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頁(1 / 1)

吧?”

諸野點頭。

“深玄沒什麼?大問題。”同諸野說話?時,賀長鬆依舊有些緊張,“我方才看過,隻是落水後?著涼了,隻不過他近日又是受傷又是生病,身體太弱,所以?才要燒得比上回厲害。”

他說完這些話?,又看了一眼諸野神色,見諸野好像還是放不下心,又緊張咽一口唾沫,道:“諸大人,您放心,不會有事?的。”

諸野:“……”

片刻後?,諸野點了點頭,雖說看起?來好像還有些不太情願,卻已轉過了身,真打算自此處離開。賀長鬆皺著眉去看諸野神色,覺得諸野好像仍放不下心,而且謝深玄就在裡頭,他竟然不知自己進去看一看……

賀長鬆不由歎了口氣,他雖然不想摻和這攤爛事?,可此事?擺在他眼前,他也實在忽略不了,畢竟謝深玄同諸野也是一路人,若是再無外人助力,光要靠他二人自己琢磨,也不知他二人究竟要折騰到什麼?時候。

“諸大人,您等?一等?。”賀長鬆叫住了諸野,壯著膽子道,“我聽聞……深玄今日是遇刺落了水?”

諸野:“是。”

賀長鬆仍舊不敢抬頭,隻是戰戰兢兢說:“諸大人身手這麼?好,怎麼?還能讓深玄落水了呢?”

諸野本就因此事?而萬般內疚,如今賀長鬆這麼?一說,他心中那愧疚之意更甚。他也恨如此,好像每一回出事?時,他都在謝深玄身邊,可是每一回他都不曾護好謝深玄,他看著謝深玄受傷,看著謝深玄落水,也許每一次,都是他的過錯。

他不知該如何同賀長鬆解釋才好,垂下眼睫,目光落向地?麵,覺得自己或許應該為?此事?道歉,可這一句歉意未曾出口,賀長鬆勉為?其難同他笑了笑,說:“現下倒是有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諸野:“……”

“諸大人您是知道的。”賀長鬆說,“我這個?表弟啊,從?小便嬌慣任性,怕疼怕苦,總不願好好喝藥,惹人厭煩。”

諸野微微一怔,有些不明白賀長鬆為?什麼?要說這句話?,他總算抬起?眼看向賀長鬆,便見賀長鬆仍是臉色煞白,似是怕極了他,縮在牆角,戰戰兢兢說:“諸大人,這件麻煩事?,還是交給您吧。”

諸野還有些回不過神:“什麼?事??”

賀長鬆:“逼他喝藥。!”

諸野:“……”

賀長鬆扭過頭,見小宋已端著熬好的藥回來了,他如釋重負,覺得自己得了救星,說話?都大聲了一些,道:“昨日我還捉著他偷偷倒藥呢,這兔崽子我是管不下去了,您把刀架他脖子上也好,掐著他的脖子硬灌也好,總之今天這藥,他必須得喝下去。”

片刻沉默後?,諸野有些為?難開口:“用刀……掐脖子……”

“您要是想親自喂他也成。”賀長鬆又緊張往小宋過來的方向躥了一步,道,“三?選一,您挑一個?吧。”

第114章 陪床

諸野端著小宋遞來的藥碗, 沉默進了屋。

屋中?有些昏暗,隻在謝深玄床頭稍遠的桌案上點了幾盞燈,諸野朝床上?看去, 便見謝深玄閉目躺在床上?,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他?正要靠近, 卻又聽得謝深玄低低咳嗽了一聲, 令他?頓住腳步,覺得自己?或許需要先表明身份來意,而後再朝裡頭走。

謝深玄像是已聽見了來人的腳步, 他?實在頭疼得厲害,又覺著渾身都在發燒, 便隻是閉目養神,並沒有睡著, 聽著有人進屋, 算著或許是送藥來了, 倦得連眼都不?想睜,隻是說:“放在床頭便是。”

