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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仍舊搖搖頭,看著小孩兒一下褪去的笑臉他歎了口氣,伸手捏捏他的臉蛋,“你倒是不嫌惡心。”

蕭亦然撇撇嘴,不服氣的哼了聲,什麼惡心不惡心的,能救人不就得了。

“那你說怎麼辦,這不行那不行,再等兩天人都死沒了。”

瞪了他一眼,殷天齊扭頭看向孔彥,“還是將解藥投到井裡,雖說麻煩些不過也是個安全的方法。”其實最初的時候投進已經被他自己否決過一次,康安城裡不說家家戶戶都有水井也差不多了。

王興轉轉眼珠,站起身對殷天齊行了禮,“三皇子,奴才與孔太醫一同去投放解藥。”

原本還打算挨家挨戶送解藥,可是你突然上門讓人家吃藥也不是回事兒,再說了解藥吃了萬一沒中毒,等藥效過了才中毒那怎麼辦?

家家戶戶都要吃水,水井裡撒進解藥的方法可行。

“讓劉闖帶著侍衛連夜去皇城采買藥材,至於銀兩……”殷天齊斜眼看向垂頭不出聲的王興,哼了聲,“銀兩從本皇子的月銀中扣,去吧。”揮了下手,讓他們二人先退下。

“是,奴才告退。”孔彥與王興躬身行禮,退出殷天齊下榻的房間。

等房內就剩下他們二人,蕭亦然輕聲哼了哼,不滿的瞪著殷天齊,“主子你倒是大方,那些草藥雖然不名貴卻也不便宜,你就那麼點兒月銀,都給了去你怎麼辦。”

他這話說的好像是用了自己的錢財一樣肉痛,總覺得康安城的事他們自己沒辦法解決就算了,連銀子也不出。怪不得那城主沒辦法進朝當官,就他這種吝嗇鬼的樣子朝中大臣能幫忙說好話才怪。

“你以為爺就那麼幾個銀子?要是真那樣還怎麼養兵造反?”帶著調侃的味道,殷天齊轉身去了內室。

蕭亦然歪歪腦袋,撇撇嘴。還造反呢,就現在看來那幾個皇子根本沒有能力和殷天齊去爭搶,要不然也不會有宮妃吹枕邊風這一舉動。

咂咂嘴,他端起已經涼了的茶杯喝了口水,站起身跟進內室。那城主沒給他安排房間,這幾天就跟殷天齊睡在一個屋裡,又不是沒睡過,他這種一年四季都會被自己的體溫凍醒的人巴不得能有個人給取暖呢!

原計劃三天就回宮的,結果因為大批量製造解毒藥而浪費了些時間,過了七天殷天齊帶人才離開康安城。

那些已經被安置在城中的流民聽說他要離開,全都跑來送行,還有城中的百姓,他們跪在地上叩謝三皇子的恩德,看起來倒是挺壯觀。

蕭亦然坐在馬車裡看著外麵的情況,撇撇嘴,“主子,你就是為了要在百姓中博得美名才舍財的?”

想了好幾天,他總覺得這麼出力出錢的事情有些虧了,不過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

殷天齊輕笑一聲,勾著嘴角眯眼看他,見他那佩服的樣子倒是挺開心,“如果上位者不得民心,你覺得他還能在位多久?”

得民心才能得天下,無論是哪朝哪代都是如此。在百姓心中你是個可以為他們著想的帝王那你就是明君,自然會愛戴,可要是一味的讓百姓受苦不去為他們解憂,估計離被逼宮退位也就不遠了。

這還是他父皇教的,彆看現在父皇年老色衰有些事情已經分不清楚,但是民間傳言的卻是這些年他對百姓的好,所以首要一點,他想繼位一定要有美名。

蕭亦然點點頭,用這些小事累積聲望,真到了那一天也不會有多少人反對,他懂,但是他做不來。

“主子你好狡猾。”

