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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闖 福祿丸子 4307 字 3個月前

接薑禹,接過他手裡拎的禮物,自在得倒比他更像這家中的成員。

她隻比蘇苡大十分鐘,並蒂雙生的姐妹花如今卻隻剩她一個。

薑禹看著這張熟悉的臉龐,心中五味雜陳。

他們確實很久不見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薑禹有意地回避。

都說雙生子是有心靈感應的,蘇苡失蹤這麼久,吃了什麼苦頭受了什麼委屈,蘇蕁也一定都能感覺到。

薑禹覺得愧疚,是他沒有保護好蘇苡,無顏麵對蘇家的每一個人。

可是長輩們顯然不這麼想。從蘇苡出事到現在,愁雲慘淡的日子過了不知凡幾,蘇家二老終於開始接受失去一個女兒的事實,轉而把全部期待放在另外一個女兒身上。

“大禹啊,彆隻顧著自己吃啊,給小蕁夾點菜。這個水晶蝦仁,還有那個竹筍都是她愛吃的,%e9%b8%a1湯也趁熱給她舀一碗。”

他們有意安排蘇蕁坐在他身邊的位置,讓他照顧她,毫無芥蒂。

吃完年夜飯,長輩們湊一起看電視打牌,袁和推薑禹和蘇蕁出去,“你們年輕人悶在屋裡乾嘛,出去放煙花吧,啊?”

三年來第一次在家裡過年,而且難得的沒有跟父%e4%ba%b2因工作起衝突,薑禹不想忤逆父母的意思鬨得大家都不開心,所以不管他們要求什麼他都從善如流地去做。

蘇蕁也很配合,握著一把仙女棒往外走,他取過一旁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小心著涼。”

她到了外邊才衝他笑笑,“我以為你隻有對小苡才這麼體貼。”

“是你的錯覺。”他並沒有變。

“也許吧,可能我以前太羨慕小苡了,覺得她擁有的一切都比我的好。直到她不在了,才發覺是我計較太多。”

“她會回來的,我會把她找回來。我們還是像以前那樣相處,像一家人一樣。”

蘇蕁燃了一支仙女棒,看火花在手頭綻放,然後漸次熄滅,才回頭看著薑禹,“我知道你從沒放棄過。”

“她是失蹤,不是死亡。”

“可是她落在那幫人的手裡……”

“蘇蕁!”

她落寞地低頭笑了笑,“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薑禹閉了閉眼,他很少提起蘇苡的事,也隻有在她孿生姐姐的麵前會多說幾句。他還記得蘇苡失蹤滿兩年的時候,他陪著蘇爸爸去辦理宣告失蹤的手續,老人悲傷不能自已,所有表格都是他填的,握著筆的手抖個不停。

他不是怕。他就是受不了現實和內心的矛盾拉鋸。

他總覺得蘇苡明天就會回來了,明天不回來,還有明天的明天。

但是也許跟他一樣這樣相信的人已經沒有了,否則長輩們不會這樣不加掩飾地撮合他跟蘇蕁在一起。

第7章 逼婚

他們也是出於補償的心態吧,既然薑禹不能跟蘇苡終成眷屬了,跟蘇蕁廝守也是一樣,反正是一母同胞的姐妹,甚至連身形容貌都相同。

可他們卻忽視了她們是完全獨立的兩個人,在他看來是不一樣的。

真的不一樣。

這對蘇蕁也不公平,她不是誰的替身,就算妹妹真的永遠都不會回來,她也還是蘇蕁,不會變成蘇苡。

然而她似乎並不反感長輩們的撮合。

沒人比她更了解薑禹的壓力和心結,他不愛提蘇苡的事,她就不提,除夕那晚的對話就像沒發生過。

其實她和父母從沒把蘇苡的事怪在他頭上,她還是可以喜歡他,正大光明地喜歡。

兩家人一起過年,明裡暗裡地給他們製造獨處的機會,蘇蕁的藝術展也讓薑禹陪她一起去。

薑禹對這些東西不太懂,都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鬨,他陪在蘇蕁身邊就純粹隻是看熱鬨而已。

她從小就有藝術天分,如今小有成就,他為她高興。

他喜歡表現方式更簡單直白的東西,比如看紀錄片,休息的時候可以待在房間裡看一整天。

父母在市委大院住的是獨棟彆墅,地下室空間很大,一部分用來藏酒,一部分隔成效果超凡的影音娛樂房。薑禹晚上就窩在這裡看紀錄片,長輩們聚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話題,他不想坐在中間讓他們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

蘇蕁長裙翩然地輕輕走進來,遞給他一杯熱咖啡,“又看紀錄片啊,我陪你一起看。”

薑禹回過頭看她,“二戰題材的,太悶了,你不用管我,上去休息吧!”

“沒關係,你不是也陪我去藝術展了嗎?”重要的是有他在,她並不覺得悶。

蘇蕁在身邊坐下,他所有放鬆投入的感覺都沒了。薑禹不知她看進去多少,反正不久就感覺到肩膀微微一沉,她偏頭靠在他肩上已經睡過去。

他一顆心往下沉的更加厲害。這般%e4%ba%b2近,不需要直接的表白,他就能體會到……蘇蕁喜歡他。

怎麼會這樣呢?他沒準備開始新的感情,尤其那個人是蘇蕁,蘇苡的姐姐,就更加不行。

他抱蘇蕁回房間休息,長輩們見了都露出寬慰歡喜的笑容。

袁和甚至連試探都省了,直截了當地跟他說,“兒子啊,小蕁挺好的,你們要是處的好,就趁著雙方父母都在,先把婚訂了。小苡出事咱們都難受,可也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日子還是要過的不是嗎?”

