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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深處有人家 Twentine 4374 字 3個月前

飛飛覺得身子有些發熱,嘖嘖了兩聲,低聲道:“不隻讓男人分心唷……”

袁飛飛想了許久,最終決定不打酒了。她用剩下的錢買了幾個土豆,還有一把青菜。

回到家,張平正在打鐵房裡乾活,袁飛飛抬頭看看天,差不多正好是中午。她剛走到院子中間,就感覺到一股熱氣撲麵而來。她趕緊放下手中東西,到水缸邊涮了條手巾。

打鐵房裡,張平聚精會神地打鐵。袁飛飛過去看了看,發現鐵條很短,她心裡一動,道:“這莫不是給狗八做的。”

張平鑄鐵正在緊要關頭,沒有回話,接著連續地捶打了一會,才歇下來。袁飛飛將手巾遞給張平,張平接過,擦了擦自己滿身的汗。

袁飛飛道:“我買了菜,吃飯吧。”

張平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袁飛飛:“?”

張平將手巾搭在身上,衝袁飛飛笑了笑。

【想吃什麼。】

袁飛飛和張平邊走邊聊。

“做點炒菜,蒸幾個饅頭。”

張平點頭,側眼看袁飛飛。目光被袁飛飛抓了個正著,張平轉頭躲閃,袁飛飛瞧著奇怪,道:“怎麼了?”

張平也不知是怎麼了,他抬起手,卻不知要做些什麼,在袁飛飛奇怪的目光下,他隨意地比劃了兩下。

【你不打算動手了?】

袁飛飛一愣,想到什麼,樂道:“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她拿胳膊肘磕了張平一下,道:“讓我在你眼皮子底下拿東西,你當我傻的啊。”

她這一抬手,剛好碰在張平的腰上,張平微微一動,覺得有些癢。

張平做事很快,幾下功夫就炒好了菜,然後同袁飛飛一起坐著板凳等饅頭熟。

袁飛飛誇獎道:“老爺,你做飯真快。”

張平斜眼看了她一眼。

【你若做二十幾年,你也很快。】

袁飛飛哇地一聲,“老爺,你都做了二十幾年了?”

張平抬手。

【我從六歲起就自己做飯了。】

袁飛飛:“那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九。】

袁飛飛眨眨眼。

張平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袁飛飛忽然哈哈大笑,“我才想起來,老爺你都三十歲了啊!!哈哈哈哈——!”

張平在袁飛飛爽快的笑聲中紅了耳根。

【你笑什麼。】

袁飛飛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你覺得三十的年歲太大了?】

袁飛飛握住自己的腳踝,前後地晃動著。

“哪有。”她笑眯眯道,“三十而已,按照屈先生的話說,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

張平的臉倏然僵硬起來,他沒再看袁飛飛,隻盯著麵前不遠處的饅頭籠,心想今日的饅頭怎麼熟得這麼慢。

第四十四章

很快,饅頭蒸好,張平起來將饅頭一個個撿出來放到飯盆裡。

袁飛飛與張平兩人又坐在柴火垛上吃飯。

“老爺,剛剛我見到劉寡婦了。”

張平一手拿著饅頭,一手拿著筷子,沒有閒手比劃,就朝袁飛飛看了一眼,示意她接著說。

袁飛飛咬了一口饅頭,道:“老爺,劉寡婦不識字呀。”

張平點點頭,這年頭識字的人本就不多,識字的女人更是少之又少。他自己也是因為口%e8%88%8c不便,才學的字。

“你比劃的她又看不懂。”袁飛飛又道。

張平大口大口地咬饅頭,一個拳頭大的饅頭兩三下就被他吃光了。

袁飛飛笑道:“你說,要是以後我不在,你們兩個怎麼說話。”

張平噎了滿嘴的饅頭,聽見袁飛飛的話,一時忘了咀嚼,鼓著兩個腮幫子,臉色茫然。這讓袁飛飛看得差點將一口菜噴出來。

“咽下去啊老爺,你彆噎著了!”

張平唔了一聲,慢慢把饅頭咽下去。

袁飛飛一臉嫌棄地看著張平,“老爺,我怎麼覺得你最近變傻了。”

張平微微皺眉,抬起手,食指彎曲,袁飛飛還來不及反應,張平已經彈了她腦門一下。

“哎呦!”袁飛飛放下碗,捂住腦袋。

她知道,剛剛那下,對於張平來說已經是輕得不能再輕了,可袁飛飛還是誇張地叫了一聲,然後嘻嘻哈哈道:“怎麼了老爺,惱羞成怒是不是?”

