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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 喜了 4736 字 3個月前

駱駝的%e4%ba%b2密接觸。無奈之下繼續前行。遇一絕色美女,奄奄一息哀求他道:給我點水喝,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男子以水救之。女子害羞問:我可以為你做什麼嗎?男子咬牙切齒把韁繩遞與她:你給我牽住駱駝!

我給這笑話起了個名字叫執著。可能有人會有不同意見,但我理解的執著就是這種可愛的傻氣。

餘米就是這樣一個執著的人。曾經,她跟著實習的我去典查一個殺人犯的家當時,無意中翻出了這位殺人犯以前寫的一部小說。它吸引了她,以至於她徹夜不眠來閱讀。僅僅如此也許並不算執著。她執著地認定,它應該出版。

於是,她買來了打字機和打印紙,把那本小說一個字一個字地敲出來。又找來全市的出版商名單,一個人一個人地寄送。然後便是每天不停地打開信箱,查看有沒有回複。

我的女人就是這樣一個傻氣的女子,可愛也瘋狂。

童仝並不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死於先天心臟畸形。

那時,醫生說,她的子宮有肌留,還好,後來查出來是良性的,可醫生認為這妊娠還是很危險,很有可能隨時會流產。但,餘米堅持要懷。

奇異的,我認為那時侯的餘米美麗的駭人。

那時侯,我們都剛畢業,在台北路附近租住一套很小的公寓。水泥的地板,灰暗的牆壁,班駁的天花板滲出漬水發黃的痕跡。餘米坐在木板的陽台上含著煙。她有很大的煙癮,懷孕讓她克製許多,孩子死後,她再沒有抽過。藍布花裙,溼潤的參差短發,半遮半露的豐滿[rǔ]房,性感的紅%e5%94%87,卻,純真的眼————

她向我跑來,會興奮的摟著我的脖子驚呼:

“白僵屍樂隊的主唱Rob Zombie,彆讓我再聽到他的歌!簡直恐怖無比。我要削掉他的頭皮,砍下他的手腳,輕輕撕扯他的皮膚,露出鮮紅的肌肉,把他的小弟弟塞進他的左眼裡,然後縫死,阿門!”

然後,咯咯笑地象隻放肆的小動物。

懷孕六個月,她的身體瘦而奇突,[rǔ]房腫脹,腹部突起。她又常臉色蒼白,皮膚上冒出蝴蝶一樣的褐色斑紋。餘米的身體開始變成一個易碎的瓦罐,少量的出血,溫暖而稀薄的液體,散發著淡淡腥味,覆在她的%e8%85%bf上,床單上。

我嚇壞了,帶她去醫院檢查。還好,每次胎兒都是好的。

她很樂觀,從醫院回來,她會賴在我懷裡躺在陽台的竹椅上。寧靜優美的城市。叮咚作響的鋼琴。餘米說:夕陽是我的嗎?我點點頭。餘米說:大樹是我的嗎?我點點頭。餘米說:你是我的嗎?我點點頭。她把手伸進我的褲襠:它也是我的嗎?我點點頭————

那時侯,她會坐在我的腹部上,開始一邊擺動自己一邊象個孩子喃喃:

“或許有一天,走在沒多少人的街上,不經意的,有這麼一個男人,他皮膚象阿爾卑斯山上的積雪一樣白,頭發象阿拉伯駿馬的馬鬃一樣飛揚,瞳孔想加勒比海灣上的天空一樣湛藍,手指纖細冰涼,嘴邊擒著抹隱忍的激動,隱約的還會露出一顆挺鋒利的牙,我不會錯過,他就是我等待四千年的真愛。”

剩下的隻有啜息————

我的%e5%94%87貼在她汗濕的鬢間,雙手輕輕支起她柔弱的腰間,護住她隆起的腹部,指腹間感受著她皮膚的溫熱與光滑。微笑著,回想著她的性幻想。餘米是個誠實的孩子,她和我做僾,不會欺騙我,包括她的思想。

所以,我信任她。

——————童航

(篇外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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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伸向書架,正準備拿起這本詩集,卻和另一隻小手相遇在書棱上。我很奇怪什麼樣的孩子能讀懂聶魯達。

垂下手,我把詩集讓給了她。卻不由自主跟著她來到窗邊坐下。也許,是她臉上淡漠的絕望吸引了我。

女孩兒執迷地翻閱著,斜暉的氤氳間,她的膚色幾近透明。我望著她,心思飄遠————

想起我曾經翻閱詩歌的心情,惆悵的,溫柔的,遙遠的。詩,聯結我與神的低語。

想起那年去遠方旅行,躺在臥鋪上讀著李商隱的悲傷與絕望。

想起————我的第一個孩子。

是個非常非常漂亮的女孩,漆黑的發,淡淡的眉,眼睛極其明亮,總象浸潤著眼淚。小家夥很愛哭。可笑起來亦讓人忘掉一切煩惱。

我還記得她的生日是2月11日,虎子的生日是11月2日,是巧合嗎?隻知道他們都是早產。她生下來時不足六斤,好小。躺在恒溫氧氣箱裡入睡。童航總抱著我到護理室的窗外看她。或者醒過來,轉過臉,用黑眼睛靜靜地看著空處,有時候她噘嘴,伸%e8%85%bf,咬自己的小拳頭。

我永遠記得第一次把她抱在手裡時的感受,驚惶地手足無措。那柔若無骨的小小禸體,象水泡在手心裡碎掉般透亮。我哭著,笑著,喊著童航的名字。一旁,童航微笑著看著我們母女。

