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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掌櫃,小廚娘 輕卿 4268 字 3個月前

曉本就破損的衣衫上撕了一下。

林方曉慌忙緊緊掩住%e8%83%b8口:“你乾嘛撕我衣裳?”

易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雪白無塵的衣衫:“難道要撕我的?”說完毫不客氣地用方才撕下的布條把林方曉額上的傷口纏裹起來,完了站起來拍拍手問:“還有沒有衣裳?換一件吧!”

林方曉看看自己的包袱扔在不遠處,便點了點頭,易楊轉過頭去,林方曉隨便找了件外衫披上:“好了。”

“自己能走嗎?”

林方曉扶了扶自己尚有點眩暈的腦袋,站起來試走幾步,感覺還行,便道:“可以。”

“那走吧!”易楊淡然道,舉足便走,全然不管林方曉跌跌撞撞地跟在身後。

“公子!”

“壯士!”

“好漢!”

“大俠!”

易楊終於回過頭來,黑著臉道:“我姓易!”

“哦,易大哥,我們、我們可不可以歇一會?”

易楊好看的濃眉皺了起來,上下打量了林方曉一番,略帶點不耐煩地道:“馬上就到了。”

冷冰冰的語氣嚇得林方曉不敢再說什麼,勉力跟上,萬一這人生起氣來,把自己一個人扔在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幸好走不多遠易公子就停了下來,眼前是一片茂密的竹林,騎著白馬的白衣少俠,延綿起伏的青翠竹林,林方曉腦中自動套入了某本江湖俠義小說中竹林打鬥的場景,莫非這易公子也約了人在這裡切磋武藝?

隻見易公子已找了處乾淨的石塊坐了下來,正取下掛在腰間的水囊喝水,林方曉這才覺得自己喉嚨裡也乾得冒火,眼巴巴地瞅著易公子的水囊。看見林方曉的眼神,易公子又皺了眉,微側了側腦袋道:“從這邊往右走,不遠處有水源。”

林方曉壯起膽子狠狠瞪他一眼,努力拖動著仿佛已經不屬於自己的雙腳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走不多遠果然看見一條清澈的溪流。林方曉高興得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快步跑過去,略略洗了洗手,也顧不上乾淨不乾淨,捧起就喝了起來。現在天氣已經寒冷,剛才一直走路不覺得,幾捧冷水下肚,林方曉便感覺有點受不住了,忙停下不喝,想了想,又小心避開頭上的傷口洗了洗臉,就著河水照了一照,雖然狼狽了一點,好歹也是個眉目清秀的小姑娘,怎麼就這麼不招人待見了呢?真是好沒道理。

又把身上整理一番,林方曉才慢慢地踱回易公子所在之處,卻見他正把長長的衣擺拉起來掖在腰帶上,手裡拿著一柄如匕首那般大小的類似鐵鏟的物件,蹲在地上正挖著什麼:“咦,你挖什麼?”林方曉好奇地問道,難道是在挖陷阱?對了,他一定是想在此處預先埋上金針什麼的,讓他的對手一不小心就先刺破了雙足。哼,好歹毒的計謀,也隻有他這種人才做得出來,林方曉憤憤地想,已經完全忘記了眼前這個正是她的救命恩人。

易楊挖了兩下,那挖開的地方就出現了一根還沒長出地麵的黃燦燦的竹筍。他,他居然在挖筍?林方曉覺得易楊高高在上的形象立馬從雲端跌到了地麵,從不食人間煙火的江湖俠客一下子變成了同樣要吃喝拉撒的普通人。

“哇,冬筍!”林方曉高興地喊起來,雖然沒有%e4%ba%b2自挖過,但林方曉也知道,冬天還沒有長出地麵的筍子叫冬筍,“咱們烤冬筍吃吧?”林方曉按住早餓得咕咕叫的肚子道。

易楊抬起頭略微詫異地看了林方曉一眼:“你也知道烤冬筍?這些我要用的,想吃的話自己去挖。”

“小氣鬼!”林方曉鄙視地歪了下嘴角,自己去找了跟尖頭的樹枝,也到竹叢根部挖了起來,千辛萬苦地挖了好幾個坑,居然連冬筍的影子都沒看到,林方曉泄了氣,轉頭看易公子,居然已經挖了一大堆在腳下。

再仔細觀察他挖的地方,離竹叢根部有一段距離,完全看不到一點冬筍的跡象,難道他還有透視眼不成?

