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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從來不把小丫鬟當成奴才使喚,反而是極近溫柔甚至於會考慮大家心底的感受,儘其所能地將她們護在他的羽翼之下,隻要跟著葉楓,即使在他不靠譜的時候亦會覺得無比安心。

就像是有一個哥哥一樣,多麼幸運。

落雨想著,忍不住就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勾了勾葉楓的袖邊然後又極迅速地收了回來,掩飾住自己微微泛紅的眼圈小聲囁嚅道:“我想芽芽了。”

葉楓看了她一會便是失笑:“嗯,查清了這一件事,這幾日就回去了。”

落月大力點了點頭,然後蹦蹦跳跳地跑出去:“嗯,我去給少爺和西門公子熱膳食。”

西門吹雪回過頭來,將最後一根針紮進碧黛的後腦,他呼出一口氣來,涼薄的麵容滲出微微的汗來。

旁邊的人見了便將一塊帕子藉著熱水沾濕,小心翼翼地給西門吹雪擦拭著,然後——

水就滴滴答答地順著西門吹雪的頭發滴下去了……

西門吹雪歎了口氣失笑,接過帕子擰了擰摸了摸葉楓的發頂:“去吃飯吧,沒事了。”

葉楓盯著濕噠噠的帕子發了一會呆,然後拉住西門吹雪的衣角:“我等你。”

青年的神色篤定而認真,看向西門吹雪的樣子討喜的很。

明明是個連給人擦臉都不會的笨蛋,卻是在所有大事小事上都力圖能夠照顧到彆人,西門吹雪和葉楓的目光對了一會,然後微微頷首:“走吧,留個可靠的人在這兒看著。”

“西門,你覺得這件事是誰做的?”葉楓吃罷了飯,便將門掩上看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的手指把玩著一柄小巧的劍鞘,一邊微微蹙著眉言道:“不是玉羅刹。”

葉楓微微一怔,然後下意識攀上了西門吹雪的眉頭,將他蹙緊的眉心緩緩揉開淡淡笑道:“我知道。”

玉羅刹是西門吹雪的父%e4%ba%b2,是西方魔教教主,曾經為了雙贏的目的坑過葉楓一次,然而葉楓卻是知道,那個人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他隻是覺得有些心疼,西門吹雪居然也成了會擔心這些事的人。

想了想,葉楓便傾身過去%e5%90%bb住了麵前人涼薄的%e5%94%87,感受得到西門吹雪的%e5%94%87從微涼到慢慢暖熱起來,葉楓隻覺得心底也跟著那溫度慢慢攀升,最後他輕輕推開西門吹雪拉開一點距離,對上西門溫溫的目光自在笑道:“西門,你喜歡這樣,”看著西門吹雪的神情慢慢微妙起來,葉楓笑了笑補充了一句——

“而我喜歡你。”

所以不用擔心,即使你的劍是殺道,我亦是永生不離。

隻因為我喜歡你。

多麼笨拙,卻是最動人的情話。

第三十八章 人生長恨水長東

第二日,玉羅刹便來了,他的臉色絕對算不上好,連帶著那股子戾氣也就重了很多。

葉楓見了便站起身來,想要給玉羅刹讓個主位,玉羅刹看了他一會,然後擺擺手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坐吧,過幾日就要回去了,”

被點名的葉楓有些疑惑,不知道眼前這人是怎麼想起問上這麼一句的,隻好點點頭言道,“嗯,等碧黛這事了了,就該回去了。”

“馮驍,”玉羅刹狹長的丹鳳眼看起來有些似笑非笑:“你看不出?”

葉楓揉揉眉頭望天:“……看不出。”就算顯得很蠢也就算了,但他的確不曾懷疑過那個看起來忠厚而老實的馮驍。

西門吹雪看了葉楓一會,便淡淡言道:“馮驍性情忠厚老實,為何覺得他有問題?”

玉羅刹有些無奈地看著幫腔的西門吹雪,西門的神情依舊是肅冷的,看不出半點動心上意的意思。

於是玉羅刹隻好歎了口氣說了下去——

“當年葉氏山莊出事,最大的受益人就是太乙山莊。此番被查出來太乙山莊劍裡麵用了妖邪之術,你們看到馮驍的反應,居然也沒起疑心。”玉羅刹一邊說著一邊平靜地挑著眉頭看西門吹雪,目光之中的神情頗有種恨鐵不成鋼之意。

“君子行事,自然不拘於此,”葉楓揚眉替自家男人說話,神色平靜的很淡淡言道:“不通妖邪之術,豈非君子之道?”

玉羅刹看著兩個小的互相幫著對方說話,隻好默默撫了撫額,一襲紅衣的狂肆氣息少了不少,隻淡淡言道:“魔教還有些事要處理,這些時日我大抵不和你們一起了。”

西門吹雪正給玉羅刹倒上一杯茶,此時動作便微微頓住:“很嚴重?”

紅衣男人微微一怔,旋即笑了起來,他笑的時候臉上顯出些許細紋來,葉楓知道那是法令紋,他這才意識到麵前這個看上去瀟灑而肆意的男人,其實也是不小的年歲了。

“還好,”玉羅刹雲淡風輕地言道,一邊伸手揉了揉葉楓的發頂:“有空帶葉楓回來玩玩,又沒叫你回來。”

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邊便站起身來,似乎是準備往外走了。

西門吹雪猶豫了那麼一秒,繼而叫住了正往外走的人:“何時回中原見見母%e4%ba%b2?母%e4%ba%b2就在萬梅山莊。”

玉羅刹的腳步微微一頓,揮了揮手笑道:“好,”他一邊說著一邊對葉楓言道:“對了你那個碧黛,也是馮驍的人,這一次過了,你最好彆再帶上她了。”

待到西門吹雪出了門去,葉楓這才回過頭來問道:“第一次我們出去的時候,碧黛是不是就是去放消息了?”

