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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伽對於怎麼懷好一個孩子的人生命題是一片空白,以前的人生沒有走到這一步,也不會留意這方麵的知識,現在是全權的,把信任交在莫嬤嬤身上,聽一句,記一句。

這是,外頭夏果高聲報道:“二爺回來了。”

莫嬤嬤停了話,恭敬的站起來,給韓昭旭請了安,然後退出回家去了。莫嬤嬤已經是快六十的人了,處在半退休的狀態,就白天進府當差,晚上都是回去的,所以擔心年輕人貪歡才開始嘮叨起來。

韓昭旭大步流星的走來,思伽起身伺候他沐浴,韓昭旭卻是牽掛著她前段時間犯毛病,飲食都是定點定量用的,現在已經過了點,抱她坐回去,自己匆匆衝了一遍,前後不過一刻鐘就出來吃飯。

醬醃烤羊排,白蓮菌菇%e4%b9%b3鴿湯,糖醋鬆鼠鱸魚,火%e8%85%bf冬瓜卷,蝦仁燴豌豆,清炒小白菜。韓昭旭應該也餓了,兩夫妻把幾盤菜吃得七七八八,中間,韓昭旭不說一句陶家的事,思伽就知道了,準沒有好事,早聽了倒胃口。

用了飯,喝了消食茶,閒雜人等都出去,夫妻倆才轉移到榻上正經說話。

“哥兒的病,大夫們是爭不出所以然了。隻是近兩個月來,汴京城有十幾個孩子是類似這樣的症狀沒的,從開始發燒到過去,挺不過六個時辰,極其凶險,卻與大人無礙,就是孩子,全在五歲以下,基本在三歲之內,因此,要說時疫,又說不上去。”魏國公府比預想的還亂,韓昭旭也嫌汙穢,不過,思伽該知道的事情,還是要說給思伽知道。

“那哥兒是被人為傳染的嗎?”思伽急問道。汴京是陪都,第二人口大府,有百萬人,住內城的,超過四十萬,在沒有防禦的情況下,同一類病症,死了十幾人,是達不到時疫的標準。同時間段,其他疾病致死的死亡人數,也有這麼高的。

韓昭旭清冷的道:“說不準了。隻知道兩件事情,陶家二房七姑娘的奶媽有個孩子,也是那麼死的,當天伺候哥兒的那個丫鬟,紅梢有身孕了,哥兒死的時候,將將一月出頭。”

思伽不由自主的摸著自己的肚子,一月出頭,懷沒懷孕,是不能確診的,就是本人也說不準,小日子單純的延後幾天誰說得準。而且,奶媽的孩子,下人孩子堆裡玩耍,要是能傳染的,怎麼隻是死了一個。不過,哥兒平時養得嬌貴,前後病了一個月,趕上大病初愈的時候,身子虛弱,最容易中招也不一定。可是,要是能一路連起來,也太巧合了。

思伽甩甩腦袋裡的思維,道:“七姑娘有什麼理由要算計大姑奶奶?紅梢……紅梢有身孕,不是大姑奶奶準的吧。”

韓昭旭對後一句話點點頭:“不請大夫過去,豔清還蒙在鼓裡。紅梢當通房都沒有過明路,怎麼有懷孕的資格。要是哥兒活著,絕沒有留下孩子的可能。”

歸於爺們兒房的,內宅的奴婢丫鬟,男主人要是想,都能拉上床睡覺。隻是,想要留下子嗣,規矩的人家,至少要經過男女主人的一致同意,更甚者,還要家族通過。那種以為爬上了爺們兒的床,多了塊肉就以為是尚方寶劍,可以先斬後奏,彆家是不知道,思伽隻確定,沈家絕不可能縱容這種事情,人連著孩子,一塊兒滅了!