忠誠、長情是好事,可作父母的不能眼看著他無限期地等下去,把自己的終身都給耽誤了。

薑禹實在受不了這樣強加的意願和家裡奇怪的氛圍,跑出來找人喝酒。

韓漱一見麵就調侃他,“真難得啊,都多久沒見你穿警服以外的衣服了,差點認不出來!”

薑禹點了支煙,“彼此彼此,上回見你還是在法院。你不調檔取證的時候一般都不會來找我。”

“咱倆誰跟誰,你工作忙我就不可能閒啊!咱們不是得雙劍合璧嗎?”

薑禹虛踹他一腳,“去,誰跟你雙‘賤’合璧!”

韓漱跟他是大學同學,江臨有全國名列前茅的政法院校,兩人住同一寢室睡上下鋪。畢業後韓漱作了檢察官,而薑禹投考了警隊,除了工作上經常合作,私下裡感情也很好,經常小聚。

韓漱看出他心情鬱悶,問道:“怎麼了,回家過年跟家裡鬨不愉快了?你老爸又提把你調回市局的事兒?”

薑禹搖頭,吐出煙圈,“比那還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是吧?難不成連警察都不讓你做了?我說薑禹,大丈夫能屈能伸,你爸想調你回市局工作你就去唄,你又不是能力不夠!當年辦掃黑專案的時候,人家市局領導多看好你啊,是你不肯留下,硬要回基層做片兒警。這麼些年了,什麼愧疚啊自責啊也該想通了吧?你這是拿前途為蘇苡守節呢?就打算在中隊長兩條杠的位置上做到退休啊?”

薑禹被他一通搶白說的更煩了,把杯子重重往吧台一擱就要走。

韓漱拉住他作投降狀,“好好好,我不說了,你講你的吧,到底怎麼了?莫非是被逼婚?”

薑禹腳步猛的一頓,“你怎麼知道的?”

韓漱笑起來,“還真是啊?哈哈,你說我怎麼知道,還不是因為同病相憐麼?咱倆年紀差不多,我媽成天就跟人勾兌相%e4%ba%b2的事兒,隻要我在家裡待上半天,準得把我推出去跟各種陌生妹子吃飯看電影,煩都煩死了!我都這樣了,你爸你媽那急脾氣還能饒過你?”

薑禹不吭聲,仰頭喝酒。

“其實呢,你也彆太排斥了。相%e4%ba%b2這回事兒吧,就是個雙向選擇,總比二話不說蓋上蓋頭送入洞房的盲婚啞嫁要好。你家門第高,沒給你弄個政治聯姻就不錯了。”

“他們讓我訂婚。”

“啊?這麼快?”韓漱也吃了一驚,他跟薑禹不是真的那麼久沒見吧?“誰家姑娘啊,你看對眼了?還是說……你小子上了全壘,馬上要當爸爸了?”

薑禹恨不得把他臉朝下摁進酒杯裡,咬牙道:“我又不是你!對方是蘇蕁,他們讓我跟蘇蕁訂婚。”

“誰?”韓漱反應不過來,這名字聽著耳熟。

“蘇苡有個姐姐,她們是雙生子,我跟你說過的。”

韓漱拍了拍腦袋,想起來了,大學時在薑禹電腦上見過兩姐妹的合照,他還感慨是哪位ps高手能p得這麼不露痕跡,原來是雙生子。

“這樣也行?”他有些理解薑禹的苦悶了,“彆說蘇苡隻是失蹤,還有可能回來的,就算回不來,也不能把她姐姐塞給你啊!你要的又不是一個替身。”

薑禹又點了一支煙,“跟老人家們沒法說得清,況且是我對不起蘇家。”

“你彆把什麼都背上身行不行?蘇苡出事跟你有什麼直接關係啊,你頂多有點道義上的責任,因為你是她男朋友,綁走她的是段輕鴻那人渣!”

聽到段輕鴻這個名字,薑禹狠狠摁滅了手中的煙,眼中閃過淩厲。

說起當年的事,韓漱也激動起來。段家是江臨最大的黑勢力,集中掃黑的時候他還是剛參加工作的助理檢察官,還沒有獨立辦案的能力,但是掃黑的專案他也參與了。蘇苡是定案的一個關鍵證人,因為段家的報複而失蹤,要說責任,他們所有人都有責任,是他們低估了段氏的狠辣。

薑禹因為這件事背負的壓力和負麵情緒已經太多太久了,表麵上看起來沒事人兒一樣,但韓漱知道他一直都沒走出來,家人和朋友怎麼會不擔心呢?

他拍拍薑禹的肩膀,“彆想太多了,婚姻畢竟是你們自己的事,要真的不願意,父母也不見得非得勉強。蘇蕁怎麼說?她不是搞藝術的嗎?藝術家都高貴冷豔,特立獨行,肯定不能答應吧?”

薑禹苦笑,“問題就在這兒。她好像不打算拒絕,這幾天都跟我在一起。”

頻道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其實可以想見,如果真的結婚一起生活,會很辛苦地互相遷就,最終成為怨侶。

“嗬,她喜歡你啊?也難怪了,你們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的,她對你的感情不知擺在心裡發酵多少年了,是你遲鈍沒發覺而已。這你可得小心了,暗戀一個人多年往往就發展成一種偏執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