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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下午繼續或者明天。”

單岩眼盲什麼都看不見,眼神一直是朝下略微垂落的狀態,神色安靜的時候很難被人看出來自己其實在發呆或者不在狀況,然而今天一下子被人識破,難免有些囧,再加上黎夜的聲音十分低沉,他透過助聽器聽到的聲音總帶著點彆樣的感覺,他道:“抱歉,我有點不在狀態。”

然而黎夜已經站了起來,對他的話不置可否不做任何回答,隻邊開口邊朝門外走去:“下午見。”

單岩:“下午見。”

這個男人可真奇怪,單岩合上盲文書撐著胳膊坐著,半句廢話沒有態度冷硬,單岩從小到大被人哄慣了,突然遇上這麼一個態度冷漠的人還真的有點不自在。

不過黎夜的態度也恰恰好讓單岩自己給自己敲了一擊響鐘,這或許不是一個正常人對瞎子的態度,但也隻有那些希望從他身上得到好處的人才會圍著一個半殘廢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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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夜從書房出來之後轉身下樓去了後院,快到開飯的時間後院幾乎沒人,然而黎夜卻急著找一樣東西。

他在昨天弄丟了自己的繁/殖聲波,那段聲波被黎夜裝在一對袖扣裡,昨天還在,今天早上的時候卻發現不見了。

他回憶了一下,除了這個後院,他昨天哪裡都沒有去,房間裡沒有,也隻有這個後院會有了。

黎夜順著後院的的小路朝前找,他的眼睛就好像一個定位掃描儀一樣可以精準到草坪上的每一個細節,掃一眼就可以看見草坪地裡所有細節,沿途看看很容易就能找到那對袖扣。

然而黎夜找遍了整個後院都沒有找到。

算了,黎夜最後習慣性的摸了摸袖口的位子,心想對他這個流放者來說繁/殖聲波也半點用處都沒有,人類繁衍後代的方式和他們完全不同,他找到聲波又能怎麼樣呢?黎夜心裡自嘲的冷笑了一下,他是一個被流放的人,難道還指望能在地球上繁育後代組織家庭徹底融入這個地球這個民族麼?難道還期待救贖?

黎夜轉身果斷離開後院,找不到就不要了,反正那段超聲波對人類來說也毫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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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岩在書房獨自一人坐了一會兒心反而安靜下來了,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現在的狀態十分糟糕,如果是一個普通人重生了扭轉情勢恐怕不難,然而他卻是個瞎子,他什麼都看不見,他看不見人的臉人的表情,經曆了上輩子,他也不知道那些原本他信任喜歡的人是不是也和歐風程雅勤一樣對他有所圖謀,他的身體狀況注定了他以後的路途會十分艱辛。

一場大火一次重生,單岩已經不是過去那個自己了,但往後的路到底要怎麼走,他還需要細細想一想。

這個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單岩下意識的側頭心中警覺,然而很快又放鬆下來。

一隻白毛的薩摩邁著小步子跑了進來,湊到單岩腳邊,抬起前%e8%85%bf立著後爪攀上單岩,喉嚨裡嗚嗚叫了兩聲。

這隻薩摩是單明眸去世不久後單岩撿來的,叫卡卡,是單家的一隻十分猖狂的散養狗,單家的山莊很大,單岩因為眼睛的原因沒辦法自己養,便把狗托給陳媽照看,陳媽每天要照看單岩又要做活兒忙得好似根本沒工夫,於是又把狗托給廚房的一個廚子養,廚子嫌薩摩的狗毛會弄臟廚房於是把狗扔給了山莊的林工,於是白毛狗卡卡就這麼輾轉被單家上上下下照看了一遍。

卡卡還是隻小薩摩的時候就在山莊裡亂跑,吃百家飯長大,睡覺的地方也很隨意,每天跑到馬房玩耍,馬房的工人給馬洗澡順便也給它洗澡,於是卡卡這麼多年都是一隻活蹦亂跳的白毛小瘋狗,單家所有人都認識它,但卡卡最喜歡的還是單岩,每天都會找個時間竄進彆墅的主屋裡賣個萌。

因為和山莊裡各種各樣的人接觸,卡卡長大之後有了很多人的習慣,比如進彆墅的主屋前會在地毯上擦擦爪子,比如從來不在屋子走廊裡亂叫,比如自己會跳起來轉動門把手推門,進門之後還會自己關上門。

卡卡最近賣萌的形式也沾染了一些人的習慣,每天來找單岩的時候都會帶點東西,它一開始給單岩帶的是自己的一坨狗屎,還沒來得及靠近單岩就被陳媽識破,追著它跑了三層樓;後來卡卡還帶了馬糞、羊糞等等便便給單岩,都無一例外被轟了出來,卡卡一開始表示很不解很憤恨,它想人類真是太沒有品味了!這麼好的東西都不要!但被追殺了幾次卡卡也學乖了,它開始給單岩帶便便之外的東西,比如幾根狗尾巴草,幾朵小花……

再比如今天的一對袖扣——那是一對十分簡約的寶藍色金屬質地袖扣,沒有鑲嵌亮鑽也沒有繁瑣的花紋配飾。

單岩拿紙巾把袖扣上的口水擦乾淨,伸手摸了摸,無奈抱著卡卡軟軟的腦袋道:“是袖扣?你撿來的?”

