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太用力拉他,一時間竟也僵持不下。
“包秋實,彆在這個時候耍脾氣!”男人壓低聲音吼道,“你連最後一麵都不願意見見她?”
男孩抬起頭,眼眶泛紅地瞪著父親:“她就是被你氣的!誰讓你和陌生女人鬼混,你把媽媽氣死了!”
“小兔崽子,不知道就彆瞎說,”男人一把抄起男孩在他屁股上啪啪打了兩巴掌,扛著他進了病房,“你媽還沒死呢!”
病房門在三人麵前砰一聲關上,男孩的尖叫在進屋之後就沒了聲息,隻隱隱能聽見壓抑的哭聲。
三人麵麵相覷,陳雪非呆滯地指了指病房,又往他們來時的方向看了看:“剛剛那是……包大叔?”
“應該是的,”葉爾莎也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把胡子刮了,皺紋抹去幾條,簡直一模一樣。”
林烈之看了一眼偵查司給的資料,那個入侵者剛入塔沒多久,或許包秋實自己還沒有察覺到。
“得趕緊找到他,”林烈之道,他徑直走過那扇緊閉的病房門,推開了走廊儘頭的沉重鐵門,“往下麵一層的階梯就在這裡。小心些。”
他目送兩人走進門內,往屈文二人在的大廳走。
剛踏進大廳,林烈之就看見包濂在屈文麵前轉來轉去,不時插嘴問一句什麼,明明剛剛入春,他額頭上的汗卻已經多得能洗臉。
“雪非他們已經下去了,”林烈之這話是對著兩人說的,但眼睛卻盯著包濂,“那門離我們不怎麼遠。”
包濂扯了扯嘴角,但沒能笑出來:“那就趕緊去找窗,這邊看看也沒什麼線索。也不知道那天殺的入侵者跑哪兒溜達去了。”
“你不跟雪非他們去看看嗎?”屈文忍不住問。
“沒什麼好去的,我得按分工來,”包濂撓了撓頭,跟在找到方向的林烈之身後,“再說,要是看到我,那小子說不定還不願意跟著走。”
“你兒子是有多恨你。”屈文歎道。
向上的門在一間病房的窗戶裡,所幸那病房裡沒人住,讓三人能長驅直入。
這座夢塔兩層之間的階梯很短,他們沒走多久便看到了另一道門敞開在前方,包濂三步並作兩步衝上階梯,一把推開了門。
雨水從打開的門外流進來,林烈之拉回包濂,低聲道:“彆著急。”
每個人都換上了防腐蝕的全包型雨衣,確認安全後走進了下一層。
他們從一條小巷裡走出來,踩著沒過鞋麵的積水進入大街。
包濂在匆忙之中踢了一腳路邊的垃圾桶。他焦躁地跺了跺腳,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雨衣的出氣口結起陣陣白煙。
這一層處於夜晚,屈文自覺地打開了義眼裡安裝的探照燈,兩顆燈泡似的眼球向大馬路上一掃,打出一片強光。
林烈之注意到對麵的街道走過去一個駝著背的男人,他一身漆黑的雨衣,身後拖著一個巨大的麻袋,深色的液體從布料的縫隙裡滲出來,被雨水衝刷著淌進下水道。
“跟上他。”林烈之道,避過街上的飛車迅速跑到了馬路對麵。
他們與那人保持著十幾米的距離,那男人光是拖著麻袋慢吞吞地走著,沒有回一次頭。他沒有發現身後跟了三個尾巴,又或者是他發現了但懶得去管。
這條街道在石流街的隔壁,林烈之到過這裡幾次。這兒與他記憶中的模樣不大相同,大概是夢塔主人幾年前的記憶和想象。
男人在石流街街口將麻袋丟進了垃圾堆,他穿過馬路,走進了對麵的小區。
林烈之猶豫著是否要跟他往裡去,便覺包濂單手扶著牆,雨衣在他身體的帶動下微微發抖。
“怎麼了?”林烈之拍了拍包濂,後者一個激靈看向他,“有哪不舒服嗎?”
