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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掌櫃,小廚娘 輕卿 4246 字 3個月前

罵的罵,該訓的也訓了,她就是沒什麼長進,慢慢地也就磨合得融洽起來了。

後來生意做大了,手頭也寬裕了,林方曉覺得自己老這麼乾丫環的活也不是個事兒,好歹自己也掛著喜福順大廚的名頭不是?

於是百般暗示,買幾個丫環才襯得上易大掌櫃今時今日的身份,無奈易大掌櫃向來排斥自己身邊有其他女性出沒,好說歹說才同意了放個清河在身邊,出去的時候怎麼說也有個人端個茶遞個汗巾子什麼的,不至於失了大掌櫃的麵子。

正因如此,林方曉對坊間謠傳的易大掌櫃的口味問題深以為然,好好的一個大男人,二十四、五歲了,不成%e4%ba%b2也就罷了,怎麼能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呢?

想起每次易大掌櫃那個風流成性的好友歐陽旭堯過來的時候兩人相處的情景,林方曉嘴角的笑容不由得就有點微妙起來。

“易大掌櫃,您的早飯。”

“嗯。”易大掌櫃應了一聲,目光沒有離開賬本,隨手敲了敲桌麵,“放這兒吧!”

易大掌櫃的聲音低沉有力,有一種成熟男性特有的吸引力,與他高大的身形倒是蠻相配的,不過再加上那張總是板著的冰山臉,就實在不是那麼討喜了,最起碼林方曉是常常腹誹的:“老是裝模作樣,笑一下會死呀!”

其實易大掌櫃是那種無論往哪裡一站,都很惹人注目的角色。臉部線條十分俊朗,用武俠小說的話說就是劍眉星目、鼻若懸膽,再加上高大挺拔的身形和常年不苟言笑的表情,氣勢十足。

林方曉小心地把湯盆擺在易大掌櫃麵前,掀開蓋子,還細心地把湯匙擺在順手的位置,然後站在一邊滿臉期待地看著他。

易大掌櫃漫不經心地拈了一塊點心吃了,低下頭吃了幾口乾絲,突然感受到身邊兩道熱辣辣的目光,抬起頭正對上林方曉閃閃發亮的一雙大眼睛:“有事?”

不待林方曉把醞釀了良久的一番話說出口,就皺了皺眉道:“這大煮乾絲你做的?”

“嗯?”

“火%e8%85%bf切絲的方向不對,開洋是去年的,而且發的時間也不夠,乾絲煮的火候還差了一點。”

“知道了,我下次會注意。”林方曉滿腔熱情被打擊掉了一半,想想還是鼓足勇氣再努力一把,“那個,易大掌櫃,我今天……”

“易大掌櫃,杭州那邊的分店籌備得差不多了,過幾天您挑個好日子就可以開張了。”風塵仆仆的秦子晉大跨步走了進來,大喇喇地坐在桌前,自己倒一杯水就喝。

易大掌櫃%e4%ba%b2自端起自己跟前的一碟糯米燒賣放到秦子晉的麵前:“嗯,詳細說說。”

秦子晉也不客氣,拿起一雙筷子就著茶水吃了起來,一口氣吃了好幾個糯米燒賣,才開始說起這趟去杭州的經曆。杭州地方保護主義性強,外地餐館想要在當地立足不容易,不過一個月後中秋佳節,杭州知府按照慣例要舉辦中秋宴,被選中承辦宴席的酒樓每年都能名聲大噪,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所以他們便打主意想要爭取這個承辦中秋宴席的機會。

秦子晉一說起來就濤濤不絕,林方曉插不進嘴去,又覺得在秦子晉這個工作狂的麵前提出休假似乎有點不妥,他秦子晉自從跟著易大掌櫃做開荒牛,奔赴各地發展新的分店以來,似乎就從來沒有休過一天的假。可是轉念又想,他可是在每個分店都有分紅的,這兩年每月都有白花花的銀子進賬,賺得盆滿缽滿,怎麼是自己每個月拿那一點兒月錢可以比的?想到這裡,底氣又有點足了起來。

易大掌櫃眼見林方曉如唱戲般地自個兒在那邊不斷地變換這臉色,忍不住道:“林方曉,你還有事嗎?”

