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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就不要我了?”他其實一點兒都不喜歡那個看起來富麗堂皇,卻實實在在是個牢籠的地方,如果不是有殷天齊在那裡,蕭亦然一定不會回去。

睜開眼,殷天齊與他對視,見他眼裡帶著緊張,輕輕歎了口氣將他摟在懷裡,“如果你不想回宮……就彆回了。”最後的幾個字他說的很輕,可蕭亦然卻瞬間眼圈紅了起來。

“我回去,我跟你回去。”緊緊攥著他的衣襟,蕭亦然哆嗦著開口,他不想再離開殷天齊,起碼在他成年之前不想再次離開。這種想著一個人的日子他過夠了。

好像自從離開了皇宮決定成為藥人起,蕭亦然的心裡也成熟了許多,以前他可能隻是聰明些懂得偽裝隱藏自己,可現在他卻體會到了一些彆的感情,比如說他對殷天齊的依賴。

當年奶嬤嬤對他來說也不過就是個陪伴的人,可他知道那與殷天齊給他的感覺是不一樣的。他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哪變了,但是他清楚,自己不能沒有殷天齊,如果殷天齊死了或者與他分彆,恐怕他會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然然,我隻要你一句話,如果你跟我回去,這輩子就彆想離開,我不準你離開,你想清楚。”動作輕柔的梳理著他的長發,殷天齊撇開眼不去看他,他怕自己忍不住被那雙眼睛吸引。

“不用想,我也不要想,我這輩子不會離開你的。”將臉埋在他的%e8%83%b8`前,蕭亦然哭出聲來。他知道,從自己說出來這句話以後,將來的路一定不會順順利利的走下去。可是他不怕,他會麵對。

這已經不是主仆之間該有的談話,可他們兩人誰都沒有在意。或許殷天齊是故意引著蕭亦然這麼說的,他知道自己很卑鄙,在小孩兒還不懂什麼是情。愛的時候就將他拐到自己身邊霸著不放,他不後悔,他也必須這麼做。

那條路不好走,沒人陪著會很孤獨。他不會負了蕭亦然,他用自己的生命發誓,因為在不久之後,他的體內將會有蕭亦然的血液存活,而他的命,也是蕭亦然舍命從閻王爺手裡搶回來的。

“然然,我殷天齊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可我對不起你,今天你記住我的話,隻要我得到那個位置,江山與你分享。”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眼神更是嚴肅認真。

蕭亦然身體一抖,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江山與他分享?為什麼主子會說出這話?難道他不在意那至高無上的權利?自己沒有那麼大的野心,他隻是想陪在殷天齊的旁邊而已,他不要彆的。

“我……”

“主子,公子,奴才已將解藥配好。”敲門聲與孔彥的聲音打斷了蕭亦然想要說出口的拒絕言語,殷天齊明白小孩兒的無措,隻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脊背坐起身對著門口吩咐了一聲,“進來。”

“然然,這事兒以後再說,你隻要記得我今天說的話就行。”低聲在他耳邊呢喃,用著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

蕭亦然抿著嘴輕輕點了點頭,他會記得,雖然他不想要那些權力地位,但是殷天齊說過的話他都會記得。

孔彥端著個小竹盤進來,上麵放了一碗黑色的解藥,還有一個空酒盅外加一把鋒利的匕首和一瓶金瘡藥與紗布。

蕭亦然看了眼那個閃著寒光的匕首,還沒等殷天齊反應直接抬手就拿了過來,在左手手腕靠下的位置輕輕劃了個小口,暗紅的血液慢慢的從傷口處湧出,隨後越來越快,滴滴答答的落進小酒盅裡,不一會兒,酒盅就滿了。

