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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招呼,宋柯也幫著打理。

及至日落黃昏,街上人影稀疏,蕭嵐軒的馬車在聚緣坊的前麵停下。

下了馬車,那人踏著一地的夕陽走進來,一眼便瞧見櫃台後花未情對著賬本發愁的模樣。宋柯首先過去問安,“大人。”

花未情從賬本裡頭抬頭,看著他,眸子裡那片片愁緒還沒來得及散開,隻愣在了那。蕭嵐軒先開的口,“回去了。”

花未情將賬本收進鋪子裡的抽屜裡,應了一聲,“好。”

蕭嵐軒沒等他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地挪,徑直就將他打橫抱起,放進了馬車。

耳邊儘是馬蹄聲,馬車裡頭兩人都久久沒說話。蕭嵐軒不是瞥身邊的人一眼,想說些什麼也不知從何說起。最後,還是花未情開的頭,“米娘收得如何?”

“今年風調雨順,戶戶豐收,比起往年要好一些。”

花未情恩了一聲,而後又不出聲。

過後,蕭嵐軒偏頭看他一眼,“你有心事?”

花未情抿%e5%94%87一笑,“看得出來?”

“你不願說我倒是不強求。”

“沒甚不能說的。”蕭嵐軒也不是外人,花未情今日想了一天,若是走投無路就讓蕭嵐軒幫這個忙。

花未情將三個南洋人約定八月十八交貨的事從頭到尾說給了他聽。

聽完後,蕭嵐軒問:“還剩下六天,你打算怎麼做?”

花未情沉%e5%90%9f半響,“想讓你幫這個忙。”頓了頓,花未情繼續說:“定金一事,我當下還拿不出那麼多銀子,不過你放心,你我皆是生意人,自然有個互盈互利,我既給不起定金,那在你名下作坊訂下的絲綢我分毫不賺,按南洋人給出的原價還你。”

蕭嵐軒眉頭微微蹙起,方才問花未情打算怎麼做的時候就已經有打算幫他,他倒好,還來個你我皆是生意人,把生意場上的豪言壯誌都擺上來說一番。

花未情,在你心裡,我蕭嵐軒到底算什麼?嘴上說著你我行過夫妻之禮,喚一聲夫君,心裡又到底將我置於何地?

花未情將他久久未答,便道:“一萬兩千匹的絲綢,一成之利,加你原有的一成利便是兩成,難道,這你還不滿意?”

蕭嵐軒倒吸一口涼氣,苦笑,“如此厚利,哪還能不滿意?”

回到客棧,蕭嵐軒吩咐小二將飯菜送到房裡。一張圓桌兩人對坐,蕭嵐軒%e4%ba%b2自扭了帕子給他擦手,花未情盯著俯下`身專注為他擦手的樣子,末了,湊過去在他%e5%94%87上蜻蜓點水落下一%e5%90%bb。

蕭嵐軒對上他溫柔的目光,眉間露出似有似無的笑。

因花未情身上有傷,蕭嵐軒叫的都是清淡的菜色。他隻吃了一點便覺著%e8%83%b8口發悶,胃裡酸水翻滾。花未情夾了一塊白切%e9%b8%a1到他碗裡,卻看見他緊蹙的眉間,不由問:“怎了?臉色這麼難看?”

蕭嵐軒搖了搖頭,端起旁邊的酒喝了一口,“隻是沒甚胃口罷了。”

花未情放下碗筷,“可是這菜色吃不慣?”

“不是。”蕭嵐軒輕搖了頭,喉嚨一陣惡心,胃裡翻滾的感覺便好似要湧上來,他立馬用手捂住嘴,起身要走。

花未情見他如此難受,竟一時忘了自己的%e8%85%bf腳不靈便,起了身想追上去,剛踏出一步就撲倒在地,走到門口的蕭嵐軒聽到身後有動靜,回身見到倒在地上的花未情。

他眉頭緊蹙,實在承受不住便扶著門彎腰乾嘔。

花未情雙手撐地爬起來,看著他扶著門乾嘔,“嵐軒!”

蕭嵐軒從懷裡抽出手帕擦了擦嘴,看著那邊坐在地上的花未情,又急忙過去扶起他。花未情撫著他的臉,“到底怎了?”

蕭嵐軒臉上有些蒼白,眉心緊鎖,“許是有些水土不服。”

“我看,還是找大夫過來看看的好。”

蕭嵐軒扶他到凳子上坐下,“不必。”

自從他知道自己是藍翎人,體質與一般男子不同之後,對大夫有了膈應,每次身體有不適都隻找魏靈溪看,絕不會讓大夫把脈。魏靈溪平日裡在梅園除了照顧花草,便是父%e4%ba%b2作畫臨摹,也會看些醫術,久而久之,也通曉些醫理,平常的小病小病他都能看。

昨日的乾嘔,蕭嵐軒隻當是因為水土不服,加之奔波一天的緣故。第二日起來,%e8%83%b8口還是悶得慌,總覺著想要吐,出了門扶著樹乾也沒見吐出什麼。

宋柯見了,立即過來問:“大人,你可是不舒服?”

蕭嵐軒搖了搖頭,“不打緊。”

☆、第21章 夫複·何求

看著他難受的樣子,宋柯總覺著是十分奇怪,從懷裡掏出一張手帕遞給他,蕭嵐軒一邊擦著%e5%94%87角一邊吩咐道:“倒杯水給我。”

“小的這就去。”宋柯點頭,小跑著回去倒水。

蕭嵐軒漱了口,緩過氣來再回到房裡的時候,花未情正坐在床邊穿衣裳,彎腰穿好了鞋便拄著拐杖一步一步過來,看著他問:“今日還要出去?”