包濂抬手想抹一把臉上的汗,雨衣與麵罩相貼發出吧唧一聲。他放下手,苦笑道:“這是我以前住的地方。”
“以前住的地方?那那個人是……”屈文一頓,將後半句話吞進肚子裡。
包濂把話接了上去:“是我。”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閃身進了對麵的小區大門,跟在那個年輕的包濂後腳拐進了左邊的路。
林烈之一驚,無法再顧及包濂,對身後兩人說了句“跟上”便飛快地衝過馬路。
包濂住的公寓漆黑而狹窄,燈大約是壞了,林烈之衝到門廳裡時那電梯已經在八樓停下,黑暗中一時間隻有他的喘氣聲和電梯運作的吱呀聲響。
門廳裡響起一道槍聲。
“彆進來!”林烈之對門外的包濂二人高喊,他想跟著“包濂”的那人沒有到樓上去,反而躲在了門廳的黑暗裡。
或許是黑暗乾擾了判斷,方才那發子彈貼著他的大腿過去,隻擦破了雨衣的一點外皮。
林烈之後退一步,驅使著腳下的影子覆蓋了整個門廳。有一個人形貼著牆壁向外挪動。
找到了。
影子從黑暗中噴湧而出,迅速攀著那人的小腿向上攀爬,淹沒其脖頸和口鼻,堵住了他的呼吸。
林烈之打開手電筒,燈光照亮了那個男人因缺氧漲紅的臉。他一頓,影子從他的臉上褪下,讓他徹底看清了那張臉的模樣。
“包濂?”
在他怔愣的幾秒鐘內,“包濂”已經舉槍抵住了他的心口。林烈之在男人扣下扳機的前一秒握住他的小臂向上一擰,子彈偏了方向,堪堪從他的肩頭擦過。
“包濂,上去的不是夢塔裡的你!”林烈之向門外高喊,“入侵者乘上了電梯!”
電梯在屈文二人衝進門廳時恰好抵達,林烈之用右臂拖著暗暗使勁不肯配合的“包濂”,無奈地把隊友喊過來幫忙。
包濂不知什麼時候戴上了一個黑色半臉麵罩,隻露出一雙刻著魚尾紋的眼睛和半禿的頭,在林烈之的示意下分彆壓製住“包濂”的頭和腳把他往電梯搬。
“我們沒有惡意,你彆激動,”林烈之好聲勸道,“我們談談行嗎?”
“包濂”衝林烈之吐了口唾沫,見後者險險避開,撅起嘴似要再吐,被抬著他雙腿的包濂一拳砸在肚子上。
兩人好歹把還沒從那一拳中緩過神來的“包濂”搬上電梯,一直按著開門鍵的屈文問:“幾樓?”
包濂比了一個“六”的手勢,用眼神示意林烈之不要插手,緊接著便在那個年輕的自己麵前蹲下。
他在“包濂”臉上砸了一拳,擺出一副十足的流氓做派,惡狠狠道:“彆讓我們用非常手段,老子今天要搞的不是你這癟三。識相點讓我們把事辦完,你那娘們兒和小崽子都能好好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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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作話再道一遍歉,沒有寫在上一章作話是因為又怕被鎖,好幾遍了鎖怕了。上一章本來有三千多字的,但是為了過審全刪完了,還加了一些奇奇怪怪有礙觀感的東西進去,非常抱歉QAQ
以後會努力產出更多高質量能過審的xql貼貼QAQ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包濂
“包濂”扭動著靠上了牆,他“呸”地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目光帶著林烈之二人從未見過的狠厲:“我信你個鬼,不是來討債的你們三條癩皮狗跟在我屁股後麵乾嘛?肚子餓了要討點屎吃?”
