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逵討個說法!那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如今一文錢也拿不回來,日後這日子還怎麼過?

府衙官員十分納悶,又立即上奏朝廷。弘駿看折子看得焦頭爛額,連忙將薑堰召進宮中商議。

陸逵此次人贓並獲,即便他是丞相也難保,薑堰不願再為他說情,便諫意皇上將陸氏所有家產變賣,將銀錢還給百姓,以解民眾之苦。

皇上認為其言之有理,便采納諫意。

梅園中,蕭嵐軒和魏靈溪坐在石桌前談話,花未情坐在一旁,糕點吃了一塊又一塊,喝了一盞茶,又伸手去摸放在蕭嵐軒麵前的茶盞。

蕭嵐軒輕飄飄看他一眼,他打了個嗝,反倒十分憋屈,“我渴。”

蕭嵐軒沒說什麼,花未情便不客氣地將那杯茶也拿了去。魏靈溪喚來雪兒,“給未情再上一杯茶。”

花未情連忙搖手,“不必麻煩,我喝嵐軒的就好。”

魏靈溪看了蕭嵐軒一眼,含著笑對身邊的丫鬟道:“那給軒兒再上一杯茶。”

丫鬟雪兒看著花未情的樣子覺著好笑,應了一聲便又下去了。蕭嵐軒掃了一眼桌上那盤被清空的糕點,對花未情道:“再過半個時辰就能吃晚飯,你現下吃這麼多糕點,就不怕等會吃不下。”

花未情咽下嘴裡的最後一口糕點,“不怕,等會再吃個三碗飯也不成問題。”

蕭嵐軒:“……”豬。

魏靈溪輕笑一聲,又跟蕭嵐軒說起了正事,“上一次雨辰留了方子,我照方子給你配一副藥備著。你若是這些日疼得厲害,吃一些倒也無妨。”

“罷了,是藥三分毒,少吃些終歸好的。”五個月的身孕腹部隻突出了一點,平時看不出來,胎兒卻是漸漸成了形的,胎兒長大總會給母體帶來疼痛。而蕭嵐軒還是堅持不吃鎮痛的藥,怕對胎兒影響不好。

☆、第75章 嚴懲·不殆

花未情在一旁聽著,抓住了重點,“嵐軒,你哪裡疼,怎的沒聽你說起。”

蕭嵐軒麵色平靜,輕描淡寫道:“一點小痛罷了,不打緊。”

花未情不信,再去問魏靈溪,“爹爹,嵐軒這人什麼事喜歡埋在心裡,還是你來說,他到底哪裡不舒服?”

魏靈溪頓了頓,蕭嵐軒不說自然有他的緣由,“這我就不清楚了,你若想曉得,還得%e4%ba%b2自問他。”

花未情目光灼灼地看著蕭嵐軒。蕭嵐軒接過雪兒遞來的茶盞,瞥了一眼花未情,“看著我作甚?”

“等你說話。”

蕭嵐軒用茶蓋拂著茶湯上的茶葉,“沒甚好說的。”

此時,魏靈溪輕輕起身,示意雪兒隨他一起下去。他們兩夫夫之間的事,該由他們自己理清。

蕭嵐軒抬頭看著魏靈溪,魏靈溪給他了一個淺笑,便轉身提步離開。

花未情依舊看著蕭嵐軒,柔聲問:“告訴我,你到底哪裡疼?”

蕭嵐軒沉%e5%90%9f著,見他勢要問到底的仗勢,便輕描淡寫道:“藍翎男子孕育子嗣,胎兒長大會有些疼,不打緊。”

“有些疼?”花未情皺起眉心,“什麼叫做有些疼?”有些疼魏靈溪會說給他配鎮痛藥?

蕭嵐軒將他緊張的模樣,失笑,“若我說很疼,你還能替我疼不成?”

“我……”花未情覆上他的手,將他的手握在手心,“我是不能替你疼,但你怎能對我隱瞞,默默承受這份痛楚,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夫……”本想說夫君二字,隨即改口為“夫人。”

蕭嵐軒抿了一口茶,看著他,“而後,如今我告訴你了,你又如何?”

疼的是蕭嵐軒,他確實不能如何,花未情張了張口,“最起碼我會替你心疼!”

蕭嵐軒輕笑一聲,眉眼間的笑比這世間的一切都要美。花未情從蘄州回來留在他身邊這幾年,他笑的次數比他前二十幾載的都要多。

兩夫夫聊著聊著,又轉了話題。蕭嵐軒道:“外麵鬨得人心惶惶因你而起,你倒好,整日都閒在府上置身事外。”

花未情打了個嗬欠,伸了個懶腰,“該忙的昨日都忙了,今日也該歇息歇息。”

“你害無辜百姓無處兌銀,總該不會坐視不理?”

“自然不會。”花未情道:“陸家當鋪頗多,若是賣了必能將虧欠百姓的銀錢討回來。”

“此事已傳入皇上耳中,官府下午便將陸氏當鋪查封,恐怕由不得外人做主。”

“唔。”花未情單手撐著下巴,若有所思,“這倒是有些難辦。”

陸逵將身上一塊和田白玉佩給了獄卒,讓他上丞相府通個風報個信。薑堰本不想再理會陸逵,但一聽報信的人說的話,便又立即改變主意,乘上轎子往天牢去。

陸逵一身華貴衣袍在幾米見方的牢房裡急促地踱來踱去,心緒不寧,時不時往通道口看一看,見通道口沒人,一時來氣抬腳奮力踢開旁邊的一堆乾草,揚起一片灰塵。

腳步聲在狹長的通道裡響起,陸逵隔著木柵欄往通道入口看,見到獄卒後跟著自家嶽丈大人,%e5%94%87角往上勾起。

“嶽丈大人彆來無恙?”陸逵挑著眉道。

薑堰頗有些不耐煩地看著他,“你這次闖的禍舉足輕重,可彆指望老夫還能幫你。”

陸逵臉色一變,深不見底的眸子燃起一絲怒意,“嶽丈大人這說的哪的話,幫我不就等於幫了你自己?”