內宅的女子,首先是聽話,枉自算計,就是不聽話,庶出的子女,首先是順從,不被期待來的,就是不順從,心存一念之仁姑息下來,早晚是亂家的隱患。家族的秩序,內宅的規矩,主母的威信,比一條奴婢之命更重要,比一塊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血肉更重要,要是誰長了膽子來挑戰,失敗了就要拿命祭。不就是個孩子,每個有肚皮的女人,都能生育,庶出的,要是讓人敞開了懷,多得是。這些話,是趙氏出嫁前,對思伽的教導,趙氏本人,也是嚴格這麼做的。

所以,有哥兒,紅梢是沒有可能留下孩子。要是哥兒死了,紅梢,也沒有絕對的把握留下這個孩子,還要再賭,賭陶大爺不忍再喪一子,賭韓豔清,需要先留下這個孩子傍身,賭陶家的其他長輩,對這個孩子的憐憫之心。

韓昭旭輕輕的摸著思伽的背脊道,冰冷的道:“有些事情,是天知地知,過後再難查不來了。所以,隻是以事論事辦了。陶家二房六少爺,就是七姑娘的嫡%e4%ba%b2兄長,和二老爺屋裡的姨娘通奸除族,紅梢灌了藥落胎除死。”

“懷疑的人處置了,大姑奶奶怎麼樣了,上回說都病得起不來了,大嫂過去勸慰,可是想開了。”逝者已逝,顧念的,是活著的人。

韓昭旭仰躺在榻上,道:“借了二房,她算是在陶家揚威了,借了紅梢,她又在自己的內宅立威了,陶大爺因為擅寵紅梢之過,喪子之痛,對她也很是愧疚憐惜,除了沒孩子,她手上都換了好牌,要是再打得一敗塗地,也怨不得人了。”

韓昭旭移了移位置,向思伽招招手,橫著手臂等著,思伽乖乖的和他躺在一起,隻聽他又道:“外麵的事,我們儘過心就過了,你彆存在心上。還想去看西山十裡紅楓嗎,我們明天照舊去,皇上現在去宣府了,不知道哪天回京呢。”

沒來小日子之前,哪裡都不能去,要是真懷孕了,還西山紅楓呢。思伽小聲的,貼著耳朵跟韓昭旭說小日子推遲的事。自從上半年韓昭旭請了大夫來看過後韓昭旭僵硬了一息的時間,才反應過來,,思伽的小日子,隨後露出個傻模樣就沒有推遲超過五天的,,屏息虛俯在思伽的肚,似是要聽出動靜來,當然什麼動靜都沒有,不得已把憋著的氣吐了,忐忑又帶堅的傻笑道:“我們的孩子?!子定

☆、第140章 高興

“南霜姐姐,去年的時候,我還在前頭,二爺娶二奶奶那天,嬤嬤看著我小就放我出去玩,我可是趴開人堆看見了,咱們二爺五十米開外,三請了二奶奶,才下的轎門呢,用的還是這麼大的弓,可比今天三爺的場麵好看多了。”迎杏邊走邊比劃著說。

今天是三爺大喜的日子,各房不當差的人都可以出去看看,也是捧個人場的意思,蒼擎院裡,思伽有了身孕不出去,就讓於嬤嬤,莫嬤嬤去管事處領席,還放了幾個年紀尚小的丫鬟出去玩。南霜和迎杏,看了踢轎門,隨人流到處湊熱鬨,直到開席散出來。

南霜揚著眉毛,得意之色儘顯:“二爺的功夫是苦練出來的,三九寒暑,哪天放鬆過一日,就是一時被瑣事絆住了,改天就要掙回來的,三爺……嗬嗬,他練得不過是花架子。”

迎杏也是附和著嗬嗬兩聲,蓼月居和蒼穹院不合,以前大家是心照不宣,被韓豔惜一鬨,算捅破了窗戶紙,隻是一家子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窗戶紙還是要糊會去,麵子情還是要維持的。所以,家裡一個才留頭在小廚房雜使的丫鬟小跑著迎麵過來,看見南霜和迎杏就笑:“兩位姐姐快回家去吧,大廚房抬了一桌上席給二奶奶,一桌次席給姐姐們,春燕姐姐讓我來接二位姐姐,趕緊著就吃飯了”

南霜點著小丫鬟的腦袋笑罵道:“眼皮子淺的東西,又不是沒有吃過好東西。”兩桌席麵,蒼擎院包括粗實婆子都能分一口了。

小丫鬟並不害怕,高興的道:“春燕姐姐把半副席賞了,我抓了兩把香酥椒鹽腰果,姐姐們嘗嘗。”說著打開自己的荷包讓南霜和迎杏拿。

南霜知道,春燕是把次席分給了底下人,才不會占她們的東西,看都不看道:“你留著當零嘴吧,你從廚房來,可知道二奶奶叫過膳了沒有?”