雖然心裡不忿,但林方曉還是深諳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的,於是上前虛心討教。

烤竹筍

易楊看了林方曉一眼,隨口道:“有諺語雲:先看竹葉後挖鞭,碰到芽頭尖,嫩鞭追後老鞭向前牽。”

林方曉苦著臉:“您能說得明白點兒嗎?”她也就是識得幾個字而已,正兒八經的聖賢書她還真是沒看過多少本!

易楊難得耐心道:“開枝低、竹枝又粗,最下層竹枝雙開叉的大竹,往往長得筍多,在竹葉發黑又帶黃葉的大年竹周圍找竹鞭,挖到帶有尖筍芽時,如碰到嫩鞭往後追,老鞭向前挖一定有冬筍。”

雖然林方曉還是不能十分明白,不過大冰山易公子開恩一下子跟她說了這麼多話,她哪裡還敢再囉嗦,乖乖地按他的話尋找起來。見他停下不挖,又厚著臉皮借了他挖土的工具來使。

果然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趁手的工具,挖起土來利索多了,隻是挖了好幾處,仍然沒有摸著冬筍的邊。林方曉無限怨艾地望了易楊一眼,易楊略微不自在地咳嗽一聲,站起身來指點了她幾處,林方曉才終於挖著了幾根冬筍。

林方曉挖著了筍子,也高興起來,興衝衝地道:“易公子,咱們烤冬筍吃吧!”

易楊淡淡地“嗯!”了一聲,林方曉等了半天,也不見他有半點要動手的意思,坐在一邊還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樣。林方曉突然醒悟過來,看他的容貌氣度,大概也是個大家公子,從小被人伺候慣的,所以見她一個女孩子忙前忙後,居然沒有半點的過意不去。這種男人,將來要是誰嫁給了他,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林方曉雖然知道烤冬筍,可是該怎樣烤怎樣吃,她可是一點兒頭緒也沒有,隻得先去撿了些枯枝乾葉堆了一堆,又把冬筍拿到水邊把上麵的泥土清洗乾淨。

洗完回來問易楊:“有火石嗎?”因為氣憤,也不再耐煩再用恭敬的語氣了。

易楊似乎也並不計較,隻從身上取出一個袋子交給她。

林方曉接過袋子,取了一些火絨出來,用左手拇指壓在火石上,再用火鐮敲打幾下,很快就把火絨點燃了,再用火絨引燃竹葉,成功地生了一堆火。

林方曉呼了口氣,抬起袖子擦了一把額上並不存在的汗珠,才把工具收拾進袋子裡,還給易楊。

生好了火,林方曉翻來覆去看著手中的冬筍,想了一下直接扔進火堆裡,心想燒熟了剝去外麵的殼,想必也是可以吃的。這時一直端坐著的易楊總算走了過來,截住林方曉繼續往火堆中扔的竹筍,歎了口氣道:“這冬筍有澀味,本應用開水淖過才好吃,此時環境所限,也隻能隨便烤烤罷了,真是暴殄天物。”

說完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把筍子的根部砍掉,露出一點筍肉,再把刀尖向中間一紮,筍中間那空心的部分就露了出來。

再從懷中掏出一個油布小包,攤了開來,林方曉一看,居然是一個小型的調料鋪子,樣樣俱全。他居然還帶著這個,林方曉對他隨身攜帶物品的神奇能力歎為觀止。

隻見易楊取出一條小指粗細,約莫兩寸長的貌似肉條的紅色物體,塞進竹筍空心的部分。又吩咐林方曉采了些竹葉洗淨,把竹筍露出的部分裹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林方曉忍不住又問他塞到筍心裡去的是何物。

