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1 / 1)

還衝思伽眯了眯眼睛。

接著幾個孩子起哄要抱孩子,奶媽們怎麼敢放心,就要阻止了,這時八斤的%e4%ba%b2姐姐思儂就站出來了,護著弟弟道:“弟弟很重的,娘都不給我抱,你們怎麼可以先抱!”

請外客是吃午席的,熱鬨了一陣就陸續散了,下午邱熙抱著兒子騎馬走了,也肯不多住一個晚上。晚間沈老爺就讓自家人男女同席圍一桌。

兩三年來,沈老爺是老了許多,精氣神還是在的,身體也健康,沈老爺失意,在縣裡住著也沒有荒唐,不憊懶,不酗酒,不近色,還經常下農莊裡住,去田埂裡走走。

沈老爺自己連喝了三杯酒,讓奶媽把小孩子抱到跟前,看看左邊這個,看看右邊那個,笑著連道:“好好好,沒想到我還能再多見兩個孫兒,三房也算有後了,丫頭長得真不錯,沈家將來都在你們身上了。”

這話說得莫名傷感,趙氏緩和氣氛道:“家裡大哥兒大姐兒都不小了,爹以後不僅能多得孫子,曾孫曾外孫也是不遠的事。”

沈老爺欣慰,道:“如此開枝散葉,傳承延綿。沈家總有興旺的一天。我給孩子們選定了名,八斤定了‘值’,值,措也,願他一身進退得宜,舉措得當,姐兒給個‘儀’,令儀令色,小心翼翼,是大家女子的風範,你們要好好教導。孩子們精心養著,一周歲後就上族譜吧。”

沈節何氏,沈茁龔氏都起身謝了父%e4%ba%b2賜名,除了嫡長孫滿月就給了名,其他的孩子還沒有這個待遇。

沈葳趙氏兩兩相顧,生出一絲不祥之感,喜事當前,又俱都壓下了。

沈老爺喝得微醺,席間回顧了幾個兒子小時候的趣事,又思念了一把早夭的二子,又笑又哭,之後又念起女兒們,大女人現在倒是常見了,小女兒總歸是有婆家的人,最後更是讓小廝拿槍棒上來,要演一演武功。

沈葳看著父%e4%ba%b2明顯醉了,隻好自己做主把席麵散了,兒媳們趕緊帶著孩子們都撤了,看到公公的醉態也不雅。

幾個兒子服侍了父%e4%ba%b2清理了汙穢喝了醒酒湯,沈節沈茁回了院子,沈葳自己留下來照看父%e4%ba%b2。

爹不在,思伽就抱了枕頭來和趙氏同睡。

“娘,祖父為什麼哭了?”床帳裡一片昏暗,誰也看不清誰。

“因為你三叔四叔有了孩子,祖父高興。”

“高心不是該笑得,怎麼祖父哭了?”

“以後伽姐兒就知道了,人很高興的時候,是會哭的。”

“娘說的是‘喜極而泣’嗎?”思伽其實懂很多詞語,趁機用出來一個,“可是我看祖父不像‘喜極而泣’呀?”

小孩子都看出來了,趙氏怎麼會瞧不出來,“你祖父心裡苦,以前我們家不是這樣的,你不記得了,我們家以前住在燕京的,上次家裡開滿月宴還是你和俊哥兒那時候,與現在不可同日而語,想必你祖父是傷感了。”

思伽忍了又忍,最後冒險小聲問:“娘,我看到一本書裡寫著‘悔教丈夫覓封侯’是什麼意思?”

