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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前靠椅上坐著的單岩,點株薄%e5%94%87微抿,勾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接著輕輕彎下腰,眼裡的笑意濃烈得好似要溢出來,像是在逗一隻笨鳥蠢狗一樣,刻薄開口,如同自言自語一般道:“哎呀呀,你這個小瞎子,也怪可憐的,沒了媽爹不疼,很快連集團股份山莊都要沒有咯,到時候就是小乞丐了,不對,瞎子小乞丐。阿姨我呢,可憐你,給你找個不鏽鋼瓷盆再給你找個木棍做盲杖,你還沒坐過地鐵走過地下通道吧?到時候呢,那裡就是你的家了,你呀,就天天往那裡一跪。啊,我再給你個草席做鋪蓋,你就跪上麵,瓷盆往前麵一方,一邊磕頭一邊要飯,聽說現在乞丐也是高收入人群啊,你一天少了搞個幾十塊多了也有好百塊吧。”垂眸掃了掃單岩身上的衣服,歎息道:“哎呀,你這樣不行啊,身上這些牌子衣服也不能穿了,回頭街邊路攤上掃兩件十幾塊的T恤就好了。”

說完直起腰,像是根本不覺得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刻薄的話,反而又輕笑兩聲,那笑聲格外愉悅輕鬆,如同撞上了什麼大喜事。

單岩靜靜坐著,他過去知道程雅融嘴巴賤,卻不知道竟然能賤到這種程度。像她這樣的女人,沒出生背景沒本身自己還沒有能力,如果不是有程雅勤這個嫁入豪門的%e4%ba%b2姐姐,她哪裡來的這樣猖狂至淪喪道德底線的膽量?!

是因為單家這口肥肉吃得特彆順利特彆香甜,所以已經忘記了如果不是單家,現在跪在地鐵通道裡當起乞丐的其實根本就應該是她自己吧?!

要讓程雅融平時說這些她是鐵定不敢的,但單岩沒戴助聽器又看不見周圍也沒人,她還不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她年少的時候就刻薄,成年之後仗著姐姐也過上了好日子,自認為高人一等,如今更是囂張。

她說完這些就昂昂脖子負手繞過單岩,走到了陽台上。

單家這棟附樓的客廳匠心獨運,一層沒有住人,客廳設在二樓,而二樓的陽台是一個很大的白色石台,台子朝下鋪設了直接通向院子草坪的台階,台階兩旁想梯田一樣栽種了許多花草。程雅融很喜歡這個白色石台,每次站在台子上睥睨著下方仰視著天空都會特彆有感覺,好像自己是這個世界的Queen的一樣,她每次來單家都愛來這個台子看一看感受一下,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何況剛剛揚眉吐氣一般對著單家的小少爺說了那麼多,更有一種自我欺騙性質的良好感覺,飄飄然之下,好像真的美夢成真。

她背對著大廳,站在白色石台的最邊沿,離落地窗大概有十幾米的距離,此刻根本沒有留意到窗邊的單岩已經朝著她的方向走了起來。

女人立著高跟鞋站在台邊上,腳尖已經探出了一大半,微微昂著頭看著遠處的天空和台階之下,閉上眼睛伸展開雙手,用力的吸了一口氣,覺得特彆的舒爽--股份、大把的鈔票、數不儘的名流宴會上層貴婦生活、單明眸曾經有的一切……她早晚都會……

等等,她為什麼突然覺得後背發冷,好像有什麼東西正貼在自己身後一樣?誰在那裡?那一瞬間女人腦海裡閃過無數念頭——客廳裡隻有那個小瞎子和她,根本沒有其他人,誰會一聲不響的走到她身後?

冰冷的氣息從她身後籠罩開,好像一張巨大的網要將她兜住,程雅融甚至有點不敢回頭,她動了動僵硬掉的脖子,正準備轉頭——一隻黑色的板鞋鞋尖輕輕踢在了她的高跟上。

“啊!!”女人突然驚叫一聲,腦海中一頓,還沒來得及繼續想下去腳下突然就是一空,她的高跟鞋在幾節台階之上踉蹌兩下腳踝一歪整個人直接從台上滾了下去。

最高的石台上很快收回一隻黑色板鞋,單岩麵無表情從台階邊沿撤回身,迅速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他沒有關係,他什麼都沒有做一般。

此刻他內心平靜到沒有一絲波瀾,惡有惡報,他並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所有的算計恥辱,他會一分不少的通通還給這些人!

他也不怕程雅勤懷疑到他頭上,早在一開始留下他們兩個單獨在客廳的時候單岩就知道他這個舅母是故意的,故意借著程雅融的這張賤嘴來羞辱他。她那麼聰明會忍會裝的女人怎麼會做這麼不聰明的事情?恐怕是已經快忍不住了吧……

那就先從這個快沉不住氣的女人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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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雅融驚叫一聲從客廳外的石台滾下很快引來了一樓廚房的傭人,消息傳到程雅勤那裡的時候她正在給單立嬌挑衣服,母女兩個聽到保姆急急忙忙的敘述之後驚愕的愣了好幾秒。

程雅勤和單立嬌第一反應幾乎是一模一樣是:“單岩呢?”

