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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嘴。

他明?白自己又說錯了話,謝深玄絕不會喜歡他做出這等以身涉險的事?情?來?,就算此事?已經?過去?,而今他們也已無法更改,可這畢竟是他當初犯的錯,那麼在謝深玄提起的時候,他自然是要老實認錯的。

諸野已垂下眼睫,幾乎毫不猶豫道:“是我的錯。”

謝深玄:“……”

諸野:“我不該以身犯險,若還有?此事?——”

謝深玄皺眉:“還有?此事??”

諸野:“呃……”

謝深玄:“今日總不會還有?人來?行刺吧?”

諸野連忙搖頭,莫說今日,自他與謝深玄關係好轉之後,玄影衛已許久不曾收到有?人想要行刺謝深玄的消息了。

這幾日謝深玄便要離京,諸野原擔心會有?人在路上動?手?,便格外關注此事?,可京中之人並無動?向,向來?是因?為他也要隨謝家人一道動?身,沒有?人敢來?犯這個忌諱,隻是這種事?他並不能十分肯定,到來?也隻能是頗為模棱兩可的回答,道:“應當不會。”

謝深玄:“……應當?”

諸野:“我並未收到此事?消息。”

謝深玄點頭:“好,那就當做沒有?。”

諸野不知謝深玄為何要這般說,他隻能習慣性一般跟著謝深玄點頭。

謝深玄這才又清了清嗓子,先?垂眸給自己倒了杯酒,定了定心神,而後方深吸上一口氣,說:“上次我說過,要時常給你上藥的。”

諸野一怔:“什麼?”

謝深玄可不理會他的疑惑:“這藥膏一直放在我這兒,你也不曾拿走。”

諸野這才想起上回謝深玄說的那藥膏,那日到最後,他二?人廝混胡鬨,早將此事?拋在了腦後,之後一段時日,謝深玄也一直未曾提及,諸野不知謝深玄為何心血來?潮忽然提起此事?,可他早已習慣了謝深玄的跳脫,反正謝深玄同他說話時,他隻需點頭便好了。

“我……我表兄說過。”謝深玄又喝了一口酒,再板正著臉色清了清嗓子,說,“這藥需得日日使用,若是斷上一兩日,效果可就沒那麼好了。”

諸野依舊在認真點頭,他極為認真聽著謝深玄的話語,卻顯然壓根沒有?聽懂謝深玄話語之中的暗示。

“前幾日事?情?太多?,我都將此事?忘記了。”謝深玄繼續努力暗示道,“之後大?約便不必這般忙碌……”

諸野:“嗯,是。”

謝深玄:“……”

謝深玄想,若諸野算是呆子,那同呆子努力暗示的他,倒也該算是個十足的大?傻子。

同諸野說話何必這般委婉?他再暗示上半個時辰,或許諸野也不能聽懂。

他就該直接一些,心中想著什麼,便乾脆同諸野開口,反正諸野一定會照著他的話來?做,他至多?不過是在開口時有?些丟臉——不不不,以他與諸野之間的關係,這種事?,怎麼能算是丟臉呢?

此事?理應如此,天經?地義!誰都不能從中找出毛病來?!

想到此處,謝深玄才終於自今夜的躊躇猶豫之中定下心來?,一口氣將自己倒在杯中的酒喝了,毫不猶豫抬頭看向諸野,直截了當道:“脫吧。”

諸野明?顯一僵:“啊?”

謝深玄皺起眉:“這……這種事?,總不會還要我說第二?遍吧?”

諸野:“……”

諸野還是不曾回過神來?。

謝深玄麵上那神色這才越發顯得有?些不快了起來?,他接連瞪了諸野好幾眼,總算明?白當初小宋看著他與諸野時,為何麵上總有?那副仿佛恨鐵不成鋼般的表情?,他實在沒想到自己都已將話說到如此地步了,諸野竟然還能對?著他發呆,像是壓根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一般,隻顧怔怔看著他。

該死,謝深玄決定還是自己動?手?。

他直接朝諸野那側倚靠過去?,未等諸野反應,便要伸手?,而今這畫舫已行至湖麵中央,四下隻得聞得水聲,便顯得他的心跳分外急促,或許是因?他空腹飲酒,或許是因?為他強忍著等了許多?日,才終於熬到這終於該與諸野有?更進一步進展的時刻。

他已拉住了諸野衣襟,抬眸對?上諸野略顯驚訝的目光,忍不住低聲喃喃,道:“每次都要我主動?。”

諸野忽地按住他的手?,顯是極不讚同他的舉動?,謝深玄還不知諸野為何要如此,他隻覺諸野這舉動?古怪,怎麼這般彆?扭,他深吸了口氣,正嘗試著想要拉開諸野的衣物,卻不想諸野卻又忽而攥住了他的手?腕,將他嚇了一跳,幾乎以為是諸野這人終於要開竅主動?時,諸野卻蹙眉看向了窗外,似是正凝神仔細聽著什麼。

謝深玄很有?些不祥預感。

諸野這神色他已見過許多?次了,幾乎每次見著都要出事?,可方才他已得了諸野保證,今日不該有?人跟著他們,玄影衛未曾得到任何線索,怎麼也不該有?人在此處埋伏他們。

可諸野還是極為謹慎起了身,朝著方才謝深玄打開的那窗扇走過去?。

謝深玄皺著眉跟上,一麵忍不住低聲道:“你方才不不是說——”

謝深玄閉嘴了。

透著畫舫之上的燈光,他極為清晰地看見了外頭的湖景,此刻那本該空無一人的湖麵上,正飄著幾艘掛著黑帆的黑船,一如當日太學接風宴時一般,他們果然又在東湖之上遇見了刺客。

