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你怎麼能、我是說你怎麼能、怎麼能住這!?”
袁飛飛:“不住這住哪。”她手指頭往後撇了撇,道:“那邊是火房。”指完,又換了一邊,道:“那邊是張平打鐵的房間。”然後她朝正後方比劃了一下,“裡麵還有個小柴房。”最後她雙手一攤,道:“你說我住哪。”
裴芸一口氣憋在嗓子眼,憋得滿臉通紅。
“可是、可是再怎樣也不能……”
袁飛飛打了個哈欠,完全沒有把裴芸的話放在心上。
這時,張平回來了,他手裡端著兩盤菜,小臂上還放著兩盤菜,袁飛飛從凳子上下來,接過菜盤放到桌子上。
她定睛一眼,一眼就看見肉絲炒%e9%b8%a1蛋,她心裡一高興,嘴角咧到耳根子,偷偷戳了張平一下。
張平懶得看她,轉身去拿飯盆。
裴芸還沉浸在“袁飛飛和張平住在一個屋子”的震撼當中,呆愣地站在地上,袁飛飛拿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傻了你。”
裴芸回過神,轉頭看著她。
袁飛飛喲了一聲,道:“怎麼了這是,又要哭了?”
裴芸搖搖頭。
沒等在多問什麼,張平進來了,裴芸隻得乖乖坐回凳子上。
張品給三人一一盛好飯,然後也一同坐了下來。
他給裴芸指了指菜,裴芸低聲道:“多謝平叔。”
張平輕輕一笑,夾起一塊%e9%b8%a1蛋,隨手放到袁飛飛的碗裡。
裴芸看在眼裡,一時怔忪。
張平餘光掃見裴芸捧著碗不動,自己放下筷子,在紙上寫道——
【可是不合口味。】
裴芸擺手,“不不,不是。”他急忙用筷子扒飯吃。張平也給他夾了一塊%e9%b8%a1蛋,裴芸抬眼,道:“多謝平叔。”
那邊袁飛飛已經吃到了忘我的境界,對張平合裴芸都視作無物。
袁飛飛抽不出空說話,裴芸心事重重,張平口不能言,這一桌飯吃的可謂是鴉雀無聲。
第一道聲音來自袁飛飛的飽嗝。
“嗝——!”袁飛飛捂住嘴,不讓吃到頂的飯菜再冒出來,張平似是習以為常,他伸手順了順袁飛飛的後背,袁飛飛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書<快<電>子>書為您整理製作
裴芸看著袁飛飛,也差點笑出來。
“怎麼吃這麼多……”
袁飛飛剛要回嘴,又是一個飽嗝。
“嗝——!”
裴芸這回真的笑了,袁飛飛隻能乾瞪眼。
張平一臉無奈地放下碗筷,兩手一起幫袁飛飛順氣,袁飛飛憋了好一會,總算是把嗝壓了下去。
她剛一正常,馬上抓起一顆爪子朝裴芸扔過去。
她動作奇快,裴芸吃過一次虧,這回長了記性,抬手就要擋。
可在他動作之前,另一隻手已經伸了過來。
裴芸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道黑影來去無蹤,再回過神時,張平手裡已經握著那顆瓜子,正目光嚴肅地看著袁飛飛。
袁飛飛縮著脖子,盯著麵前碗上的花紋,好像看入神了。
張平一拍桌子,袁飛飛一個激靈坐直。
張平把瓜子放到桌子上,拿起炭塊在紙上寫道——
【此子頑劣,還望勿怪。】
寫完,他示意給裴芸看,又不經意地回頭看了袁飛飛一眼。
這一眼下去,袁飛飛縮得幾乎沒影了,她拉著臉皮看向裴芸,不情不願道:“我頑劣,還望怪罪。”
張平:“……”
裴芸感覺自己見鬼了,他啊了兩聲,對張平道:“沒、沒事的。”
說罷,他還怕張平不信,又道:“平日裡也經常如此,我都習慣了的。”
張平、袁飛飛:“……”
張平背脊挺拔,居高臨下地看著袁飛飛,神情說不清道不明。
袁飛飛簡直想一筷子紮死裴芸。
裴芸也反應過來了,他漲紅了一張臉,“不是不是、我是說——”
袁飛飛抽巴著眼角看向他,無聲道——彆說了行不。
裴芸愧疚地低下頭。
張平想了想,在紙上寫——
【倘若其再無禮,可告知於我。】
裴芸:“啊、啊……好。”
袁飛飛腸子都悔青了,她怎麼就忘了現在是在張平的麵前呢,平日裡欺負裴芸欺負得太過順手,現在沒招了。
張平又與裴芸聊了一會,無非說一說書院中的事情,這次裴芸倒是有條有理地回答,沒出什麼茬子。
袁飛飛犯了錯,乖乖地充當小丫鬟,撤了桌子,又洗了碗。
一套折騰下來,裴芸已經起身告辭。
“家中仆從該是來尋了,小侄也該告辭了。”
張平起身相送,裴芸來到門口,外麵果然站著一個武人打扮的隨從,裴芸朝張平行了一禮,道:“平叔,小侄下次再來拜訪。”
張平點頭,袁飛飛站在張平身後,透著縫隙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意思就是——
“等明日的。”
裴芸不敢看他,連忙離開了。
裴芸走後,張平拎著袁飛飛回到屋子裡,進行再教育。
張平那些手勢和字跡,袁飛飛時左眼睛進右眼睛出,沒一會功夫便覺得那些字都飛起來了。她困得不行,一頭栽進張平的懷裡。
張平長歎一聲,抱著她回床上休息。
第二十七章
第二天上學堂,袁飛飛給裴芸拉到一個沒人的角落,一頓毒打。
“彆彆……”裴芸不敢大聲嚷,怕把彆人吸引過來,他試著去握袁飛飛翻飛的手掌,卻沒成功。
“飛飛,彆打了,彆打我了。”
袁飛飛朝旁邊啐了一口,掐著腰道:“你還敢不敢告狀了!”
