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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華重芳 蔣小韞 4117 字 3個月前

兒挪了一挪,於是林寂再次挪了一挪,直到蘇辭冰挪無可挪之事,他才要出聲兒:“娘子……”他本想說,天色已晚,龍鳳燭都燃了大半兒了,咱們閉眼就寢罷。隻是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蘇辭冰翻身使內勁兒一掌劈開滾到地上。所幸的是蘇辭冰勁兒小,不疼。

林寂在地上兀自笑了半天,方才爬起來換了身兒裡衣裡褲上床躺下睡了。隻是蘇辭冰那邊兒的馨香總是似有若無一般縈繞在他鼻尖兒,叫他和他的兄弟兩個心神不寧,很是燥動了大半夜。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三章 新婚遇刺林寂發威

翌日清晨蘇辭冰醒來時,林寂已不在床上。竹裡館有些臉麵的丫鬟知書欲上前服侍蘇辭冰穿衣時,蘇辭冰隻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她就不敢再上前,隻得乾站著冷笑道:“三奶奶身嬌體貴,原不是我們這些蠢物能服侍得上的,也罷,我去叫三奶奶的丫鬟就是。”

繁枝和畫屏兩個在屋外聽見裡邊兒知書的聲音,莫不義憤填膺,繁枝就要衝進去和知書理論或是給她幾個大耳刮子時,畫屏拉住繁枝,眼神兒示意她莫要輕舉妄動,她低著聲兒道:“若是因這麼件小事就讓三奶奶和三爺不和,不值當。”說完就舉身往內屋走去,繁枝亦跟在後邊兒,隻說她們兩個進去就服侍就完了。誰知道竟在要轉過圍屏時被竹裡館的另一個丫鬟知禮攔住:“你們這是要做甚?當真兒的是極沒眼色禮法的!那裡邊兒豈是你我能到的去處兒?就是我都有一半兒的地方是到不得的,何況你們!”

蘇辭冰在裡邊兒聽見丫鬟們這般說話,立馬便怒了!她自家起身穿好衣服穿著鞋子轉過圍屏,在竹裡館正屋的正首坐下道:“我不管你們是誰,也不管你們誰是體麵人物,但凡有不合我意的,”蘇辭冰操起一個茶盞使著手勁兒一扔便打在知禮的額頭上,“這就是先例!”說完又和繁枝道:“待會子見了三爺就告訴他,知禮這丫鬟我打發了,叫他吩咐管事娘子去辦這個事。”

知禮聞言不以為然,她撇嘴道:“我們原是太太屋裡的人,不過臨時給三爺使喚罷了,是否要打發我們,三奶奶可做不得主!”說完她還自己坐下了。素聞蘇辭冰是個病秧子,她們也都當她是個麵團兒似的人物好拿捏,就是如今蘇辭冰擺出款兒來,她們也都不當回事。

知書見蘇辭冰不把她搭理,心中早就憋著一團氣發不出來,聽到知禮和蘇辭冰乾上了,她暗道:“照例新進門的媳婦為了賢良的名聲,都不會輕易打發夫家房裡的丫鬟,更不能打殺虐待!再看不得,也隻能等些兒時日暗中算計。如今這勞什子三奶奶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便是此時得罪了她,過些時日和三爺討得名分,她看在三爺的麵上也不敢對我們怎麼樣。雖說這病秧子可隨時隨分打發姨娘通房丫鬟,到底還要顧及太太和三爺,她為著以後日子好過,也不敢開罪我們。”

想罷知書也就從裡間兒轉出來衝蘇辭冰笑道:“我們曉得三奶奶今日有意要尋我們的不是,要拿我們立威,隻是也該叫我們知道緣由。這般無緣無故地就動起手來,知道的說三奶奶是大家出身,這般動氣定是我們有甚做得不到之處。不知道的,哪裡知道三奶奶也算是大家出身的小姐。”