趙氏楞了楞,最後拍到思伽的被子嚴肅的道:“你才幾歲,什麼書都去翻,你看得懂嗎,以後不準隨便進書房了,要找看什麼書得經過娘的同意。書和人一樣,都是有好有壞的,你還小,心性未定,還看不得。且曆來流傳千古的詩詞,多是前人失意憤懣之作,那麼詩人詞人有幾個自己日子過的好的,隻能欣賞不可效仿。你可知道一年有多少人考童生,考秀才,還有去各處衙門自薦的,從古至今,多少人都是汲汲營營,追求財富,追求功名,追求權勢,是常情,是長態,這條道路上不進則退。你還小,說多了也不懂,以後你和大姐一樣大的時候,娘再給你說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是求求收藏吧

我這個星期還是上榜的 有任務呀 更新的動力!!!

☆、29悔%e4%ba%b2

以前都說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來到這裡,應該換一個更加貼切的說法,權不是萬能的,沒有權是萬萬不能的。沒有權,家裡的田地鋪子就要多抽稅;沒有權,社會上最好的布匹,首飾,馬匹等產物都不能享用;沒有權,將來家裡打官司,不管有理沒理,在公堂上都要跪著回話,爹爹前半生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王,膝蓋還對幾個人軟過;沒有權,在這個士農工商,階級分明的時代,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證,薛寶釵的哥哥把一個家境良好的平民打死了,人家死了也就死了。

道理事實擺在麵前,思伽還是常常迷惘,總歸換人不換芯,骨子裡還是個得過且過,小富即安的性子。重活一回,當初還自己寬慰自己,換上了侯門貴女的身份,也算是穿越女投得好胎了,可是家逢巨變之後,生活步入正軌,自己覺得以當下的社會總體水平來說,日子過的也不差,家裡還算地主階級,頓頓有米有肉。重新走出一條錦繡前程,過回豪門巨室的日子,思伽隻偶爾想想,卻舍不得家裡人為此汲汲營營,前世,家裡人想過點稍微有錢的日子,離開單位自己拿積蓄借錢開小工廠當小老板,有賺有賠十多年也做不大,錢是有了點,但是其中的壓力是無法想象的,因為貨物的過度積壓,賣不出去,爸爸一個季度就愁白了頭發。如今,沈家的野心,不是單純的想要更多的銀錢,是要改換門庭,此目標,要艱難百倍千倍,為此輾轉耗力,還很有可能付與流水。

今晚滿月宴,沈老爺一席話,笑中帶淚,處處辛酸。

第二日,家裡恢複如初,趙氏正在看整理好的碗碟杯盞等單子,豐兒走進來輕道:“大爺回來了。”

沈葳隨後進來,著了一身羽青色的袍子,容光疲靡,眼色微青,卻不往臥房裡去,轉去了書房。趙氏把單子遞給孔嬤嬤道:“單子是沒有出錯的,沒有遺漏,中午就把這套宴客的器具收起來吧,下午大家都歇歇,人手不夠,這幾天大家都勞累了。”說罷整了整衣服去了書房,剛好看到沈葳自己倒水喝,叮當叮當一陣壺碗杯蓋的碰撞聲,顯然是心虛煩躁。

沈葳喝了碗茶隨手一放便去書桌前坐了,背靠在椅背上,頭仰著,拿衣袖遮著半張臉。

趙氏擺好了杯碟道:“爹昨晚上可睡得安生?我看你眼色不太好,昨晚上沒歇踏實吧,不如去床上睡一覺,或是在這榻上養養神也好,坐在椅子上乾什麼。”

沈葳聞言便移了位子,歇在一邊的黑漆嵌螺鈿六足榻上。趙氏拿了一張緋紫色的薄被給蓋上就要出去。沈葳拉了一下趙氏的衣角道:“你坐邊上和我說說話。”趙氏就在踏腳邊的後靠椅上安靜的坐了。

◇思◇兔◇網◇

沈葳平敘道:“伊兒今年也有十二了,婆家要趕著看起來了。”

趙氏驚道:“祖母和我提過,伊兒是要嫁回賈家的,隻是早年雙方孩子年紀小,怕有個萬一,過了明路傷了名聲,就把這事放下了,不過兩家都做了口頭約定的,現在是要變卦了嗎?”

