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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子牢牢係在那個勾狀突起上,用力向下扯了扯,突起紋絲不動。

林烈之拉住繩索,借著周圍牆壁的力向下攀爬。

沒過多久,他發現借石壁的力愈發吃力,自己與石壁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這個深不見底的洞%e7%a9%b4就像一個倒置的漏鬥,很快林烈之便全然懸空,除了繩子找不到任何施力點。

他用兩腳勾住繩子,好讓下端搭在左腳腳背上,右腳踩著繩子與腳背之間的那段凹陷,緩緩下滑。

當林烈之的兩臂和腹部開始酸疼時,他終於看見下方顯出一絲光亮。

繩索在林烈之踩上堅硬地麵的時候延長到了末端,他敲了敲腳下的鐵板,在角落裡找到一個把手,這是一道鐵門。

鐵門之下是一間廁所,逼仄但整潔明亮,林烈之能聽見熟悉的轟隆聲敲打他的耳膜,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刮著他的臉,掀起了他的一半衣領。

林烈之擰開廁所的開關鎖。果不其然,他身處於一個列車車廂內。

前後的車廂都沒有坐滿,乘客堪堪占據了一半的座位,兩側的行李架也空蕩得嚇人,就像乘客搭上列車隻為了享受一次車廂裡美女機器人的優質服務。

懸在天花板上的電子顯示屏右上角顯示著秒數不斷跳動的“17:31”。再下麵的一行字寫著“距送餐時間還有7分鐘”。

他把自己關回廁所,從口袋裡掏出了那隻鬨鐘。

紅色的,有五根指針。指針依然罷工,三根黑色指針指向的時間是五點五十六分,也可以看作“17:56:00”。

林烈之意識到這或許是他完成任務的最終期限,當列車內的時間跳到“17:56:00”,他可能就不得不原路返回。

那剩下的兩根紅色指針代表什麼?

林烈之認為那隻能是對目標物品的提示,他再次將那隻鬨鐘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

表麵光滑,找不到任何可能的機關。紅得純粹。五根指針。

紅……洪?那五根指針,武?

洪武,朱元璋的年號。

林烈之記得這些個皇帝的年號和諡號都是明烑按著他的腦袋強迫他背下來的,為的就是在夢塔裡可能用得上,世界上總是不缺對曆史有濃厚興趣的人。

林烈之不確定這隻鐘是否就代表著“洪武”,他推開廁所的門,若無其事地在車廂內轉了一圈。

他沒在能自由行動的兩節車廂裡看到任何與曆史有關的書籍畫作之類,而通往其他車廂的門上了鎖,他暫時沒地方去找鑰匙。

林烈之在無人的最後一排坐下,五指敲著座椅扶手陷入沉思。

是他想錯了?還是這個鬨鐘有彆的含義?

洪武,朱元璋……朱,紅;元璋,員,圓……

紅色的,圓形的章子?

就在這時,他身後原先鎖上的那道門打了開,進來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各自提著公文包,從搭扣的縫隙裡露出一張沒收好的紙頁。

他們路過林烈之,穿過車廂,進入了對麵那扇原本鎖住的門。

在列車上談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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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烈之:現實裡怕鬼故事和我在夢塔裡有什麼關係?

請大家不要帶腦子看【哭哭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藥

林烈之不是沒聽過這種方式,有些做明裡或暗地交易的商人會專門買下一節車廂的所有座位,帶著人在那兒談判、簽合同。他不知道他們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或許是為了節省時間,可能還有彆的目的,他從未細思過。

既然要簽合同,那就不得不蓋章吧?

林烈之原先覺得紅色圓章的推理有些牽強,但在這群男人經過車廂之後,他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夢塔不會隨隨便便打開或關閉某一扇門,變化通常是提示。

他身後的那扇門在那幾人離開之後便再次上鎖,隻能從那扇窄窄的窗戶看見另一節車廂中的景狀。

以防這個場景與之後的考試存在關聯,林烈之不打算明搶。在這座夢塔裡,他的影子最多隻能在以他為中心半徑一米的位置活動,要在那些商人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拿到公章,那麼……

他將目光投向了兩節車廂連接處的廁所。

兩分鐘後,送餐機器人推著小車晃晃悠悠地來了。林烈之禮貌地向它要了一份飯,放下座椅的小桌,拆開餐具開始細嚼慢咽。

機器人很快推著小車進到了商人們所在的車廂,但不出半分鐘便帶著小推車滑了出來,看來商人們並沒有進食的打算。

十分鐘後,林烈之前排的乘客一把甩下碗筷,捂著肚子衝進了他身後的那間廁所。

這似乎是某種發令槍響,在他之後,拿了飯盒的乘客一個接一個衝向廁所,霎時間窄窄的過道裡便擠滿了人。

“你們的飯……怎麼給我們吃這種東西!”

“我要投訴!乘務員在哪裡?”