謝深玄恨得咬牙,若不是他不會武,他是真恨不得將這些刺客全都丟進東湖之中去?喂魚,這些人到底怎麼回事?啊?他明?天就要離京了,今天能不能給他一日消停,就想著壞他好事?,他拉諸野這種成日埋頭公務的人出門談情?說愛容易嗎?玄影衛好容易有?一晚上空閒,這些人竟然都要給他攪和了。

他深吸了口氣,也邁步跟著到了諸野身後,正想著如何狠狠罵上那些人一頓,已有?幾名黑衣人飛快登了船,此事?也如當初一般,謝深玄一眼便看見了他們頭上冒出的字跡。

「目標:都察院左僉事? 謝深玄

懸賞金額:金五千兩」

謝深玄:“……”

啊?他還漲價了?

這漲價速度也太快了吧?!他家中的生意都沒有?這種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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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之事?,謝深玄已不想再看了。

他原擔心諸野孤身同他出門,一氣來?了這麼多?刺客,諸野一人或許難以對?抗,難免會有?危險,可他這念頭不過方在心中一晃,便見這畫舫之中,不知從何處鑽出了數名著了便裝的玄影衛出來?。

謝深玄這才明?白方才諸野為何那般遲疑——他以為他們是花前月下,二?人獨處,可實際上暗處還蹲了不少玄影衛,他方才那動?作若是再過分一些,那整個玄影衛都要知道他今日邀諸野出來?做什麼了。

還好還好,還好他隻是拉了一下諸野的衣襟!

謝深玄匆匆回眸去?看諸野,等著諸野解釋,諸野頗顯尷尬般清了清嗓子,道:“我的確不知今日會遇著此事?。”

謝深玄:“那他們——”

“隻是覺得你出城便不得不防。”諸野低聲說,“皇上也令我仔細防備,以免你再遇刺殺。”

謝深玄:“……”

諸野這才清一清嗓子,訕訕移開些目光,道:“我並非故意疏遠你。”

謝深玄:“……這種事?就不能提前同我說嗎?”

諸野:“我……對?不起。”

謝深玄原還想罵上幾句,可他看那幾名玄影衛躥到黑衣人身前,雙方頭上的字跡混與一片,令他不由抬首,朝著明?顯興奮過度的玄影衛們看去?——

「衝啊!保護該死的謝深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哦!終於見到了該死的謝深玄!」

「竟然敢動?該死的謝深玄!」

謝深玄:“……”

謝深玄疲倦捂住了臉。

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玄影衛對?他的想法,怎麼還沒有?半點改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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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對?遊湖已然興味全無的謝深玄,麵無表情?站在湖岸邊,等著玄影衛清點此番捉住的刺客。

玄影衛們倒都興奮得很,此事?對?他們而言,幾乎等同於從天而降的功績,而拜謝深玄所?賜,京中從事?刺客一行的人這段時日也被他們清掃了個乾淨,接下來?待謝深玄離京後,京中大?約便要迎來?多?年未有?的安生日子了。

他們實在很難不覺得快樂,謝深玄卻已不想再多?看了,便問了諸野一句他是否能先?回謝府。

諸野還需留在此處處理此事?後續,莫名其妙多?了這麼些公務,他若是要等,也不知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反正他已不可能再來?一回什麼同諸野遊湖親熱的美事?了,倒還不如早些回去?,今夜早點兒歇息,等著明?日清晨出城。

諸野竟也沒有?挽留他,謝深玄真回了家中,心中還有?些悶悶,他竭力不去?思?考此事?,先?令人取了熱水沐浴,原是想之後舟車勞頓,在路上總會有?所?不便,沐浴完後披衣繞過屏風,走到外頭來?時,卻一眼瞥見他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人,倒還將他嚇了一跳,定睛看去?時,才發覺那是不知何時回來?的諸野。

謝深玄仍有?些難抑心中不快,他先?瞥諸野一眼,沉著臉色,也不想理會諸野,仍是趿拉著鞋往床邊走,悶著好一會兒,才很是不悅般問:“事?情?處理完了?”

諸野:“尚未——”

謝深玄:“你不會還要去?玄影衛吧?”

諸野:“……”

謝深玄皺了皺眉,諸野未曾回答,他自己倒已先?冷哼了一聲,隻當諸野並不存在,反正此時諸野就算回來?也無甚用處了,時日已晚,他早該休息,他便直接朝著諸野擺了擺手?,而後自己蹬開鞋子,爬上了床,還將床幔直接拉下了,正要將被子也一並蓋上,想著諸野總該識趣,到最後他一定會自行離開的。

可他還未拉起被褥,那床幔卻已被諸野拉了起來?,他走路沒什麼聲音,倒將謝深玄嚇了一跳,甚是驚詫抬眸看向諸野,正想問諸野難道還有?什麼事?要說,諸野卻已俯下了身,一手?正攬著謝深玄的腰,像是想傾身上前,謝深玄卻反是往後瑟縮了一些,問:“你這是——”

諸野很是遲疑:“你方才不是讓我上床嗎?”

謝深玄:“……”

諸野:“你是在朝我招手?吧?”

謝深玄:“我……”

諸野又皺起了眉,那語調更顯遲疑,再問:“方才你在那畫舫上說的話,也依舊還作數吧?”

謝深玄這才猛地回過神來?,噌地竄起身盤腿坐好,毫不猶豫提高音調:“算!當然算!”

諸野:“那……”

謝深玄滿懷期待看向諸野。

他原以為諸野接下來?便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