殷天齊坐在他身後摟著他,緊張的盯著他流血不止的傷口,見酒盅已滿趕緊拿了紗布和金瘡藥%e4%ba%b2手為他包紮。

“你倒是動作快,萬一手下力度重了怎麼辦。”皺著眉頭,雖然說這責備的話,手下的動作卻是輕柔的。

蕭亦然撇撇嘴,滿不在乎的搖搖頭,“好歹我這陣子也跟孔彥在學醫術,不會直接一刀把自己弄死的。”看了眼纏的厚厚的手腕,他抽了下嘴角,有些嫌棄,“主子你纏那麼多圈會捂著傷口不容易好的,我真的沒事。”

抬眼瞪他,殷天齊哼了一聲解下幾圈隨後固定好,歪過頭看了眼孔彥,又看了看托盤裡的藥,身上寒氣不要錢似的往外擴散。

估計是在給自己做心裡建設,過了有一會兒,孔彥抬著的胳膊都發酸了他才有所動作,拿了那碗解藥一口飲儘隨後拿起一旁的小酒盅,閉著眼將裡麵帶著濃濃草藥味與血腥味混合的血液喝下。

“怎麼樣?有什麼感覺?”蕭亦然緊張的看著他的表情,見他臉色有些發白便張口追問。

“……噗……”剛想告訴他自己沒事的殷天齊嘴一張,一口黑血就噴了出來。

“主子!”

第31章

“主子!”蕭亦然緊張的伸手去抓殷天齊的胳膊,見他一口黑血噴出後臉色卻變得相對好了些,他放心了些。

殷天齊擺擺手,接過孔彥遞來的溫水漱了漱口,“無礙,倒是覺得身體沒有那麼疲憊了。”

其實酣然之毒看似對殷天齊沒有造成什麼影響,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每天身體上是有多疲乏,還伴有越來越嗜睡的反應。以往他在就寢的時候都要想一些心事才能入睡,可最近這陣子隻要躺下就會困倦。

孔彥伸手沾了點他吐在地上的黑血,撚了撚放在鼻下聞了聞,愣了下抬頭驚喜的看著殷天齊,“主子,沒想到公子的血比奴才預想的要有用,按理說不會是剛服下解藥就會將毒性逼出,可因為公子的藥人血的關係,主子才會如此,如果連續三天主子吐出的血不再有雜質便是徹底解了毒。”

言下之意他們兩人都能理解,蕭亦然不需要放七天的血就可以為殷天齊徹底解毒。

這個消息對於他們兩人都是再好不過的,尤其是殷天齊,他很排斥讓蕭亦然為了自己連續放血,現在挺孔彥這麼說,一直陰霾著的心情終於得到緩解。

“收拾收拾,回宮。”這裡不能再繼續呆下去,蕭亦然需要好好的修養身體,既然隻需要放血就可以那就早早回宮,在外麵呆久了也會很麻煩。

蕭亦然點點頭,看了眼抿著嘴的孔彥,不解的問道:“你這表情是怎麼了?不想回宮?”他記得那天孔彥跟自己提過一回,進宮當太醫是被逼無奈,要是有機會他也想雲遊天下做個閒散大夫。

孔彥搖搖頭,他已經決定要跟在蕭亦然身邊照顧他的身體,雖然他現在是百毒不侵的藥人,可是在那個人吃人的皇宮裡說不準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會傷害到他。

“奴才隻是有些舍不得這裡。”他明白殷天齊的意思,如果離開這間小屋恐怕就得立刻把這裡毀了,畢竟成功煉製了藥人,要是被一些懂得此道的人摸進來察覺到什麼,那對蕭亦然會是個威脅。

蕭亦然撇了下嘴,他倒是不覺得有舍不得,說實話要是不靠著他對殷天齊的那份心,恐怕早就被這些天的毒藥折磨死了,這地方可是他受苦受罪的,他要是舍不得就怪了。

“行了,快點收拾收拾,再晚些時辰宮門就該落鎖了。”殷天齊袖子一揮代替孔彥做了決定,他最見不上的就是這種,明明是個大男人還磨磨唧唧的。

等在門外的小青子一臉驚恐的推開門,也顧不上行禮就%e8%84%b1口而出,“主子爺,陛下,陛下來了……”