後來,有一天,她停止了呼吸。在這個世上停留還不足十天。

那時,我感覺自己活著隻剩下了軀殼。

童航成了我的支柱。躺在椅子上,或早上起床,他總會把脖子伸過來,我伸手過去,他再攬住我的腰,抱著我,%e5%90%9f著詩,一遍又一遍。

他說,女人,生命中有兩樣不可缺少,詩歌,愛情。你都擁有了,你真幸福。

他說,神用詩歌眷顧每個真誠的孩子,你的幸福還在遠方。

他說,

你還有愛你的我。

我終於哭出了聲,聲聲喊著童航,象個委屈的孩子。他摟著我沉沉的笑了,喃喃著,天使回來了。

我想,童航就是我生命裡的一首詩,他具有自然力般的能量,複蘇著一個靈魂的命運和夢想。他讓我熱愛生活,讓我相信前方即使是絕路,可希望仍在轉角。

是呀,為何我現在要執著於絕望呢?起身,不再看眼前那個蒼白的少女和她的絕望,我迎著陽光走去。

問題一定能解決,困境一定能走出。我要勇於直麵一切。

(《菩提》決不是坑,十月底前儘力結束。《十五》因為是答應朋友獨家首發,三個月後才能移到這邊來,盼望大家支持鼓勵,如果那邊發貼不方便,可以就發在這裡的《菩提》下麵,我會認真閱讀,並誠摯感激。今天看了《豪傑春香》,李夢龍的眼淚打動了我,以上文字是在它的背景音樂下寫的,同誌們有興趣可以去聽聽:“我要和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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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您找誰?”

“請問,餘米,住這兒嗎?”

“找我的!”戴著眼鏡,盤%e8%85%bf坐在沙發上捧著書的我探出身子嚷了聲。

門口站著一個漂亮男孩兒,Gucci黑色獵裝,帥氣材質,合身腰線,令人懷念起華麗、瘋狂、強烈個性的搖滾時代。是古禾,我讓他過來的。

“我的小男友,我老公。”

沒起身,手撐著下巴擱在%e8%85%bf上,我提哩著筆隨意點著說,算互相介紹。然後,調皮地盯著童航。

“不不,我是她的弟弟,莆林古禾。您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男孩兒連忙欠身,標準的日本禮節。我盯著童航笑的更張揚。

“你確定這個小瘋子是你姐姐?”童航寵溺地過來點了下我的額角,然後熱情的招呼男孩兒坐下。我知道身世的當天就已經把一切告訴他了。

“虎子,快給客人倒水。”

看著我兒子挺著圓滾滾的小肉身子小心翼翼地從廚房端著杯水出來,我和童航同時笑彎了%e5%94%87:咱兒子,乖啊!

“舅舅,喝水。”胖乎乎的小手遞上,微笑著象個小樂佛。嘿!小機靈鬼,知道見機行事哦!

“謝謝!”古禾連忙接過來,小虎子害羞的賴到他爸爸懷裡。

“不好意思,今天正好要帶虎子去試鏡,你姐姐也沒說你今天會來----”牽著虎子起身,童航沒好氣兒地橫我一眼,我調皮地朝他皺皺鼻頭,

“不要緊,下次有機會的。”古禾微笑著也起身。童航今天要帶虎子去見央視的編導,經過他們的麵視才能決定是否能上京參加《開心辭典》的現場錄製。我特意選今天讓古禾過來,是想和他談談“錢”的問題。這件事,我不想讓童航知道。

剛找回了娘家,就談“錢”,連我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何況童航----還是不讓他知道好。

“你在乾什麼?”看著我在沙發上到處攤著都是書,古禾好奇地問,

“哦,我在準備職稱考試。”

“職稱考試?”

“是啊,相應的職稱才有相應的工資級彆,我現在才是中級職稱,要考高級----誒,古禾,你過來這裡坐。”

既然談到工資,我想從這裡和他進入“話題”比較自然。扒開滿沙發的書,我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恩,蒲林家,很有錢嗎?”咳!瞧我這木頭腦袋,想拐彎抹角點兒,結果還是“直奔主題”了。都不好意思看古禾,咬著%e5%94%87我假嘛又摸摸書,又摸摸筆。

“蒲林家是---”古禾到還沒有什麼,爽快的開口,可惜,這時候,電話響了。

我有些懊惱地去接電話,本來就有些埋怨這電話來的不是時候,一聽是俞浦的聲音,我更沒好口氣,

“童航帶虎子試鏡去了,不在。”

今天是他們那幫子人聚會的日子。話說回來,童航那些同學們關係真不是一般的鐵,工作這麼多年了,總瞅著空就要聚聚。可是,話又說回來,關係這麼鐵,怎麼童航有困難了,也不見他們伸伸援手?那個俞浦不算!他伸援手肯定是要童航付出代價的,我知道,他不是個東西!

重重掛上電話,雙手環%e8%83%b8,食指點著下巴,皺著眉頭,在心裡,問候了俞浦他們家祖宗十八代。

這個人本位主義太糟糕,而且沒天眼,他看不到這麼多年我和童航過的有多幸福嗎?非要惹事!非要拆開我們!非要讓我難受!

要是能讓他直接難受難受就好了----

突然看向坐在沙發上翻著我那些複習資料的古禾,

計上心頭!

特意配合古禾的簡約享樂主義裝扮,我套上獵裝款的卡其色卷邊短褲,配以襯衫、短靴。恩,挺精神,向經典致敬,鼓勵冒險心情!

“恩,餘米,你這樣,我還真想當你男友。”

古禾雙手揣在褲子荷包裡,眼裡有欣賞,似乎還閃爍著什麼,我沒細琢磨。

“好了,彆瞎說,今天得靠你給你姐姐爭口氣回來!”

“什麼?”古禾一臉奇怪。笑而不答,拽著他出了門。

很難想象高貴的漢飛大廈