裴芸整理了一下衣袍,低著頭小聲道:“我是不小心說錯的,不是有意告你的狀……”
袁飛飛:“諒你也不敢。”
裴芸揉了揉肩膀,低頭不語。
袁飛飛懷疑地看著他。
“喂,哭包子,你是在笑吧。”
裴芸哪敢說是,他悶著頭,搖了搖。
“嘁。”袁飛飛不屑地轉頭,她也不是真的要同裴芸動手,現在這個白饅頭越來越不怕她了,也不知是好是壞。
“走了。”袁飛飛邁步往回走,“等下屈老頭找來了。”
裴芸嗯了一聲,跟在袁飛飛身後。
今日屈林苑換了套新書讓眾人讀,還特地給袁飛飛備了一份。
袁飛飛看了一眼麵前的書簡,然後一臉死人相地看著屈林苑,“這是啥。”
屈林苑:“當朝大儒所作《華夫注經》,收藏十代名家經典文章百餘篇,是所有聖人學子必讀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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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飛飛挖了挖耳朵,“行,留這吧。”
屈林苑:“哦?你可是要讀了?”
袁飛飛:“再說。”
屈林苑眯起眼睛,擺明了不信她,袁飛飛當然不會讀,隻不過她更煩屈林苑念叨她,要是他再到張平那去告狀的話,她會吃不消的。
屈林苑拍拍書簡,就勢彎下腰,在袁飛飛耳邊小聲道:“昨日芸兒去你家中了?”
袁飛飛扒拉了一下屈林苑落下的頭發,“他給你說了?”
屈林苑:“他怎好意思同我說,是我昨晚看到了他跟你一起走了。”
袁飛飛:“啊,是去了,他去跟老爺道謝的。”
屈林苑意味深長地一笑,“是哦。”
袁飛飛皺眉,“笑什麼。”
屈林苑高深莫測地搖搖頭,道了句“不可說啊不可說。”就直起身離開了。
袁飛飛趴回桌子上,打了個哈欠。
一邊坐著的張玉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又轉回去看書。過了一會又看了她一眼……
袁飛飛懶洋洋道:“怎麼了。”
張玉欲言又止,袁飛飛笑了,“有話就說,憋著作甚。”
張玉皺眉道:“你要同他一起?”
袁飛飛:“誰?”
張玉有些急,“你彆跟哥哥裝傻,你是不是要跟那裴芸一路。”
袁飛飛彎起手臂,支著頭,道:“怎麼。”
張玉臉色不太好看,道:“我之前同你說的那些,你全聽不進去麼。”
袁飛飛嘴角彎著,勾起一個全無所謂的神情,道:“粘人的豆包罷了。”
張玉收斂神色,低聲道:“袁飛,哥哥是好心提醒你,金家的嫡少爺就要回來了,他們不會放任這個野種這樣囂張的,不僅是他,還有他娘,統統都要被趕出去。”
袁飛飛一愣,挑眉道:“金家到裴芸娘那一輩,不是單傳麼。”
張玉恥笑一聲,道:“一個生不出,還不能換一個生麼。金家老太爺休了原配,六十的年紀續了個十六的%e4%ba%b2,老來得子,寵上了天,那金竹塘五歲的時候就被金老太爺斥重金送入京師學府,一路去的還有屈家的兩個少爺,今兒是第五年了,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袁飛飛粗略算了算,道:“那他比哭、比裴芸年紀還大一歲?”
張玉冷笑道:“是,裴芸九歲,他那小舅舅十歲,哈。”
袁飛飛:“裴芸知道麼。”
張玉:“怎麼不知道,隻不過那時他年歲太小,現在過了這麼久,他娘也有意瞞著,他自然沒怎麼在意。”
袁飛飛哦了一聲。
這時,也許是偶有所感,前麵的的裴芸竟然轉過頭來。
他剛好看見袁飛飛和張玉侃侃而談,張了張嘴,又垂下頭去。
袁飛飛看過去,裴芸慌忙移開目光。
袁飛飛:“……”
她努努嘴,心裡已經預感到一個畫麵——在一個陰冷的角落裡,一隻受驚的兔子被一群豺狼圍繞,戰戰兢兢地發抖。
袁飛飛合計了一下,又對張玉道:“你剛剛說,還有兩個屈家的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