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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對象不是隨隨便便決定的。你不同意也沒事的。”林烈之補充。

這時候火花叼著玩具飛跑過來,獻寶似的遞到明烑手裡。明烑獎勵地摸了摸它的腦袋,揮臂將玩具再次甩了出去。

“好啊,”明烑笑道,“那就告訴他們吧。不知道叔叔阿姨會是什麼反應。”

林烈之鬆了一口氣。

明烑接過火花嘴裡的玩具,被它拽著起身往回走。他問林烈之:“怎麼樣,有沒有想自己買一隻養養?”

林烈之反問:“你喜歡嗎?”

“還行吧,現在太閒了,你不在家我也沒什麼事做。”明烑俯身揉著狗頭,火花支起身子%e8%88%94了他一下。

林烈之掏出紙巾擦了擦明烑的臉,小聲道:“養貓吧,狗太黏人了。”

明烑戲謔地看他一眼,問:“你吃醋?”

林烈之輕咳一聲,大步走在了前麵。

當晚在林烈之鍥而不舍的請求下,他終於久違地摸到了貓。

花豹趴在那兒,讓林烈之從腦袋一直擼到了後背。感受到那隻手掌壓了壓自己的尾巴根,明烑抬起尾巴啪一下打在林烈之手上,站起身變回了人形。

對上林烈之失望的目光,明烑彈了一下他的額頭,無奈道:“你在摸貓,我可是得忍受一隻手在我身上摸來摸去啊?我過兩天買隻真貓回來給你摸行嗎?”

林烈之抿唇,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明烑,他擼貓不是因為喜歡貓:“可是做的時候我也會摸來摸去啊,那時候你看上去很舒服,現在就不行嗎?”

明烑輕輕拍了林烈之一巴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夢塔。

惱羞成怒了。

林烈之沒忍住笑了,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他也離開了夢塔進入睡眠。

空閒時候明烑會在網絡世界裡四處遊蕩,和那些人工智能聊天是他消磨時光的一個辦法。

他去找了“希望”,據說在蔣秀安引發動亂的那段時間,“希望”的程序被強行征用過,險些就和明烑之前說的那樣報廢了。

現在那顆藍色的木星依然平穩地運作著,明烑來到它麵前,喚了一聲它的名字。

“晚上好,明烑少爺,”“希望”道,“您的愛人又休息了?”

“什麼叫又?”明烑問,“你不歡迎我過來?”

“不是這樣的,”“希望”解釋,“我隻是覺得,距您上次過來沒過太久。”

“實際上也有兩天了。你對時間沒什麼概念啊。”

“啊,兩天對人類來說算很久嗎?”

“看情況吧,如果被關在牢裡,一分鐘就像一年。睡覺時會過得特彆快,人類每天都要休息。”明烑隨口道,話音剛落,他意識到自己似乎是站在人工智能的角度去看這個世界,這讓他覺得古怪。

“工作起來時間會變快,在我看來,您似乎一下就長大了。”

“雖然你的數據保存得很久,但嚴格說來,你的年紀還沒我大,希望。”

“希望”閉嘴了,它似乎在思考怎麼做才能讓自己在明烑麵前顯得輩分更大,但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它都沒有指望比明烑活得更長。

於是它決定轉移話題。

“明先生好像在為拉洛星空的再次開放做準備,”“希望”道,“管理局最近在做這件事。”

“是嗎?還真是學不乖啊,這麼上趕著要去死嗎?”

“目前來說風險不大。明先生向我谘詢過這一點,拉洛星空意識體依然在沉睡,並且短時間沒有蘇醒的跡象。”

“但是沒有他們,拉洛星空也沒有變好的可能。”

“是這樣。不過,人類是一種吃了敗仗也不會服輸的生物。”

這一點明烑是讚同的。他們又聊了些什麼,不知怎麼就扯到了新年上。

“您要和愛人回家過年?”“希望”問,“那您一晚上要趕兩個飯局。”

“這和飯局不一樣,”明烑糾正,“同樣是吃飯,和自己在乎的人吃,與和自己厭惡的人吃,二者完全不同。”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明烑少爺。”

給“希望”灌輸完它或許永遠不會用到的知識,明烑準備打道回府。

離開前“希望”道:“祝您幸福,明烑少爺。”

明烑沒問它知不知道幸福究竟是個什麼,隻是回答:“我會的。”

幾天後林烈之帶著明烑回了家鄉的縣城,明烑沒跟著林烈之一起回家去,獨自在外邊的一家咖啡館坐了一會兒。

林烈之則回家向父母解釋有關明烑的事,他擔心二老無法接受,畢竟死人複活這種事他們至今沒有遇見過。

二老對林烈之回家這件事自然高興,邊埋怨他沒提前告訴一聲,又問他有沒有把楊耀帶回來。

“他和我一起回來了,”林烈之回答,小心斟酌著詞句,“不過,我有一件事想先和你們說。”

