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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讓他打心底覺得有趣而生動,就愈發想要將這個人牢牢束縛在他自己的視線裡頭,不讓外人看到。

這樣的心情,宮九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甚至於對於沙曼也好,府裡頭的其他人也罷,大多數時候,宮九根本就沒有在意過任何一個人。以至於曾經沙曼說過一句話:“想要打倒九少爺是不可能的,不隻是因為他的武功路數有多高,隻是因為這個人,他是沒有弱點的。他沒有任何在意的東西,包括他自己。”

隻是在遇到了楚辭朝以後,宮九覺得這話可能得改一改。

因為他有點在意這個清潤溫雅的男子了。

不管是哪種意義上的在意,即使是想要將這個人揉進自己的骨血裡頭也是一樣。

總之就是在意了。

楚辭朝自然不知道這人心底如斯的想法,不然他就算是魚死網破估計也是要出去的。

他眼下隻覺得有些疲倦,連著宮九的話音都聽不進去。

在古代的馬車裡頭,饒是駕車的人將那馬車馭得再安穩,到底也是顛簸的,隻讓楚辭朝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不知何時,自己身下似乎是被人墊了點高度,並不算柔軟卻帶著微微的香氣,身上也被人披了一個小毯子,暖洋洋的。

楚辭朝想要睜開眼看上一眼,到底還是沒敵過濃濃的倦意,徑自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了好個安生,他醒來的時候外頭已是華燈初上,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宮兄不住店?”

宮九似是非常訝然:“要住店?”

楚辭朝默然……他一直以為人類到了晚上住店是個非常正常的事情,怎生這位的表情就好像是見了鬼。

他仔細想來才明白了個究竟,想必這人是習慣了在馬車裡頭行來睡去,根本沒有過想要和人一起住在何處的念頭。

隻是楚辭朝被捆縛了一天,早就有些吃不消這樣的疲倦苦楚,索性直直與宮九對峙,試圖打消這人繞過小鎮的想法。

宮九終究還是軟了下去,他伸手輕輕揉了揉楚辭朝的綁帶,然後問道:“累麼?”

楚辭朝默然頷首。

本來麼,一般人問完這句話得了肯定的答複,就應該非常愧疚地伸手將那綁帶解開了。

可是宮九終究不是一般人,因為他非常平靜地點頭道:“我也覺得應該挺累的。”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楚辭朝非常想扶額,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的腦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樣。

然而宮九和這些人的腦回路還是不一樣。

隻可惜負負沒得正,宮九變成了一個最奇怪的人,奪得榜首,絕對沒人爭搶。

楚辭朝還沒想完,便見車簾被人一把掀開了——

沒人。

剛剛反映過來,就見宮九的神情已是冷了,照著楚辭朝的身側一巴掌拍了下來。

掌風淩厲無比,幾乎是將楚辭朝的青絲削了下去。

楚辭朝沒動,宮九亦是沒有劈到任何人。

半晌,外麵方才傳來淡淡的話音:“看來沒在做什麼。”這是陸堯。

“喏,給你銀子。”這一次是陸小鳳,他揉了揉自己的兩條眉毛,非常懊惱地伸手給陸堯遞銀子。

陸堯推了回去:“以後不賭了,”他的眉眼之間儘是篤定笑意:“嗯,想了想好像也快還完了。”

說完這句話,他立刻非常愉快地往馬車裡頭走,絲毫沒打算理會旁邊一直在充當空氣電燈泡的祁明遠。

陸小鳳:“……”你拿我的銀子和我賭,然後告訴我債還清了這真的好麼?!

再想想之前試圖講明白道理帶來的悲劇……陸小鳳捂了捂%e5%b1%81%e8%82%a1,嚶。

所以說就這樣好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肥水不流外人田什麼的真是非常有道理!

祁明遠看著兩個人就這樣不把自己當外人,大搖大擺地走進去了,立時覺得非常震驚,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對楚辭朝尷尬地打了個招呼:“楚兄。”

楚辭朝偏過頭去看陸堯:“給我解開。”

祁明遠這才發覺原來楚辭朝之所以一直沒動,是因為被綁住了……他對宮九的觀感立時不好了,這人看起來君子溫溫風度翩翩,沒成想在皇宮那麼囂張也就罷了,對楚辭朝亦是這樣的凶殘!簡直是非常缺德。

“慢著……”宮九悠悠道,他伸出手輕輕擋在陸堯和楚辭朝之間,語聲卻是涼薄的:“你們闖進孤的馬車,不知孤是否當給你們定罪?”

陸小鳳吸了口氣,伸手往袖子裡頭拽,拽了一下才發現一個嚴肅的問題,聖旨呢?

陸堯無辜萬分,他其實根本沒看到那個明黃色的東西出來,自然也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掉的。

眼看著兩人的神情,宮九亦是猜出了七八分,他微微一笑,笑意卻是十足的漠然,伸手自楚辭朝的腰間輕輕翻了翻,竟是拎出了一枚太平王府的玉佩來。

那玉佩是前番他%e4%ba%b2手送與楚辭朝的,而今拿在手裡沉甸甸的,透過陽光更添了幾分華貴模樣。

“先皇蹭欽賜,見此物乃如見聖旨,”宮九的眉眼微微眯起來,“從孤的馬車上下去。”

陸小鳳的眉眼微微有些無奈之意,他看了麵前的宮九半晌,這才緩緩道:“皇上想請太平王世子回去。”

宮九挑起眉梢。

“而我,想要請老友一敘。”祁明遠如是道,他就站定在宮九的麵前,手輕輕壓著自己腰間的佩劍,模樣清秀卻是帶著幾分凜然。

宮九笑了。

他的笑意一如既往地涼寒淡淡道:“老友?”宮九的目光在祁明遠和楚辭朝麵上輕輕打了個轉,然後漠然道:“如若是老友,前番在宮中,怎生不見道長與楚兄有什麼瓜葛?”