“哼。”薑堰不屑一瞥,“你做了那等混賬之事,如今外麵人儘皆知,吵著讓你兌銀的人不計其數,即便你從這裡出去,也隻等著任人宰割,還不如留在這安穩。”

“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想讓我在這地方呆一輩子?”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重複著這四個字,陸逵握緊袖下的拳頭,咬牙切齒道:“嶽丈大人莫要忘了,我做過多少見不得人的事,你最清楚不過,我若是這輩子出不去,那你也逃不過。”

薑堰一雙眸子泛著戾氣,“你想要挾我?”

“小婿哪敢,隻不過提醒嶽丈大人一句,你我是同一條船上的,若船翻了,誰也不會好過。”

“就算是那也隻是以前,當今皇上私底下喚我一聲舅舅,群臣麵前也要敬我三分,你以為他會憑你的一麵之詞而對我有何看法?”

陸逵差點咬斷牙根,狠狠地盯著外麵的人,“你是篤定我不敢供你出來?”⑥思⑥兔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薑堰漫不經心地睨他一眼,“你倒是試試看。”

“嗬,小婿倒是今日才曉得嶽丈大人這般闊達。”陸逵提步走到木柵欄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外麵的人,“若是嶽丈大人不在乎,那今日你來這,是為什麼?”

陸逵讓獄卒傳話,原話便是:“嶽丈大人想要的月光石雕小婿改日呈上。”

月光石雕便是上一次陸逵承諾要給薑堰的禮物,陸逵此時讓人傳這句話明顯是想提醒他一些事,薑堰一聽就明白,連忙往牢房裡趕。

薑堰嘴%e5%94%87顫了顫,兀自鎮定道:“不過是念一點舊情過來探一探罷了。”

陸逵冷哼一聲,“那還多謝嶽丈大人念舊情了,小婿也是個念舊情的人,若是我永生困在此地,也不會讓他人逍遙。”

說得何其決絕,薑堰最後隻得妥協,口頭潦草答應七日之內必想辦法將他救出來。

夜幕降臨,牢房靠著牆角一點黃豆大小的燈火照明,偌大的牢房氤氳著怪味。有了薑堰的允諾,陸逵便沒那麼浮躁,左右,至多在這牢中再待七日。

他篤定薑堰那隻老狐狸會擔心被供出來受賄,也篤定薑堰必定會救他。

腳步聲漸起,中年獄卒端著飯菜過來,彎腰將托盤上的飯菜放在地下,看了一眼牢房裡的人,起身匆匆忙忙走了。

陸逵一天沒怎麼吃東西,牢裡的飯菜比不上他在府上吃的山珍海味,但肚子餓得緊,還是起身去端柵欄外的飯菜。袖子裡的一點透著金屬光澤的東西在彎腰時漏了出來,掉進了飯菜裡頭。

陸逵端起粗瓷碗,看著飯菜上的微微發黑的銀針,心裡一怔,這飯菜裡頭竟然添了毒!陸逵心頭起火,端起飯碗狠狠砸向柵欄外的地板,裡麵的飯菜撒了一地。

陰暗的牢裡靠著忽明忽暗的一點火光照著,朦朧之中帶著幾分蒼涼。一隻碩大的老鼠從暗處竄出來,奔向撒在地上的飯菜,吧唧吧唧地啃起來。

陸逵靠著牆坐在地上,眼神有些潰散,看著老鼠肆無忌憚地吃著被他扔了的飯菜,過不多時,方才還吃得起興的老鼠便背朝天,四隻爪在空中亂劃,唧唧地叫個不停,最後毫無聲息。

陸逵看著那隻斃命的老鼠,瞳孔驀地放大。心裡一陣惡寒,若不是那支銀針,恐怕死的那個就是他。陸逵握緊拳頭,不想也知道是薑堰那隻老狐狸派人做的。可萬萬沒想到最後救了自己的竟然是花未情給的銀針。

第二日,獄卒再送來一碗水一個饅頭,掃了一眼地上的死老鼠和撒落的飯菜,再看裡麵躺在地上的陸逵,心中狐疑,不知是死是活,便想開鎖進去探一探究竟。

剛開了鎖,側躺在地上的人驀地睜開眼睛,握在手上的白玉發簪紮向獄卒,毫無防備的獄卒被刺中%e8%83%b8口,吐血倒地。

陸逵將獄卒手上的劍取下,再將他那一身衣裳換到自己身上,佯裝成獄卒逃出去。沿著通向外麵的通道一直走,遇上兩個獄卒,他偏開臉想要匆匆擦肩而過,卻被其中一人抓住手臂,“今日上花樓尋樂子,你去不去?”

陸逵心頭一緊,佯裝鎮定回了句,“不去了。”想要掙開手臂,但獄卒察覺到他%e8%83%b8口的大片血跡,覺著不對勁,“你衣裳這塊是……”

陸逵見有人察覺,心虛得很,快速拔出手上的劍向著獄卒揮去,一個獄卒到底,另外一個嚇得發抖,連忙退開,“大爺饒命!”

陸逵狠狠瞪他一眼,轉身小跑出去,牢房門口還有幾個守門的獄卒,陸逵將%e8%83%b8口的血跡遮掩住,一路安全出了去。

如今陸氏名下店鋪全數被查封,大街小巷都是吵著要讓陸逵兌銀的百姓。

陸逵逃出去後不敢以真麵目示人,%e8%84%b1下外袍,一路躲躲藏藏潛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