“父皇?!”殷天齊猛地站起身將傻愣的蕭亦然擋在身後,看向已經站在門外的帝王。

殷成身邊跟著一個穿了黑色長袍的三十多歲男人,殷天齊並沒有在宮裡見過此人,他皺了下眉,跪在地上行禮,“兒臣給父皇請安。”

蕭亦然隨著他跪在地上,“奴才蕭亦然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殷成抬了下手示意跪在地下的四人起身,帶著那男人進了屋看了看地上的黑色血跡皺眉,然後坐到了一旁桌邊的椅子上,“這是天齊的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話是看著殷天齊問的,不過卻是問的孔彥。

“是。”孔彥垂著頭站在一旁,多餘的話一句沒說。

殷成點點頭抬抬手,小青子和孔彥對視一眼,特有眼色的弓著腰退出了屋子。

蕭亦然抿著嘴,小臉慘白慘白的,伸手輕輕拉了下殷天齊的袖子,他的小動作帝王看的清楚,倒是難得的帶了笑意。

“天齊,你選的這個伴讀倒是沒給你丟臉,朕今天來這裡不是為難你們的,不用那麼緊張。”

殷天齊不解的抬頭看了眼他,隨後又垂下眼,他不懂帝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他能感覺到,他的父皇真的如他自己所說不會為難他們。

想來既然知道他們這裡的位置還找上門來,要是真想為難也不會隻帶了一個男人,直接讓侍衛將他們綁回去問罪就是。

“父皇,兒臣選的人當然不會比其他人差了去,然然為了兒臣做了什麼想必您也清楚,父皇,”殷天齊一抿嘴向前走了兩步跪在帝王腳邊,腰板直直的,第一次抬起頭直視了帝王的雙眼,“父皇,兒臣可以不爭不搶,可以做個閒散王爺不問世事,但兒臣不能沒有他。”說完這話,彎下腰嘭的一聲將額頭狠狠磕在地上。

蕭亦然身體一顫,咬了下嘴%e5%94%87低下頭強忍住眼裡的濕氣也跪在了地上,“陛下,奴才若是成了主子的拖累,定會以死謝罪。”他還不懂這種可以為了一個人去死的感情是多麼強烈,可他知道自己不能看著殷天齊的心願落空。

他知道殷天齊有野心有能力,雖然在宮裡才呆了四年的時間,那些書本知識卻沒少學,他明白什麼是為君之道與為臣之道。

打個比方,如果在戰場上身為臣子的他比敵軍俘虜用來要挾身為帝王的殷天齊,就算殷天齊能為他退讓,他也不會苟且而活。

殷天齊直起腰轉頭瞪了他一眼,真想過去吼他,爺為了你都甘願放棄那個位置了,居然還給爺找麻煩。

帝王倒似挺滿意蕭亦然的話,雙手啪啪的拍了兩下,帶著笑意的看著蕭亦然,“你這個小東西彆看歲數不大,懂的可比一般人要多了不少,朕倒是挺欣賞你。”

“陛下抬愛,奴才知道自己命賤,若不能為主子分憂也就沒臉苟活,陛下請恕奴才口拙不敬之罪。”蕭亦然又磕了個頭,繃著小臉,身體輕輕晃了下。

“你們都起來,朕都說了不為難你們,”伸手扶著殷天齊的胳膊把他拉起身,“天齊你長大了,朕的決定沒有錯。”

他看著殷天齊的眼裡帶了些深意,說的話也讓他們莫名其妙搞不清楚,拍了拍他的肩膀,帝王歎了口氣,“朕還在想若你這毒解不了就是你的命,沒想到他能為你舍命。”看著殷天齊帶著氣惱的表情,他低沉一笑,“這江山還要你們來繼續支撐才行。”

這話說完不止蕭亦然愣住,就連殷天齊也傻了。

“父皇?”說不驚喜是假的,可這種天上掉陷阱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這些年來帝王對蕭亦然的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