卡卡伸著%e8%88%8c頭汪汪叫了兩聲,十分興奮,兩個前爪不停的在單岩膝蓋上跳上跳下,似乎在向單岩討要誇獎。

單岩無語又覺得好笑,大概有時候人都不如狗吧,連自己的父%e4%ba%b2都在算計他。

單岩隨手把袖扣揣進了口袋裡,彎腰摸了摸卡卡的腦袋拍了拍他肉嘟嘟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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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袋子裡那對袖扣卻像是相互吸引的磁石一般金屬麵突然貼合到了一起,而卡扣處同時逆時針旋轉,似乎有什麼正在悄無聲息的發生著改變。

作者有話要說:  兔子:黎老師,你可以簡單告訴我,JJ放在盒子裡到底有什麼好處麼?

黎夜:硬的時候,不會被人發現。

兔子:…………………………

3

陳媽沒多久上來喊單岩吃飯,善家的主宅其實很少能湊齊人吃飯,歐風忙著集團的事情,程雅勤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她的兒子善立行在國外留學還沒有回來,女兒善立嬌高中畢業之後就過起了財閥家小姐的豪門奢侈生活,也是幾乎很少在家。

所以大部分時間其實隻有單岩在家裡吃飯。

陳媽一邊把單岩扶起來一邊道:“歐先生和單太太今天剛好都回來了,喊你一起吃飯呢。”

聽到歐先生和單太太這幾個字的時候單岩胳膊上的寒毛立了起來,下意識就覺得惡心,他不動聲色的站起來,眼神木木的垂落著,跟著陳媽朝外走。

歐風是善家入贅的女婿,算不上是單家的主人,所以善家上下都喊他一聲歐先生,至於程雅勤,她是嫁進單家的,所以裡裡外外的人都喊他一聲單太太。

想到這兩個人單岩心裡已經不光光是惡心了,從最開始的怒火變成了現在的冷意,他信任的%e4%ba%b2人他的父%e4%ba%b2他曾經無比依賴的溫情全部都是假的。=思=兔=在=線=閱=讀=

陳媽帶著單岩下樓,主宅一樓大廳十分的寬敞,客廳連著一張歐式的大餐桌,而這個時候餐桌上的菜已經布好了,一個戴著眼鏡穿著西裝的男人和一個打扮精致服侍雍容的女人正麵對麵坐著等待。

因為單岩眼睛的關係,主宅安裝了電梯,陳媽剛剛扶著單岩出來,程雅婷便起身含笑走了過來,從陳媽手裡把單岩接過去扶著,邊引他到餐桌邊上邊道:“今天上課還適應麼?剛請的新老師感覺怎麼樣?”

程雅勤的聲音溫柔如水,帶著南方人典型的軟糯,然而這如水的聲音卻如同一把尖利的刀紮在單岩的心上,單岩過去做了二十多年的善良小綿羊如今要在態度上裝得天衣無縫其實並不容易,但好在他是個瞎子,垂落無光的眼神完美的掩蓋了他此刻內心中的憎惡,他甚至還淡笑了一下,儘量讓自己看上去和平時沒什麼兩樣:“我今天上課有點走神。”

程雅勤一邊扶著他一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之前的老師教了你那麼多年,現在突然換了一個人肯定是不適應的,慢慢來彆著急。”語氣溫柔話語體貼,可真是個溫柔體貼的“好”舅媽呀。

單岩被引到了桌邊主位的左手方坐下,歐風就坐在他旁邊第二個位子,而程雅勤則坐在歐風的對麵,右收方的第二個位子。

即便單岩看不見,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在一些表麵功夫上這兩人是做得天衣無縫的,單家的主位和右手方第一個位子分彆是單明眸和單明易的,即便兩人都已經去世了,也從來沒有人挪過這兩個位子。

程雅勤把單岩扶到自己的位子上,轉身回位的時候抬眼和歐風對視了一眼,單岩剛好喊了歐風一聲:“爸爸。”這一聲爸爸語氣沉靜,好像透過水層的氣泡,輕飄飄的。

歐風“嗯”了一聲,道:“新來的這個老師學曆高、知識麵也挺廣,可能比不上你媽媽之前請的那個老師,不過水平是所有人裡最高的,你舅媽給你找老師花了不少心思,忙了有一個月。”

新來的這個老師到底怎麼樣單岩不清楚,但從歐風嘴裡聽到他把單明眸和程雅勤相提並論就覺得倒胃口,但他依舊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表現。

單岩一邊摸到自己的筷子一邊轉頭對著桌對麵的女人道:“謝謝舅媽,給你添麻煩了。”

陳媽已經出去了,客廳裡隻有他們三個人,程雅勤撐著一手看著單岩乾淨的笑顏眼中卻閃過一絲冷意,她朝歐風看了一眼,才裝作語氣愉悅輕鬆的笑道:“都是一家人這麼客氣做什麼,來,吃飯吧,吃完了中午好好休息。”說完還舉起筷子給單岩夾了一塊他最喜歡的東坡肘子。

飯菜再香也勾不起單岩的任何胃口,飯桌上再溫馨的場麵也不過是鉤織起來的假相,但單岩沒有自己和自己過不去,他正常吃飯正常說話,甚至還吃得比往常多了一些。

程雅勤和歐風看在眼裡,兩人同時疑惑單岩今天似乎胃口比平時好一點,僅僅隻是多吃了兩口也讓他們兩個同時緊張不是沒有緣由的——單家人的體質特殊,有可以讓男人孕育的基因,單明易沒有遺傳到,單岩反而遺傳了單家這樣獨特的基因。

這也就是為什麼在給單岩請家庭教師的時候會有那樣變態的要求。

單岩的體質特殊,而現在又是十分關鍵的時刻,再有兩個多月單岩就滿二十歲了,二十歲可以繼承單明眸留下的股份的一半。

但單明眸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聰明了,她生前就給單岩操心了所有能操心的事情,包括了他一生裡會發生的各種事情和突發狀況,遺囑裡就有一條明確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