蕭嵐軒點頭,“嗯。”

花未情走到他身邊,“再有兩日就是中秋,你可要騰出空來陪陪我。”

“好。”

小二敲門送來了早膳,對著那一桌子的粥、包子、燒餅,蕭嵐軒一點胃口也沒。昨晚已經吃得很少,今早也隻是喝了幾口粥就不想再吃。

喝了幾口粥,蕭嵐軒道:“馬車留給你用,我騎馬過去。”

“嗯。”花未情將那碟包子移到他麵前,“你才吃那麼點,再多吃一些。”

蕭嵐軒看了一眼,躊躇了片刻,伸手拿起一個包子,隻咬了一口,%e8%83%b8口又開始悶得慌。強忍著吃下一個肉包子,才出了門,留下宋柯來照顧花未情。

蕭嵐軒臨出門時,宋柯遞過來一包乾梅子,他說:“若是再%e8%83%b8悶,就吃一顆,我以前病了想吐,我娘塞一顆梅子到我嘴裡就好了。”

蕭嵐軒看了一眼手上的一小包梅子,放進寬袖之中,再道:“若是夫人要去鋪子,你便駕馬車送他過去。”

“是,小的知道了。”

蕭嵐軒翻身上馬,與尾隨的兩名侍衛兩個夥計一同駕馬離開。

花未情依然要去鋪子裡,坐在櫃台後記賬收銀,他雖不行走,坐在那偶爾與進來的一兩個熟客搭幾句話。

那位每日都來一趟的千金小姐今日在鋪子裡轉悠了好幾圈,來來去去同一件衣裳看了許多遍,手上挑著衣裳眼睛看向身邊的丫鬟,視線卻是往花未情那邊去的。

花未情在櫃台上提筆記著帳,自然早就發覺那名千金小姐窺視的目光,偶爾抬頭看過去,正對上千金小姐的視線。

花未情抿%e5%94%87一笑,放下手上的筆,對著那邊挑成衣的千金小姐說:“小姐手上的衣裳是新品,樣式獨特少見,幾位繡娘昨日趕了工也隻是做出兩件,若是穿在小姐身上,必定是比那天上的仙子還美。”

千金小姐臉上浮起一絲羞赧的笑,旁邊的丫鬟也替自家小姐高興,見自家小姐不說話便開口道:“花掌櫃對來買衣裳的客人都這麼說,我家小姐可不信你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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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情莞爾,“花某說得都是實話,這天底下哪有不好看的女子,隻是人靠衣裝馬靠鞍,不經一番裝扮,又怎能顯得出女子生來而有的妙曼。小姐是天生麗質,配上這錦衣雲裳自然更添風韻。”

千金小姐看著花未情,嫣然一笑,“花掌櫃可真會說話。”

小酒在一旁聽著就想笑,心裡不得不佩服自家掌櫃的口才。那邊宋柯看在眼裡,連續乾咳了幾聲,看花未情的眼神有些不滿。

千金小姐就買了那一件衣裳,去櫃台付銀子的時候,瞥見了花未情手上的傷痕,心裡一驚,也不顧男女授受不%e4%ba%b2,連忙拿過花未情的手,心疼道:“你這手怎了?怎的傷成這樣?”

花未情淡然一笑,“皮肉小傷,不小心弄的,不礙事。”

那邊宋柯乾咳得更厲害,小酒用手肘戳了戳他,小聲問:“你怎了,一直咳個不停。”

宋柯搖頭,“沒事。”而後,再瞟一眼那邊待彆人百般溫柔的花未情,為自家主子抱不平。

待送走了千金小姐,宋柯走過去,乾咳一聲,道:“夫人。”

花未情抬頭看著他,“嗯?”

宋柯呼出一口氣,一本正經道:“我雖是蕭府下人,但我還是想奉勸一句。”

“請講。”

宋柯冷聲道:“夫人已是有夫之夫,那平日待人的言辭上可要注意些。”

聽了這話,小酒剛喝的一口茶就噴了出來,花未情提著筆記賬,一邊道:“生意場上說的話三分客套七分甜言,你隨夫君多年,總該明白。”

宋柯還想說什麼喉嚨卻被堵住,他自然曉得生意場上要百般討好客人,隻是,方才那位千金小姐分明對花未情有意,他有些看不過去罷了。

花未情抬頭看著宋柯,道:“我與嵐軒既是夫妻,定是會待他一心一意一輩子,這點你倒是放心。”

宋柯臉偏向一邊不再說話,小酒抹了抹嘴上的茶水,道:“宋公子,你放心,我家老板對蕭公子專情著呢。”

中秋那日,蕭嵐軒果真沒外出辦事,留下來陪花未情。蘄州乃水鄉,河流湖泊眾多,花未情%e8%85%bf腳不靈便,走不得原路,租下一艘畫舫四處看景倒也不錯。

經過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蕭嵐軒將侍衛也安排在同一艘畫舫上。兩名手中握著劍的侍衛站在船尾,任是誰也不敢亂來。

花未情端著蕭嵐軒%e4%ba%b2手泡好的茶,瞄了一眼船尾的侍衛,調侃道:“這眾目睽睽之下,讓我如何辦事?”

蕭嵐軒看著他,“辦什麼事,見不得光?”

花未情抿了一口茶,道:“你我夫妻,見光倒是見得,隻怕你難為情罷了。”

蕭嵐軒輕笑一聲,“這都是自己人,就是看到什麼,也隻會當做沒看見。”

“那我就放心了。”花未情放下手上的杯子,雙手撐在甲板上,身子想要往蕭嵐軒那邊移。

蕭嵐軒伸手過來扶住他的肩,“你做什麼?”

花未情倒是說得有理,“你我不是外人,遊個湖還各坐一端,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