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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艙,第二輪考核正式開始。

“小心身後。”

在聽見明烑的這一聲提醒的同時林烈之便下意識向左跨了幾步,他轉身扭住一人的胳膊,奪過那把激光槍,一槍射穿了那人的腦袋。

這時候他才有空閒去關注自己所在的位置,一個類似於訓練場的地方,中間下凹,四周圍繞一圈的看台,場景莫名眼熟。

四周的搏鬥和喊叫聲一片,林烈之靠在牆邊細觀一陣,進入考核的造夢師臉上或多或少帶著困惑,眼都來不及睜便投入了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戰鬥。

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隊友,在混亂中甩出那把用廢了的激光槍,正好砸在一個壓著陳雪非剛欲下殺手的士兵腦袋上。

其餘幾人都在附近,林烈之拾起槍開了幾發,精準無誤地爆了幾個士兵的腦袋,很快把隊友聚集在自己身邊。

他們欲向看台上退,但另一撥人從看台上湧下來,眾人不得不閃身躲到訓練場兩側的準備室裡。

“這怎麼回事?怎麼一上來就是混戰,考核呢?”陳雪非抹了一把臉頰上的血,問林烈之。

林烈之透過虛掩的門打量外麵,所有六支隊伍都在這裡,其餘的都是未曾見過的人臉,想是明炤夢塔裡創造的人。他們像是永遠殺不儘般從四麵八方的門洞湧入,更多隊伍被逼到了四麵的準備室,他們被發現隻是時間問題。

“考核已經開始了,雖然沒有任何說明,”林烈之試著造出一把手槍,不出意外,控製這裡夢塔的難度比七年前明烑的夢塔難度更大,“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我們得先熬過這一輪。這裡麵有什麼?”

身後傳來箱子砸地的沉悶聲響,緊接著是劈哩哐啷的金屬碰撞聲。

“武器。”包濂回答。

林烈之鎖上門,在那一堆老舊的手槍邊上蹲下,挑了幾把勉強能用的給隊友。

“你們留在這兒搜索附近的房間,我先去外麵看看。”林烈之邊說邊將那隻鐵箱清空,屈文擰開鐵箱四周的螺絲拆出幾塊鐵板來,勉強能當抵擋屋外炮火的盾牌。

林烈之推開門,從門縫裡擠了出去。準備室在看台下方的走道裡,因此來人不多,僅有寥寥幾個士兵在門外巡視。他乾脆利落地解決了他們,把那幾具甚至模仿出人體死後抽搐的屍體拖到一邊。

林烈之蹲在走道入口處向外望,影子包裹住他的全身,將他完美地隱藏在了陰影中。

他的目光落在看台邊的那兩道門上,以他的視力,勉強能看清兩道門邊各有一個按鈕,鮮紅刺目,像是呼喚著誰去按下它。

林烈之正尋思著那是否是擺脫困境的關鍵,便有一隻手在他肩頭拍了拍。

林烈之下意識地扭住那條胳膊,在一個過肩摔將來者甩出去之前被及時叫住:“等等等等,是我是我。”

入眼是一個巨大的護目鏡,鏡片上的紅外裝置能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他人所在,即便是藏在影子裡。林烈之鬆開馬浩楠,壓低聲音問:“楠哥?你怎麼在這裡?”

“後麵是連通的,”馬浩楠指了指隱沒在黑暗中的通道,“我們的隊伍分頭去其他通道打探,我剛好碰到了你。”

“這裡很眼熟,像我們青訓的訓練場。”

“就是那兒,更衣室什麼的都一模一樣。你們這邊找到武器了沒?”