知書的眼眉間皆是諷刺鄙薄。她是想好了的,按著往日的慣例,林寂這會子正在桃花林下紮馬步打拳或是練劍。他才出去不就,定不會在此刻返回的,更不會聽到這邊兒說話。到時估摸著林寂回來的時候她們裝個可憐,竹裡館上上下下的丫鬟都是叫她們拿下馬的,都隻會向著她們說話。那時蘇辭冰和蘇辭冰的丫鬟們說什麼都是錯的,全是新奶奶剛來便容不得人。等蘇辭冰和林寂兩個生了間隙,正是她們上位的好時機了。

這個事兒,確然是知書想多了。她也不想想,她一個丫鬟,哪裡就能那麼聰明能拿捏得好時間掐著林寂回來的點兒裝一回可憐?便是她當真掐到了她家三爺回房的那個點兒,便能左右他家三爺的所思所想叫他不早回來些時候或是晚回來些時候?須知世事皆在變化誒,唯有這人心的變化,最是快得叫人傷心不起。♀便是她裝得一回可憐,她們家的三爺就能不信她的新媳婦信你?

知秋暗暗看戲看了許久,在心中感歎了一回,又高興了會子。知書長得比她好看,身材也出挑,這些都是她及不上的,但是她不著急。知書不過就是一個不曉事的二愣子、混不吝,不過靠著她姐姐得了太太歡心,才走了後門,分到竹裡館來。她是個心比天高,卻沒長那可以讓她飛上枝頭變鳳凰的腦子,是以不足為慮。

足以為慮的,是這個新奶奶蘇辭冰。她們的三爺對這個蘇辭冰很是溫柔甚為疼寵,明著可是得罪不得的。是以知秋見知書說得過分之時就出麵兒道:“住嘴。平日裡三爺疼你們,你們就上了臉了,竟敢對三奶奶如此說話,反了你們!該怎麼罰,自己去管事娘子處領。”這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若是蘇辭冰知趣也該見好久收,免得鬨個沒臉。

知書和知禮兩個見知秋發話,莫不閉嘴不言,要自去領罰。蘇辭冰坐在椅子上,左手靠在小幾上,食指和中指極是有韻律地敲著幾麵。她冷眼旁觀,見知秋這一通說話,那兩個丫鬟就服了軟,料想今日這事傳出去就是她不能馭下。她雖不在意彆個說她什麼,卻萬不能叫人欺到她的頭上。

正在兩個丫鬟要走時,蘇辭冰寒冰擊碎玉一般的聲音響起:“站住!我沒發話,誰敢走?”

聲音中冰寒之氣,即便是知秋也暗自打了個寒戰。這時林寂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走出來,肅著臉漫不經心道:“該罰。打!”說完就自家坐在蘇辭冰對麵兒把玩著拇指上的玉扳指。

玉扳指通翠幽綠,襯著林寂細長白皙的大拇指,當真好看得緊。他話一說完,就有竹裡館的一個喚作費大娘的管事進門,板著臉一本正經道:“知秋治下不嚴,自己去領四十大板。知禮按你們三奶奶的吩咐,攆出府去永不錄用。知書拖出去打四十大板,將他們闔家攆出府去亦不再錄用。”

她剛一說完,知書不服氣就要說話,費嬤嬤橫了她一眼在她還不曾出口時道:“誰再多話,多話那人自去領四十大板!”她說完了話兒,自家自覺出門。

林寂原本是半靠著椅子的,費嬤嬤出門後他直起身,居高臨下,臉上是竹裡館的下人們從不曾見過的狠厲:“今日之事,若是有一個字傳出去,我叫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們三奶奶的吩咐,誰再敢不聽,這就是先例!”

