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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葉楓說下去,這是葉氏山莊的事情,他總覺不好參與過多,就聽著葉楓一字一字說道:“剿滅葉沂的老巢,想要知道當年真相的不隻是他一個。”

葉行遠隻覺得心底微微有些疲憊,半晌方才歎了口氣揮了揮手。

那一瞬間,這個曾經一舉撐起葉氏山莊的男人好像忽然就老了好多歲,整個人都帶著幾分倦怠的意味。

葉楓忽然覺得心底微微有些澀,隻好悄然偏過頭去。

計劃既定,接下裡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這裡麵有不少人戰鬥力並不算高,索性兵分兩路。

一隊是陸小鳳、陸堯、花滿樓和曲靖芽芽留守在將軍府避免偷襲,另一隊則是與這件事情關聯最多的西門吹雪與葉楓、葉行遠一起%e4%ba%b2赴上麵所寫的地點,去見一見葉沂。

每個人心頭俱是鬱結,尤其是葉楓幾人又失去了技能,好幾天情緒都處於極度易燃易爆狀態。

“兄弟,這次的翻身仗就靠你了。”曲靖認認真真地看著葉楓,然後伸手給西門吹雪。

葉楓黑著臉一巴把曲靖的手拍掉:“嗯,就靠我了。”

西門吹雪在一旁隻覺有些無奈。

倒是陸堯一直一臉平靜,隻是撫摸戒指的次數更多了。

陸小鳳也隱隱猜到了什麼,忍不住就試圖安慰陸堯:“喏,其實也沒什麼,這裡有我和花兄不要緊,你不必擔心。”

“……我就是有點不高興。”陸堯慢條斯理地說著,然後黑著臉繼續摸戒指,就好像撫摸多少次就可以召喚神龍順手把技能召喚回來。

陸小鳳無奈地看了陸堯一會兒,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為什麼不高興?”

看著陸堯一臉疑惑的模樣,陸小鳳忽然就興起了幾分逗人的心思:“是不是因為我和彆人並肩作戰?”

陸堯想了半天,最後認真無比地開口:“我覺得我應該保護好你。”

陸小鳳難得怔住。

陸堯就接著說了下去:“你站我身後我才比較踏實。”

陸小鳳的表情忽然就有些恢複不到那種嬉皮笑臉的狀態了,他忽然覺得以前習慣的所有路數在這一刻全部失去了效力,然後變成了滿臉的茫然與無措,被人牽著走的感覺並不算好,然而現下他就是被陸堯這個情商為負的笨蛋牽著,莫名心甘情願。

陸堯緩緩咧開嘴笑了笑:“嗯,我要保護好債主,要不然以後沒法還錢了。”

陸小鳳忍不住笑罵了一聲,搖了搖頭,心情卻說什麼都回不到從前慣於拈花惹草的輕快了。

葉楓、西門吹雪與葉行遠一路到了那地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會麵對一場惡戰,甚至於可能會麵臨一係列設計極為精巧的陷阱。

然而那裡卻是徹底的平靜,平靜的讓人微微發怵。

葉楓忍不住伸手勾了一下西門吹雪的手,偏生動作大了點直接勾到了腰帶,使勁一扯……

西門吹雪微微一怔,然後麵色淡然地覆住搖搖欲墜的腰帶:“你做什麼?”

葉楓往下一看立馬怔住,默默將手放了回去,嚴辭令色地指責道:“險境當前,你怎麼可以這麼猥瑣……”

西門吹雪:“……”好吧習慣了,再讓一次好像也沒什麼。

葉行遠看到兩個小的的互動,忍不住搖了搖頭,目光一定住卻立時肅冷起來:“來了。”

葉沂站在不遠處,一頭白發尤為惹眼,他言笑晏晏地開口:“二弟,父%e4%ba%b2,你們來的正好,沈秋白的劍人呢?”

他的話音未落,葉楓便冷著臉問道:“事到如今,大哥你沒有什麼話好說麼?”

“二弟,這話說的卻是有些不對了,你有所求於我,應是我來談條件才是。”葉沂的神情看起來有些玩味,他的手指輕輕抹過劍刃,血重新溢滿劍上的凹處,泛起詭異的色澤。

西門吹雪無聲地將劍鞘握緊了,殺意彌漫。

秋風掃落葉,卻是寒涼。

第四十一章 夜闌風靜縠紋平

葉行遠看向不遠處的葉沂,他的聲音就好像是在那一瞬間蒼老了十歲一般,緩緩問道:“葉沂,你這是什麼意思?置手足之情於不顧,兄弟之間互相殘殺嗎?”

“這樣問或許不大好,不過葉莊主,”葉沂的神色看起來淒涼而悲哀:“您真的有當我做你的大兒子嗎?”

葉行遠似乎是被問的微微一怔,他的手指在身旁慢慢握成拳:“你一直是這樣想的?”

葉沂微微一笑沒有說下去。

葉行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幾乎像是不認識自己麵前的這個大兒子一般:“葉楓離家數十載,我從來不曾問過一聲,然而葉沂你在歹人告訴你不是我%e4%ba%b2生之前,可曾覺出過這山莊的半點不好來?”

他這樣說著,字字痛心徹骨。

然而葉沂卻是緩緩笑了,他的笑容撕心裂肺,幾乎帶出嗆咳來:“葉莊主……可惜這假設從最開始就不能成立,因為我很久以前就記事了,我從未把自己當成過葉氏山莊的長子。”

葉行遠就那麼默然怔住了,他看了葉沂良久,最後方才冷聲問道:“你可知道你的父%e4%ba%b2是個怎麼樣的人?”