無人應答。

他?這幾日風寒,本就有些鼻塞,而今更是幾乎已失了大半嗅覺,隻是來送藥的人靠得近了,他?才勉強嗅到些昏沉藥味——聞起來就不會有什麼好味道,他?如今燒得頭昏腦脹, 這藥他?嗅著便有些想要作嘔。

他?知道自己?應當喝藥,可不?該是這時候, 哪怕能拖得片刻也好,至少能等他?稍微好受一些, 再去麵?對著可怖藥物的折磨,送藥之人不?回來,他?便不?由無奈說:“放在床頭,我待會兒會喝的。”

說完這話,他?這才睜眼,看向那送藥過來的仆役,可事情顯然超出?他?的預料,謝深玄怎麼也沒想到進來送藥的人,竟然會是諸野。

他?一時語塞,很是緊張,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坐起身再和諸野說話,掙紮著略微動了動身子?,正欲起身,諸野已將藥碗放在了床頭,伸手扶他?略微坐起了一些,這動作略大了一些,謝深玄又想咳嗽,可好歹還是忍住了,隻是聲音暗啞,有些難受,問:“諸大人,您……您怎麼還沒回去?”

諸野又端起藥碗,十分執著:“……先喝藥。”

謝深玄是會使小性子?來拖延喝藥的時間?,若是病得不?嚴重時,他?還可能會偷偷將實在喝不?下?去的藥湯倒掉,可那是他?自己?喝藥時才會做的事情,諸野要盯著他?喝,他?一瞬便沒了亂使心眼的勇氣,隻能左右移轉目光,試圖當做不?曾聽見諸野的那句話。

可諸野卻依舊端著那藥碗,不?曾鬆手,蹙眉盯著他?,又微微眯著眼,這副模樣,好像他?若是不?喝,諸野便能一刀砍了他?似的,這許久不?見的殺氣儘數顯露,令謝深玄有些膽戰心驚,說:“不?就是喝藥……”

諸野:“什麼?”

謝深玄:“至於這樣盯著我嗎?”

諸野:“……”

話是說完了,可謝深玄並不?伸手去接藥碗,好像還抱有一絲僥幸,希望諸野能夠給些麵?子?,就此離開,可諸野卻仍舊沒有動,謝深玄更加努力,小聲說:“看著跟要殺了我似的,昏室無光,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在審犯人呢。”

諸野:“……”

話說到此處,謝深玄便越發止不?住心中?抱怨,說實話,此事他?想提很久了,諸野這人從小便麵?冷,無論看誰都是一副神色,此事他?是知道的,也早已習慣了,可諸野小時候可不?會用這等要殺人般的眼神瞪他?,這副凶相也不?知是從何處學來的,他?成日如此,也怨不?得朝中?人大多懼怕玄影衛,更是害怕他?。

“成天覷著眼嚇唬誰呢。”謝深玄說道,“怪不?得朝中?人又說您是煞星,又說是活閻王——”

他?頓住話語,覺得後頭的話大概有些傷人,他?不?該在諸野麵?前提及,可諸野看起來卻並不?在意,朝中?傳聞,玄影衛不?可能不?知道,他?應當早就聽說過自己?在外的名聲了,他?隻是皺著眉看謝深玄,麵?上?倒還是方?才那副神色,稍頓了片刻,方?才說:“我總是這般神色,是因為——”

此事正中?謝深玄下?懷,隻要諸野解釋,他?便能延緩些喝藥的時間?,他?自然順著諸野的話,還湊近一些望著諸野,問:“什麼?”

