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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說那令牌不大可能能賣的上好價錢,所以你還真的不用費力。

不過這樣一說,宮九的嫌疑立時就更大了,楚辭朝默然半晌,忍不住重又覆上失而複得的那一支筆,緩緩問道:“如若是有人拿到了那令牌,可能詔令兵士?”

司空摘星覺得眼前這聰明人問了一個極蠢的問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歎氣:“怎麼可能,將軍都換了一遭,那令牌早就不一樣了。”

他不知道,楚辭朝隻是求個心安。

就好像楚辭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何要費儘心思證實宮九的清白。

明明毫無瓜葛才對。

然而就在這一瞬,司空摘星卻是立時抓著楚辭朝往後一躍,指指自己的耳朵小聲道:“官府來人了,我們走!”

他動作極快,偏生還要帶上一個無辜的楚辭朝,拉著像個兔子似的躲到了一個老祠堂裡頭,那老祠堂早就破敗了,看上去搖搖欲墜。

楚辭朝幾次想要說什麼,都被司空摘星給捂住了嘴。

直到最後發覺官兵的腳步似乎終於往這裡來了,司空摘星方才偷偷摸摸地一邊找著地洞一邊問道:“你想說什麼,說吧!”

楚辭朝悠悠然歎了口氣:“無妨,楚某隻是想說,你這樣東躲西藏,更像是犯了事的人。”

老祠堂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第十三章 不問當年桃源夢

司空摘星嘖嘖%e8%88%8c,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不像是官兵。”

“不會是官兵,”楚辭朝悠悠然歎了口氣,他對朱翊鈞的性子實在是再了解不過,在皇城眼皮底下,如若是官兵如此囂張,想必早就被人扒了一層皮了,“也許和你一樣,來尋這東西的。”

楚辭朝早就了然,如若是這東西不過是如司空摘星所言不過是一塊老玉,那麼想必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趨之若鶩,更加不會有人為此徹底屠了這靜夜庵。

一隻手悄無聲息地從身後伸過來,下一秒輕輕捂住了楚辭朝的嘴。

那手指微涼而細長,卻是很有力道。

在楚辭朝伸手取筆的同時,身後的人開口了:“彆動,是我。”

宮九。

司空摘星幾乎是訝然無聲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宮九,然後下意識咽了口口水:“你要這個?”

他伸手將那塊玉拿出來,特彆識時務。

宮九微微一笑,堂而皇之地在陰翳之處走了出來,他伸手自司空摘星的手裡取走了那塊老玉,然後極為平靜地走向了門口的人:“你們來尋這個?還是來尋孤?”

他的笑容很冷,是那種睥睨萬物的意味。

楚辭朝忽然覺得有些移不開目光,這人似乎生來就帶著幾分邪肆的意味,饒是此時他身著一身白衣,依舊掩飾不住那種孤傲的模樣。

司空摘星嘖嘖歎了幾聲:“我該走了。”

“好走不送,”楚辭朝伸手微微笑道:“腰墜。”

司空摘星瞪大了眼睛:“我沒拿你的腰墜!”

“沙曼姑娘的東西……”楚辭朝意味深長地看著麵前的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這才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伸手從自己的懷裡夾層輕輕一扯,將那東西原物還回。

沙曼有些訝然地看了一眼楚辭朝,然後似乎是想起了之前的囧事,立刻鞠躬道:“多謝楚大夫,前番的事情……”

“姑娘不告而彆,楚某有些意外而已。”楚辭朝歎道。

沙曼立刻回應:“還請楚公子忘卻此事便是,沙曼多謝楚大夫。”她說完竟是又鞠了一躬,那模樣認真的很。

楚辭朝有些沒奈何地看了一眼宮九,卻是深知流言猛於虎這句話的意思,隻好施施然閉上了嘴,絲毫不打算再說下去了。

倒是那些歹人在見到宮九出現的一瞬間竟是連步子都邁不穩當了,徑自%e5%b1%81滾尿流地竄了出去,比兔子都快。

宮九笑了,他往回走了幾步伸手拉起楚辭朝,將那塊老玉對著外頭影影綽綽的陽光照了照,然後遞給了楚辭朝。

楚辭朝有些意外地抬頭看人,就見宮九竟是一副沒所謂的模樣孤自道:“和你很般配。”

楚辭朝對於這樣的用詞哭笑不得,孰料第一次有人誇獎自己和一塊玉很般配,也不知該受寵若驚還是如何,他卻是沒有接。這東西眼見著便是遭來一場禍事,他來此一遭,卻不是為了遭災惹禍的。

宮九沒有勉強,他隻是將手微微一翻收了回去,然後徑自放在了內懷:“近些時日京城想必亦是不寧靜,楚大夫若是無事,還是晚歸為好。”

這句話意味深長,楚辭朝卻是了然,他看了宮九半晌,最後淡淡問道:“這裡的事情,不是宮兄做的。”

明明是個問句,卻是被楚辭朝用了陳述的語氣。

宮九聞聲便是意味深長地一笑:“楚大夫覺得呢?”

