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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嗤的一笑:“我倒才發現,我們兩個是慈父嚴母呢。俊哥兒太淘氣,前兒差點把二姐的小兒子弄哭了,的確該學學規矩,拘拘性子了。伽姐兒,我心裡有數,當年曾許願,隻求她平平安安的,便是現在也是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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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新規

“我今日要在賬房支一千兩銀子,午時也不會回來了。”沈葳著一件青藍色綢麵%e5%94%87衫,正在束一條革色綴玉腰帶。沈家行伍出生,規定男孩七歲之後生活瑣事就要自理,所以,趙氏早間很好伺候沈葳穿戴。

趙氏剛剛描好了眉,正轉過鏡子來問:“大郎,看看我描的怎麼樣,嚴州府流行這種眉形,可好看?”

沈葳湊上前來細細端詳,眉尾拖的比平時長了些,看著眉粉沒有往日細膩,眉色略淺,倒是拿起黛盒看起來,不是趙氏管用的那款盒子了,權貴女眷平時就好聚頭研究衣服打扮,一般在京的權貴子弟生活奢靡,沈葳不算長於脂粉堆,也是能辨彆東西好壞,手上這盒黛塊也太次了,道:“家裡就算用不上螺子黛,至少買上青雀頭黛。一年也用不了兩盒,這點錢就彆省了,還有彆的胭脂水粉,不能和以前比,也彆太將就了。”

丈夫既然這麼說了,趙氏也不反對。以儉持家,視為婦德,在哪方麵節儉,也要尊家主之意。再說了,女為悅己者容,當然安悅己者的意思行事,道:“這麼突然要支這麼大一筆錢?一千兩銀子,現在賬麵上得銀子不多了。”

“是給沈家村私塾裡的,用於私塾裡先生的修束,筆墨紙硯,族裡貧寒子弟,也要接濟一二,往年都是族長派了可靠的人上京來支,今年族長沒有開口,還是我去送吧。一年之計,莫如樹穀,十年之計,莫如樹木,終身之計,莫如樹人,這筆銀子咋斷了,不是前功儘棄了。”

沈家折回老宅,前頭侯府規定的一應開支都丟開了,家裡還沒有商量出新的規矩來,趙氏倒真忘了這筆錢。讀書可是費錢的事,一般莊戶人家裡筆墨紙硯也供不起。沈家村前朝是沒有私塾的,要讀書就去依附彆的大村。沈氏先祖沈費聚身陷囹圄,家裡的%e4%ba%b2人都由族人代為安葬,沈費聚一直念著族人這份情,故拜將封爵,飛黃騰達之後,不僅修繕老家祖墳宗祠,還起頭出錢為族人開辦私塾,並每年供給。私塾隻教授子弟讀書識字明理,接收六七歲至十二三歲的向學子弟,有科舉天賦的,族裡還要著意栽培,顧開銷巨大。沈家村幾十年下來倒是培養出了幾十名秀才和幾位舉人,遺憾至今沒有人中過進士。

“沈家總是今非昔比了,這筆錢往後還要年年出嗎?”趙氏問,沈家在嚴州府也是大族了,做官的沒有幾位,富戶是不少,私塾的花費,家計艱難,族中出息人家也好多分攤點了。一千兩,估計是往後沈家大半年的開銷了。

“今年先頂上,將來再和族老們議議吧,放心,這筆錢我過兩個月就給你補上,不會讓你無米下鍋的。”沈葳玩笑的道。沈家倒不是那麼窮了,家裡還有萬兩銀子,隻是那筆錢,萬不得已,絕不能動。剩下的就是幾個小莊子,收租的鋪子,總要秋後才有錢入賬。

趙氏知道丈夫是有能耐的,隻玩笑道:“我可不管你殺人放火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可不能斷了我手上的銀子,這幾天我要和三弟妹四弟妹議議家裡的開銷,列個章程出來,你有什麼想法,家裡的擔子,你挑著大頭的,我先問問你。”

沈葳還一時理不出頭緒來,道:“日子摸索著過吧,我派人打聽打聽城裡差不多家底的人家是怎麼開銷的,你再斟酌斟酌,一處處的定吧,也不要太墨守成規,這定規矩是個不招待見的活,委屈你了。”

“哪能委屈了,多大鍋下多少的飯,掙錢的又不是我,我就是心裡沒把尺,沒個標準,你去打聽打聽也好。”趙氏長於王府,譚王被剝奪了參政資格,一應錢糧是不缺的,私下還有幾十年的軍功積累,武安侯府也沒有出過大的財務狀況。趙氏掌慣了幾萬兩的家用,一下子縮到千兩的開銷,不是不能吃苦,而是一時無措,沒有概念。

夫妻兩穿戴好了,就去給沈老爺丁氏請安,闔家吃了早飯才各自歸去。

幾天後,趙氏約妯娌有事相商,何氏龔氏也有事相約,就定了時間。

何氏龔氏回屋換了衣服,隨帶了一個丫鬟,相伴而來,趙氏迎進屋裡,彼此見禮就座,何氏龔氏眼色一對,何氏先開口道:“大姑奶奶家裡住的好端端的,何必搬出去住,還走得那麼突然,當弟妹的也沒有準備喬遷之禮,今日補上,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都是平日用品。我也不方便出門,大嫂時節派人下縣瞧大姑奶奶的時候,給我把這點子禮稍上吧。”

龔氏也隨聲附和,拿出備禮來,趙氏打開看了,何氏送的是一套碗碟,龔氏準備的是兩匹緞麵,用來做被套極好,的確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勝在實用,趙氏也就收下了,道:“咱們家也不是不好,就是地方窄點兒,大姑奶奶提過很多次了,想一個人清清靜靜過段時間,淳安縣是沈家真正的根基所在,恰好又有房子,一個人住著也沒什麼不方便,婆婆就允了。弟妹們可還住得習慣,家裡現在是艱難些?”

