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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我黃三自認對你可不薄吧。在道上混的,像你這樣不講規矩,以後的路可沒法走。”

黑狗渾不在意地笑了笑:“那我就不在道上混了,三爺。”他把槍又往黃三爺的腦門上推了推,對著黃三爺的那幾個手下言簡意賅地吩咐道:“丟棍子。丟遠點。”

那幾個人愣了一會兒,猶猶豫豫地把棍子丟開了。

黑狗又轉頭吩咐葉榮秋:“上車。”

葉榮秋還在犯迷糊,愣頭愣腦地戳在那不動。黑狗有些無奈地望了他一眼,道:“二少爺,要我請你上車嗎?”

葉榮秋這才回過神來,慌裡慌張地拉開車門跳了上去,臨上車前還被絆了一下,差點撲倒在坐墊上。他以為黑狗挾持了黃三爺給他和阿飛逃出重慶的機會,腦子裡亂亂的,正想著他走了以後黑狗該怎麼辦,正在他發愣的時候,黑狗挾持著黃三爺鑽了進來,對他說:“坐進去點!”

葉榮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黃三爺這個大麻煩他可不想帶著。

黑狗索性抬腳把他踹了進去,然後勾上車門,回頭看了眼往後麵那輛車上跳的黃三爺的手下,吩咐阿飛:“快開車!”整個過程裡,他死死勒著黃三爺的脖子,半點沒敢鬆開。黃三爺被他勒得直翻白眼,也就沒力氣抵抗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周辰、綰綰、uc、剛剛弄人弄人的地雷

19第十八章

阿飛慌慌張張地開著車橫衝直撞,後麵黃三爺的手下開車追著,黑狗讓葉榮秋搖下窗戶,半個身子探出去對著後麵的車就是一槍,那車頓時猛打方向盤,差點撞上電線杆。

黑狗又壓著黃三爺把他的腦袋推出窗外,用槍頂著他的後腦勺。那車人看懂了他的威脅,漸漸地降低了車速,不一會兒就被葉榮秋他們甩開了。

黑狗把黃三拽回車裡,問葉榮秋:“有繩子嗎?把他的手腳捆了。”

葉榮秋手忙腳亂地從車後箱裡翻出兩條麻繩來。黑狗要拿槍,阿飛要開車,因此捆綁黃三爺的工作隻能他來做。他一個讀書人從來沒做過這檔子事,可現在也不是推%e8%84%b1的時候,隻好忍著嫌惡去捆綁黃三爺。

葉榮秋拿著麻繩湊到黃三爺手邊,黃三爺倒也配合地將自己的雙手合攏著舉起來,方便葉榮秋捆綁。葉榮秋抬起頭看他,他還笑嘻嘻的將雙手往葉榮秋眼下湊。葉榮秋不禁皺緊了眉頭。他心裡對黃三爺是有陰影的,這雙手曾經在他身上不規矩地遊走過,雖然最後並沒有做成什麼,可卻還是讓他想起了那種渾身發毛的難受的感覺。

偏黃三爺看穿了葉榮秋心思似的曖昧地笑道:“茂實怎麼不捆了?舍不得?”

葉榮秋羞惱不已。黑狗猛地用槍托砸了下黃三爺的腦袋,黃三爺吃痛便閉了嘴,眼中閃過一絲恨意,但旋即斂去,轉頭看向黑狗。黑狗笑得雲淡風輕:“對不住啊三爺,車太晃,我手不穩。”

在葉榮秋替黃三爺捆手的時候,黃三爺用長輩關懷小輩的語氣道:“小黑啊,你怎麼總喜歡從你三爺手裡搶人?前頭一個馮甄伺候的你不好?三爺對茂實那可是一片真心,你何苦又非要和三爺搶呢?”

