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鬨鬨真是無愧他自己的小名,鬨騰得一塌糊塗,黎夜不放心普通地球人帶著孩子,便索性自己帶著,走哪兒都帶著小崽子。

去工廠車間巡視的時候就往胳膊下麵一夾,在辦公室的時候就往沙發上一扔,工廠裡有很多布料和機器廢掉,黎夜就找了一堆廢鐵過來扔給孩子,鬨鬨一個人也能玩兒一天。

鬨鬨還沒滿一歲,不會說話不會走路,芯片倒是長好了,因為是機器生命體所以本能的喜歡機器廢棄料,有時候玩著玩著把螺絲帽什麼的往嘴裡扔都是正常的,每到這個時候黎夜就得從辦公桌後麵走出來,走到沙發邊上提起小崽子的%e8%85%bf腕子,倒著晃一晃,讓小崽子把嘴裡的東西吐出來,不過要是吞進去了黎夜就懶得管了,反正吃進去了也能自己消化掉,隻是拉出來的便便會比較奇怪,黎夜怕單岩擔心一般不許鬨鬨亂吃東西,不過要真的吃下去了他也沒辦法。

黎夜就是忙得昏天黑地的時候還要帶著小崽子,韓銳就這麼直接撞在了他的槍口上。

單岩當時留的是黎夜的電話號碼,本來這事兒過去了之後黎夜沒在意,加上後麵工廠的事情多他也沒時間去分心,這倒好,韓銳一條“晚上一起吃個飯”的短信躍入黎夜瞳眸中的時候,黎夜立刻想起了這個叫做“韓銳”的男人到底是誰——不就是那天坐在單岩對麵嘚啵了半天的男人麼?

吃飯?還是晚上?黎夜想了想,沒回,隻轉頭給單岩打了個電話,問道:“你最近除了上班都見誰了?”

單岩脖子上夾著手機,兩手拚命翻文件找東西,眼睛盯著桌子上一堆東西,隨口道:“沒見誰啊,哦,之前去了那個超跑俱樂部幾次,怎麼了?”

黎夜道:“沒什麼。”說完就掛了電話。

黎夜沒回那條短信,他一開始是根本沒有多想的,他對對方的印象隻限於“話很多”而已,打完電話之後就把手機丟到了桌子邊上,鬨鬨當時爬在桌子上自己做“拱蟲子”的遊戲玩兒,一把將手機掏了過去墊在肚子下麵,結果手機又想了——

【晚上沒時間?還是在忙?要是有時間我晚上來你們公司接你,要是沒時間我們就下次再聚。】

黎夜這次捏著手機,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為什麼發短信不打電話,打電話不是更方便麼?他這麼想著就把桌上的小崽子一把抓了起來,報到%e8%83%b8口道:“彆拱了,看這個。”

具有外星和地球雙血統的混血小包子繼承了兩個星球的不同群體意識,黎夜現在帶著鬨鬨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每次他不知道地球人為什麼這麼說又到底在想什麼的時候,他就會問鬨鬨,這小崽子的芯片長全了之後幾乎成了本活的《地球生存指南》和《如何正確的和地球人打交道指南》,地球人相處的那些彎彎道道他幾乎全都懂。

黎夜把手機放到鬨鬨眼前,小崽子傲嬌地看了一眼,對黎夜露出一臉“你這個愚蠢的外星人”的表情,用腦波道【不打電話給你肯定是怕你接電話不方便啊,yoooo~這口氣,真是純純的一股子‘奸情’的味道,發短信的是誰啊?你不會背著我爸包小/蜜吧?】

黎夜用完了翻譯官小崽子立馬毫不留情的丟開,陰沉著臉給對方回了一條短信——你到底想說什麼?可以直說。

這是找單岩的,根本不是找他的。

對方很快回道【我就是想請你吃飯,有時間?】

黎夜眯了眯眼,回【有。】

這天晚上,黎夜去赴韓銳的宴請,卻是以單岩的身份。

電話可以是假的,回的短信可以是假的,對黎夜來說,他的臉當然也可以是假的。

本來黎夜是流放的外星人,自己的身體在流放之前“芯片”就被做了限製,變形方麵已經不可能了,但他不可能,不代表小崽子鬨鬨不可以。

黎夜最後以“二十包螺絲帽”外加“允許一三五讓他單獨和單岩睡一張床”的不平等條約和小崽子臨時交換了“芯片”,用完整的芯片把自己的體格調整到和單岩一模一樣,又重新捏了自己的臉。隻是換芯片的時間不能太長,黎夜掐著點,也速戰速決趕快回去。

黎夜就這麼頂著單岩的假臉去了韓銳說的那個包間。

包間是韓銳精心準備的,簡約不失格調,黎夜進門的時候就掃了一眼,掃完之後心裡一沉,他雖然不常常和單岩約會,但唐曉山追單立嬌可是花了血本的,沒有他沒玩過的,浪漫狗血的時候恨不得把愛琴海都給搬到山莊來,所以房間裡的詭異氣氛立刻讓他心中警惕起來。

韓銳看到“單岩”赴約心裡十分開心,笑著幫“單岩”拖椅子入座,“單岩”坐下的時候表情已經相當不好了,而韓銳還要死不死的一手放在椅背後麵一手擱在桌邊,彎下腰去做出一個略有些%e4%ba%b2密的姿態笑道:“單岩,你能來,我很高興。”

“單岩”收起臉上不那麼美妙的表情,淡淡轉頭看了韓銳一眼,韓銳今天穿得十分鄭重,而彎腰看著他的那對黑眸格外晶亮,“單岩”從那雙眸子裡看到自己捏的臉,心中更是沉若冰霜,他在桌下的左手緊緊捏了起來,指關節發出輕微的關節響動,好像運動前的熱身,也許之後的某個時間裡,拳頭就能派上用場。