“不狡猾怎麼降的住你?”殷天齊帶著笑意看他,語氣輕鬆了不少。

這件事情不能說他辦的多漂亮,但效果確實不錯。起碼為他以後要做的事情打了基礎。康安城城主王興雖然為人吝嗇了些卻是個本分的,能用。

馬車晃晃悠悠的一路小跑,快到皇城的時候殷天齊叫了休息。

“晃的爺頭疼。”抬手按了按額角,殷天齊下了馬車往一旁的茶棚走去。

劉闖張了張嘴,想提醒他這裡會不安全還是儘快進城穩妥,可當見到他微微發白的臉色後卻閉了嘴。

這些天不光他們忙裡忙外,殷天齊也是提著心。他們這群武夫都覺得累,更何況是小孩子的身體?

休息一下也可以,反正不差這麼一會兒。

揮手讓侍衛去了樹蔭下乘涼,他跟著殷天齊進了茶棚。

“稍微歇會兒,再晃蕩片刻真得吐出來。”抬手招來老板倒了茶水,殷天齊也不嫌棄是粗茶,拿起就喝了口。

倒是他旁邊坐著的蕭亦然皺了皺眉,伸手去攔。可動作慢了,他一口茶水已經進肚。

“主子!”瞪著眼睛,蕭亦然驚叫。

“嗯?”殷天齊轉臉看他,不解的挑眉。那麼緊張做什麼?他隻是喝了口水。

咬著牙,蕭亦然抬手就把他的茶杯拿了過來聞了聞,隨後放下了心。

好吧,他大驚小怪了。沒辦法啊,這幾天被那個一日亡毒藥鬨騰的猶如驚弓之鳥,就怕臨到皇城了再出點什麼意外。

“孔彥在呢,他都沒說什麼你這個初學皮毛的小家夥操什麼心。”捏了捏他微涼的手,殷天齊扭過頭看向站著的孔彥,“坐,在外麵沒那麼多禮,這幾天多虧你在,康安城才能太平,劉大人也給那些侍衛送些涼茶過去,這些天都沒少受累。”

劉闖點點頭讓人拿了幾壺涼茶離開。

孔彥誠惶誠恐的彎著腰,一疊聲的謝了殷天齊的誇獎,坐到他身邊,微微皺了下眉。

“主子你臉色不太好,可是最近沒休息好的原因?”

“嗯,無妨。”捏了捏手中柔軟的小手,殷天齊歪頭看了眼垂著腦袋不說話的小孩,轉回頭對孔彥眨眨眼,“回去開幾副補氣血的湯藥,然然這手腳冰涼的毛病得治治。”

“是,奴才記得。”孔彥趕緊點頭,偷眼去看蕭亦然,見他耳朵邊兒都紅了也隻能搖搖頭悶笑,這蕭公子可真是入了三皇子的心,這種小事都特意吩咐他來做。

劉闖倒是聽出了些門道,三皇子是特意說給他聽得,這幾天他對蕭亦然雖然沒什麼彆的看法卻也隻是把他當成普通伴讀,那天對他另眼相看也隻是一時,這是給自己提醒呢,蕭亦然是他的人,不是誰都能小瞧了去的。

大概休息了半個時辰,殷天齊抬頭看了看天色,正午的毒日頭已經過了,現在啟程正好。

“走吧。”站起身,示意劉闖與孔彥先走。

轉回頭剛想對蕭亦然說話,卻餘光看見有白光一閃,他反射的將右手邊站起身的小孩往懷裡一拉,身體一轉,正好將兩人調換了位置。

“主子?”蕭亦然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抬起頭看向摟著自己的殷天齊。

身體一僵,殷天齊將他一推回身抬%e8%85%bf一腳踹去,那行刺的人被踹到在地,劉闖趕緊上前將人按住,抬起頭著急的吼道:“三皇子,您沒事吧?”

殷天齊擺擺手,歪頭看了看插在肩膀上的匕首,“沒事。”

事情發生的太快,如果不是殷天齊被匕首的反光晃到眼睛,恐怕現在就不是他受輕傷這麼簡單了。

蕭亦然這時才意識到剛剛一瞬間發生了什麼,臉色瞬間慘白湊過去扶著殷天齊,看見他流血的肩膀,抖著聲音叫孔彥,“孔太醫,你快給主子看看,快點!”