林方曉趕緊道:“易大掌櫃,我今天想休……”

“對了,今天進了螃蟹吧?”

“嗯,剛送來了,隻隻肥大飽滿,可新鮮呢!”林方曉十分痛恨易大掌櫃這個隨時想起什麼就打斷彆人說話的習慣,可還是不得不認真回答。

“這樣吧,中午的宴席,你就做一道蟹釀橙吧!”

“哈哈,我這才打聽到鳳掌櫃愛吃蟹釀橙,還沒來得及說呢,原來易大掌櫃您早就知道了呀!”秦子晉笑得有點曖昧,“鳳掌櫃是杭州知府朱大人的夫人的閨中密友,隻要鳳掌櫃肯出麵,咱們這次的中秋宴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可是鳳臨軒不是也有意要在杭州開分店嗎?怎麼會幫咱們說話?”這點行業動態林方曉還是知道的。

“這就要看咱們易大掌櫃的本事咯!”秦子晉說得意味深長。

林方曉若有所悟地“哦!”了一聲,是個人都知道鳳臨軒的掌櫃鳳卉嵐對易大掌櫃有意,可是易大掌櫃每次麵對鳳掌櫃都是微笑著應付得滴水不漏,卻再也沒有進一步的表示,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鳳掌櫃多好啊,聰明美麗又能乾,待人又溫和大方,同為下屬,林方曉覺得蘇小梅比自己幸福多了,除非易大掌櫃真的不喜歡女人,否則林方曉怎麼也想不通他到底為什麼看不上鳳掌櫃。

不過這回……說不定有戲?林方曉的眼中突然就冒出了八卦的光芒,易大掌櫃有點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還不快去?”

“是!”一而再地被打斷,林方曉再也沒有勇氣重提休假的事,低低地應了一聲,轉身走出門去,不小心撞在了門框上,也沒敢吭聲,揉著腦袋走了。

“嗤!這丫頭,還是這樣毛手毛腳的,這麼多年也沒點長進。”秦子晉說完,卻發現易大掌櫃頗有深意地望著林方曉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還有一個月便是中秋佳節,秋蟹正肥,持螯賞菊、對酒剝蟹,本是極快活的樂事,可惜此時正和巨大蟹鉗搏鬥的林方曉卻是滿臉愁容,偶爾又對著手中的螃蟹齜牙咧嘴,口裡念念有詞,作恐嚇狀,絲毫沒有快活之態。

當初林方曉隻懂那麼半吊子的廚藝,這幾年在易大掌櫃的魔鬼訓練下,手藝大有長進,也有幾道拿得出手的招牌菜了,這蟹釀橙便是其中之一,想當年易大掌櫃隻管叫她做,自己卻又不%e4%ba%b2身示範,可憐的林方曉在他的訓斥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試做了好幾十遍,才終於學會,可謂刻骨銘心。

細心地挑了幾隻沉甸甸的肥蟹,隻見其肚臍飽滿凸出、腳毛叢生,用手指按壓%e8%83%b8甲也是十分地堅硬,可見是新鮮肥美的,仔細地洗刷乾淨用鍋蒸了,再找出自己平日剝蟹用的小錘、銀剪和竹簽子,連同剛在院子裡采摘的新鮮白菊花瓣,洗淨晾乾了放在一旁備用。

甜橙選用新鮮飽滿、形狀齊整、蒂上還帶著綠葉的,先用刻刀雕上花紋,再在頂端用三角刀刺成一圈鋸齒形,揭開蓋,取出橙肉及汁水,橙殼留著。

待蟹蒸熟,便趁熱取出一隻,細細剝了,挑出雪白的蟹肉和金色的蟹黃放在碗中。這剝蟹林方曉也是苦練過的,想當年喜福順的生意不好,進的螃蟹賣不掉,隻得蒸熟剝了做蟹粉,那時她可是剝得滿手都是傷痕,哪有如今的輕鬆之態。