“有槍,不過沒幾發子彈。”

馬浩楠從背上解下一把激光槍,這時候林烈之才發現他身後係了一大摞同樣的激光槍,腰間還叮呤哐啷綁了一堆□□。

他把槍和幾隻□□交給林烈之,道:“每條通道的武器都不一樣,你可算是抽了個下簽。拿著,哥從邊上幾條道裡搜刮來的。”

“我剛剛找了劉月相,那上麵,看到沒有?”馬浩楠示意林烈之看看台兩側敞開的門,“我們猜那是這場的關鍵,那邊有個和之前不一樣的開關。得把它關上才行。”

“我們負責其中一扇?”林烈之問。

“對,西邊那扇。彆怕,哥雖然總在遊戲裡賣你,實戰上可不會……另一邊我來負責,其他人在下麵拖住小兵。這是合作戰,小心點。”語罷馬浩楠便從來時的路離開了,他得先和其他幾支隊伍通好氣。

林烈之回到原先的房間,和隊友解釋了馬浩楠提出的方案。

“你的影子不能伸到上麵去嗎?”包濂指了指林烈之腳下的一團黑影,“這樣就沒什麼風險了,而且方便。”

“我的影子可以延伸的距離和麵積與能對塔產生影響的程度成正比,在這座塔裡基本上隻能在我腳邊一米左右的位置,”林烈之低聲解釋,“如果用花豹的話……還是我自己去比較保險。”

“我們可以相信他吧?”屈文計算出從通道口到看台上方的兩個入口的距離,看台上有座位遮擋,但訓練場上幾乎空無一物,從任何一個方向射過來的子彈都能致人於死地,“我沒有挑撥離間的意思,不過我們畢竟是競爭對手。”

“我覺得可以,一番隊隊長的意圖應該是先讓我們合作,競爭約莫要放到這場混戰之後。她經常用這種割裂的方式訓練隊員。三番和四番隊的隊長都很了解她,不會因為一時的利益放棄取勝的機會。”

就在這時,通道中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偶爾停頓,像在搜尋什麼。

“他們到這裡麵來了。”葉爾莎道。

“沒辦法了,殺出去,”林烈之把馬浩楠給的武器分給隊友,果斷道,“拿好武器。”

他靠在門邊等待著腳步聲逐漸逼近。待那幾名士兵終於來到門邊,他後退一步,飛起一腳將門板踹開。

五人在門外人來得及反應之前蜂擁而出,與那群麵目有九成相似的士兵們廝打在一處。

林烈之幾槍為自己開出一條路來,在隊友的掩護下衝出了走道。

走道內沒有太多人,或許是因為大部分都被其他隊伍的造夢師吸引開了。林烈之貼著牆壁奔至最近的看台階梯,一步跨上台階閃身躲在了第一排的座椅下。

“彆出來!”

他聽到有人大喝,隨即便是一聲幾乎震破耳膜的巨響,林烈之能感覺到手掌下的地麵因為□□的爆炸瘋狂顫唞。

台階上滿是血糊的斷肢和前仆後繼的武裝士兵,他翻出座椅底部,用影子包裹全身作為傷害的緩衝,在天花板和座椅劈頭蓋臉砸下來的碎屑中踩著椅背向上飛跑,將訓練場上的叫喊和槍炮聲甩在腦後。

借助椅背前進速度更快,但這無異於讓林烈之成了一個活靶子。即便那些士兵的行動都遵循某種機製,但在亂飛的子彈和激光中很難全身而退。

感覺到影子承受的傷害越來越多,林烈之不得不重新翻下座椅,借著椅背的掩護調整片刻。他搓了搓胳膊上深深淺淺的印記,隻覺得發鈍地疼。

距頂部出口還有近三分之一的路程,林烈之擦了擦額頭的汗,正準備咬牙將接下來的那段路一口氣走完,便聽明烑道:“還往上麵走,要不要命了?”