何氏爽朗的道:“不怕妯娌間笑話,我小時候住的屋子,還沒有這裡一半大的。當年父%e4%ba%b2閉門苦讀,在茅山書院五年沒有下山,家裡就靠一點產業維持著,母%e4%ba%b2一兩銀子都要算計成二兩花,還%e4%ba%b2自去集市上買菜,咱們家裡,還不到我挎籃子呢。”

趙氏龔氏都被逗笑了,龔氏實在,道:“新換上來的廚子做菜太清淡了,我有點不習慣。”

趙氏也道:“大廚房裡掌勺又走了一個,現在這個是臨時的。大家北方待慣了,也習慣了北地菜,老爺也吃的不習慣,說要換的。隻是,這裡找個能做北方菜的好廚子不容易,外麵正在尋著呢,現在就是將就著用幾天”。說著示意豐兒拿出備下的東西來,豐兒和采迎抱出許多匹布出來。

趙氏歉意的道:“前幾日,我把針線上的人手都辭了。年前,家裡那樣了,就沒有排下這一季的衣裳,現在已入春了,是晚了點,也不能把應份的全抹了,這些匹布,弟妹們選選,以後家裡隻能每季發料子了。”

何氏收了嘻嘻,道:“合該如此的,家裡正是祖母孝期,我屋裡是沒什麼事的,閒暇之餘,做做針線,打發打發時間也好。”

何氏道:“我是小兒媳婦,該嫂子們先挑才是。”

三妯娌少不得謙讓一番,把幾匹布分了,雖是用來做春裝的,因為有尹氏的孝在身,淨先挑著素淨的拿了。

豐兒們把餘下的布匹抱下去就沒有再回屋來,何氏和龔氏會意,讓跟來的丫鬟習書,晚霞帶著料子先回去。

趙氏道:“這件事情,老爺和婆婆都囑咐我幾天了,讓我們三妯娌製定出一套新的規矩出來。往後家裡每個主子配奴仆多少,主子多少月錢,奴仆化為幾等,四時八節什麼規矩,都要有個定例才好。你們也說說意見,出出主意”△思△兔△在△線△閱△讀△

何氏龔氏也估摸著就是商量這個事了,才這麼鄭重。這可是大事,前有公公婆婆。後有長子長媳,丈夫又是庶子,兩人不敢輕易置喙,齊聲道:“聽大嫂安排便是了。”

趙氏也知道兩個妯娌是不會輕易開口的,隻得自己打頭道:“府裡老老少少共十四位正經主子,三位姨娘,七個通房,姨娘老爺兩位,我家大爺一位,通房老爺三個,我家爺一個,三弟兩個,四弟一個。婆婆和我們幾個媳婦又各自都有陪嫁,把規矩一下子定鐵了還正是難辦。我初略安排,老爺身邊四個小廝,爺身邊兩個小廝,哥兒過五歲身邊安排兩個小廝兼書童的差事。婆婆身邊一個管事,兩個大丫頭,兩個二等的,兩個三等的,我們幾個一個管事,一個大丫頭,兩個二等的,姐兒哥兒身邊都是兩個二等的,老爺身邊的姨娘跟個二等的,爺身邊的姨娘跟個三等的。這四十六個人是公中貼身伺候的定例,不過,現在府裡的情況也不能完全照這個規矩走,我跟前就有孔嬤嬤,莫嬤嬤兩個管事,伊姐兒身邊有賈嬤嬤,這是前頭姐姐留下來的人,不能辭了的,我房裡多出來的人,都由我嫁妝養著,不領公中的銀子。此外,府裡還有大管事一個,兩個副管事,兩個采買,一個賬房,四個門房,廚房八人,粗實打掃各處十六人,剛剛好,府裡的定額是八十個奴仆,你們覺得這樣安排如何。”

現在府裡可不止八十個奴仆,趙氏的意思,各屋多出來人的沒有公中銀子領,都要自己養著。也不是養不起,從去年出事至今,何氏龔氏還沒有為家裡出過銀子,她們兩份的陪嫁都保存的好好的,現在輪到出點血的時候了。

趙氏把話說得那麼明白,何氏龔氏能有什麼意見,總不能越過婆婆大嫂的份例,都表示接受這個數額,多出來的人,主要是陪嫁的人,能安排出去的都安排,不能安排的自己養著。

接下來又是商量各人的月錢,趙氏先說了嚴州府同等家庭的待遇,主子們倒是對月錢沒有意見,家裡的產業,銀子還不是自己的,月錢就是左手出右手進罷了,主要討論的是八十個奴仆的月錢,雖然他們大多都有身契在家主手裡,一分月錢不給,也太苛刻了,外麵低俗的商戶人家裡,也沒有那麼苛待下人的。不過,月錢是大大減少了,畢竟,家主都包了住食,現今外麵還有很多人吃不上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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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妯娌

月錢聽著是不多,八十個奴仆,一年十二個月,總數加在一起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月錢還要劃出等級,哪些人領那幾等也要顯出合適的差異來。這個問題上,何氏龔氏就比較大方的發表意見了,趙氏打著算盤,何氏提筆記錄,龔氏在旁提醒,一共議論出三套月錢發放的方案出來,大同小異,三人也不做最後的決定,把方案都謄抄了一遍,留給老爺太太定奪。

議到午時,趙氏拿出私房錢來,讓廚房做上幾個好菜,席間還上了酒,留何氏龔氏吃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