慢慢地剝好蟹肉,前麵也傳來消息說鳳掌櫃已經到了,易大掌櫃正陪著在雅間中喝茶呢,叫廚房裡趕緊把宴席上的菜色備好。

林方曉便叫了人燒熱了炒鍋,手腕一轉淋入香油,待燒至七成熱時放入薑末煸炒出香味,倒入蟹肉小火翻炒片刻,再倒入橙汁及橙肉,加入紹興正宗香雪酒、米醋、及白糖炒熟,淋上香油出鍋,放涼後分裝入早已準備好的甜橙殼中蓋上橙蓋。最後將甜橙排放盤中,加入白菊花瓣和一點香雪酒、米醋,上籠用旺火蒸上一炷香的時分,就可以讓人端上桌了。

林方曉完成任務,心想易大掌櫃美人相伴,這一頓總歸也要吃上一兩個時辰,肯定顧不上再管自己,便決心大膽一回。

特地用綠豆麵和菊花水洗了手,除掉了手中剝蟹的腥氣,才樂滋滋地回房換上淺綠色的新裙子,戴上花了兩個月的月錢買的新簪子,在那巴掌大的銅鏡中前前後後照了幾回,急匆匆地出門去了。

趕到與蘇小梅約好見麵的涼亭,林方曉早已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停下來緩了好一陣子才伸手抿了抿頭發,慢慢走了過去。

“哎呀,林方曉,急死我了,你怎麼才來呀!”蘇小梅據說為了當好陪襯紅花的綠葉,今天特地穿了一件素白的裙子,頭上也隻挽了一個雙丫髻,這麼著急地一跺腳,倒更是顯得嬌俏靈動。

林方曉見隻有她一個人,鬆了口氣道:“還不是因為那個易扒皮,非要讓我乾活!”

“早就跟你說過來我們酒樓乾了,鳳掌櫃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罷了,這事以後再說。”林方曉擺擺手,心道這兩家都快成一家了,我去不去還不是一個樣,“你那個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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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表哥呀,剛剛讓人傳話來說醫館裡有些急事,要晚點到。人家才不像你,一聲不吭地就讓人白等。”蘇小梅說著不滿地橫了林方曉一眼。

“我這不是沒辦法嘛,誰知道今天易扒皮要請你們鳳掌櫃吃飯呢!整個喜福順上下都忙翻啦,我想讓小三子幫忙傳個口信都不得空。”

“易扒皮真的要請鳳老大吃飯?難怪呢,我說她怎麼從昨天開始就發春了。”

林方曉鄙視了蘇小梅一眼:“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啊,怎麼發春來著?”

蘇小梅惟妙惟肖地模仿著鳳卉嵐的動作:“以手托腮,趴在櫃台上,目光凝視著前方的虛無之處,聽不到任何人跟她說話,偶爾嫵媚一笑,時而又嬌羞地低頭。唉,可憐的鳳老大,總算等到這一天了。”

“我就不明白了,易扒皮有什麼好,鳳掌櫃怎麼非就看上他了。”

“可不是嘛,咱們鳳老大多好的人啊,生生就為他蹉跎了這麼多年美好的青春年華,對了,方曉,你跟著易扒皮也這麼些年了,就沒見他對哪個女人動過心?”

林方曉搖搖頭,神秘莫測地靠近蘇小梅耳邊:“我懷疑他呀,是那個!”

“哪個?啊!莫不是他喜歡你?”

林方曉嚇得跳了起來:“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的呀!就算太陽從西邊出來,他也不可能喜歡我的。”想想不對,這話怎麼好像有點看不起自己的味道呢?忙又加上一句:“我跟他是不可能的啦!”

“也對啦,玉米麵窩窩頭怎麼能跟佛跳牆一起擺上桌呢?”蘇小梅認真地點點頭。

“什麼?你敢說我是玉米麵窩窩頭?”林方曉張牙舞爪地撲了上去。

兩個女孩子正打鬨著,忽然聽到一聲低低的呼喚:“表妹?”

林方曉“呀!”了一聲回頭,隻見身後站著一個斯文清秀的青衣男子,身後還背著一個藥箱,想必就是蘇小梅所說的表哥華喬安了。

“表哥你來啦!”蘇小梅高興道。

華喬安拱手朝兩位姑娘各作了一個揖:“林姑娘、表妹,抱歉讓兩位姑娘久等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