乘客們邊等著廁所邊抱怨,奈何僧多粥少,兩個廁所根本沒法滿足竄稀的乘客們的需求。他們衝開兩邊的門,湧入其他的車廂。

林烈之夾在人群中進入了商人們的車廂。他聽見商人們錯愕的嗬斥聲,但這阻擋不了乘客們尋找廁所的腳步。

他捂著腹部經過了擺著公文包的座位。他的影子藏在乘客熙熙攘攘的陰影裡,在一片混亂中擠進了公文包。

在那之後,林烈之弓著腰擠回原來的車廂,排了五分鐘的隊,夾在下一名乘客的影子裡混進了廁所。

“怎麼把燈關了……”那名乘客坐上馬桶之後才意識到屋內一片漆黑,他在黑暗中蹲了五分鐘的坑,終於提上褲子,啪一聲把幾步之外的燈打開,接著擰開了水龍頭。

林烈之攀著繩索爬了十幾米才敢張嘴呼吸,明炤的夢塔太過精細,連腹瀉的惡臭都還原了個十成十,他一進入那廁所便被迫關閉了自己呼吸的能力,否則他說不定還沒來得及從列車裡返回,就被熏暈在那兒了。

他從浴室的鏡子裡出來時隻覺全身酸軟,他扶著牆走回臥室,掏出那枚公章,在不知何時出現在床頭櫃上的白紙上敲了一下。

燈光驟然亮起,林烈之被刺激得閉上了眼睛,接著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我好累啊,明烑,”林烈之喃喃道,“好想再睡一覺。”

明烑鬆開遮住林烈之眼睛的手,轉而揉了揉他僵硬的小腿肌肉:“那就睡,到時候我叫你起來。”

“那可不行,”林烈之嘟嘟囔囔地拉過明烑,摟住他,大狗撒嬌似的蹭了蹭,“隻有我一個人有田螺姑娘,多不公平。”

“說誰是田螺姑娘呢。”明烑敲了一下林烈之的腦門,笑罵。

林烈之沒躺多久,對門便傳來了馬浩楠的大罵,想也知道大約是針對明炤,聽說他倆還在同一支隊裡的時候就天天吵架,現在分開帶隊了也沒見停。

不多時,林烈之麵前突然浮現出一麵光屏,上麵顯示著他這次的成績。排行第二,這令林烈之有些吃驚,他本以為按自己頗有些拐彎抹角的手段隻能勉強過關,不想排名居然還挺靠前。

他按下角落的通話鍵,明炤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她一眼便看見了一條胳膊搭在林烈之肩頭的明烑,這倆人剛剛不知道說了什麼,現在臉上的笑還沒完全退下去。

明烑在明炤板起臉來之前回到了林烈之的影子裡,後者輕咳一聲,正襟危坐。

“你們兩個……算了,他剛剛沒幫你吧?”明炤問,用一副林烈之敢說是就立刻把他踢出考核的架勢。

“沒有,”如果哄睡不算的話,“隻是聊了幾句天,和考核一點關係都沒有。”

明炤輕哼一聲,問:“第二輪你要選誰出來?”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林烈之眨了眨眼,隊友的四個名字迅速閃過他的腦海。

“屈文,”他說,“偵探屈文。”

明炤掃了一眼什麼,緊接著道:“可以。現在還有組沒有完成,在這段時間裡你可以稍作休息,這是勝者的特權。”

光屏在林烈之眼前消失,他向後靠在出現在他身後的明烑肩上,後者從他的口袋裡翻出一包拆了封的藥粉。

一包瀉藥。

“太損了,”明烑嘖嘖稱奇,將藥粉塞回林烈之的口袋,“你來這麼一出,起碼要少十年功德。”

林烈之後知後覺地感覺好笑,和明烑毫無良知地笑作一團。

“我本來不這樣,”林烈之拍了拍明烑,裝作委屈地控訴,“是和你混久了才想出來那麼多陰招。”

“那是你天性如此,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該和我混。”

“你之前不是說因為我看著一臉蠢樣,感覺很好使喚,這才選我的嗎?”

明烑輕咳一聲,在林烈之進一步追問之前捂住了他的嘴。

在認識明烑之前,林烈之是街坊鄰裡公認的乖小孩。在被明烑招進他的隊伍裡之後,林烈之的實力突飛猛進,而乖小孩的好名聲則被埋沒在了隊伍日常“道德敗壞”的整體氛圍裡。

“酷和黑心並不相衝突,就像咱明哥。”詹煌煌總是這樣教導尚且是白紙一張的林烈之。

身心的疲憊都被掃蕩得差不多了,林烈之假寐一陣,突然聽見不知哪間屋子傳來的激烈爭吵聲,隔著幾堵牆壁都能聽見。

“……你開什麼玩笑,我可是七番隊隊長,薑煉那家夥下了苦功夫我能理解,但是你告訴我我比不過那個剛進討伐司的菜鳥?”

爭吵的聲音來到了林烈之門前,他從床上起身,理了理躺亂了的頭發和外衣,房門便被人一腳踹了開。

林烈之認得他,邵和安,七番隊隊長。

“哦,我記起來了,林烈之是吧?你還挺有名的呢,和大家族定婚約又被甩了的,你還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啊,現在舊情複燃了是吧?你……”

林烈之淡然地看著邵和安的瞳孔不自然地放大,接著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吵死了,老子剛剛因為沒撈到前二心情差得要死,你再給我逼逼?”馬浩楠在對門頂著黑眼圈破口大罵,林烈之看見邵和安腦袋邊躺著一隻塑料牙杯。

“他已經暈過去了,楠哥。”林烈之善意提醒,主動為出現在他身邊的一道門讓開了路。

明炤臭著臉從門裡走出來,腳下的高跟鞋踩得噠噠響。她抬手喚出另一道門,提著邵和安的領子把他拖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她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那模樣看上去就像丟了一袋陳年大垃圾那樣舒爽。

“人呢?都過來,準備開始下一輪,”明炤走出林烈之的房間,朝著對她怒目而視的馬浩楠翻了個白眼,“一、二名到下麵的訓練場領取你們的隊員,跟著燈走就好。”

她的掌心飄出一隻圓滾滾的燈泡,帶著林烈之和劉月相下了樓。

燈泡帶兩人去往同一個房間,兩個膠囊艙並排擺著,艙蓋在他們踏入房間時緩緩滑開,正是兩名被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