花豹撲向台階上的士兵,利爪接連貫穿數人的%e8%83%b8膛。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停電

林烈之借機踩上階梯,三兩步跨過剩餘的台階,頂著撲麵而來的子彈一巴掌拍下那個鮮紅色的按鈕,隨即一滾再次藏身在了座椅之下。

那廂馬浩楠也按下了另一道門邊的按鈕,出口的鐵門緩緩滑攏。就在鐵門完全合攏的那一刹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徹了整個訓練場。

林烈之感覺有一隻手護住了他的頭,他距爆炸最近,耳朵被震得嗡嗡作響,若不是那條胳膊擋著,說不定就撞在了哪個座椅上腦袋開花。

“明烑?”他從青年的懷裡抬頭,下意識地往明烑後腦一摸,所幸摸到的是一手乾爽的發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看台上的士兵都已經消失,原地隻剩下一攤又一攤鮮紅的血漿和白骨,訓練場上的人們確認了暫時的安全,開始包紮傷員。

“我沒事,”明烑抖開蓋了他一身的灰塵,按住林烈之不讓他起身,“看看你自己的腿吧,我給你包紮一下。”

他卷起林烈之左腳的褲腿,在看見那片緊密銜接的金屬之後一愣,像是才想起來林烈之的左腿換了金屬義肢。他在義肢表麵上下摸了一遍以確認金屬沒有被打壞,在往大腿內側摸上去的時候,林烈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那裡沒傷,”林烈之輕咳一聲道,“而且有……有感覺連接的。”

你摸我我都感覺得到。

明烑聽懂了林烈之省略的後半句話,他放下被卷到最上方的褲管,欲言又止數次之後才道:“不早說,你這樣搞得我很像個流氓。”

林烈之脫下半邊衣服方便明烑給傷口消毒,不自覺紅了耳朵。

“我不介意。”林烈之摸了摸鼻子,小聲道。

明烑手下稍一使勁,在聽見林烈之倒吸了一口冷氣之後立刻鬆了力道。

“看看場合,”青年故作鎮定地給男友的胳膊纏上紗布,“彆亂撩我。”

林烈之扶著椅背從看台最高處下來的時候陳雪非正爬上台階來找他,見他微弓的背和纏了繃帶的手臂之後嚇了一跳:“林哥,你受傷了?哦對,你就在爆炸邊上啊,沒事吧?要不要我背你?”

說著他便噔噔跑到林烈之身邊,背對著他彎下了腰。

林烈之沒法往他那單薄的小身板上趴,但又不忍心傷害陳雪非的自尊,隻好道:“我腹部有點擦傷,不方便被人背著。我沒事,已經包紮過了,傷也都不太深。”

在陳雪非的執拗下林烈之不得不同意讓他扶著自己,儘管他覺得自己的傷還沒有嚴重到讓他需要被當作重症病患者對待的地步。

“他怎麼能瘦成這樣,平時沒好好吃飯嗎?”明烑在林烈之耳邊咋舌,“這樣不行,你找人給他做個食譜,否則身體素質跟不上。”

“最近他鍛煉和飲食都有跟上,已經好很多了,至少能看見肌肉輪廓,”林烈之苦笑道,“可能是吃不胖,和當時的你一樣。”

明烑“嘖”了一聲,像是不滿意林烈之將他和瘦巴巴的陳雪非相提並論:“我起碼比他壯一圈。你沒見過?還是見過忘了?”

那句“你沒見過?”成功讓林烈之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憶起仍在青訓的那段日子——狹窄的浴室,同一瓶洗發水,無意間貼在一起的胳膊,還有從腹肌上滾落的水珠。

“林哥?你怎麼了,發燒了?”陳雪非擔憂地伸手去探林烈之的額頭,“還行,沒有很燙……臉怎麼這麼紅呢?剛剛跑太猛了?”

林烈之拍了拍臉頰,悶悶地應了一聲。

造夢師大多受了傷,但並不重,想是明炤控製了士兵們的行動力度,距爆炸最近、傷得最嚴重的林烈之和馬浩楠也隻是傷到了胳膊和腿,%e8%83%b8口、頭部這類致命的部位都被保護得很好。

劉月相帶著他隊伍裡的雙刃使來了,那人大包小包拿著些繃帶消毒水之類的東西,裝備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