年級組占第一,戴亦很不服氣,想著自己要是第一了,司道予會啥表情?他很期待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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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假,老頭天天帶著司道予往外跑,上山抓兔子,下河破冰抓魚,一老一少玩的高興。

遲奶奶指著老頭子吼:“你個死老頭子,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你天天帶著她滿世界的跑,教她練武,讓她打槍,看以後誰敢娶這樣的媳婦?一天到晚的不著家,孩子都沒空學習了。”

老頭給自己訂的信條,要想不受欺負,就要強,他也是這樣要求司道予的,隻有你強,彆人才欺負不了你。

那年月,對槍械的管製還沒有這樣嚴格,一般的人家都有一把獵槍,打的都是散彈,就是鐵砂子之類的,最次的弄把氣槍打鳥。

老頭最為一個老革命,手裡有把好槍很正常,他給司道予做了一把小槍,打鋼柱沒問題,司道予的槍法練的很精準。

吃過早飯,爺兒倆就穿戴整齊上山了。

北方的冬天,乾燥寒冷,踏上綿綿積雪,鼻端是清冽的雪香,司道予抓著雪玩的高興,仿佛要把自己融進這皚皚白雪之中。

老頭不高興,為啥?老頭看見一隻兔子,回頭告訴司道予:“小予,看見沒,打它的眼睛,你看爺爺的。”他擺好架勢,瞄準。司道予“啊”的一聲,坐了個%e5%b1%81蹲,兔子跑了。

看見一隻野%e9%b8%a1,老頭不告訴司道予了,擺開架勢就要打,司道予“噓噓”兩聲,野%e9%b8%a1飛了。老頭回頭瞪司道宇,司道宇放下手,茫顧四周,不看老頭。

老頭的槍法不是蓋的,因為要教她,就讓她看著,這回她搗亂,老頭不教了,一槍一個,連著打了兩隻野%e9%b8%a1活捉了一隻兔子。

那兔子傻了吧唧的在左顧右盼,司道予看出老頭要打它,噓噓的叫,兔子一驚,直接撞在了老頭的%e8%85%bf上。老頭哈哈大笑:“老天爺開眼,你想救它它都不想活,可彆怪我。”

司道宇背著手笑的眉眼彎彎:“爺爺,這兔子是我給你噓噓來的,給我養著吧。”

隻聽哢嚓一聲,兔子的脖子斷了,老頭把兔子掛在了腰上,看了她一眼,笑的得意:“你說晚了。”

司道予跺腳。

老頭找個向陽背風的地方,卷了根旱煙,跟司道予說:“你呀,就是心太軟,這叫弱肉強食,我在部隊的時候政委說,這是自然法則,在任何時候都適用。要想不跟這兔子似的讓人吃了,就要比那個要吃你的人強,你看這兔子,它要是機靈跑的快,肯定就不會死在爺爺手上。”

“當年我們支援高句麗的時候,那叫苦,你知道為啥米國人要打高句麗?就因為它窮,它弱,咱們為啥要幫它?有句話說的好叫援鄰救己,幫助鄰居,救助自己,就是這意思,咱們也弱,所以他們才借著打他們,警告咱們,所以要變的比彆人強,不為了欺負人而是為了自保。”

“你這身子骨,跟彆人不一樣,這事誰都不能說,逢人隻講三分話我,未可全拋一片心。你這軟性子,將來不知道要吃多少苦,爺爺奶奶不能護你一輩子,你要自己變強起來,你知道嗎?你奶奶為了你這身上的事,操了多大的心呀,她不敢說,怕你心裡沉重,可這是實事,你心裡要清楚,不能掩耳盜鈴。看人要看準了,心裡要有主意,爺爺隻盼著將來能找一個不嫌棄你的人。唉,這要看你的造化了,也要看你的眼光,以後辦事,大事不馬虎,小事裝糊塗,這樣準沒錯。”

晚上回去,老頭把兔子扒了皮,做了紅燜兔肉,野%e9%b8%a1也扒皮,剁碎了炒鹹菜丁。

把扒下來的野%e9%b8%a1皮裡頭的肉刮乾淨,裝上了糠,放在外頭凍著。老頭說:“等過兩天,肉皮裡頭的水分乾了,就跟活著的野%e9%b8%a1一樣,放屋裡給你留著玩。

遲奶奶在鍋邊貼了一圈小米麵,熬的棒渣粥,扒了一盆炭火,屋子裡暖暖和和,三口人吃的滿口生香。

正吃著,外頭狗叫的厲害,老頭放下筷子說:“得,尉小三他們家那吃貨聞到味又來了。”

司道予說:“我去看看。”

到了門口,司道予看見門口站著那人的模樣樂了:“你爸又打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高分的災難

司道予家門口堆著一垛玉米秸,冬天用來燒火,平時%e9%b8%a1蹬狗刨孩子鑽,竟然鑽出個大洞。此時的戴亦正抱著膝蓋坐在那洞裡,身上那件軍大衣上滿是土,大棉帽子底下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見司道予出來,臉微微的扭到了一邊。

司道予笑:“你爸又打你了?”

戴亦不吭聲。

“都到我們家門口了,還不說話,你真彆扭,我們家正吃飯呐,你要不要一起?”

戴亦的眼睛一亮,站起身在司道予的前麵上了屋。

司道予看著吃的稀裡呼嚕的戴亦驚訝的問:“你幾天沒吃飯了”

“兩天”戴亦頭也沒抬,繼續吃那碗兔子肉。

“你家沒人做飯啊?你乾啥不吃飯啊,是不是你爸打完你不讓你吃啊?”

