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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對他笑了笑,小心翼翼地說:“團座,你的打法,不是很好,鬼子對東南邊的山頭把守挺嚴的,本來我們首長說能挖條地道直接鑽到山腳下打他們個措手不及最好,可是沒時間了,我們隻好聲東擊西的偷襲,還是上山了,可惜鬼子太警覺……”

“哈?”顧修戈說:“那是我沒給你們出個好計劃啊,那全怪我,下次我給你做個周密部署讓你去打怎麼樣?”

張小苗一臉認真地瞧著他:“好啊。”

顧修戈用槍托狠狠砸了他一下,張小苗吃痛,抱著頭蹲了下去。顧修戈又把槍頂到他的後腦上,張小苗聽見顧修戈上彈的聲音,嚇得跌坐在地上。他看清顧修戈的表情,這位**的團長是真的生氣了,並不是在跟他開玩笑,他毫不懷疑,過一會兒顧修戈就會真的扣下扳機。但他還是繼續拔了一根老虎須:“你……是不是嫉妒我們?我們打了你想打的仗。可那是因為你一直不肯打……”

顧修戈麵無表情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把槍稍稍從張小苗腦袋上挪開了一些,道:“滾!彆在讓我看到你!”

張小苗咽了口唾沫,還想再說什麼,可是看見顧修戈冷漠的雙眼,他什麼也說不出來,最後灰溜溜地離開了軍營。

顧修戈一言不發地回到碉堡中,等到了吃飯的時間,一撥人先去吃飯,剩下一撥人留在前方的碉堡中駐守,但顧修戈卻讓和他同一個碉堡中的人都先去吃飯,他留下駐守。士兵們從團長的臉上就能看出他有心事,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因此便都離開了。

劉文離開了幾分鐘後,拿著替顧修戈打的飯回來了。

顧修戈看了一眼,說:“先放著吧,我等會兒再吃。”

劉文在他身邊坐下:“團座,你是不是想,如果那場仗是我們打的就好了?”

顧修戈不置可否。

劉文輕輕歎了口氣,道:“他們的結果,讓我更加覺得,不覺得那是一場有意義的仗,不該打。”

顧修戈搖了搖頭,坐到望遠鏡旁,盯著對麵的陣營發起呆來。

在後方的碉堡中吃飯的士兵們也很沉默,自從那天淩晨的戰事發生之後,軍營裡的氣氛就比往常沉悶了不少,每個人心裡都有心事。不知道誰先提起了紅色武裝,田強不高興地嚷嚷道:“彆提那些赤匪!整啥玩意兒!他們瞎湊什麼熱鬨,本來就該是我們打的!”

李一旺冷哼道:“就是。讓我們打,就不會打成這樣。”

邵華小聲說:“好歹也一樣是打鬼子嘛。”

皮胡什麼也沒說,他看了眼黑狗和葉榮秋,隻見他們兩個都自顧自低著頭吃東西,也不發表任何意見。

吃完飯,黑狗和葉榮秋就從交通壕往回走了。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葉榮秋終於說道:“還好他們打了。”

“嗯?”黑狗看了他一眼。

葉榮秋猶猶豫豫地問他:“如果他們沒打,你覺得那場仗我們該去打嗎?”

黑狗緩慢地搖了搖頭:“其實我本來也希望能打回去,可是看到他們打成那樣,我又覺得,團座不帶我們去打是對的。”

葉榮秋見他同意,鬆了口氣,說:“要是他們不打,我也沒想到那仗那麼難打,我都不曉得,那應該算是勝仗還是敗仗。他們死了那麼多人,打得那麼慘,日軍就被燒了幾個營,值得嗎?”

黑狗目光深沉地看著他,然後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那一場仗真的讓他覺得震撼,雖然他這幾個月來已經打了不少仗,有敗仗也有勝仗,但大多時候是被敵人的刺刀架到脖子上於是不得不反擊,就目前戰爭的形勢來看,想要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的機會是很少的。因此在此之前,他曾迫切地希望顧修戈能帶領他們再有一次反擊之戰,漂漂亮亮地把日本人打回去。然而紅軍的結果卻讓他想起了死去的馬霖。在碉堡中躲了一個月,他幾乎快要忘記了,戰爭的本質是多麼的凶殘。大多時候,戰爭是以命換命,區彆在於換得多或者換的少,可是戰友和敵人的價值又怎麼能等同?即使一個戰友能換一百個敵人,也沒有人願意去換,更何況,現實往往是相反的。黑狗曾經是主戰派,他不怕死,他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家園和同胞,他拿起武器就是為了保護,可是前日的那場仗他%e4%ba%b2眼看著一個個國人同胞被炸碎,這又讓他陷入了深思。假若死的那個人不是他自己,而是葉榮秋呢?即使賠上一個葉榮秋能夠打退一整支日本軍團,可那又怎樣?那一樣是不值得的。更何況,很有可能賠上的是葉榮秋、皮胡、田強等等所有戰友的性命,卻隻能剿殺幾個犯我中華的敵人,這樣的仗該不該打?答案還是否定的。可是作為被侵略者,放棄抵抗的結果隻能是被抹殺,因此仗還是要打。那麼究竟什麼樣的仗該打,什麼樣的仗不該打?黑狗又迷茫了。

那天以後,張小苗就真的再也沒來過了。顧修戈派出特務出去打探日軍的紅軍的消息,特務回來告訴他,紅軍們依舊不斷地在給日軍添亂,但都是些撓癢的動作,在附近他們並沒有什麼能成氣候的隊伍。有的時候他們打贏了,給日軍添了一些小麻煩,有的時候他們打輸了,被日軍抓走或者當場殺了。

