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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闖 福祿丸子 4400 字 3個月前

鬢斑白,甚至病魔纏身,兩人懷抱一圍就是一個家庭,如今也已分崩離析。

誰懂年華拘限,歲月無情。

柳博延等著跟她算總賬,“這屋子關不住你,還回來乾什麼?”

他說話從來不留情麵,卻叫剛剛到任的私人看護潘小姐為她處理扭傷的腳踝和臉上的傷。

陶然深深吸一口氣,“大哥,我遇到我爸爸,陶建軍。那天我沒追上他,才在後樓梯出了意外。”

柳博延擰眉看著她,“然後呢?”

“沒有然後,他又失蹤了,也許這回再也遇不到了。”人生能有幾個十三五載任你豪賭揮霍?

“你想找他?”

陶然笑笑,“我隻是很久沒見他了,想跟他說說話。”

如果他知道媽媽生病,會不會顧念往日夫妻情分,來探望她一回?

柳博延看出她心思,“不要跟賭徒講感情,到時候適得其反。”

陶然被他戳中心結,眼淚倏倏掉下來,“他是沒有感情的……他連我都認不出來,推開我就跑……”

從他消失那天起,她無數次幻想父%e4%ba%b2回歸家庭的情形,怎麼能夠想到是這樣諷刺無情?

柳博延不懂怎麼安慰她,手僵硬搭在她肩頭,“彆哭了,讓你媽和我爸聽見,還以為又是我惹你哭。”

她搖頭,她身邊隻有柳博延與她同病相憐,雙%e4%ba%b2失去一半,遺憾傷痛永遠無法補全。如果他也有機會,她相信他也會願意問問當初抱住他輕生跳樓的母%e4%ba%b2為什麼那樣做。

她的委屈全都化作眼淚,彆人都不曾看見,這一刻,身邊隻有柳博延。

他平生最大心願好像也不過是擁她入懷,此時此刻往前一步就能輕而易舉實現,可他怕擁住就放不開,情毒無解,誤人誤己。

他隻覺得生氣,最該安慰她陪伴她的薑禹,卻一味苛責她犯錯。

所以薑禹找上門來的時候,他也沒給好臉色看。最後還是林淑言披著厚厚羊毛披肩出來,才結束兩個男人之間的對峙。

“大禹你坐下喝口茶,陶然在樓上,我去叫她下來。”

“阿姨不用了,我去叫她,您在這歇著。”薑禹看出林淑言精神每況愈下,消瘦不成人形,已經病入膏肓。

陶然在房間寫稿,隻聽到電腦鍵盤劈劈啪啪的響聲,全情投入。

“是不是打擾你了?”薑禹敲門,在門邊的沙發椅坐下,“你先做事,我在這等你。”

陶然合上電腦,“沒關係,已經寫的差不多了,就是這回賭場的案子,專欄還有幾個問題要請教你,我才敢下筆。”

“本來也是我的職責,你不要跟我這麼客氣。”薑禹暗自歎氣,她越是像沒事人一樣,越是對他客氣,就證明他又傷到她的心。

第51章 求章婚

“你來……有什麼事嗎?”

薑禹摸出她送他的尼古丁糖,“我來找我女朋友,一定是要有什麼特彆的事?”

見她抿%e5%94%87不語,他才說,“你媽媽的身體狀況,最近是不是又差了一些?抗腫瘤的藥有沒有按時吃?要不要換個處方試試?”

陶然眼中聚起水汽,笑容有些慘淡,“沒用的,醫生說隻是時間問題了,我們現在隻希望她少受些罪。”

“那天你遇到你父%e4%ba%b2,是想讓他來探你媽媽一眼?”

“你知道了?”

薑禹麵色沉凝,“對不起,那天我不知道是這樣。你怎麼沒跟我說起遇到你爸爸的事。”

“你彆這樣說,是我藏了私心不敢讓你知道。其實……我都不確定他就是我爸爸,我們麵對麵坐一張牌桌那麼多天,他都沒認出我是他女兒,有時我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他就是生我養我的那個人。所以我想跟他說幾句話,哪怕確定一下就是他本人也好,可惜他推開我……”

她想到那天的情形就痛心,逼回眼淚又關切地問,“你們領導有沒有責怪你?”

薑禹站起來,“任務已經圓滿完成,為什麼要責怪?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接你去參加慶功宴。”

陶然一縮,“我不去!”差點搞砸全盤計劃,她哪有臉麵參加什麼慶功宴。

薑禹的身影罩在她頭頂,“坦白說,你的參與早就已經完成,就算那天不出現在現場我們也有把握連鍋端掉他們。你以為我生氣是因為任務有瑕疵?我是擔心你的安全,怕你出事才衝你發火的。”

他不懂委婉,直來直往,忽視了那一刻她的感受。

陶然心酸又感動,把臉埋進他懷裡,“大禹,我們不要來來去去都說對不起了,好不好?”其實她沒有怪他的意思。

薑禹撫著她柔軟的發絲,“剛剛我來的時候被你大哥攔在門外,他說我又把你弄哭了。”

陶然搖頭,“不是因為你。”

好吧,她承認還是有一些小委屈,但最傷心還是因為父%e4%ba%b2母%e4%ba%b2的緣故。

薑禹沉默片刻,“你爸爸……如果你想找到他,我可以幫忙。”

“不用了,現在這樣,你把他找出來,反而尷尬。”眼下他最怕的事大概就是被警察找到。

“你們就打算這麼一直逃避下去嗎?你結婚的時候也不想讓他到場嗎?”

