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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風在局勢麵前沒有周成富的魄力,也沒有程雅勤的膽色,他就像個幸運的小醜一般,糊裡糊塗娶了單明眸,糊裡糊塗死了豪門老婆自己成了總裁,又糊裡糊塗從一個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的男人變成了今天這樣,他沒有勇氣和單岩對抗,更沒有勇氣豁出去一了百了跪在單明眸墳前認錯,大不了青燈一盞度過下半生以此贖罪,他甚至都沒有想個辦法去試探一下單岩的底線父子兩暗地裡鬥一鬥,他最後竟然選擇了偷偷離開。

要說歐風這輩子小心謹慎,膽子最大的一刻大約也就是他離開卷了單氏幾億美金的時候。

在單岩把大部分精力用在和周成富鬥智鬥勇的時候,集團為了俄天然劈出來的資金鏈開始了緩慢的運作過程,貸款已經下來了,打入單氏為這項目開出的一個新賬戶。

與此同時,他在背後默默扶持了很多年的那家天然氣代理公司也終於成了唯二的總代理之一,在歐風的保駕護航之下,成功簽約。因為運作的關係,總代公司會需要一筆貸款,這筆貸款是以總代公司的名義貸的,單氏集團在其項目上做了背書,銀行便走流程把貸款放了下來。

第一筆錢是6000萬,第二筆第三筆本來是第二年年初,畢竟銀行在年尾的時候資金流動也很緊張,可歐風在這份文件上做了改動,專門要求信貸部門把貸款在年前拿到,那家銀行與單氏合作多年,迫於壓力還是把貸款放了下來,當時三筆數額加起來接近有一億。

銀行的出賬彙單和係統是有一個時間差的,歐風利用這個時間差,瞞天過海告訴會計部門那筆錢沒有貸下來,簽了一份不合公司規矩的條子讓公司會計帶著出納從公司的戶頭上轉了好幾億。

一個公司在辦事的時候多多少少總因為這樣那樣的特殊原因不走正常流程的,像這次轉款就不合規矩,哪有高層直接批條子的,但會計部門的頭頭也知道最近年末貸款那邊下不來,歐風畢竟是領導,誰也不想丟了飯碗,再說單氏就是歐風自己家的,他哪會兒想到歐風會卷自己家的錢跑路?

還有剩下的兩筆款子,一筆款子是年末支付的合作公司尾款,另外一筆是海外業務的項目款,幾筆款子一湊,竟然多達2.3億美金。

歐風把一筆巨款投入了國外銀行,什麼都沒帶,就匆匆爬上了飛往美國的飛機,他的飛機是一大早的,當時單氏集團的新舊兩棟大樓剛剛開始上班,而總裁辦辦公室的電話已經被打爆了。

那家通過了投標的總代公司的老板和歐風是多年的朋友,早上他突然發現公司賬戶裡的錢全部不見了!歐風的手機打不通,辦公室的電話也沒人接,他簡直要急瘋了。

總裁辦的小姑娘當時聽了還沒當回事,大約是早上起來沒多久腦子還沒轉得轉的過來,等到電話那頭的男人吼著:“歐風!!歐風把我公司裡的款全部都轉走了!他上沒上班你就不能看一下麼?”

總裁辦這才慌了,立刻去敲總裁辦公室的門,總裁辦的負責人自知兜不住,十分果決的把電話打到了雷進萬那裡,雷驚萬當時還在吃早飯。

代理公司的錢被歐風卷了這是大事,但對單氏集團來說,雷驚萬要求總裁辦壓著事情不能透露出去,那麼下麵的人就不可能會知道。就算是當時被誆騙轉了錢的會計部都不可能反應這麼快。

但中國有句話叫禍不單行,這世界上總有一些事情是朝著越來越壞的方向發展的,而某些具有轉折意義的事情,總是由某些特定的人來做的。

白天會計部門的人上班上得好好的,周成富撈著兩個袖子晃了下去,和部門總監抽了兩根煙,又跑到總賬那邊道:“海外業務部的那筆款子你們怎麼還沒打?我看老梁等會兒要%e4%ba%b2自跑過來問了。”

總賬莫名道:“款子?什麼款子?項目款不是昨天就打了麼?”

於是,原本還被蒙在股裡什麼都不知道會計部門,炸開了,細細一查,這次由歐風%e4%ba%b2自經受的款子竟然多達2.3億,部門頭頭當時嚇得後背都是冷汗,總賬助理出納%e8%85%bf都軟了。

原本掩蓋下去的事情,就這樣在周成富的“推波助瀾”之下,成了這場風波的開始。

等消息再傳到單岩那裡的時候,一個上午已經過去了。

高層召開緊急會議,單岩氣得一腳踹了茶幾:“開個%e5%b1%81會!!”