“賈家的管事這次過來,主要也是為了伊兒的%e4%ba%b2事,隱晦的提出賈家的長孫媳定了彆家,想把伊兒說給二房長子。”

趙氏道:“那就是想換個人了,賈家的情況我還真不了解,賈家長房長子和二房長子差彆那麼大嗎。賈家好歹也是伊兒的外家,這門%e4%ba%b2事沒有商談的餘地了嗎?”

沈葳黯然,道:“我大舅兄已經考上了舉人,想考個好名次才避過上一屆的春闈,二舅兄讀書不成,一直幫著家裡的庶務。賈家第三代我就長房長子看的上眼的,二房長子就頂個嫡出的名頭,比伊姐還小一歲,沒什麼資質,其他不是庶出的就是年紀差多了的。再說了,我的長女也輪不到他們挑來挑去,想塞那裡就塞那裡。”

趙氏作為繼母,這種事情要為思伊爭一爭道:“這門%e4%ba%b2事雖沒有定下手續,光我們家裡,祖母,公公婆婆,你我都知道的,估計伊兒身邊的賈嬤嬤也知道,伊兒也是知情的,賈家的情況大體也是如此,這麼多人默認的事,如今說反悔就反悔了?他們書香世家,不是最重信諾,那樁%e4%ba%b2事經過賈老爺同意的嗎?大姐是他唯一的女兒,就留了伊兒一個血脈,是他的%e4%ba%b2外孫女呀。”

沈葳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如今嶽父也是有心無力顧不得了,和你說個實情。嶽父若是身體康健,還有二十年仕途,兩任布政使後政績卓著,興許還能入內閣,賈家自然就是身價百倍,兒孫們的前途也容易多了。隻是從去年年初,嶽父就氣力不濟,怕是這一任布政使期滿後就要致仕了,也不得不為身後子孫前程著想,在卸任之前給兒孫早好助力,長房長子可是寄予厚望的。”

趙氏譏諷道:“說來說去還是沈家如今無用,賈家若真出了個閣臣,倒時就怕是另一個說法了。總之,這件事情賈家上下都達成一致了,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吧?”

沈葳道:“婚嫁大事來不得半點強求,不然,伊兒嫁過去也是受委屈。”

趙氏為難的道:“那伊兒這裡我該怎麼說,當年,賈老爺來京城待官,那個賈家小子我還是見過的,和伊兒也處了一兩個月,這幾年,因為有賈府,我們從來沒有費心過伊兒的婚事,現在咋的提出來,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自古繼母難為,做的好是本分,但凡一丁點不是,就要落個苛待繼子的名聲,何況是婚姻大事,沈家現在這個情況,再找不到比賈家好的,趙氏不想全權給伊兒做主。

沈葳拍著趙氏的手道:“伊兒自幼隨祖母長大,又是長姐,一向乖巧懂事,你先問問賈嬤嬤她們對這門%e4%ba%b2事原來到底知道多少,再和伊兒好好說說,不要說得太籠統了,直接說明白吧,婚姻大事,結□之好,合兩族之益,我們沈家這個情況的確是配不上賈家的嫡長孫,她是家裡的長女,不要那麼嬌氣,要承受住這個打擊。至於伊兒將來的婚配,我知道是為難你了,就是提一提,你留心一下,我也……”沈葳說到這裡頓了好久,接著道:“也許伊兒的婚事一時也定不下來的。”

趙氏以為,沈葳是心疼女兒,沈家現在的確給思伊訂不到什麼好%e4%ba%b2事。

“父%e4%ba%b2今天下午就要回淳安縣去了,你準備一下。我……你讓四弟護送父%e4%ba%b2回去吧。”沈葳彆過身子,背對著趙氏說道。

趙氏驚異,老爺每次回去都是沈葳送的,沈葳也會在縣裡住幾天的,這還是第一次把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