“火%e8%85%bf乾,火%e8%85%bf的鹹香與竹筍的清甜正是絕配,這樣放到火中慢慢煨烤,火%e8%85%bf的鹹香滲透到筍肉裡,外殼又有烤出來的煙火香味,風味自然獨特。”林方曉發現,這易公子平時惜字如金,可是說到吃的方麵,倒是願意多說幾句的。

易楊把剩下的幾條冬筍也一一按照這樣子處理好,讓林方曉把裹好的筍子埋入火堆中煨烤。

“真看不出來,易公子居然還懂這些。對了,你隨身攜帶這麼多調料,是經常在野外做飯嗎?”

“不是!”一停下來,易楊又回複了他冷漠的風格。林方曉無趣地轉過頭,隻管盯著火堆發呆。

過不多久,烤冬筍的香味就散發出來,林方曉隻覺得兩頰生津,肚子裡更是鬨騰的不得了,眼巴巴地盯著火堆,隻等易楊一聲令下,就用根木棍把冬筍從火堆裡扒拉出來,稍微放涼了,便迫不及待地剝開吃了起來,真是脆嫩兼備,鹹鮮乾香,回味悠長啊,林方曉差點沒把%e8%88%8c頭也吞了下去。

狼吞虎咽地吃了兩個,才見易楊慢悠悠地剝開一隻吃了,雖然是在這荒郊野地的,可是那吃相,卻像在享用皇宮盛宴似的,端的是優雅端莊,果然是大家公子的修養。

林方曉不由得好奇了,這易公子到底是什麼身份,怎麼就坐在這裡跟她一起吃烤竹筍了,不過這話她可是不敢問出口的,其實她自己這副模樣也是奇怪得很,不過人家易公子絲毫不問,那定力也不是一般地好。

吃完烤竹筍,易楊用個布袋子把原來挖好的冬筍裝起來,輕鬆地提在手上,道了聲:“走吧!”便沿著來時的路走了起來。林方曉慌忙跟了上去:“咱們來的時候走的好像就是這條路,怎麼又回頭了?”

“這是出山的路。”易楊頭也不回地說。

“什麼?”敢情他原來帶自己走了半天,不是出山而是進山啊,林方曉悲憤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又走了半天,念在他好歹救了自己,又讓自己吃了一頓鮮美無比的烤竹筍的份上,勉強消了氣。

再接下來離山外就不遠了,出了山,易楊在附近農家牽出一匹馬來,利落地翻身上馬,隨後皺眉看了看林方曉:“我要到泰安城去,你如何?”

“我?”林方曉看了看四周遠遠才有一間茅舍的村落,笑道:“真巧啊,我也去泰安城。”

易楊老大不情願地把林方曉提溜起來放到自己身後,縱馬奔馳起來。其實易楊已是儘量放慢了速度,可是對於第一次騎馬的林方曉來說,還是顛得五臟六腑都幾乎移位,生怕自己掉下去,又不敢摟住易楊的腰,隻好死死扯住他的衣服,到最後手指都僵硬得幾乎無法伸直。大%e8%85%bf內側絕對是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疼,雙%e8%85%bf更是被這個騎馬的姿勢弄得酸疼無比,真是受儘了折磨,一路上在心中把這個冷漠無情的臭男人罵了個狗血噴頭。

幸好泰安城並不算太遠,在林方曉還不至於承受不住一頭栽下馬來之前就已到了,林方曉狼狽萬分地滾下馬來,還來不及喘口氣,易楊伸手遞過來一小錠銀子道:“泰安城到了,你自己回家去吧,我還有事,告辭!”說完雙腳一夾馬腹,居然就這麼一溜煙兒走了。

隻留下狼狽不堪的林方曉,愣愣地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望著手心裡的一小錠銀子目瞪口呆。

什麼人啊,哪有救了人就這麼把人拋下的,林方曉氣得直跺腳。易楊是她自從與家人失散後第一個幫助過她的人,不知不覺地就把他當成了唯一的依靠,突然間被他拋下,一種惶恐無依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