“小予,彆問了,讓人家吃完再說。”尉爺爺微皺了眉,這小子他見過,小予請假那兩天他天天在門口呆一會,也不進院。

戴亦終於在那碗兔肉裡抬起了頭,使勁咽下嘴裡的飯說:“沒事的爺爺,我是讓我爸打跑的,我躲在一個山洞裡窩了兩天,今天餓的沒辦法才下來了。”

“你爸為啥打你?”

“還不是因為成績。”

司道予奇怪:“你考的那麼好,他為啥要打你”

“就是因為考的好,他硬說我抄的,他冤枉我,我當然不服了,然後他就打我,想讓我承認,我是自己考的,我承認什麼。”

司道予驚訝了:“你爸爸怎麼這樣啊,自己的兒子還不相信?那個成績就是你自己考的啊?”

“他就是習慣打我了,考的好,打,考的不好,也打,簡直就是個希特勒,獨\裁主義,法西斯,專\製分子,呃。”他打了個飽嗝“爺爺這飯太好吃了,比我媽做的好吃。”

“你小子就是個吃貨,你媽和你爸在家指不定怎麼著急呐?還想著吃?”老頭笑著罵他

“彆提了,我媽也向著我爸,逼我承認我打小抄,哼,我要想打小抄還用挨這麼些打嗎,真是看低了我的人品,不相信我,哼,我再也不回去了。戴梵怎麼做都是對的,我怎麼做都是錯的。”

司道予看著一臉是傷的戴亦,心裡難受,戴亦除了頑皮點,其實挺好的。她轉眼看著老頭,老頭看了她一眼,笑著說:“才說過你心軟,啥都往家撿,今天也要撿個大活人嗎?”

司道予自小就知道自己是撿回來的,所以很喜歡往家裡撿東西,小貓小狗啥的養了好幾個,都是她平時撿回來的。

“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在我這住著,啥時候想回去了再回去,不過你還是告訴家裡一聲的好。”老頭看著他說

戴亦聽了讓他在這住著挺高興,可聽見後麵的話,臉就沉了下來:“爺爺,我就住幾天,過幾天我就走,家我是不回去了,他們太狠了,打我就往死裡打,就戴梵是他們的%e4%ba%b2兒子,我是撿來的。”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老頭看著沒說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中,先住下,大冷的天,彆哪都跑,這天氣能凍死人,也不知道你小子在山上咋熬過來的。”

“嘻嘻,南山後邊知道不,那塊出熱水,有個山洞不大,正好能藏人,那裡有放羊的堆的柴草,一點也不冷。我早就知道那,這回從家裡出來特意穿了大衣,直接奔那去了。”

“我咋不知道南山後邊有熱水?爺爺你知道嗎?”

“知道,水不大,常年不斷。”

司道予來了興趣:“哎戴亦,明天帶我去看看唄!”

“行。”戴亦答應的痛快。

老頭下了地,回屋燒炕去了,一邊燒一邊罵戴亦的老子:“孩子跑出來兩天也沒見人找,這是啥父母啊,就不告訴你們,著急去吧。”

晚上,戴亦跟老頭睡在一個炕上,這兩天在山洞他睡的不踏實,一躺進熱熱乎乎的被窩裡,精神立刻放鬆了,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小呼嚕。

老頭看著呼嚕的沒心沒肺的戴亦,瞪著眼睛想了一會兒,這小子看小予的眼神咋那麼像當年自己看玉珍的眼神呢?玉珍是遲奶奶的閨名。想了一會兒,老臉上堆起了皺紋:喜歡我們家小予?也行,要看人品。睡在黑甜夢鄉的戴亦還沒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已經讓這隻老狐狸摸著了。

其實他們不知道,戴亦的老子打完了孩子,正好部隊有事,連夜走了。她媽媽這兩天也忙,等忙完了才知道,自己小兒子不見了,忙找人去找。

看著一臉淡定的大兒子,氣的她肝疼:“你弟弟都丟了兩天了,你怎麼就不著急?”

“人是你跟我爸打走的,我著什麼急?”

“你這死孩子,他有錯還不能管了?”

“他有什麼錯?不就是考了高分?”

“他抄襲,抄襲還不如考零分你知道嗎?”

“你怎麼知道他抄襲?那幾天他天天晚上十點睡,背單詞,做卷子,不會的就問我。你們一天天的忙不管我們倆,稍微不對就打,也不問青紅皂白,這回好,打跑了,我看你們怎麼辦?”

戴媽媽頭疼,這兩個兒子,一個脾氣火爆,貪玩好動,心大的跟窩瓜似的;一個蔫了吧唧,不愛言語,卻是一副萬事在我心的模樣。一個是管不了,一個是不用你管。

看著戴梵還在看書,氣的她嚷:“你去找找他,你跟他好,知道他能上哪去?”

戴梵頭也不抬翻著書說:“我爸打跑的,讓我爸找去。”

戴媽媽氣的就要揚手,戴梵的眉毛一挑說:“想把我也打跑?”

戴媽媽悻悻的收回手,甩了一句:“等我先找回小亦再說你的事。”

戴梵看著他媽媽走遠,迅速的穿上衣裳往外走,那小子臨走的時候放了狠話:“我再也不回來了,這不是我家,沒見過這樣的父母,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