在林白水和孔俊如的和藹微笑中,林烈之坦白了明烑的身份。

他儘量讓話語顯得簡練,隱去了一些沒辦法讓父母知道的東西,將一切解釋清楚用了差不多十分鐘。

其間兩人一直認真聽著,神色由微笑鼓勵逐漸變成驚異。他們的手緊緊交握在一起,無法相信這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異聞。

“楊耀就是明烑,這也太……”老兩口麵麵相覷,光聽內容,他們幾乎要以為自家兒子在給自己講述一個荒誕離奇的故事,但林烈之的神色告訴他們,他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不可思議,小烑居然……”孔俊如喃喃,她倏然抬頭,用力握住了林烈之的雙手。

林烈之感覺到母親的手微微打著抖,她深深地呼吸,顫聲道:“小烑過來了,他和你一起過來了?”

“嗯,可以把他帶回來嗎?”

“怎麼不可以!快去把他接回來,小烈,不能讓人家在這大冷天還等著你,”孔俊如給了林烈之一個擁抱,那模樣像是在擁抱另外的什麼人似的,“一定帶他回來。我對他說了很過分的話,還沒來得及和他道歉。”

帶明烑回家的路上,林烈之詢問明烑,他和孔俊如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明烑沒告訴他。

“我忘了,”明烑如是道,“畢竟我死之前也隻見過阿姨一次。”※思※兔※在※線※閱※讀※

林烈之懷疑這到底是不是真話,隻好道:“那我回去問問她。”

但最後林烈之依然沒能得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因為孔俊如借口買菜支開了他,自己帶著明烑出了門。兩人談話的內容不得而知,林烈之隻看見孔俊如挽著明烑的胳膊回家來,一口一個“小烑”叫得親熱。

明烑在林烈之家留到了除夕的前一天,由於明炤已經旅行回來,明烑得回去幫忙做年夜飯。

林烈之不認為二老有看見明烑離開後的身體時不尖叫的承受能力,而且說不定會有人上門來拜年,與明烑商議之後,他們決定把年夜飯留到下一次。

林烈之送明烑去了車站,孔俊如本想跟著去,思及兩人需要二人空間之後隻好作罷。

車站不算太遠,兩人沒坐飛車,肩並肩在這座林烈之長大的城市裡悠哉遊哉地走。

小城距林烈之十幾歲動身離開時並沒有太大變化,小區,商場,學校,小公園。他們路過林烈之曾讀過的學校,那兒和他記憶裡相比變了個樣兒,這時候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有很久沒回去看過了。

時間還早,他們在公園裡坐了十幾分鐘,林烈之帶著明烑去看了公園裡唯一一株真樹。

為了移植這株樹,小縣城花了重金,日常有專人護理,就是為了讓它活得更久些,也好結些種子什麼的。

剛開始它一直用營養液吊著命,近些年或許是接受了無論願意與否,自己都得在這裡度過餘生的事實,樹的狀況逐漸好起來,去年甚至還開了花。

柵欄外掛著一塊介紹樹種類的牌子,時間過去太久已經模糊不清,隻隱約能看見一個“蘭”字,字體更小的具體介紹在鐵牌表麵糊作一團。

“結婚……”林烈之盯著一片從樹枝上晃晃悠悠下落的樹葉,突然道,“可以在這兒拍照。”

“想這麼遠,”明烑笑道,“結婚都沒個影兒呢。”

兩人交換了一個%e5%90%bb,林烈之環著明烑,鼻尖貼著鼻尖,問:“那你什麼時候娶我,明烑先生?”

明烑一噎,他在林烈之腦袋上輕輕拍了一巴掌,無奈道:“有什麼好急的?我又不會跟彆人跑了。”

林烈之便沒再問,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他們往車站的方向去,兩隻手在衣擺的掩飾下緊緊相扣。

他們到的時候時間還早,等了將近十分鐘,大廳裡傳來列車到站的提示音。

林烈之鬆開明烑的手,戀戀不舍地與他道彆。

明烑回身向車站走,幾步之後忽而回頭,在林烈之麵前站定,捧住了他的臉,在他嘴唇上%e5%90%bb了一下。

“我今晚再來,”明烑道,指的是以意識體的方式,“我們談談結婚的事。”

林烈之愣在原地。他看著明烑走進檢票口,在心裡說了一聲“好”。

他呆了一陣,想起孔俊如讓他回家的時候買些菜,最後看了一眼明烑離開的方向,轉身出了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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