“楚某以為不是。”楚辭朝看著宮九的眼睛,他的目光很是澄澈,讓宮九忍不住微微笑了。

“楚大夫覺得不是,那便是不是了,”宮九伸手示意道:“請吧。”

他的模樣端的是大家公子,翩翩如玉。

那一瞬間楚辭朝便以為這人根本不像是一個修羅,更不想是原著裡頭那個喜怒無常的人物,然而楚辭朝卻更是明白,這人的深藏不露。所以他並沒有讓這樣的情感主宰自己太長時間,隻是笑了笑徑自下山去了。

宮九在後頭默然半晌,直到沙曼開口小心問道:“九少爺,要跟上楚大夫嗎?”

那路徑明明就是在回京城的啊。

宮九的眼底掠過一絲笑意,許久方才緩緩道:“不必。”

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嚴冷,沙曼隻覺得有些不寒而栗,卻是終究沒敢再問下去。

而另一邊的氣氛卻是遠沒有這邊這般微妙。

皇宮之中,祁明遠正麵對著一群小太監。

為首的一個小太監叫做小穀子。

小穀子看著麵前白發蒼蒼仙風道骨的祁明遠,隻覺得打心底崇敬,於是小穀子特彆認真地給祁明遠添了一壺茶又一壺茶。

直到最後祁明遠快要被茶水逼瘋了,方才淡淡放下了杯子緩緩問道:“小穀子,過來。”

艾瑪仙人對自己說話了!小穀子掩飾住自己滿腔的喜悅與激動小心翼翼地走過去:“道長?”

祁明遠非常滿意:“這個時候有晚膳嗎?”

小穀子覺得自己的心跳要爆棚了,他非常緊張地搖搖頭:“道長需要什麼晚膳?仙露做茶荷葉為配嗎?”

……那是什麼東西?祁明遠沒好意思將心底的情緒表達出來,隻好儘量保持著自己的笑意溫溫道:“不必那麼麻煩,簡單就好。”

果然是道長,這樣的氣質豈是我等凡人可以企及的!小穀子立時更多了幾分欽羨,立時著人去禦膳房領膳食去了,而且特意囑咐道:“是要給仙人吃的!”

於是過了不消半個時辰,祁明遠覺得自己的胃在抽搐。∞思∞兔∞在∞線∞閱∞讀∞

又過了半個時辰,祁明遠看到一桌子的東西,覺得自己的眼皮不能抑製地抽搐是有預兆的——

一片荷葉,上麵盛著一片綠色的清蔬。

一碗湯,上麵飄著一小塊蘑菇和一堆菜葉。

最後是……又一壺茶?!

祁明遠非常想要掀桌。

當然,這是非常不符合道長高冷的氣質的,所以祁明遠隻能堅持地捂住自己的胃,歎了一聲:“平常膳食就好,明日還要占星,今日需要進些油水。”

占星這種事一聽起來真是非常高端。

於是小穀子立刻緊張兮兮起來,他自己跑了一趟禦膳房,然後給道長大人端回來了……一整隻烤羊!

誰都沒辦法理解祁明遠身為一個純陽看到一整隻羊的時候整個人的心情……那簡直就是天雷滾滾直接劈向腦門,根本沒辦法停住!

然而不管如何,這總歸還是人類的食物,所以祁明遠還是非常淡定地伸出手,然後一小點一小點地將那隻羊給啃了,絲毫沒有自己吃了同門的愧疚感。

很顯然,他吃的時候眉心還是蹙著的,這讓小穀子真是非常愧疚。

看看我們的道長為了大明多麼鞠躬儘瘁,所以明天占星過後一定要給道長喝到仙露才行!

這些事情祁明遠是不知道的,他隻是覺得自己在皇宮中吃一隻烤整羊這種事真是非常令人滿足,以至於連之後那小皇上的來訪都顯得可%e4%ba%b2可愛很多。

朱翊鈞來的時候,祁明遠正在和最後一條羊%e8%85%bf奮力搏鬥,他想的是下一次要要一些椒鹽。

正好這時候朱翊鈞就來了,看到祁明遠正在吃全羊便微微挑起眉毛,轉身對小穀子說了幾句,沒過半柱香功夫祁明遠就看到了各式調料送了進來啊!祁明遠立刻覺得自己愛上這個小皇帝了,他立刻將手指慢條斯理擦乾淨,然後拍了拍衣服站起身來:“祁某參見皇上。”

“道長不必多禮,”朱翊鈞笑意溫和道:“請,這蘸料是前番西域藩國進貢的,朕嘗過覺得甚好,不知可合道長口味?”

皇上麵前,祁明遠為了保證自己道長的高冷形象隻好睜著眼睛說瞎話:“回稟皇上,祁某因著明日要占星,今日不得不進些油水,多謝皇上體諒。”

朱翊鈞的神色意味深長:“道長為大明鞠躬儘瘁,朕都看在眼裡。”

祁明遠歎了口氣,沒有作聲。

倒是朱翊鈞看了祁明遠一會兒,方才淡淡開口道:“道長前番說的九字,朕思索良久,想是那太平王世子的事。”

祁明遠抬起頭來,正好迎上了朱翊鈞探尋的神情。

不得不說這位皇上雖然年輕,但是目光卻是毒辣得很,至少看在祁明遠眼底卻是如此。

他隻好裝模作樣地捋了捋自己手上的戒指歎道:“有些事道破天機卻是不好,皇上還需自己領悟才是。”

這話一出,朱翊鈞便不好多問,隻微微笑言道:“道長切記保重才是。”

“多謝皇上。”祁明遠保持著麵上的冷靜,微微俯身。

“時候不早了,朕亦是該回去了,”朱翊鈞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