“浪子回頭的戲碼,真真是看膩了,武林還缺少這樣的人麼?”葉沂盯著葉行遠看了良久,厲聲笑道:“我葉沂所追求的,從來都是至高無上的武功,至於父%e4%ba%b2是什麼樣子的人,關我何事?”

葉楓歎了口氣,伸手將西門吹雪的手指不動聲色地拉住了,他的手指微涼,西門的亦然。

西門吹雪身上的殺意已然縱橫,葉楓卻沒了阻止的心思。

依著他看,葉沂已經瘋了。

這樣的瘋狂是常人所無法想象也是無法阻止的。

“烏鴉反哺,羔羊跪%e4%b9%b3,至少你也該記得葉氏山莊的養育之情。”葉楓慢條斯理地說著,手上卻是在瘋狂地摩挲著自己的戒指,技能呢!求技能啊我去,磨嘴皮子這種事我一點都不喜歡,將所有擔負都推給西門吹雪這種事不是我的作風啊!

葉沂似乎是看出了葉楓的心思,冷然一笑,伸手在劍刃上輕輕滑過,似乎根本不在意割出來的血口:“我們浪費的時間夠多了,雖然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然而你的劍招似乎是出了問題,”他揮揮手,身後一個劍人便無聲無息地走出來,伸手將那李忠往前頭一推:“我以為你們不會在意他的命……”

葉沂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去將手指輕輕滑過李忠的臉,李忠極為嫌惡地在旁邊唾了一口,狠狠地罵著。

然而葉沂卻是渾然不介懷的模樣,低低一笑伸手輕輕勾住李忠的下頜:“你們想要這個人,就得帶來我要換的劍招,可惜……時候已經過了……”

他這句話說完便徑自舉起劍來,就要抹了李忠的脖子!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候,葉楓已經衝了上去,他的戒指微微一震,繼而整個人就像是立時不一樣了一般,手上的劍招猛然一動,帶著決然的力道衝向了麵前的葉沂!

在葉楓的輕劍掃上葉沂麵部之前,葉沂緩緩露出一絲微笑。

葉楓心底一驚,劍招一收急速後掠……這樣的時候,他還有心思琢磨著,好像劍招和以前不大一樣了,從前是循著係統的習慣使出每一招一式,然而現下這些東西就好像刻入了骨髓,就好像從最開始他就是藏劍山莊的一員,曾經被師父教著手把手練過那麼多次劍,鐫刻心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葉沂的身影消失又重現,在十尺開外與葉行遠對立。

他看著葉行遠,葉行遠同樣看著他。

不是父子的兩個人卻是有著這麼長久相處達成的默契,葉沂的眼底帶著笑意,卻是森寒:“葉莊主,我隻想在此刻問個明白,父%e4%ba%b2的劍,到底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

葉行遠神色肅然地頷首:“自然,你的父%e4%ba%b2是頂尖的鑄劍師。”

“那麼……您知道凶手是沈秋白麼?”葉沂冷笑問道。

葉行遠的心底微微一凜,最終還是默然搖了搖頭:“不,凶手不是沈秋白,沈大俠不過是來試劍,以他的江湖名望,根本不可能來使這些鬼蜮伎倆。”

“是了……是了……”葉沂的神色看起來倉皇而冷然,他幾乎是瘋狂地在笑,白發散下隨風自動:“所以說無用之人,死都落不到半點名堂!”

他說完這句話便將手徑自伸向葉行遠的頸間,那動作快如鬼魅又毫無前招,葉楓疾聲厲喝,卻終究是慢了一步。

西門吹雪的劍已在手中,卻是徑自刺入了李忠身旁劍人的%e8%83%b8膛回援不及。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光穿破了葉沂的%e8%83%b8膛,在另一邊詭譎地冒了出來。

葉沂幾乎是難以置信地盯著穿過%e8%83%b8膛的那柄彎刀,繼而是身後的人——

陸堯默然地看著眼前的葉沂,掙紮了半天方才開了口不甘不願地說道:“……承讓了。”

緊跟而來的陸小鳳幾乎是打了個踉蹌,哭笑不得。

“你不可能……你什麼時候到的我旁側?”葉沂的聲音慢慢模糊下去,他幾乎已經沒了半點氣力,卻依然在努力開闔著嘴乾乾問著。

陸堯這次回應的很快:“不,其實我很可能,我早就到了。”

臨倒下的一瞬,葉沂覺得自己傷的很冤。

花滿樓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這邊的廝殺。

隻要有一天還有江湖,就不可能有真正意義上的繁花滿樓。

每個人都有*,而這些*之間產生矛盾衝突的時候,就有了所謂的貪嗔癡愛憎恨。

似乎是看出了花滿樓心底的想法,曲靖想了半天方才乾巴巴伸出手去小聲問道:“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麼?”

花滿樓微微一怔,眉眼之間儘是溫溫的意味:“哪一句?”

“自然是最初的那一句,待你眼睛好了,我就帶你去看風景可好?”曲靖饒是臉皮再厚,此時也不免微微帶出些許忐忑來,害怕眼前這個清潤的男子拒絕,甚至於超過了技能消失的擔憂。

花滿樓沒有說話,他隻是將含笑的目光重又轉回了已經陷入昏迷的葉沂,答非所問地言道:“他不大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