保姆道:“小少爺當時正坐在客廳,沒戴助聽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程雅融到底是怎麼滾下台階的誰都不知道,幸而她命大,滾下去沒傷到性命,就是磕破了身上的皮小%e8%85%bf骨折腦袋有輕微的震蕩,救護車很快趕到將人送去急救。

這天下午程雅勤和單立嬌母女兩個站在程雅融的病房裡,程雅融小%e8%85%bf上幫著石膏,腦袋上圍著紗布,下巴和肩膀小%e8%85%bf上都是磕傷,一邊呻[yín]一邊抽泣。

程雅勤簡直要被自己這個倒黴妹妹氣死了,問她是怎麼滾下來的,她竟然回了一句不知道。

“小阿姨,你也真是,自己弄成這樣,竟然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程雅融吸了吸鼻子,哭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當時站在台階邊上,突然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我身後,我有點害怕,正要回頭的時候,感覺自己腳下一歪就滾了下去。”

蠢透了簡直是蠢透了!

程雅勤眼神淩厲:“什麼叫做‘有什麼東西’?”

程雅融畏縮道:“真的好想是有什麼東西,我當時後背發毛冒冷汗……不是說山莊裡之前鬨鬼麼?不會真的是單明眸她……”

“閉嘴!”程雅勤嗬斥,什麼單明眸?單明眸早就死了!這個世界上哪裡來的鬼怪說?

程雅融嚇得趕緊閉嘴不吭聲了。

單立嬌心裡轉了轉,麵上表現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裡卻著實挺高興的,程雅勤做什麼事情都滴水不漏,麵上永遠一副不慌不忙無懈可擊的樣子,如今竟然會慌神了,可真是……讓人有點小開心呢。

程雅勤陰沉著眉眼卻很快想到了單岩,上次是從他嘴裡傳出單明眸喊他的名字的,這次客廳裡,又隻有他一個人……怎麼可能這麼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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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程雅勤和遠在外地出差的歐風又吵了一架,歐風當時正在酒店裡和當地一個很出名的房地產商吃飯,吃到一半跑出來接了程雅勤的電話。

程雅勤在電話裡說了白天發生的事情,說到當時隻有單岩一個人在客廳的時候音調冷下去三分,了解她脾氣的歐風很快領悟過來她是什麼意思。

歐風當時喝了點酒,聽完之後皺眉道:“你當時,怎麼留了程雅融和單岩獨自在客廳。”

程雅勤:“……”

歐風了解電話那頭的女人,她以前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畢竟程雅融那個大嘴巴是個什麼賤樣他們都清楚,可她這次竟然這麼做了,就說明一開始她就是有意把程雅融和單岩兩個獨自留在客廳,還支走了保姆傭人。

程雅勤的聲音又低了三分:“你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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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風靠牆站著,一手插在口袋裡,酒勁有點上來了,臉上微紅,他道:“我知道,你想說這事和單岩有關係,是他做的,可你想想,他是在什麼環境下長大的,遇到流浪狗都要善心大發撿回家的性格,他有膽子推人下樓?”

程雅勤捏著手機怒道:“對,他是你善良的寶貝兒子!!我是惡毒的怨婦,你滿意了?!”說完狠狠掛了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喵喵喵喵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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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雅融從台階滾下這事山莊裡如今人人都知道,傭人保姆們私下裡幾乎全部都在議論,黎夜當然也知道。

有人說可能是程雅融自己崴了腳滾下去的,也有人說可能真是有什麼鬼魂給推下去的,還有陰謀論道:“當時不是隻有小少爺在客廳麼?誰知道那女人是不是自己故意滾下去陷害小少爺的。小少爺當時一個人坐在客廳裡什麼都不知道,那女的自己滾下去,不也隻傷了%e8%85%bf磕碰了腦袋麼?”

他這麼一說,很多人都覺得有道理,畢竟單岩那小綿羊一樣的模樣性格人人都憐愛同情著,那靠著%e4%ba%b2姐姐發跡張揚跋扈的女人卻沒幾個人喜歡。

隻有黎夜猜測,十有八九,是單岩把女人推下去的。

卡卡作為山莊裡智商最高的一隻動物,當然也已經發現了單岩能夠看見的事實,大白狗覺得很驕傲很自得,它覺得自己就是一隻威風凜凜的守護狗,守護著自己的主人重見光明。

黎夜同樣覺得十分驕傲,伴侶嬌氣軟弱需要守護他當然儘職儘責守護旁邊,不過如果對方是個心思縝密敢於“下手”的強者的話,他會更加有麵子。

尤其對孩子也有好處,遺傳基因裡“複製”給孩子的性格也會更加強悍勇敢。

黎夜麵上沒表現出什麼,心裡的那根尾巴已經不知不覺之中翹上了天。

程雅融事件並沒有對單岩產生任何影響,除了程雅勤,在所有人心目中,他還是單家那位眼盲耳聾善良純真無比需要人時刻保護的小少爺。他對程雅融在客廳陽台墜落的事情感到歉意,主動表示要去醫院看看傷病者。

程雅勤站在他麵前,看著眼前青年純真的表情,想起這兩天接連發生的事情和歐風吵的兩場架,心中的怒火瞬間又升起,但也隻能在心裡默默壓下,同時拿出平日裡對待單岩的態度,說這事是程雅融自己不小心,她也沒什麼大事,不用特地去醫院看望。

人是單岩%e4%ba%b2自推下去的,他當然沒想過去看那個說話惡毒的女人,盛情被擋回來,他樂得自在不用去醫院。

出差在外的歐風也給單岩打了電話,單岩和過去一樣耐心回答,表現得格外乖順,也讓電話那頭的歐風確定這幾天確實是程雅勤想太多了,大概是中年期到了,脾氣也格外火爆。

而單岩則從歐風的問話中咀嚼出了點深意,再回想到之前某天晚上聽到程雅勤躲在房間裡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