黑狗說:“三爺年紀大了,消受不起。我年紀輕,多幾個,也受得住。”

葉榮秋聽他們兩個這樣無賴地說話,不禁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他捆完了黃三的手,就縮到一邊去了。

一路上老流氓和小流氓就這樣沒臉沒皮地你一句我一句,聽得葉榮秋一言不發直皺眉。等車快要開出重慶了,黃三爺的臉色終於有點沉了。

黃三爺突然長歎了一聲,道:“小黑啊,三爺我也就掏心窩子跟你說句實話。我待你,那是同%e4%ba%b2生兒子一般的,便是%e4%ba%b2生兒子也沒你這麼順眼的。我幾時薄待過你?我以為你是個重義氣的,你是不是看三爺最近背了些麻煩,就以為三爺罩不住你了,想要另尋出路?你倒是想想,我十七歲白手起家,二十多年風風雨雨都走過來了,如今坐到這個位置,豈有說倒就倒的道理?”又道:“我知道你一時糊塗,說不生氣那是假的,畢竟我拿你當兒子一樣看,就算你辦下這檔子事,我還是不忍心苛責你。娃兒啊!這話我就說一遍,你若現在肯回頭,三爺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黃三爺一席話說的恩威並濟,黑狗倒是沒什麼反應,葉榮秋卻有些慌了,真怕黑狗又臨陣反悔。畢竟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黑狗究竟為什麼要幫他,甚至不惜反叛黃三爺。

黑狗看著黃三爺,臉上還是笑笑的,烏黑的眼珠子裡卻蘊藏著冷意。他道:“是了,三爺待我就如同義父一般,恩情如山。七年前,三爺在賭場裡把價值鐘家祖宅的大洋借給我父%e4%ba%b2的恩情我至今不敢忘懷。”

黃三爺驟然變了臉色,驚恐地盯著黑狗:“鐘家?!你?!你是鐘千山的兒子?”

黑狗淡然地對著他笑。

黃三爺陰沉著臉不再說話了。

車已經離開了市區,沒有了修築的水泥道路,紅土地上車十分難開,顛簸不斷,周圍也很難看到像樣的建築了,放眼望去皆是田地。

黑狗突然叫道:“停車!”

阿飛不明所以,卻不敢違抗這個手裡拿著槍的家夥,將車停了下來。

黑狗沒有再說話,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手裡的槍看。黃三爺麵如土灰地靠在車門上,而葉榮秋以為他要殺了黃三爺,緊張得不敢去看。可他也並沒有試圖阻止,而是想拉開車門跳下車,躲得遠一點,與自己無關就好。

過了一會兒,黑狗把車門打開,將黃三爺踢了下去:“你滾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黃三爺還是反應最快的一個,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可是他的手腳都被捆住了,他隻能滑稽地朝著來時的路一蹦一跳。

葉榮秋急了眼:“你怎麼把他放走了?等他回了重慶,我哥哥和我爹就完了!他一定會找他們的麻煩的!”

黑狗斜睨了他一眼,將手中的槍支塞進葉榮秋手裡,然後跳下車給葉榮秋讓了個位置。“你想讓他死嗎?”他說:“如果你想讓他死,你就動手吧。”

葉榮秋目瞪口呆地盯著手裡的槍。他活這麼大就沒有摸過槍,如今這沉甸甸的鐵皮武器躺在手心裡,讓他心裡發毛,仿佛這東西沾染了可怕的細菌,隻想趕緊扔了。他看著黃三爺越蹦越遠的身影,心裡發急,卻怎麼舉不起槍。

黑狗抱著%e8%83%b8冷眼旁觀。他皮笑肉不笑地說:“少爺,總有一天你身邊沒人供你使喚。你既想解決麻煩,又不想弄臟自己的手,做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這可不行呀。”

葉榮秋被他說得惱火:“我、我沒有說讓你殺了他!可你也不能放了他啊!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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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聳肩:“如果二少爺不想殺人,那就%e4%ba%b2自去把他抓起來。不過嘛,二少爺以後就要帶他一起上路了。哦,還要記得賞他一口飯吃。”