林寂一聲令下,知秋隻得幽幽怨怨地看了眼林寂,三人自去領罰不提。餘下的丫鬟看菜下飯,忙都恭恭敬敬地將洗漱的一應物什端進門來跪下請蘇辭冰漱口洗臉。

林寂將才還不好的臉色,對著蘇辭冰已然是春回大地的溫暖。他笑道:“這內宅的事我本不該管,隻是她們的行事太可惡了些,叫我忍不住想要給你出氣。若是讓你%e4%ba%b2自懲處她們,你稍微心軟些兒她們就蹬鼻子上臉的,反叫你生氣。倒不如我想將她們嚴懲了。阿冰莫要怪我未曾及時將她們攆出去,我也是將將才知道她們竟還有這副醜惡嘴臉的。”他雖說著討好的話兒,話裡卻沒有低聲下氣的做派,反而像是在和蘇辭冰說“今日天氣好,咱們正該出去踏春”一般無二。

蘇辭冰看了眼林寂,並不說話。這竹裡館的鶯鶯燕燕多,他說早先不曾察覺到,是騙誰?騙鬼?還是騙她這個活死鬼?

蘇辭冰瞥了眼林寂,忽而湊近了身子在林寂耳邊道:“你最好管好這些個人,我沒那工夫管也不想管,若是我不舒坦了,你也彆想好過。”說完便起身進裡間兒,坐在梳妝台前叫繁枝替她梳頭。

繁枝給蘇辭冰挽了個朝雲近香髻,在發間插了幾枚花鈿,又斜斜地簪一支血玉鏤空雕步搖。蘇辭冰在臉上薄薄了掃了層脂粉,又抿了抿口脂,畫屏就將蘇辭冰要穿去見公婆的大紅繡金線的衣裳展開,要服侍蘇辭冰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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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辭冰見了衣裳嫌豔,叫她另拿了件蘇繡月華錦衫服侍她穿上,下罩撒花純麵百褶裙。待蘇辭冰這邊兒穿戴好後,正好是可以走的了。

繁枝和畫屏兩個將將見了林寂冷肅的模樣,都有些兒怕他。幽夢和燕雙兩個並不是近身服侍蘇辭冰的,都不在屋內。故林寂走近蘇辭冰時繁枝和畫屏兩個走開後,房內再沒彆個。想是竹裡館的下人將才都被林寂嚇到了,都知情識趣起來。林寂微微躬身,拈起蘇辭冰放在桌上的眉筆,效仿張敞畫眉,為蘇辭冰的兩條柳眉微微描了描。蘇辭冰不願他靠近,奈何他手執眉筆,她不想一不小心讓他手上的眉筆弄花了妝誤了給定國公夫婦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隻得由著他去。

林寂描畫畢後,將眉筆擱在梳妝台,伸手就要去牽蘇辭冰的和她一道兒做出個恩愛模樣兒去上房。蘇辭冰不願搭理不動聲色地將手拿開不叫林寂碰到。

知秋去管事娘子處領了使過巧勁兒的四十大板回到竹裡館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番景象。眼神兒好不幽怨,心中好不嫉妒憤恨!

林寂見蘇辭冰躲著他,傾身在蘇辭冰耳邊微微地將冷玉一般的臉笑成暖玉:“即便是你過得舒坦了,也不曾叫我好過。”

蘇辭冰聞言轉眸,極是認真地對著林寂道:“非是我故意不叫你好過,隻是我極不慣彆個靠近我。你,隻當我對不住你罷。什麼通房姨娘,你隻管找去,隻彆叫她們尋我的不是也就夠了。咱們就當是一個屋簷下搭夥兒過日子,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落得互不相乾豈不好?”

第二十四章 新婚更得軟玉溫香

“咱們就當是一個屋簷下過日子,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大家落得互不相乾豈不好?”

蘇辭冰的冷靜自持的聲音再林寂的耳旁不停地回想。(偷香小神醫)♀林寂抿%e5%94%87,直看進蘇辭冰的眼裡:“你就是這般想的?”

蘇辭冰回望著林寂,看著他和蕭離一模一樣的容顏,克製著心中的不適,淺笑道:“我知道你為甚娶我。你們官場上的事我不懂,你們要拉蘇家下水我也可以不管,但是你得讓我過得痛快。”說著蘇辭冰臉色一正,“今日這種事,莫叫我再看見。”

林寂眼眸深深,看著蘇辭冰,喜歡也不是,恨也不是。他自家咬了會子牙,索性冷著臉不再說話,省得蘇辭冰再說些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