張平懶懶地看她一眼,接著吃飯。

袁飛飛伸了個懶腰,道:“我吃飽了。”

張平點點頭,伸手把她吃剩下的菜倒到自己碗裡。袁飛飛靠在柴火垛上,打了個哈欠,道:“今兒個天氣真好,我又困了。”

張平輕笑一聲。

袁飛飛側過身,看著張平,道:“要是睡過去了不就剩下兩天了,你盯著那麼緊,我怎麼下手。”

張平重新拿了個饅頭。

“嘖,這麼好說話?”袁飛飛趴在柴火垛上笑。

張平坐在她身邊。

袁飛飛:“玩樂歸玩樂,你答應的賭約要記得喲。”

張平轉頭看袁飛飛,但見她一臉慵懶的神色,眼眸之中又偷著些機靈。他笑了笑,比劃道——

袁飛飛:“不知道呢。”

袁飛飛:“當然想贏。”她怒了努嘴,又道,“不過,你可彆讓著我,那就沒意思了。”

張平撇嘴一笑。

說著說著,袁飛飛又打了一個哈欠,張平收斂神情。

袁飛飛拉住張平的手,“一起去。”張平頓了頓,而後點頭。

回到屋子裡,袁飛飛和張平躺在床上,走了幾步,袁飛飛困意散了些,又同張平聊了起來。

“老爺,你剛才做的,是給狗八用的麼。”

張平並不困,雙手枕在腦後,打算等袁飛飛睡著了以後再起來乾活。聽見袁飛飛的問話,張平點點頭。

袁飛飛:“好像不是匕首。”

張平動了動,將手拿出來。

“刀?”袁飛飛轉過來看著張平,“朝廷不是不讓私自做刀麼。”

張平手一滯,他不知袁飛飛竟然還知道這些規矩。他猶豫著不知要怎樣同袁飛飛解釋。

“噗嗤。”袁飛飛看著張平窘迫的神態,笑出來,推了他一下,道:“彆費事想了,我是怕你多心才沒告訴你,其實狗八之前用的也是刀。”

張平複雜地看著袁飛飛,袁飛飛往他身邊靠了靠,抱住張平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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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你覺得我聽話不。”

張平被她突然一靠近,渾身都僵了起來。袁飛飛完全沒有察覺到,把尖細的下巴墊在張平的胳膊上,道:“老爺,你說我聽話麼,怎麼不告訴我。”

張平心說我的手被你壓著,怎麼告訴你。他朝袁飛飛瞪了一眼——傻子都看得出你聽不聽話。

袁飛飛:“那就是聽了。”

張平:“……”

袁飛飛心滿意足地又抬起一條手臂,橫抱住張平,腦袋埋進張平結實的%e8%83%b8膛上,低聲道:“老爺,跟我說說你以前的事情吧。”

張平本還糾結於粘蟲一樣貼在自己身上的袁飛飛,聽到她的話後,繃緊的力氣又鬆了開來。

袁飛飛:“你怎麼知道。”

袁飛飛想了想,道:“我聽屈先生說,老太爺打鐵功夫一流,是真的麼。”

張平停了一會,抬起手——

袁飛飛:“你是同他學的?”

張平搖搖頭。

袁飛飛一撇嘴,“吹牛吧。”

張平:“……”

“為啥後來他不教你了。”

張平看著天棚,左手食指輕輕朝下點了點。

屋裡靜了好一會,才聽到袁飛飛哦了一聲。

張平拍拍她。

袁飛飛沒動,道:“就這麼睡好了。”

“不怕。”

張平看了她一眼,見袁飛飛沒有要動的意思,自己也就安穩地同她一起躺著。

午後的陽光溫暖無比,順著門窗照進屋子,張平躺了一會,打了個哈欠,眼皮開始往下垂。袁飛飛頭枕在張平的%e8%83%b8口,呼吸均勻,卻還沒有睡著。從她躺著的地方,目光剛好能看見張平的腳,張平赤著足,一雙大腳骨骼分明。

好像睡著了……袁飛飛又躺了一會,慢慢坐起來。

張平果然已經睡著了。袁飛飛看了一會,她覺得張平睡著的時候格外的老實。

她從張平身上越過去,拎起水壺悄悄出門,到火房去燒水。她盯著火花,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紙包來,那是早上的時候從狗八那裡弄來的迷[yào]。袁飛飛起身,翻出茶葉,取了一點放到茶盞裡,然後打著哈欠將藥一起倒進裡麵。

袁飛飛做起這種事來臉不紅心不跳,一點心虛的感覺都沒有。她下好了藥,將熱水倒進杯,蓋好杯蓋,然後接著燒水。

酒和女人。

袁飛飛一邊折騰,一邊在心裡念叨。

沒有酒,女人的話……其實還是有一個的。

張平是在一片淅淅瀝瀝的水聲中醒過來的,天近傍晚,外麵昏黃的天空讓張平一時迷怔,暈暈乎乎地不知是日還是夜。

他第一眼看到自己的身側,空蕩蕩的,床上根本沒有袁飛飛的身影。就在張平準備去找她的時候,聽見了點點滴滴的水花聲。張平在那一刻,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他轉過頭,看見他要找的那個孩子,在屋子當中,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洗澡。

張平小時是幫袁飛飛洗澡的,不過那是她八歲的時候,一年後她就開始自己洗澡了。那個時候不管是張平還是袁飛飛,都精神粗糙,對此事沒有刻意地回避,但是每次都很湊巧,袁飛飛洗澡的時候,張平不是在打鐵,就是在做飯。後來慢慢的,兩邊都習慣了,袁飛飛再洗澡的時候,張平就算是沒事做,也不會進屋子裡,而是在院子裡喝茶等待。

時隔數年,張平轉了個頭,看見袁飛飛在自己麵前洗澡,他已經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