葉榮秋瞪著黑狗,磨牙霍霍。他真是惱極了黑狗這家夥,從認識到現在,這家夥嘴裡就沒吐出過什麼好話來,要說他跟黃三爺有什麼不同,那就是黃三爺會用行動來侮辱自己,而黑狗則樂衷於用語言來讓自己難堪。老實說,如果黑狗當著他的麵殺人,他還會鬨一鬨脾氣,因為黑狗弄臟了他的眼睛和他的聖潔的心靈。但是不管怎麼說,黑狗也不能就這樣將黃三爺放了呀!至於不放不殺要怎麼處置,他也不知道,他希望黑狗去解決。總之所有肮臟的事情都離他越遠越好。

阿飛也從車上下來,猶猶豫豫地問葉榮秋:“少爺,我們現在是回去還是……”

葉榮秋這才想起現在不是懊喪的時候,急急忙忙跳上車要去追黃三爺,黑狗在他身後不緊不慢道:“如果你是怕三爺回去為難你的父母兄弟,那就放寬心。我隻怕三爺沒那個膽量回重慶。”

葉榮秋一愣:“為啥?”

黑狗道:“黃三爺現在可是通緝要犯,涉黑涉黃涉毒涉賭,要被殺%e9%b8%a1儆猴呢!他是被逼得發急了才帶著槍來找你,臨死前還想拖下水一個。再則你大抵是他唯一想要卻沒有弄到手的人,他也不甘心。他帶著我們開著車來找你,正巧還沒到門口就看見你坐車跑了,因此就一路追了過來。”

葉榮秋十分震驚,過了好半晌才喃喃道:“他要倒了?他終於要完了?那他……他會不會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黑狗聳肩:“至少一年之內,我看他不敢再回重慶了。”

阿飛再一次征詢意見:“二少爺那我們……”

葉榮秋撐著額頭想了半天,終是定了主意,到:“還是去武漢!”畢竟葉華春派他出來,並不隻是為了躲黃三爺一件事的。葉榮秋混沌了這麼久,覺得自己也該為家裡辦點實事了。他早晚要去武漢,他真怕黃三爺什麼時候東山再起,因此想著早些去武漢把事情辦妥了,葉家舉家遷到武漢,從此遠離是非。

葉榮秋正準備和黑狗道謝並且道彆,沒料到黑狗大咧咧地走上車坐下了。葉榮秋一愣,鑽進車廂裡問道:“你這是?”

黑狗歪著嘴痞痞地笑:“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二少爺不必太感動,叫人開車就是。”

葉榮秋又氣又好笑:他可根本沒想讓黑狗護送他!黑狗也是個大麻煩,和他葉家不是一條路上的人,能早點打發就早點打發了為好。可黑狗剛剛才救了他一命,他就這樣將人趕下車去著實不厚道。他雖不想跟黑狗扯上更多關係了,可如今黃三爺被通緝,黑狗恐怕也落不著乾淨,約莫是回不了重慶了。他心裡盤算了一會兒,至少不能把黑狗丟在這荒郊野外,那就先把黑狗送到一處有人的地兒,給他一點錢,再把他給打發了。

葉榮秋暗暗歎了口氣,將車門關上,道:“阿飛,開車吧。”

剛才的車上有黃三爺在,因為葉榮秋身上一萬個不自在。如今黃三爺跑了,雖說不安和緊張少了些,可是和黑狗坐在一起,兩人無話可說也是尷尬。葉榮秋想到方才黑狗和黃三爺所說的賭場和鐘家的事,便問道:“你……你的父%e4%ba%b2也是讓黃三爺給害了嗎?”

黑狗深深看了他一眼,搖下車窗,從口袋裡摸出煙點上一根。他有一會兒沒說話,葉榮秋以為他不願談及這個話題,正尷尬間,忽聽黑狗開口說道:“知道我為什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