第58章

周成富站在窗前,手裡捧著個茶杯,喝了一口茶的工夫,再低頭就看到單岩急急忙忙從大廈裡跑了出來,坐上了公司門口的一輛跑車,跑車絕塵而去,駛出集團大門之後闖了不遠處一個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可見離開的時候是有多麼著急。

周成富又抬起他的大磁鋼杯對著杯口吹了吹氣,揚起脖子暢快的喝了一口茶,一口滾燙的茶水沿著%e8%88%8c根淌入喉嚨,心口滾燙的愜意。

“啊!”周成富張嘴舒爽的感慨了一聲,好似這茶是什麼萬年不遇的極品一般,不過隻有周成富知道,他喝的茶也就是最普通老頭老太最愛的鐵觀音,入口有澀感還有些嗆鼻,可就是這茶,他喝了二十多年。

他轉身,把他那口用了很多年看上去極具有曆史感的磁鋼杯放到了他長長的大班桌上,然後慢吞吞的把他如今肥重的身體挪到了沙發椅上,後背貼著靠椅晃晃悠悠哼了一段小調,哼完之後嗤笑了一聲,狀似自言自語一般道:“不自量力,還想拿我當人肉靶子。”

周成富這說的,當然就是如今已經攜款跑路的歐風。

看了程雅勤之後回來,周成富那心裡就一直不痛快,就像是有什麼堵在心口,上不上下不下,喘氣都不舒服,%e8%83%b8悶得難受,偶爾都要深呼吸一把。他想到程雅勤那樣子就覺得慎得慌,但更讓他覺得慎得慌的,是女人說的話。

那惡毒的言語就像是詛咒一樣,叫他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但讓他警惕的,卻是歐風的行為。

歐風為什麼要帶他去看程雅勤?讓他看到程雅勤那副慘狀聽到那些話,然後呢?這兩人的行為都挺蹊蹺的,但不管他們要做什麼,周成富還是成功被惡心到了。

往後的那幾天裡,隻要看到單岩,他都會想到療養院裡程雅勤的慘樣,知人知麵不知心,他想如果那一切真的是單岩做的,那這小子還真是有夠絕的。

周成富在一開始是絕對沒想到歐風想要卷款外逃的,他隱約嗅到一絲非同一般的氣息的時候是在第一次投標之後,歐風告訴他黎夜的公司就在其中,還告訴了他具體的公司名字。

兩人自俄天然之後就起了隔閡,關係早就淡掉了,這要是一年多之前他告訴自己,周成富肯定不會多想,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難免不起疑心,他甚至以他敏銳的洞察力和超常的聯想力回想到了上次歐風帶自己去見程雅勤的事情。

先帶自己見程雅勤,現在又把黎夜的公司告訴自己,什麼意思?

周成富在自己辦公室裡琢摩,一張紙上寫了程雅勤、歐風的名字,又寫了單岩、黎夜的名字,簽字筆勾勾畫畫,最後腦洞打開突然想到——難道歐風是想要把自己退出去和單岩鬥?這父子兩個在搞什麼鬼??

周成富這麼一想,便偷偷去見了程雅勤一次。

這一次,程雅勤不像上次那般瘋癲,她就像之前那護工說的那樣,病情一點點惡化,臉色比上次又難看了一些,但有國外那些進口的藥物吊著她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大晚上的,程雅勤的臉在頭頂白光的照射下是慘白慘白的,好似一團子麵粉撒在臉上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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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雅勤看著她,眼裡是了然的光,好像一眼能看出自己來的目的。

她直言道:“嗬嗬,歐風上次帶你來,不就是希望你看到我的慘樣聽到我說的話,然後對單岩起疑心麼?他肯定是要做什麼,才會想要把你推出去,最好你和單岩鬥得你死我活,他才有時間專注的做自己的事情。”

周成富當時%e8%84%b1口而出:“那他想做什麼?”

程雅勤定定看著他:“他要做什麼我怎麼知道。”

周成富想了想,緩緩道:“歐風有什麼計劃肯定沒告訴你,可你對他的心態了如指掌,說明你十分了解他。所以我猜你知道。”

程雅勤突然朝他伸出了手臂,五指朝著他的方向探過去,似乎想要抓住他,周成富疑惑的看著床上的女人,但有求於人,還是把自己的胳膊伸了過去。

程雅勤一把將他的袖口抓住,順著他的手臂撐著力氣爬坐了起來,最後一手抓著他的胳膊,另外一手抓住他的衣襟,近距離看著他,道:“我告訴你,你必須幫我做一件事情。”

周成富是最喜歡彆人和他談條件,因為這說明,對方還是願意配合他的。

周成富幽幽道:“你得先說條件,我能辦到才能答應你。”

程雅勤的表情突然鬆動了一下,眼神散了散,又重新聚焦看著他,堅定道:“這事你肯定能辦到!我想讓你幫幫立行,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你隻要拉他一把,我就告訴你。”

周成富這隻老狐狸多聰明,他當時沒想自己能不能辦到,也沒有想幫助單立行會不會得罪單岩給自己惹麻煩的,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對一個養子,程雅勤的母性是不是流露得太多了?

好歹她也是單立嬌的%e4%ba%b2媽,對%e4%ba%b2女兒一字不提跟沒有一樣,對這個已經被趕出家門的養子卻這麼關心?自己都病成這樣了,還牽掛著養子?這真是比%e4%ba%b2兒子還%e4%ba%b2啊。

周成富眼尾幾不可見的流露了一絲狡黠,微微彎下腰,看著眼前的女人道:“單立行是你和誰的兒子?不是單明易的吧?難道是歐風的。”

程雅勤對周成富這種老謀深算的態度一開始是不為所動的,她並不想在她兒子的身世上多說什麼,但不知怎麼的,她突然就鬆了口,她想她為了這個男人,為了這個承諾給他未來的男人操勞了這麼多年,到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歐風不也在其中推了一把麼?

程雅勤沒有回答,但隻是那短短兩秒的愣神,周成富就什麼都懂了,窺探了豪門秘辛的興奮感讓他心口都在快速跳動,他知道了一個驚天大秘密,這個大秘密甚至足夠影響單氏集團的未來!!

他手裡竟然捏了一個能翻天覆地的大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