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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壞的結果無非如此,她隻要守著他便是了。

王佳雨按照正常的步調,繼續那些之前就已經安排好的工作,拍大片,上通稿,背《陶思鬱》的台本,然後每天看新聞,再從王建國他們那裡獲得最新的消息。

蕭衛東的事也在折磨著她,王莉在《早春》中那一抹蕭索的身影時不時地出現在她腦海之中。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王茜,隻想等黎舒河的事情解決之後,再慢慢來理清這樣一團亂麻。

日子過得如履薄冰,幾乎看不到任何希望。

然而,正是沒有了黎舒河的扶持,她才更應該不遺餘力地繼續前行。

就在這天,王佳雨接到了黎舒河的電話。

並不是黎舒河自己的手機號碼,所以王佳雨在接到電話的一瞬間並沒有聽出來那個疲憊沙啞的聲音是屬於黎舒河的。

等她意識到時,發現自己全身都在輕輕發抖。

“BOSS……”她要十分努力,才能讓自己不哭出來,浪費了寶貴的通話時間,“你怎麼樣?”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你怎麼樣?”

“我不要緊,阿姨也還好,你,你彆擔心……”原來,報喜不報憂的心態,都是一樣的。他已經這樣艱難,她不忍心再讓他多一份擔憂。

“佳雨,我打電話來,是要跟你說一件事。”

“BOSS你說。”

“合約我和你簽了五年,我本來答應你要幫你最終走上導演之路,但是恐怕我要違背誓言了。解約的合同我剛剛已經簽了,正在讓小石給你送過來,”黎舒河頓了一下,“簽字之後,你就不再是明愷的藝人,你……另謀出路吧。”

黎舒河的聲音非常平靜,而王佳雨卻覺得字字都有千鈞的重量,砸得她腦袋嗡嗡作響……

47談你妹的條件!

過了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發顫的聲音,“BOSS,解約合同我不會簽的……”

“聽話,留在明愷會耽誤你。”

她依然記得第一次見到黎舒河,他站在講台上意氣風華的樣子,毫不留情卻又一針見血;記得他對她說“你隻需要相信我”聲音低沉,卻帶著一股不由人不去相信的力量;記得他陪著她一起應付新聞發布會,那擰緊的眉頭和滿滿的一缸煙蒂……還記得他們曾經肌膚相%e4%ba%b2,就像一對真正的情人那樣,彼此貼近而又纏綿……

“BOSS,你不要看輕我,我不是那樣的人。”

“你不是要當導演嗎?彆任性。”

“可是我……我更喜歡你啊!”心口堆積的念頭%e8%84%b1口而出,她的聲音帶著哽咽,要死死地握緊手,才能不讓眼淚決堤,“BOSS,我喜歡你啊……”

那邊黎舒河沉默了很久,久到王佳雨以為他已經掛斷的時候,他才低聲開口,聲音依然沙啞,卻帶著冷意:“你喜歡我,我很感謝。不過我對你從來沒有超出工作範圍的任何感情……”

心口像是被極鋒利的刀片飛速地劃了一下,疼得讓她措手不及,她忙說:“我……我知道的BOSS,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彆哭,你哭了我就不知道怎麼跟你說話了。”

“我,我沒哭啊……”話音剛落,王佳雨就感覺頰上一陣濕意,她慌忙抹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聽話,去找沈熙,去天極,彆等我。”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

聲音驟然消失的那一瞬間,王佳雨覺得自己的心臟也隨之消失了一般,空空蕩蕩的,感覺不到任何情緒。

街上車水馬龍,不遠處小學裡響起了上課的鈴聲,路口的紅燈變成了綠燈,行人三三兩兩地穿過馬路,帝都的三月綠色中帶著灰蒙,街旁的花樹開得正盛,身旁有騎著自行車的行李飛快駛過,笑聲散落在風中。

依然是這樣俗世的景,和她平日回家看到的沒有任何兩樣。但在這來來往往的行人中,她看著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去往哪裡。

按照黎舒河說的,去找沈熙加入天極嗎?按照計劃繼續拍《陶思鬱》嗎?

可是,即使坐擁風光,失去黎舒河目光的注視,這一切還有任何意義嗎?

想要當導演的夢想,一直貫穿了十年來她倉皇的歲月,然而事到如今,她更想讓黎舒河看到她走上領獎台的那一天,想要%e4%ba%b2耳聽見他的認可,想要讓他知道,他的所有信任和付出都不是枉費。

她一直這樣,卑微卻又努力地追求著。

王佳雨狠狠地抹掉了決堤而下的淚水,露出一個漠然的表情,放下電話,轉身朝著反方向走去。

文喆比預定時間早到了十五分鐘,穿著很普通的休閒服,也沒帶墨鏡,就那麼閒閒地站在車邊。

王佳雨氣喘籲籲地在他麵前停下,“文哥,你就彆站在路口禍害來往的姑娘啦,走吧。”

文喆一笑,“想去哪裡?”