殷天齊拉了他一下,對已經返回茶棚的孔彥抬抬下巴,“先上車再說。”

小栗子在一旁急的直轉圈,跟蕭亦然一左一右的扶著殷天齊上了馬車。

小栗子一甩馬鞭,車子噠噠噠的跑起來。

“請主子贖罪。”孔彥跪坐在殷天齊身後,將藥箱中用的布巾鋪在他傷口周圍,抬手一把就將匕首拔了出來。

疼痛讓殷天齊微微一抖,額上有汗珠滑落。

“主子?”緊緊盯著殷天齊的臉色,蕭亦然小聲的喊了他。

“沒事。”抬起手拍了拍他蒼白的臉蛋,由於失血而導致臉色發白的殷天齊微微笑笑安撫緊張的小孩。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主子……有事……”孔彥看著他肩膀上的傷口,哆嗦了一下。

有事,還是大事……

第23章

蕭亦然聽了孔彥的話一時愣神,大腦沒跟上嘴的反應,話已經問出了口。

“你說有事什麼意思?”他還愣神,眼睛直勾勾的沒什麼焦距。

孔彥哆哆嗦嗦的跪在殷天齊身後,額上冷汗直流,“主子,匕首有毒……酣然之毒。”

殷天齊皺了下眉,他歪過頭看向跪著的孔彥,嗓音略帶乾啞的開口,“酣然?”

他不懂毒藥,可蕭亦然卻是身體一顫,撲過去趴在殷天齊懷裡伸手抓孔彥的衣領,“孔彥,你說酣然?你剛才是不是說酣然之毒!”

他在驚叫,孩童的嗓音帶著尖銳,外麵趕車的小栗子甚至被嚇的抖了手。

殷天齊抬手抱住他顫唞不已的身體,雖然不明白蕭亦然為什麼會這麼激動可卻沉下了心,恐怕這毒不是那麼好解的。

“是,是酣然,傷口發紫色是它能被輕易分辨的原因,還有那微微發出的香氣。”

平常毒藥中毒後血液傷口通常為青黑色,味道略腥。可酣然之毒正好相反,血液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蕭亦然瞪著眼睛,身體的顫唞無法控製,趴在殷天齊懷裡死命攥著他的衣袖,“都怪,都怪我,都是我的錯。”如果是他中毒就好了,酣然之毒三月無解便會沉睡不起,這毒不會帶給人痛苦卻沒有解毒之法。

“沒有解藥?”殷天齊皺了下眉,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脊背安撫,歪頭看著臉色同樣不好的孔彥。

就蕭亦然的反應來看,恐怕這叫酣然的毒是沒辦法解或者不是那麼容易解,不然這小家夥的反應哪會那麼大。

“噓,冷靜下來。”低頭看了眼懷裡已經哭出來的小孩,殷天齊拍了下他的腦袋,複又轉回頭看向抿著嘴不說話的孔彥。

“是不是沒有解藥。”如果有解藥那就是有希望,孔彥皺著眉想了想,隨後慢慢搖搖頭,“有,也沒有,”抬眼去看殷天齊陰沉的臉色,他歎了口氣,“其餘藥材都好說,可有一項藥人血是說什麼也找不到的,不說已經百年沒有藥人出現,就算有也找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根本沒辦法將解藥製出。”

“藥人?”蕭亦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晶亮,他以為酣然沒有解藥,既然有那就要去找,哪怕翻了天也要把藥人找到。

孔彥歎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近百年還沒有聽過藥人的存在,當年我師父也找了俘虜當藥人,可他們不是承受不住試藥的痛苦自殺就是被毒藥毒死,藥人和毒人一樣不好煉成。”

蕭亦然抿著嘴瞪向孔彥,“找不到?”

“沒有。”孔彥搖搖頭,不是他不想找,是沒有藥人去尋找。

馬車已經行到皇城大門外,殷天齊將令牌扔給小栗子隨後轉頭看向默不作聲的蕭亦然,伸手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