西門吹雪的記性何其好,想起那時半晌沒有鳥群而驟然驚飛的飛鳥便立時了然,微微蹙眉頷首道:“大抵是的。”

“哦……”葉楓呼出一口氣來,從心底有些失望地歎出一口氣來:“算了。”

葉楓釋然地笑了笑,然後下意識地去挽西門吹雪的小臂,挽住了方才反應過來不對勁,低咳一聲掩飾住自己的動作:“嗯,什麼時候隨我回去?”

西門吹雪念及此處驀然便是沉默,沉默了良久方才問道:“葉氏山莊,知道你我的事情。”

老實說,在西門吹雪提及之前,葉楓從來不曾覺得葉氏山莊知道了有什麼不得了的,他隻是極為自然地微微頷首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西門吹雪看了葉楓良久,最後微微頷首,一貫涼薄的眼底染上些許溫意。

葉楓看著便有些心馳神往,笑眯眯頷首道:“我們先去接芽芽,然後便一起回葉氏山莊。”

“不必了,”門口站著的人不是溫宛風又是誰?女子一身勁裝,看起來似乎是剛剛打獵歸來,她手裡牽著同樣是一身勁裝的芽芽,臉上紅撲撲的好像比分開時還胖了不少,女子低笑一聲將芽芽往前一送:“剛才不是還一直嚷著要過來麼?喏,去吧。”

芽芽回過頭去在溫宛風臉上大大%e4%ba%b2了一口,一貫冷然的女子竟然也就俯□來任著芽芽在她臉上啃了一口,眼底似有笑意。

然後小姑娘便一蹦一蹦地跑了過來,把頭埋在西門吹雪的懷裡不動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張開雙臂的葉楓默默抽了抽嘴角,非常不滿地轉頭看搶走女兒的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微微有些無奈,伸出另一隻手將葉楓也一起攬進懷裡,無視了葉楓驟然紅起來的臉轉頭看向溫宛風淡淡行了個禮:“母%e4%ba%b2大人,”溫宛風還沒有開口,便聽自家大兒子又說話了:“父%e4%ba%b2剛離開不多久。”

溫宛風剛剛才冷峻翹起的%e5%94%87角立時落了下去,就像是變臉絕技一般一瞬間冷淡下來:“人送到了,我也該走了。”

隻是很多時候吧,緣分這東西它還真是異常地說不清道不明。比如說在這個時候去而複返的某人——

“哎呦這是誰家孩子啊?”紅衣男人說話時永遠是那一副懶洋洋的語調,聽起來帶著一股傲然卻懶怠的味道。

……溫宛風往外走的步子微微一頓,然後便頭也不偏地重又提步。

玉羅刹的目光從芽芽身上轉回來就看到自家發妻正往外走,他的眉峰微微一提然後又詭異地落了下來,張了張口愣是沒說出來話的模樣看起來有些好笑。

看著溫宛風一步不停地往外走玉羅刹終於在葉楓的擠眉弄眼下想起了最緊要的事情,火紅色的衣袂微微一卷竟是像一道屏障一樣瞬間攔住了溫宛風的去路。溫宛風見那袖子甩了過來臉色立時就是一涼,伸手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柄長劍,朝著那袖子便是一揮而落。

那動作極快,劍是雪白色的,看起來有些晃眼。葉楓看地目不轉睛,下意識讚道:“西門,原來你的劍道都是自宮主那裡學來的。”

西門吹雪還沒來得及說話,溫宛風卻是先聽到了,%e5%94%87角微微一提笑道:“看好了!”她話音一落便將劍往回一卷,竟是將那袖子生生往回卷了幾寸,玉羅刹猶豫了一下,往裡灌注內力的手終究還是沒有繼續動作,任由溫宛風將他拉了過去。

這是赤果果的放水吧?葉楓表示看呆了。

溫宛風將人拽了過來,下意識地將劍一送往前一抵,玉羅刹特彆配合地低下頭去,那聲線也是慵懶的笑意:“娘子,為夫敗了。”

明明是這麼好的一句情話,溫宛風卻是看了他一會便將劍往前一頂,劍鋒正正抵在玉羅刹的咽喉處。

這一次葉楓差點叫出聲來,幸好西門吹雪一把將手捂在了他的嘴上,於是葉楓立刻就隻記得臉紅不記得著急了……

特彆特彆沒出息。

玉羅刹往下看了看正好看到那開了刃的劍鋒,神情立時就焦急苦楚起來,饒是明眼人卻也看不出這人情緒的真偽:“娘子,再戳下去為夫可就隻能黃泉碧落與卿相見了。”

好苦情戲啊,還有這詭異的話是從哪裡學來的,八點檔麼?

忍俊不禁的葉楓小心翼翼地將西門吹雪的手指拿開一點,然後非常正直地捂住了懷裡夠著夠著看的小芽芽的雙眼,十分厚此薄彼。

嗯,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總覺得這樣子之後會被人殺人滅口啊?看起來兩個都不怎麼好惹的樣子。

“他們兩個每次見麵都是這個樣子,”西門吹雪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一手一個拉住葉楓和芽芽往屋裡走,神色特彆平靜:“打打你就習慣了。”

……拚命也可以習慣啊?自己的婆家真是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