又過了了幾天,一直沉靜相持的日軍突然對碉堡群發起了全麵的進攻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zl、秋秋席、桑的地雷和葉公的火箭炮

本章已經把重複的內容完全用新章覆蓋掉了,以後的更新就繼續發新章了

要對還蹲在坑底的大家說一聲非常抱歉,拖了這麼久才更新,其實個人原因是有的,不過會拖上這麼久也不能算是什麼理由了,隻有抱歉再抱歉

我不會棄坑的,這篇文是我寫的最認真的,當初寫這篇文的時候是懷著一種寫封筆之作的心情去寫的,一定要寫好,要證明自己,所以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棄坑。不過畢竟也大四了,接下來更新的規律真的不能保證,如果沒有耐心等的就建議養肥再回來看吧……

鞠躬!

78第七十九章

日軍的全麵進攻是在黃昏時發起的。那時候**們剛剛滅灶吃完飯,腆著沒那麼空的肚子聚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田強用草杆子剃著牙歎氣:“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皮胡哼哼道:“這日子,也沒啥不好嘛。”

有碉堡的銅牆鐵壁作為掩護,比起他們當初他們用血肉之軀抵抗日軍的槍林彈雨的日子已經好了很多,這一段時間以來雖然是兩軍對壘,卻幾乎已經能夠說得上是安逸。可越是安逸的久了,潛藏的不安和躁動也就越厲害,因為誰都知道——他們的戰爭還沒有結束。┆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接下來誰都沒有說話。葉榮秋心不在焉地在一天中第十三次擦起了他手中的步槍,黑狗捧著槍站了起來,挪到望遠鏡邊像往常一樣隨意地看了一眼戰場對麵的日軍。

“轟!”突然一聲爆炸的巨響傳來,大地震顫,碉堡穹頂又開始噗噗往下落灰。

皮胡撣掉落在鼻梁上的灰,翻了個白眼:“又來啦,又來啦!”

炮擊對於這些將士們來說已經令人麻木,他們隻要在龜殼中找個安全的角落躲起來,唯一要做的就是忍耐。在最初的日子裡遭遇日軍炮擊的時候他們還會予以反擊,可隨著時間的推進,顧修戈下令他們的次數越來越少,因為他們的剩下的彈藥已經少得可憐了,再這樣下去,就算有鋼筋鐵皮造出的龜殼,彈儘糧絕也一樣是絕境。他們會在日軍的炮擊結束之後去戰壕中清理不幸犧牲的兄弟們的屍首,損失往往不會太大,但也有例外——昨天日軍的炮彈擊中了一架**的戰防炮,原本就為數不多的戰防炮損失了一台,並且炸死了五名士兵,這件事讓顧修戈消沉了一整天。

然而這一次,卻和往日不同。

幾秒鐘後,黑狗突然叫了起來:“有人!”

蹲在角落裡的幾個家夥們爭先恐後地湊到機槍口往外看:“鬼子來了?”果然在碉堡外的空地上看見了逐漸靠近的人影。這是一幕很奇怪的場景,日軍從來沒有這樣明目張膽地進攻過,在這種平坦的沒有什麼天然屏障的地方,他們應該弓著腰匍匐前進,在身上的軍裝和軍帽上插上草葉作為掩飾,可是這一次,**士兵們從機槍口中遠遠地看過去,隻見頭一排人站的筆直,簡直就像是吸引子彈的靶子。

皮胡瞥了一眼,納悶道:“小鬼子投降來了?”

機槍手們迅速調試著瞄準鏡,當他們把槍口對準出現在空地上的人的時候——沒有一個人開槍。

站在頭排的、正在向碉堡群靠近的人大多都是熟麵孔,在最中間的是張小苗,往邊上還有王老二、劉老三、強子等人,然而並不是他們正在向碉堡群發起攻擊,事實上,他們甚至不是靠自己在移動——他們被綁在木架子上,日軍正在推著他們前進。

這一次的張小苗他們讓**們趕到陌生,因為他們身上穿的不再是打滿了補丁卻依舊破破爛爛的百姓服,而是穿上了戎裝——灰色的半新不舊的軍裝。這一身紅軍軍裝自然不是日本人幫他們換上的,黑狗們甚至可以想象張小苗們穿上這身衣服時候的心情。他們做好了準備要打一場轟轟烈烈的仗,或者是最後的戰役,他們不想讓自己死無所歸,因此穿上了戎裝。然後這一身戎裝就仿佛印證了他們的猜測,他們打敗了敗仗,最終被日本人擒住,卻沒有就這樣殺死他們,而是以他們意想不到的方式將他們再一次送上戰場。

機槍手和炮手沒有開火,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日軍一步步向碉堡靠近,步槍手離開碉堡,在戰壕中就位,沉默,等待,因為他們的長官沒有下令。

被推著前進的木架突然停了下來,日本軍人獰笑著上前。黑狗們不用看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這種事情在此之前他們就已經聽說過,淞滬戰爭時日軍抓走了一隊女護士,在一場戰役前當著中**人的麵殺死了她們並將她們退下懸崖——在敵人麵前極儘所能地折磨他們的戰俘同胞,沒有什麼比這更能殺傷士氣。

刺刀被捅進張小苗們的身體裡,從瞄準鏡裡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見刺刀在**中旋轉的模樣,幸運的家夥在一開始就昏了過去,或者他已經死了,因此無所知覺,而活著的家夥則比較可憐。張小苗在竭力忍耐,又或者他已經沒有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