又一拳落在“包濂”的另一側臉上。▲思▲兔▲在▲線▲閱▲讀▲
林烈之不忍直視地彆開眼去假裝看樓層,他聽著身後包濂對年輕時的自己連揍帶罵,雖說過程不大美觀,總算是讓“包濂”暫時相信了他們三個不是衝著他來的。
“還有人上去了?”被鬆綁的“包濂”擰了擰自己發酸的手腕,蹭一下從地上爬起來,“那討債的……那幫狗娘養的。”
“他明明跟在你後麵,為什麼反倒先上了樓?”屈文問。
“我以為他是這樓裡的,”“包濂”懊惱道,“我們剛搬來不久,那人看著也不是乾這活的料。這不,他也沒上我家那樓去麼。”
他一腳踹在電梯門上,電梯吱呀作響地搖晃一陣,終於在六樓停下。
“剛剛那個不是入侵者?”林烈之靠近包濂輕聲問。
“他說是討債的,我印象裡也有過那麼一出,我們可能找錯了,現在隻能看看把那龜孫……不是,”包濂尷尬地撓了撓臉,那副流氓的腔調還沒換過來,“把那個討債的解決了會不會有線索冒出來。”
八樓終於到了,“包濂”搖搖晃晃地衝出電梯,因為太急甚至一腳踢到了還沒完全打開的電梯門。
三人緊跟在他身後,沒走幾步路就聽見男人的怒吼和孩子的哭聲。
“包濂”的臉白了一個度,他三兩步跨進那扇大開的門,在一陣三人插不上手的激烈搏鬥之後,那個討債人鼻青臉腫地被丟了出來。
“沒傷著哪兒吧?秋實?彆哭了臭小子,你媽看著呢。”“包濂”將妻兒在懷裡緊緊抱了一陣才放開,把破涕為笑的男孩抱起來蕩了幾圈。
女人是那類傳統的美人,身形瘦弱,一雙杏眼卻炯炯有神。見到門外三人,她警惕地去摸地板上被拋到一邊的菜刀,從討債人大腿上的傷看,林烈之猜她剛剛才放下它。
“沒事漫漫,不用管他們仨,你帶秋實去睡吧。”“包濂”%e5%90%bb了%e5%90%bb妻子,拒絕了她為他處理臉上傷口的提議。他目送妻子抱著兒子回了房間,扭頭從家門裡出來。
“之後就沒事兒要找我了吧?”“包濂”靠著門板盯著三人,尤其多瞪了包濂好幾眼,像是在為方才那幾拳記仇。
“沒了,以後記得把尾巴夾緊了,彆惹不該招惹的人。”包濂撇下這句話,把“包濂”推進了家門。
林烈之仔細端詳著討債人那張高高腫起的臉,剛覺得他的臉有什麼不對勁,那人突然將嘴一張,喉嚨口裡吐出一塊刀片來。林烈之揮開刀片,掌心不可避免地被劃出幾道血痕。
他一把扼住討債人的喉嚨,另一手在那人脖頸下方摸索一陣,果不其然碰到了一張微微皺起的皮。他扯開討債人臉上的□□,另一張截然不同的臉露了出來。
“這是……”屈文立刻打開電子腦搜索配對情報,在龐雜的資料庫裡找到了一份資料。
“又是修普諾斯?”包濂看了一眼電子腦上那個名為“徐珍”的男人,奇道,“這年都過了多久了,怎麼還衝業績呢?”
見徐珍隻是陰狠地瞪著他們,絲毫沒有說話的意思,林烈之歎了口氣,揮手讓屈文和包濂去彆處轉轉。
兩人識趣地從來時的電梯離開,而林烈之拖著徐珍上了不遠處的公共陽台。
“現在誰都不在,”他微笑著扶著徐珍在陽台拉杆邊坐下,接著蹲在了他身前,“我隊友不在,我男友也不在。事情就好辦很多了。”
“讓我們來聊聊天——關於你自己,還有你可能的幫手。”
明烑見到林烈之的時候他已經和徐珍聊完了,他第一眼就看見男友右肩上的深色血跡,皺眉問:“你肩膀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