“宮兄無故留人,楚某亦是很為難,”楚辭朝的語聲很安靜,卻是帶著幾分不容辯駁的意味,他緩緩笑道:“還請宮兄莫要為難楚某才是。”

宮九的神情徹底冷了下去,眉眼之間再沒有半分笑,索性伸出手輕輕摁住楚辭朝的眉眼,然後就著俯身的姿勢驀然%e4%ba%b2了過去。

他的動作太快,以至於任何人都沒來得及有反應。

楚辭朝亦是驚在當場,竟被%e5%90%bb了個正著。

這個%e5%90%bb纏綿而霸道,宮九的%e8%88%8c頭幾乎是帶著一種攻城略地的筷感,在楚辭朝的喉間掃了一圈又一圈,最後默然收了回去。

兩個人的%e5%94%87畔之間儘是帶著一股血腥的意味,讓人有些難耐。

宮九的笑意帶著幾分冰涼的嘲弄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深意:“你是說,這樣讓你很為難?”

楚辭朝的眼底儘是慍怒,掙紮之間竟是生生將腕際磨出了些血來。

陸堯亦是伸出手去,日月輪就在手畔,他的彎刀祭出,隻盼著下一秒就添了些血來!

祁明遠的劍已是舉在了%e8%83%b8`前,他的食指輕輕壓在劍刃上,神色漠然而冷寒。

陸小鳳的眉宇之間亦是添了幾分篤定而堅持的意味,定是要一戰到底!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這一瞬,每個人都做好了和宮九血戰的準備,隻可惜下一秒,楚辭朝昏倒了。

楚辭朝昏倒的時機實在是太好,以至於讓在場的人儘數慌了神。

陸小鳳看了一眼陸堯,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陸堯搖搖頭,然後將目光放到楚辭朝身上。

宮九伸出手輕輕探了探楚辭朝的鼻息,然後站直了身,他的神色倨傲卻漠然:“你們離開,孤自會帶他去尋大夫。”

“楚兄自己便是大夫,”祁明遠不依不饒,他的眉眼儘是森寒,帶上那滿頭蒼然白發,竟是添了幾分涼薄的意味:“如若不是九少爺步步相逼,想必也不會如此。”

楚辭朝的雙眼緊閉,麵色蒼白疏冷,呼吸亦是微微有些急的。

宮九的眼底寒涼,竟是第一次不想鬆口。

不關乎其他,隻是那一次食髓知味,竟是再也欲罷不能。

他甚至感覺得到,再過不了多久,他就會無比渴望他的鞭子,否則他將要將眼前這個人吞噬到骨頭都不剩方才過癮。

也正是因為這樣,宮九默然伸出手去:“帶走他。”

他的手指在機關上輕輕動作了少許,那將楚辭朝牢牢束縛住的絲帶竟也就徑自解開了。

楚辭朝被陸堯抱在懷裡頭,整個人看起來單薄而疏冷,就像是一個毫無武藝的書生。

宮九想不通,他到底為什麼就被這樣的一個青年給陷了進去,連自控的能力都少了太多。

“既是如此,我們便要好好想一想,有關於九少爺的事情。”陸小鳳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轉頭看向宮九。

宮九沒有作聲,他的眼底含著微微的嘲弄之意,竟是徑自一揮手,消失在幾人視野之外。

他的動作太快,又帶著幾分妖邪的意味,以至於輕功何其好的幾個人都沒能動追他的心思。

祁明遠盯著楚辭朝看了一會兒,有些無奈地揉揉眉心:“這人是要將這馬車送與我們了麼?”

“他視這馬車如性命,怎肯輕易送人?”陸小鳳搖搖頭如是道,他伸手在角落裡頭輕輕翻了翻,有些疑惑地開口:“這地方有不少藥材,是楚兄的?”

“不是,”楚辭朝不知何時竟是將那緊閉的雙眼睜了開來,眼底已是一派清明,適才紊亂的脈象也好了許多,他徑自從陸堯的懷裡翻下去,往角落裡頭走了幾步,越翻眉頭愈是蹙起,撿起一隻藥材聞了聞便道:“這些是治癔症的,京城那些中了毒的人,喝一碗這藥材煮的湯,立時也就好了。”

陸堯睜大眼睛:“這是留給我們的?”

楚辭朝沒再言語,隻是淡淡搖了搖頭:“去吧,你們拿著這些東西回去複命,想必也就是足夠了。”

陸堯張了張嘴,忍不住問道:“那麼你呢?”

楚辭朝搖搖頭,隻是微笑道:“楚某一介平凡醫師,自然是要尋個地方好生養著將這一身的病養好。”

“一身的病?”祁明遠蹙起眉頭來。

楚辭朝卻是沒有說下去,他實是沒辦法說出口來,在之前京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