諸野卻不?往下?說了,反是端起藥碗,好似一眼便識破了他?的詭計,說:“藥再不?喝便要涼了。”

謝深玄:“……”

“我喂你吧。”諸野說道,“至少今日這藥,你得全都喝完了。”

後頭這話,也有些超出?謝深玄所想了。

他?微微睜眼,想著諸野要親自喂他?喝藥,這般親近,就算在多年之前,好像也沒有過,他?越發覺得臉上?發熱,心跳微促,卻執著將這變化歸咎於自己?正在發燒,大概是燒得更厲害了,他?都有些神誌不?清了,否則又怎麼會這般去胡思亂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謝深玄尷尬笑一聲,知曉自己?此刻是逃不?過去了,那早些喝藥也好,早死早超生?,他?快些喝了這一碗……晚上?還要來一碗。

可就算還有十碗,他?也不?能讓諸野來喂。

“我隻是風寒,又不?是斷了手。”謝深玄苦著臉說,“這麼大人了,自己?喝藥總是會的。”

諸野:“……”

諸野卻仍舊盯著謝深玄,那模樣,像是擔憂這藥碗到了謝深玄手中?,謝深玄便要再搞出?什麼花樣來,可說實話,他?也的確不?會照顧他?人,當年在江州時,謝深玄可是在他?父母兄姊心尖上?寵著的,若是生?病,總有人陪床照顧,反正輪不?到他?,他?至多也隻能焦心在旁看上?幾眼罷了,若真要他?親自喂藥,他?怕是會有些不?知所措……

二人僵持到此時,一麵?又聽得那房門響了一聲,便齊刷刷轉頭看向門側,便見小宋又端了什麼東西過來了,諸野還發怔,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藥碗,覺得這藥的份量已經十分足夠了,小宋竟然還要送藥過來,他?遲疑問:“還有藥?”

謝深玄的反應比他?還怪,謝深玄稍頓片刻後,好像忽地?想起了什麼事來,抬手拉著半垂的床幔,將那床幔一下?扯得更低了一些,正好擋住諸野的目光,他?自己?更是朝床內縮了一段距離,好像生?怕諸野看著他?。

諸野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看小宋走到麵?前,這才隱約嗅到了小宋端來那碗東西中?的氣味,略有些辛辣之味,好像是薑湯。

“諸大人,這是方?才少爺吩咐的。”小宋笑得開心,道,“我令人送去您府上?了,可沒想到您還沒走,便讓人又熱了一些,趁熱喝了去去寒吧。”

諸野:“……”

諸野這才猛然回神,意識到小宋端來的這碗薑湯,好像是謝深玄為他?準備的。

他?訝然回眸看向謝深玄,隻是那床幔低垂,幾乎將謝深玄擋了個?嚴嚴實實,他?什麼也看不?著。

“少爺方?才燒得發昏,說是頭疼得厲害。”小宋適時再補上?一句,“也不?知怎麼的,竟然還記得這等小事——”

謝深玄忽然發聲,打斷了小宋的話語:“……小宋!”

小宋:“哎?少爺,怎麼了?”

謝深玄自床幔內伸出?手來,悶聲道:“將藥給我,我喝藥。”

小宋忍著笑,看著諸野,諸野小心翼翼將藥碗遞上?去了,指尖觸及謝深玄的手腕,他?自己?想要將手往回縮,卻又擔憂拿不?穩這藥碗,燙著了謝深玄,於是強忍著待謝深玄將藥碗接過去後,他?方?匆匆收了手,看向一旁正望著他?的小宋,伸手接過了那碗薑湯。

他?的身體遠較謝深玄要好,也不?覺得自己?會風寒,這薑湯喝不?喝都無所謂,他?也不?怎麼喜歡這薑湯的辛辣之味,可這既是謝深玄特意為他?準備的……他?盯著手中?的瓷碗,微微抿了唇角,倒覺得自己?手中?捧的是什麼了不?得的佳肴美味,哪怕味道再可怖,他?都可以全部喝下?去。

於是兩人各自端著碗,一人麵?對苦澀難言的藥湯,另一人對著辛辣古怪的薑湯,默聲不?言,方?喝了幾口,便又有府中?下?人來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