第52章

“單岩”和韓銳麵對麵坐著,兩個大男人之間也就隔著一張長桌。這包間的環境極好,像農舍小鎮上一戶人家的客廳,“客廳”最中央是一張漆木長桌,桌上擺放著骨瓷白盤子和精致的刀叉,桌邊還擺著一個花瓶,花瓶裡插著不知名的野花,房間裡牆上掛著壁畫還有照片牆,有沙發椅子還有看上去格外溫馨的榻榻米,整個房間給人一種小鎮生活的安逸感,看上去就像個裝飾精巧主人及其用心裝飾的小屋子,雖然不大,卻因為這些細小的裝飾而透露出主人的用心。

包間的隔音效果也很好,待在這樣的屋子裡吃飯就好像有一種家的歸屬一樣。

不過黎夜可沒有什麼家的歸屬感,他隻覺得這個房間給他一種陌生的荒謬感覺,他現在頂著單岩的臉坐在這裡和這個韓銳吃飯,男人竟然也能搞出這麼多花頭來,看來這吃飯的意圖是明顯沒多少的,主要就是想和單岩單獨呆著。

黎夜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當時正是晚上七點不到,單岩應該回山莊吃飯去了,他沒有多少時間,最多在外麵呆上一個小時。

韓銳看黎夜掏手機看了一眼,便十分貼心的問道:“是趕時間?”又半開玩笑:“想兒子了吧?”

黎夜看著韓銳,臉上的表情是他慣常的漠然,單岩那副對誰都微笑的樣子他是學不來的,就算套上這個皮囊,他也沒有跑龍套的業務技能能把這個角色扮演好,本來他也不是來扮演什麼角色,他就是想看看這個韓銳想乾什麼。

黎夜“嗯”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拿了刀叉隨意吃了一口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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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銳看出“單岩”心情不好,想他之前也不這樣,應該是在公司上班遇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便道:“工作很忙?”

黎夜抬眼看著韓銳,那眼神也沒有什麼特彆意思,偏偏韓銳被這麼看了一眼就被看出了“鼓勵”的意味來,便再接再厲一般朝下說道:“工作忙工作累也得休息的,要放鬆放鬆,尤其你在高層壓力都特彆大。”

黎夜放下了刀叉,做出一副“願聞其詳”的神態來,兩條手臂擱在餐桌上兩手交叉,就這麼定定看著韓銳。

韓銳被黎夜這麼“認真”的盯著看著,便爽朗笑道:“我說的不對?說錯了?要是我說錯了你彆介意啊,我早年在我媽的公司工作過一段時間,我那時候就這體會,一堆工作要做一堆人要應付,想做什麼還要一層層批下來,不用一層層批下來的就是直接被駁回了重新做方案,我這人也不受拘束,索性從公司裡出來了,因為喜歡車麼,先是自己倒騰二手名車,後來做修車廠,又開了家4s店,現在在外麵時間長了就不樂意回去了,感覺太拘束了。”

黎夜目光點落在桌字中心,抬眼看著他:“然後呢?”

韓銳:“然後就和朋友一起開俱樂部了,認識了周天大熊他們,因為這個在圈子裡也認識了不少人。”頓了頓,眼神突然變得深沉了起來,鄭重看著‘單岩’道:“不過我覺得這麼多人裡麵,你是最特彆的,你知道為什麼麼?”

黎夜暗自深吸了一口氣,那一口氣打著璿兒在喉嚨口上上下下還幾次,他才道:“為什麼?”

韓銳:“因為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樣,你身上沒有那種市儈的氣息,我覺得你是這個圈子裡少有的不想去琢摩人脈人情世故的人,就想好好把公司弄好。你和很多人不一樣,圈子裡的公子哥大小姐都不樂意回家幫忙,個個都是一副心比天高卻被家束縛著捆綁著的無奈樣子,其實揮霍著家裡的錢,離開了家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會,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那些人都還忙活著花天酒地。”

黎夜在這個時候特彆想回一句關你%e5%b1%81事,但還是把嘴邊的話吞了下去,繼續打量桌對麵的男人,想看他還能說出什麼。

韓銳道:“但你也彆太辛苦,慢慢來吧,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的。”這一副成年人對後輩的提點,那口氣說得還真是有夠意味深長的,好像自己活了幾百年看淡了人生似的。

黎夜心裡冷笑,想著再看看,這要隻是朋友之間的正常對話也就算了,當他今天沒來過什麼都沒說,但這人但凡有一點點歪心思,他不打得這人滿地找牙他就直接跟眼前這孫子姓。

韓銳這聲情並茂的樣子,說著說著都好像是要被自己給感動了,他對“單岩”道:“你眼睛也剛剛治好,也彆太辛苦了,又要上班管理公司的事情又要照看兒子,也怪不容易的。”

“單岩”掀嘴皮子乾乾道:“不辛苦。”

韓銳笑了起來,眼睛眯著從裡麵透出晶亮的光,好像那眼眶裡嵌著的不是眼珠子而是發光的寶石似的,小麥色的皮膚在房間的燈光下透出健康的色澤來,那表情尤為生動專注,他道:“還不辛苦麼?那一大家子人?”頓了頓,“工廠的事情你也要管吧?還是你身邊那位黎先生?”

這話題拐得看似自然,當黎夜從韓銳的嘴裡聽到“黎先生”三個字的時候,心中那飄上飄下的一股子氣突然沉澱了下去,他看著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