小丫鬟點點頭道:“阿芒姐姐傳過話了,二奶奶中午想吃道素素酸酸的菜,彆擱太多油弄膩了,媽媽們琢磨著,炒了盤酸豆角拌幾滴香油,再做了碗豆腐趴素魚。”

三人一路回了蒼穹院,春燕叫了兩人先吃飯,一桌喜宴三十六個菜,一半是大菜。二房第一次痛快,另拿了兩千銀子置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內屋裡,思伽讓阿芒陪著吃了飯就犯困,因為昨天快入睡了想吃醬肘子,廚房趕緊做上,也要一個半時辰後才吃到嘴裡,思伽為了等吃肘子興奮過了頭,後半夜才睡的,今早又被爆竹聲吵醒,再睡不成了。

阿芒怕思伽積住了食,卻是不敢讓她現在就躺下,想到秀兒就要外嫁,趁還在的時候,過來和思伽說一會兒子話。

秀兒知道自己最終的歸宿,是嫁給一個樂工後,煥然了對音律全部的熱情,並且不無芥蒂的,在眾人麵前展現,在這之前,隻同過屋的含巧知道秀兒喜歡看樂理方麵的書籍,不過,奇怪的事,秀兒隻是看,從來不曾演奏。

現在思伽懷孕了,偶聞其聲,想起所知為數不多的孕期知識,舒緩的古代音樂對胎教是由益處的,是常常邀秀兒過來。

秀兒隻算略微精通笛子一種樂器,帶了一把笛子進來,笛子是一般紫竹做,在陽光下泛著暗黑色,顏色圓潤,可見是摸久的一件樂器。思伽不通樂理,請秀兒隨意。

秀兒撿了舊年偶得的一支殘曲吹奏起來,曲牌名也無從考證,隻是曲調典雅高貴,幽靜裡帶著空了,像是如春風般飄出綠的顏色,花的香味,水的氣息,明明眷戀著紅塵,卻是聽得人心裡飄渺起來,似要隨風不知道要飄去一處遼遠之地……

因為殘曲隻到這裡,秀兒尚沒有才情補全,吹到關鍵,隻得退回前麵舒緩處,反複的吹了幾遍,看見思伽叫停才停下。

思伽露出讚歎的笑容道:“沒想到你在這裡有天分,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你們……至少能成為知己。”

不知秀兒和沈芯是這麼溝通的,沈芯不反對秀兒嫁給王府的樂工,帶著回複回來的,還有一匣子金銀首飾,實打實的金銀鐲子,簪子,沒有精雕的工藝,連繁複的紋樣也沒有。該是沈芯的私房錢,特意做成這個樣子,可謂用心良苦,官奴沒有私產,嫁妝也不好置辦,隻能給些金銀首飾,缺什麼絞了當銀錢使也不心疼。

秀兒白皙手指摸著笛子的眼孔道:“我從四歲就開始天天學琴棋書畫,那時候,家裡要我以三姑媽為誌向的,成為一個盛名京城的才女。我學了三年,剛剛真心的喜歡上了此道,得了這支笛子,都變了。小時候在淳安縣,我每吹一次笛子,母%e4%ba%b2就要哭一回,我原來不懂,後來長大一點明白了,母%e4%ba%b2覺得,琴棋書畫,放在貴族仕女身上,是貞淑的代名,放在官奴婢身上,就是%e6%b7%ab技,母%e4%ba%b2……私心裡還是希望我能做個正經的女子,不染一絲汙濁,所以,雖然音律本無是非,為了不讓母%e4%ba%b2難過,我隻是私下裡賞玩,現在撿起來,倒是沒有費多少功夫。”

權勢,左右了世俗的道德標準。同樣一份才情,在上位者身上展露,就是高雅風流,而下位者若是借此作為了安生立命的根本,就是臟臟低賤。

思伽能明白大姑母敏[gǎn]的驕傲之心,寬慰秀兒道:“我已經和薑姐姐拜托過了,你將來……萬一受了什麼委屈,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