“嗯……你上次不是說想和我一起去牛街吃年糕,北地胡同吃鍋貼,西條口吃鹵煮火燒……”

她話還沒說完文喆就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這個點帝都堵死了,哪能都去。”

王佳雨皺了皺鼻子,“就說男人的話靠不住,果然要打折扣……那就去西條口吧,吃完了正好去帝都大學。”

文喆笑了笑,拉開車門,“那就走吧。”

上車之後,文喆屢次想把話題轉到黎舒河身上,都被王佳雨岔開了,“既然出來玩,就先彆想這些煩心事啦。”她語氣輕快,配合臉上的笑容,看不出分毫的破綻。

文喆眉頭微蹙,卻也隻是微微一笑,“好,都聽你的。”

西條口這一整條小吃街上,都是帝都的大學生,王佳雨和文喆混跡其中,吃得不亦樂乎。

王佳雨不是很能吃辣,又非要逞強,捧著酸辣粉吃得鼻子一圈汗,文喆苦笑不得,又是買檸檬冰茶又是遞紙巾,“不能吃就彆吃啊,小心上火。”

“上次這麼毫無顧忌地吃東西,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王佳雨懷念地說。

“黎舒河肯定會捍衛他幫你減肥的成果。”

“沒錯所以他對我的限製簡直到了變態的程度,每周都要檢測體重,要是有一點點回升的跡象,我就不用指望可以吃到綠色以外的其他食物啦,”她喝了一口冰茶,“所以現在山高皇帝遠,我要趁機吃回本嘿嘿嘿。”

文喆並沒有接著和她插科打諢,而是露出擔憂的目光,“佳雨,你有沒有什麼事是需要告訴我的?”

王佳雨無辜地眨了眨眼,“沒有啊,什麼事?”

“我覺得你不太對勁。”

王佳雨嘿嘿一笑,“文哥你多心啦,真的沒什麼事,過幾天我就又要去周寨啦,所以想說和你聚一聚什麼的。”

“那你答應我,發生了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

王佳雨比了一個“OK”的手勢,繼續和酸辣粉相愛相殺。

到帝都大學的體育場時,人還不算多,王佳雨和文喆搶到了一個好位置。

露天電影七點正式開始,他們這才知道這一個月都是《哈利·波特》專場,這周正好放到第七部下。

剛出來一個片頭,王佳雨就“啊”了一聲,“多比死了。”

文喆“嗯”了一聲,“也算是死得其所。”

王佳雨抱著膝蓋,“如果哈利沒給他自由,他現在依然可以活著。可是他自由了,卻又死了。”

=思=兔=網=

“在他死前,他可以保護對他重要的人,這樣不是很好嗎?”

“啊嗯,”王佳雨看著驟明驟暗的銀幕,聲音情緒不明,“這樣再好不過了。”

電影的最後,一貫的正義戰勝了邪惡。

三人組十九年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再聚首,一切都那麼光明而美好。

大家站起來,一邊散場一邊討論著劇情。

“覺得怎麼樣?”文喆問。

“啊,”王佳雨揉了揉%e8%85%bf,“覺得坐得%e5%b1%81%e8%82%a1疼。”

文喆:“……”

文喆將王佳雨送回去,下車時又再次叮囑她,發生什麼事一定要和他聯係。她全都答應下來,“文哥你再說下去,石頭哥都會嫌棄你囉嗦啦。”

文喆一笑,“那我回去了,隨時給我發短信。”

王佳雨點頭,目送著文喆的車子逐漸駛入夜色,融入車河之中,嘴%e5%94%87開合,無聲地說了一句:“再見。”

見到陳芳青,比王佳雨以為的要容易得多。

蕭衛東和蕭然都不在,偌大的宅子裡隻有傭人進進出出。王佳雨坐在會客廳裡,手邊的茶盞散發著嫋嫋的熱氣,她緊緊抱著文件袋,一動不動。

等了許久陳芳青才出來,手裡抱著一隻貴賓犬,慢條斯理地順著毛,“唷,是誰說的不肯求情?怎麼,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

“我不是來求情的,我是來和你談條件的。”

陳芳青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哈哈笑了兩聲,“你?和我談條件?”

王佳雨將緊抱的文件袋打開,從中拿出一疊文件,“我和蕭先生的%e4%ba%b2子鑒定結果。”

陳芳青臉色驟變,隻看清了“DNA%e4%ba%b2子鑒定報告書”幾個大字,想要伸手去拿,王佳雨卻飛快地收了起來,“如果你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把報告書公布出去。我相信,私生女這種醜聞,對蕭家和陳家的仕途,還是有幾分影響的。”

陳芳青麵露凶光,“你信不信……”

“我信,所以如果今天我不能安全走出蕭宅,我小姨會替我完成這項工作。”

陳芳青將貴賓犬放下,死死地盯著王佳雨。然而王佳雨表情堅定,無懈可擊。

陳芳青冷冷笑了一下,“你倒是比你媽聰明幾分,說吧,是想要救黎舒河?”

“沒錯,以您和陳將軍的實力,讓他免於牢獄之災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吧?”

陳芳青靜了很久,眯眼看著王佳雨,“僅憑這麼一個鑒定書就想讓我出手,未免太便宜你了。”

“如果還有什麼條件,蕭夫人您儘管提。”

陳芳青一直注視著王佳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