陶然一震,都不確定是不是真的聽到他說了結婚兩個字。

什麼時候結婚?跟誰結婚?

薑禹最終沒能把陶然帶到慶功宴去,不是互相賭氣鬨情緒,而是陶然的稿子還沒寫完潤色,截稿隻剩兩小時,隻能躲回公寓去繼續敲字。

說是慶功宴,其實還是他們同僚那班人,年輕意氣,辛苦幾周,就等著徹底放鬆的這頓犒賞。領導是不參加的,方便前線同誌儘情happy,儘情給他們的隊長灌酒。

陶然淩晨一點被敲門聲吵醒,踏著窗紗外投進的點點月光去開門,薑禹斜倚在門外看著她。

“你喝酒了?”她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可意識明明很清醒,不像是敲錯門。

“誰讓你不去,他們都用這個作借口逼著我把你的那份酒也一塊兒喝掉。”

她給他放水洗澡,“對不起咯,稿子實在寫不完嘛!”

他拉過她,高大身軀將她困在自己與牆壁之間,嘩嘩的水聲成了背景音樂,“我們不是說好不要互相說對不起了?”

淩晨被從床上拎起來的陶然還有點迷糊,“對不……”

薑禹隻好用%e5%90%bb封住她的口。他的%e5%94%87上還帶有夜風微涼的溫度,卻把身體裡酒精燃起的熱度全都渡給她,用力而纏綿。

放開她的時候,她紅潤的%e5%94%87微微嘟著,被他身體擠壓著的%e8%83%b8腔裡一顆心跳得撲撲飛快,起伏間兩人的體溫隻隔著薄薄的衣料摩挲升騰,她的柔軟他的堅毅此刻卻像融為一體。

她微微偏過頭躲過他更進一步的試探,似嬌似嗔,“都是酒味,快去洗澡!”

薑禹輕笑,“聽起來像老夫老妻似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陶然一怔,目光對上他的。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

陶然的手撫上他的臉頰,“你喝多了,下次不要喝這麼多酒。”

她其實想跟他講,如果是開玩笑,她很容易當真,總不由自主幻想跟他成為一家人,同一屋簷下過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溫暖時光。

薑禹的拇指揉著她玫瑰花一樣瑰麗的%e5%94%87瓣,耳邊是單調的水聲和兩人融合交纏在一起的呼吸聲,沒有外界那些聒噪嘈雜。

每個人都在他耳邊哇啦哇啦說著什麼,提到她的名字,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她。

從柳家出來的時候,廚房裡還煨著中藥,她%e4%ba%b2自跑去濾掉藥渣,把藥碗端到母%e4%ba%b2手裡看著她一口口喝完,眉眼之間全是憂色。

“她怕苦,有時候都不肯好好喝藥。”她的解釋和欲言又止讓薑禹也感覺到一絲苦澀。

明知道沒有希望了,卻還是要善始善終地陪侍左右;儘管無數次想過合家團圓的情形,自己的苦惱卻不敢顯露半分,遇到陶建軍的事也絲毫不敢在母%e4%ba%b2麵前提起。

這個女孩子孝順,善良,柔軟,人生中大部分的執念和憂心都是為了她的父母家人。

之子於歸,宜其室家。他當時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她將來會是一位好妻子。

結婚有何不可?他也三十而立,到了該成家的年紀,總有一個女孩子要長駐他的生命裡,替代曾經他想要守護的那一個。

四年過去,失蹤人口在法律上都要宣告死亡,每個人都在對他說,向前走,請向前走,不要再沉湎在過去。

他是屈服於不得不麵對的現實,還是屈服於眼前人的柔情,他自己也說不清。

手邊是嶄新的沐浴露,薄荷迷迭香混合著鬆樹的蒼翠。有個詞怎麼說來著,賓至如歸,她讓他的自在如同在自己家裡一樣,從來不想當他是客。

他挪開她床上的毛絨公仔,躺在她身後擁緊她,兩個人身體的弧度契合相貼。他想他已經開始習慣,他們都開始習慣,生活中擁有彼此。

求婚隻是水到渠成。

薑禹說約了他媽媽吃飯,碰頭的地方卻是門臉華麗考究的婚紗店。陶然還以為走錯門,卻被他拉進去,“沒錯,就是這兒,先進來再說。”

層層疊疊的蕾絲錦緞和珍珠堆出的華美聖潔像一道道白色耀眼的光從陶然眼前劃過,袁和在二樓沙發等他們,喜笑顏開把陶然推給旁邊的婚紗設計師,“這是我兒媳婦,看看有什麼款式適合她?”

陶然都懵了,坐下又站起來,薑禹扶住她的肩膀,“這裡禮服都是手工縫製,店主是我媽媽的老朋友,就當給她個麵子。”

陶然說不出話來,直到被套上小拖尾的象牙色婚紗,臉上掃了明媚可人的淡妝,她還像是在夢裡一樣。

“哎呀,好漂亮,年輕就是好。陶子啊,你覺得怎麼樣?不喜歡還可以再挑彆的。”袁和對這效果相當滿意,恨不能現在就把兩人推入禮堂送作堆。

“我也覺得挺好的。”薑禹附和。

隻有陶然一人在狀況之外,她拉薑禹進旁邊化妝間,“大禹,這……這是做什麼?”

薑禹眼睛裡有難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